凤帝





  ‘嗖嗖’的破空之声响起显然是下面风弩也发动了攻击,除了诸葛小箭与慕青羽险险躲过,剩下八箭全部都见了血,有两个甚至被一箭穿心,与刚才那个一样被定在了城墙之上。剩下几人除了三个只受了轻伤外,其余的人虽然不致命,但是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或是被风弩定住了手臂,或者是腿,个个硬挺着,却是拔不下那特制的铁箭,脸色瞬间疼的苍白,无法再继续射箭了。
  “可恶!”诸葛小箭怒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眼见一个照面自己这边就是三死六伤,诸葛小箭也确实动了真火,大喝一声,“大个子,你掩护我。”就跳上墙头,手中拿了两只箭,一只含在口中咬住箭身,另外一只放在弓箭之上,弓满弦,手松箭如长虹惯出,直指一个弯弓的凤军士。
  那凤军士原本见诸葛小箭向自己瞄准射箭还有些紧张,但是看到箭势渐近就渐弱,不由得安下心,然而还不等她安心,她的瞳孔就一下放大了,显现出一份惊恐,来不及叫出声,就被诸葛小箭射出的那只突然半路加快速度和射程的竹箭穿心而过。
  “追星赶月?!”殷奇一下报出这手绝技的名称,眉头一皱,没料想那个少年竟然会当年神射大将军的失传绝技。当初了神射大将军诸葛苜一手漂亮的连环箭可以说是闻名于朝野,震慑八方邻国。特别是与瑷珲一战中,就是用连环箭中顶级绝技,一招九日连射在千里之外取了瑷珲国前锋,当时的瑷珲国大王子的性命。
  就在殷奇心思数转之间,又是一凤军士命丧在诸葛小箭之手,那追星赶月最刁钻的一点就是箭的角度在临近目标的时候因为被后一箭的力道撞击而会改变速度和方向,让人无法防范。
  眼见对方有两个人伤在诸葛小箭之下,顿时仇军的墙头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更是开始不要命地向地上射去。顿时地上一片狼藉,但是因为风弩的支援,城墙上的箭势终究是缓了下来,终于第一批凤军士已经越过箭海。
  转眼间这些刚刚穿过箭海的凤军士又立即冲向守在山庄四周的仇军武士,顿时便与那些仇军武士战到了一处。
  混战终于开始了!
  燕清早已一马当先,最早越过箭海,直奔山庄而去,显然诸葛小箭那无影剑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手持月盈的他宛如修罗在世,阻挡他的仇军全部一个照面就身首异处,出手如此之重让那些仇军武士都窒了一窒,就在一瞬间,燕清已经闯入山庄的大门之中。他志在靖王,对于其他的小兵小将并不放在眼中,只要他们不来阻挡他的路,他也懒得出手追杀,进入山庄之后立即就向聚义厅的方向寻去。
  眼见燕清在片刻之间就失了踪影,殷奇皱了下眉,与燕清不同,他的心思是要全灭了这里的人,见燕清不顾自己的命令,一味追寻靖王而去,虽然心中有几分不悦也不好发作,因为此时,凤军士虽然已经射杀射伤墙头之上不少仇军射手,而自己这边也已经有六人伤在诸葛小箭的双环箭下!
