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年华,怡景怡情+番外 作者:栗苏羽(晋江2013.12.22完结)
她阖下的眼重又抬起,眼里明明藏着点失落,却又故装出坚定,“我小肚鸡肠碍着你什么事,我杀人还是放火了,凭什么不能理直气壮!”
崔廷译嘴角勾起些微弧度,无力的从鼻子里哼出点笑声,“你很好行了吧?!”
那语气就像被逼着承认自己不认可的事情,油然而生的无力与言不由衷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孙文景气得恨不得砸穿地板,但她就像被猫叼在嘴里的仓鼠,纵使再气愤恼怒,也没有勇气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好不过覃音,我知道!”她顺着他的话自嘲道,“受不了你大可以去找她,去享受她大地般温婉娇柔的关怀,我们”
话还没说完,活生生的被暗沉的嗓音打断,“你敢说分手试试看!”
孙文景将已经冲上喉头的话重重的压回去,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是担忧吗?只是她并没有要说分手的打算,那种头脑发热的举动一次就够。
也并没有狡辩,孙文景抿了抿唇,嘴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温度,但随即又被零下的温度噬尽,一股彻骨的寒冷划过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崔廷译屹立在风中,身影单薄,脸色冻得苍白,耳朵却显现出不同的红,他却只是双手插兜,被肆虐的风吹着,被那凛冽的寒意吞噬着。
孙文景止不住的心软,她眼中满含心疼,语气也松软起来,“你就哄我一句会死啊,还说我刻薄!”她解下围巾扔给他。
崔廷译接住却又递给她,“本来就刻薄,还不让人说了!”话虽坚持着奚落,但语气已恢复为平时模样。
孙文景在心里暗叹口气,是的,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较真,他何时认可过她的一星一点。
她接过围巾,却踮起脚尖围在他的脖间,幸亏今天戴的是深色的格子围巾,也无所谓男女,她胡乱的扯着给他戴上,嘴上愤愤未平,“我刻薄,你善良大方,你高尚伟大,行了吧?”
崔廷译眸色深沉,但嘴边却浮现着痞痞的笑意,圈过她,贫贫的样子,“你刻薄,我也刻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孙文景深谙崔廷译是真的不喜欢她刻薄的样子,连她也承认了自己刻薄,好吧,谁还没有一点刻薄。
像覃音那种性格的女生,大抵在男生心里都是充斥着一种保护欲,但在孙文景眼里,就是甜到发腻,娇到发颤。
但在覃音的面前,无疑就显现出孙文景的张扬跋扈,甚至是野蛮。
也许,这便是她每次见到覃音就不自觉比较自己的原因,在覃音的面前,她貌似体会到自己缺少的那点可爱。
想着也便理清了思绪,但也还是接受不了崔廷译为了覃音斥责她,并造成他们吵架的事实,她心里憋屈,情绪跌落到了低谷。
灯火辉煌的街头,就算是在人烟稀少的街尾,耳边也还是回响着那欢快的旋律,仿佛置身与热闹嘈杂的人群之中,但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的快乐。
他嘴角淡淡生硬的笑容落在她的眼里,更是一种无声的控诉。火冒三丈的气焰早已被冷水浇灭,但心中闷闷的感受还是让她忍不住开了口:“我不是要无理取闹,只是接受不了你为了她肆意的评价我的行为,我再没礼貌,没修养,我也不希望你通过她来斥责我。我不是圣女,不可能对每个人都莫名喜爱,亦不会觉得我在别人眼中都是完美的!”她顿了顿,“我以为,你喜欢我,便是喜欢了我的所有!”平日里羞于表达的她,说到动情之处,也不禁忘了那羞于启齿的肉麻字眼。
崔廷译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眉头促成一团,眼神坚定,嘴唇不自觉的用力抿成一条线,满脸严肃神情,他嘴边泛起苦笑,捏了捏眉心,“好吧,我承认,因为覃默是我朋友,覃音自然也是,而你不认可她并存有看法,并且将之表现的毫无遗漏,我很尴尬,所以情绪有些激动!”
孙文景都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有多讨厌覃音,才会表现出她都不明所以的鄙夷,落在崔廷译的眼里那般严重。她自认自己在他们面前,已经够尽力的去掩饰了。
“凭什么你的朋友我就得喜欢?”孙文景倔强的扬起额头,话中是满满的幽怨。
崔廷译无力的扶额,妥协了一般,“不是让你喜欢,只是不要当众给人难堪,那样我很尴尬!”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直说我给她难堪?我是怎么着她了,眼神射伤她了,还是语言鄙视她了?”孙文景抱起臂,有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感觉。
“够了,可以翻篇了!”崔廷译斜了她一眼,拒绝回答。
孙文景嗤笑,“现在知道你没理了,知道翻篇了,骂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
“我是给你留一个反省的机会,等你回去面壁思过,自然会知道!”
又恢复了他古井无波的样子,孙文景油然而生无力感,她有些意兴阑珊,半点精神都抽不出来跟他拌嘴,她拢了拢衣领,将自己裹紧,“回去吧!”
仿佛被特赦了一般,崔廷译的声音深沉中带点兴奋,“走吧!”
孙文景苦笑,看吧,他从来不会知道在这样的夜晚,她需要的是什么。她不求他手捧鲜花,人群之中追溯她的身影,送她精致的礼物,给她温暖的吻;她只是希望能和他携手,说着笑着度过平平安安的夜。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发出
☆、23
安然无恙的回到学校,崔廷译送她到寝室楼底下,孙文景的嘴唇因为无表情的惴惴重力撅得老高,眼神幽怨,他忍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别闷闷不乐胡思乱想了,说好的,翻篇了!”
孙文景躲开他的手,“放心,我会永远记着今天你是怎么对我的!”
崔廷译失笑,“像个怨妇一样!”
“你说对了,我就是!”孙文景抬杠。
“好了,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认真复习,别挂了!”崔廷译哄着她。
摆明了就是不想听她的“胡搅蛮缠”,孙文景不屑的撇了撇嘴,嘴角是不清晰的鄙夷,她道了句再见便头也不回。
只是没走两步,便想起包里还装着她倾尽心思,耗尽家当换来的钱包,有一瞬间的别扭让她放弃了将它给崔廷译的想法,但最后想到这么贵买来不给他自己也用不到,便叹了口气,又转身往回走。
崔廷译目送完她正欲抬脚,又看到她脚步停顿,转而走回来,边走边翻着包,走到他跟前,正好掏出一个黑色的纸袋,她狠狠地将它拍在他的胸口上,他条件反射的扣住,只听到她满嘴愤恨,“给狗买的,路上没碰见,赐你了!”
说着她便反身走了,崔廷译留在原地嘴边泛着意味不明的笑,他揣起袋子,忍不住贫了句,“媳妇,还是你好!”
那余音围绕在孙文景耳边,品不出一丝感谢,她鼻孔出气,轻哼出声,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跪安吧!”嘴角满是鄙夷,却又不自觉的溢出笑。
推门进了寝室,并未如想象中的一室冷清,孙文景有些目瞪口呆,“你们在寝室聚会过平安夜吗?”
黄煜雯啃着苹果,仿佛也有点惊讶,“这么早回来,你们不是应该”她挑着眉示意,语气暧昧又扭捏。
孙文景白了她一眼,转而对着另两位室友,“你俩不是应该跟图书馆来个深情约会吗?怎么舍得抛弃它?”
苟莹转过身,嘴角抽搐,“今晚闭馆!”
“到处都容不下我们这群单身贵族,我们是贵族欸,竟然都歧视我们!”林霖显得有些气急。
孙文景刚含在口中的水差点要喷出来,她强忍着笑意,踉踉跄跄的咽下,“贵族一般都是足不出户的趾高气昂,你明显是!”
林霖撇嘴,“话说,你不是应该”跟黄煜雯一样的语气。
“你什么时候跟黄煜雯同流合污了,拜托,思想纯洁点好吗?”孙文景简直想撞南墙。
黄煜雯倒不乐意了,“我怎么就是污了?”
三人捂着嘴,笑得鄙夷又幸灾乐祸。其实,他们寝室也算是大学里比较普遍的模式,平时两人为伴,回到寝室,不论如何也能打成一团,但离开这个共同空间,感情却又淡薄了不少,交人不交心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苟莹是无论处于哪种环境,都可以免受打扰学习的,她专注时外人是进入不了她的世界里的,但今天,明显被平安夜的气氛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扁着嘴,“真搞不明白,洋人的节日放到咱这,倒有点视如己出的意思!”