  当机立断,殷奇转身从身边的一个凤军士中拿起风弩,就瞄准了诸葛小箭的方向。仿佛是有所感觉,就在殷奇瞄准诸葛小箭的时候,诸葛小箭同时也用箭对准了殷奇。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殷奇拉满弓时,诸葛小箭第一箭已经射出,殷奇也不慌忙,似乎是算准了诸葛小箭两箭之间的时间间隙,当下真气惯于双臂之中,只听得‘嗖’一声,就在诸葛小箭的第二箭撞在第一箭之上时,殷奇的风弩也已然出手。
  风弩虽然拉弓时间需要寻常弓箭的两到三倍,但是同样的它的箭一旦射出也是寻常弓箭的三倍以上的力道和速度。所以虽然诸葛小箭的连环箭出手比殷奇快,但是殷奇射出的箭却是先一步到了他面前。与那些凤军士射出的箭明显不同,他们的弩箭是主要以臂力加少许真气射出,但是殷奇的箭却是全然的以真气射出,比起那些寻常的弩箭,强上何止几倍。
  也就眨眼之间,那弩箭已经到了诸葛小箭面前,诸葛小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也显现出一丝慌张。就在那时,一直注意着诸葛小箭四周的慕青羽突然低吼一声,直接将诸葛小箭扑到在城墙之内,护在了自己身下,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而殷奇这边,眼见那只双环箭避无可避,竟然一把拉起一直站在身侧的吴庸直接推到了身前,可怜那吴庸连哼也没哼一声就被一箭穿心,平白做了糊涂鬼,给殷奇挡了这一箭。
  “大、大个子?”被慕青羽护在身下的诸葛小箭惊魂未定,心中有些后怕,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想强杀了殷奇,却没想到差点自己见了阎王,一抬头却看见慕青羽脸色苍白。
  “小箭……你、你没事吧?”慕青羽强忍着背后的剧痛,看着自己身下的男子,小声问。
  “没事。”动了动手脚,诸葛小箭摇摇头,慕青羽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就直接晕在了诸葛小箭的身上,此时,诸葛小箭才发现,那只风弩射出的铁箭已经深深刺在了慕青羽的背后。
  且说燕清闯入山庄之内,宛如进到无人之地,有敢上来阻拦者,全部被一剑毙命。就这样在片刻之间,他已经踏入了聚义厅门口,冷冷看着厅内的凤翎等人,“靖王,我们又见面了。”
  孟非见状,立即挺身护在凤翎面前,与燕清遥遥相对。
  “小柯,保护你家先生走。”再次见到燕清,凤翎的神色慎重起来,低声对小柯吩咐了一声。
  “嗯。”小柯倒是干脆,一点头,拉起柳湘君,不顾自家先生的反对就将柳湘君带离了聚义厅。燕清见状也不阻拦,毕竟他的目的是凤翎的性命,其他人还不放在他眼里。
  聚义厅中很快只剩下对持的三人。手持月盈,燕清艳丽的脸上浮现出轻佻的微笑,突然持剑的右手轻轻一抖,那月盈宛如银链的剑身上微微反射出一片迷离之色,然后剑身一弹就向凤翎攻去。孟非一把推开凤翎,就迎了上去。两人立即打到了一处。燕清的武艺明显要比孟非高出一筹,但是孟非出手招招全是杀招,此类杀招与寻常招数又有不同,全是舍弃防守的招式,拼的是同归于尽的招式,燕清若是要杀孟非,势必也会重伤在他手中,一时间,燕清也奈何不了他,两人倒是战了个平手。
  但是,燕清毕竟是燕清,在影诛中数一数二的杀手,大约双方拆到上百招时,那燕清突然后退两步,月盈一个虚招引得孟非身影右扑,左手摸出怀中的金针打向凤翎。
  “主子!”孟非一见顿时收招跑向凤翎,但是为时已晚。眼见金针已经射到凤翎的面门,突然一道青影闪过,只听得‘当当’两声,那两枚金针已然被挡住了,席如是横刀挡在凤翎面前,那两枚金针正是打在了他的钢刀之上。
  “席如是?”见到来人,凤翎心中稍安,想来是刚才柳湘君跑出聚义厅去把席如是叫来了。
  “孟非,你保护靖王走后山。”席如是丢下钢刀,从身后解开一物,正是一把红缨长枪!他微微挥了一下长枪,就挡在了燕清的面前。眼见席如是取出长枪,燕清也收起了笑脸,不顾一边拉起凤翎跑出聚义厅的孟非,他神色凝重地看向席如是。虽然与席如是不是第一次照面,但是持枪的席如是给燕清的压迫力与先前已然是判若两人。
  “席大当家,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苦趟这次浑水。”看着席如是,燕清冷冷道。
  “哼,燕先生带人势要夷平我仇军,双手更是沾满我仇军子弟的鲜血,如今竟口口声声要如是不要淌这次混水?”席如是笑得更冷,“未免可笑!”话音一摞,席如是已经是一挺枪刺向燕清。
  席如是,母亲席琳宛,当年的骠骑大将军,一手席家祖传的枪法更是与当初的神射大将军诸葛苜的箭法并称为凤栖双绝。与诸葛苜千里之外夺人性命不同,席家枪法讲究的是大开大和,最适合的就是战场之上的近战,对手越多,则效果越强。曾经席琳宛一人一骑深入瑷珲前锋军中,三进三出,毫发未伤却取得敌人千余人性命,导致现今瑷珲军中一提及席琳宛都要打个寒战。