“现在人哪管什么节日,只要有气氛就行!”黄煜雯说道。
林霖长叹了一口气,撩了下长发,飘过一丝芳香,“看来,我也应该去解救下苍生,找个男朋友了!”
“俗,真俗,俗不可耐!”苟莹满脸鄙视,嗤之以鼻。
“我们都是俗人呐!”黄煜雯感慨。
孙文景笑着,啃着黄煜雯给她的苹果,桌子上满摆着她们买的零食,大家也就不自觉的开起了寝室座谈会。
胡乱的聊着,互相好像都没有了底线,孙文景是彻底体会到了,女人八卦的时候有多恐怖。
不知道话题进行到哪里,黄煜雯突然问孙文景,“你和崔廷译到哪一步了?”
孙文景不明所以,“什么?”
她挑了挑眉,加重字眼,“哪一步?”
“就那个嘛!”苟莹皱着眉头提醒。
孙文景想,她大概明白了,但这是女生寝室里该讨论的问题吗?
她扶额,“拜托,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林霖眨着眼睛等待着回应,听后不屑的嗤了一声,“一看就知道,还小孩子未经世事!”
“什么未经世事,你们不要断章取义!”孙文景焦急的狡辩。
黄煜雯嘴边擒笑,眼睛微眯,“心虚什么,我们不过说说而已!”
孙文景臊红了脸,“你们欺负人!”
结果,她就成了一切捧腹大笑的源泉,名副其实的当了一回笑柄。她赧颜汗下,被她们打诨得颜面尽失,无地自容。
才发现,他们不过谈着最简单的恋爱;也忘记,去计较那些所谓的刻薄。
最后一周的日子基本上都是等待考试,无疑是煎熬的日子,按捺着那颗归心似箭的心,每天手捧各种打印资料数着日子,也不知是在敷衍谁。
孙文景打算早早订好火车票,以免买到站票被挤成肉夹馍回家。
其实,就是闲得发慌刚好想起来,他登录网站,预售刚开始,余票量足,孙文景手撑着脖子,思索着该买坐票呢,还是奢侈点买张卧铺呢?
看到差价也不太多,孙文景硬了硬心思,还是买卧铺吧,人不能亏待自己。
点了购买,孙文景等待着页面转换,输入卡号,支付,还在等,半天没反应,她刷新了页面,系统出现了那单调但足够突兀的提醒声音:您的银行卡XXX余额不足
孙文景盯着屏幕上弹出对话框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巴,讶然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迅速退出进网银查余额,没想到更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她的余额竟然只有二十多块,连张站票都不够的,她的银行卡是被洗劫了吗?
一直处于一中半信半疑仿若梦中的状态,孙文景查完了明细,便回到了现实,九百多的钱包,她就像买九十块钱的东西一般眼也不眨,在这期末,本就弹尽粮绝的时候,她还能放空心思买那么奢侈的钱包,她是脑子被洪水淹了吗?
去翻钱包,也就一百来块现金。孙文景无力的算计着,这也就是几天的口粮了,挤挤牙缝剩点也够买张站票了,多么的惨绝人寰。
总不能在回家前几天,伸手再问家人要一次生活费吧。孙文景对自己失望透顶,她这种对理财毫无概念的人学金融简直是侮辱金融学。
一贫如洗的日子真的过得猪狗不如。
偏偏天气寒冷,她胃口比较好,吃完饭总是很容易又饿,等待考试的日子又过得无规律,一百多块很快就如流水一般匆匆从指尖流逝,孙文景想,站票也得靠别人救济了。
她第一反应当然是崔廷译,但思索再三,还是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如此狼狈。
如果他知道导致她财经紧张的原因是他的钱包的话,指不定会把买钱包的钱给她,那她的脸还往哪搁。
隔天就是最后一门考试,孙文景思索着向室友借个几十块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人说假期前夕,借钱比较难,但以她的人品,她的信誉,肯定是没问题的,她宽慰自己。
只是中午的时候,崔廷译打来电话匆匆忙忙问她的身份证号,她郁闷,“要身份证号干什么?”又想起好熟悉的场面,“我不是给过你身份证号?”
“废什么话!赶紧说!”
孙文景只好不情愿的告诉他,“你要贷款吗?还是抵押干什么?”
“就你这信誉,这档次,能贷款吗?”崔廷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