  席如是的枪法也是尽得其母的真传,后来隐居于励郎山后稍加了修改,以席家枪法为基础自创了一套撼月枪法,专门对付单人对战。现在燕清的出现,倒是这手精妙的枪法第一次现世对敌。
  席如是的枪法固然精妙,燕清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席如是一枪扫挑来,当下腾空跃起,人还在半空之中,手中的月盈竟然改刺为挑,直指对方眉心之中,好一招杀招。席如是眼中闪过一抹赞叹,要知道人在半空之中无法借力,更何况燕清还是半路出招,虽然力道稍有不足但是招式倒是精妙无比,端的是防不胜防。
  席如是被他的长剑一挑,知道自己如果不撤招,那便是要两败俱伤,顿时后退半步,红缨枪却也是改扫为挑,枪尖眼看就要到燕清的脚底了,如此变招在枪法里面是没有,就算是席家枪法中也是不存在的。席如是这招完全是从自己的刀法中灵机一动用到了枪上,虽然攻势比起刀式渐弱了大半,却正好破解了燕清直点眉心的剑招,逼得他后退。
  燕清见状皱了一下眉,要知道枪主长,所谓一份长一分强,好不容易欺到席如是身前,正好是他的月盈可以大发雄威的时候,没想到被席如是这一手不按枪法出枪的招式硬生生的又逼退了。看来席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如果燕清知道这个所谓的怪招根本不是出自席家枪法,只是席如是信手拈来,甚至连威力也不过是只能划破他一点油皮,不知会做何感想。
  且说燕清退开半步,手上月盈一抖,攻势犀利就向席如是刺去,月盈是把软剑,剑身使用特殊的合金制成,平时柔软无比,但是却能随着使用者输入的真气的强弱而变幻硬度,此时,燕清手中的月盈正犹如一把钢刀与席如是的红缨枪打得乒乓作响。说实话,席如是的武功并不如燕清,但是席家枪法却是太过精妙,燕清一时摸不清路数才显得如此被动,时间一长,燕清也不耐烦起来,那孟非带着靖王一路逃到后山,那里有一片密林,也不知道长成了多少年,延绵在励郎山后面好几里。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就是大片可以媲美亚马逊流域的原始森林。若是凤翎跑进了那个地方的深处,怕是一时半会自己绝对是找不到的。
  与席如是拆了不下百招后,燕清俨然已经摸清了席如是枪法的路数,细看了一下房子内的结构,席如是正挡着凤翎逃向后山的后门,当下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脚尖一点,月盈一下向席如是一双招子招呼去,席如是一惊,退后半步一个交错,两人已然换了位置。一换位置,燕清作势就要向后门追去。
  “回来!”席如是一见,怒喝一声,红缨枪就直接刺了过去。
  “哼!”却不知燕清此举正是诱敌,听的身后的人的一声断喝,燕清扬起一抹艳丽的笑,突然回身一挑,那月盈直直指向席如是手中的红缨枪,那剑尖一接触到枪身,竟然就如灵蛇一般顺着木制的枪柄一路缠上直逼席如是的右手,看来是想逼席如是放手弃枪。
  好个席如是,眼见如此,他竟然牙一咬,硬生生握住枪柄用力一扭,枪尖直直指向燕清的右肩,燕清见状只是冷冷的笑,任由那枪尖刺入自己的肩头,剑尖已然碰到了席如是的双手,但是突然眉头一皱,燕清一下撤招收回手中的剑,在空中虚空一划,只听得一阵‘叮当’声,几个铁纪子落在了地上。
  燕清眼见在席如是右手之上留下一排血痕,知道席如是的双手几乎被费,对自己暂时不成威胁,又看到地上的铁纪子,知道有援军到了,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抬手在伤口点了几下止了血,顿时脚尖一点就消失在门外。
  “如是?!”来人正是柳湘君与小柯,且说先前小柯将柳湘君强拉离开了聚义厅,半路上遇到了席如是,便说与燕清的事,后来见席如是拿着枪去了聚义厅,柳湘君放心不下,也硬要来。小柯抵不住自家先生的说话,也只得来了,来到厅中正看到燕清对席如是下手,小柯就扬手打出了一串铁纪子。
  席如是一见来人是柳湘君与小柯,心中一松,手中的钢枪应声落地,双手滴血颤抖不已。只见那剑伤深可见骨,这一下若是再深上半寸,席如是这双手算是真的费了。
  柳湘君一见席如是的双手,皱了下眉,跑到他身侧,从怀中取出伤药。在他看来,席如是的伤势若不马上治疗,只怕那席家枪法就要在世上绝迹了。
  “那贼子追着靖王去了。”席如是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所谓十指连心,他的十根手指几乎被燕清削断,这是怎样一种揪心的疼痛啊,“我想现在孟非已经带着靖王跑进后山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