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年华,怡景怡情+番外 作者:栗苏羽(晋江2013.12.22完结)





  他压着她的肩膀指挥她坐下,理直气壮的说道,“门口卖早餐的大爷做的!”
  
  几乎是反射性的,孙文景从鼻孔哼出了气。想到他刚才的不见踪影,嘴边又挂起了笑,不得不说,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该体贴的时候足够温柔,而她,也很容易满足。
  
  崔廷译见她的反应,察觉到她的心情转变,又贫嘴:“怎么?想让我往家庭煮夫的方向发展?”
  孙文景夹菜的手微小的晃动,又被他一句话激荡起了心花,她烟视媚行掩饰着那丝慌乱,啐他:“你想得美!”
  
  她咬着筷子,暗忖她果然被男色和那少见的温柔冲昏了头脑,总是不自觉地放大他的话,被他搅乱心情。
  “想得都挺美!”崔廷译耸耸肩,他眼波流动,轻吐了口气,语气缓和满是温柔的叫了声:“媳妇!”脸上的表情分外郑重。
  
  孙文景还心乱的在胡思乱想,脑袋里千万种想法转过,听到他的声音,她脑袋里却鬼使神差的冒出老妈的脸,她霎时惊慌,撇下筷子,边起身忙吼道:“完了,我昨晚没回家,我爸妈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崔廷译撇嘴,拉住已离开凳子的身体,昨晚不要回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担心这个?他腹诽,嘴上却是安抚她,“放心,我打过招呼了!”
  
  孙文景只平静了一瞬,眼神又变得凌厉,带着惊慌,她拔高了声音,“你打过招呼?”
  “发短信说的!”崔廷译扶额,“我还没那么傻!”
  孙文景总算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放不下心,好似做了亏心事,心虚到无以复加,一想到父母,便不自觉的升起一丝负罪感。
  她咬了咬嘴唇,不安显而易见,“不行,我得先回家,要不他们该胡思乱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俺来更新了。。。。
  。。。。。。。。。。俺已经被英语打败了,看来这次是和它分不了手了,算了,就让我们这么虐死人不偿命的缠绵下去吧。。。。。。。。。。。。。。。。。。。。。。。。。。。




☆、33

  室外萧瑟的空气透着萧条,阳光的回照才给苍茫的大地带来一丝温度,路上行人匆匆,大抵都是因为这冰天雪地肆虐的带走了那些温暖。
  
  崔廷译送孙文景出来,两个小区十来分钟的路程,他体贴她,打的送她回去。孙文景下了楼梯,就在担心会否碰到姨妈,潘婷桔等熟人,虽然现在已是午间阳光普照的时分,她怕也是说不清的。
  
  幸运的是,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提着的心慢慢放下,直到坐上出租车,她才倍感乏累地靠在崔廷译的肩膀。
  
  崔廷译心疼她,但也对她杞人忧天的行为不置可否,他叹气,“说了让你少胡思乱想,又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他心底的话却再也没了勇气拿出来。
  
  孙文景也叹气,“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你……”她被自己噎住,要不是什么?昨晚是她缠着他去他家的,是她眼巴巴的把自己送到他的碗里,被吃干抹净太理所当然。
  
  她也不知是气还是羞,涨红了脸,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崔廷译笑,他侧脸轻对着她耳边吹气,耳鬓厮磨,戏谑道:“要不是我对你酒后乱性,投怀送抱的行为全盘接受,也不会这样,是吗?”
  
  他语气轻佻,孙文景恼得一把推开他,刚好车子停了下来,趁着他付钱的功夫,她气呼呼的下车走人。
  
  双腿无力,头重脚轻,偏偏j□j一阵一阵地传来刺骨的疼痛,半分不让她安宁,孙文景只是大跨步走了几下,便疼痛难忍地慢下了步伐。
  
  只几步的距离,崔廷译便追上了她,他顺手牵起了她,孙文景已没了力气甩开他,也就随着他。
  
  他笑得明朗,本性难移的调笑,“不怕你爸妈看见?”
  
  孙文景无力闭眼,保持沉默。
  
  崔廷译讨得没趣,也便住嘴。看她脸色不好,离开之前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劝慰,“回去好好休息,别瞎想,多大点事,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相信我点行不?”
  
  孙文景欣慰,但他分明曲解了她的情绪,她辩解,“我不是不相信你!”孙文景咬唇,似有些难言,顿了顿才说,“我只是心虚!”
  
  崔廷译捧着她的脸,满眼宠溺,他恶作剧的将她脸挤成一团,放下手,又俯下头对着她的唇轻啄了下,揉着她的头发,“瞧你那点出息!”
  
  孙文景推搡着他,急急地跨进楼门。
  
  崔廷译目送她转入拐角,身影消失,他双手插在裤兜,低头叹了口气才转身离开。
  
  孙文景搭上电梯,抚着胸口,平静着心跳,心里被掏出的那点不安复了原位,她眉梢堆着笑,踏出电梯前,做了几个深呼吸,对着那反光的电梯门整理行装。她脸蛋红润,但眼睛里却布满血丝,黑眼圈轻轻的浮现出来,但也影响不了满脸的好气色。
  
  她装着平常样子,回到家里,孙妈一人在家,她陷在沙发里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看到进门的孙文景,才勉强挪开点视线,问她:“回来了?”
  
  “嗯!”孙文景换鞋,口气稀疏平常,“我爸呢?”
  
  “上班去了!”孙妈眼睛又重回电视,孙文景乐得自在。
  
  她“嗯”了声,便想退回房间,孙妈却又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孙文景装得云淡风轻。
  
  “同学聚会怎么样?”
  
  孙文景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估计孙妈一时半会也问不完,她索性踱步到沙发边,躺下来头枕着孙妈的腿,“就那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瞧你这满身酒气。”孙妈嫌弃地扶开她,指责的话即将溢出,却被孙文景打回腹腔。
  
  “我就喝了一点,都是别人喝的。”孙文景吐舌,一时太累竟然忘记了自己的鬼样子。
  
  孙妈防备,眼神狡黠,显然对她的说辞不甚相信,“你该不是昨晚喝醉了才没回家吧?”
  
  “不是不是!”孙文景摆着手,忙打哈哈,“那个郑艾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家,被拖着叙旧才没回来!”
  
  谎话信手拈来,孙文景佩服自己,但看孙妈脸上未消散的怀疑,她精神高度集中。
  
  孙妈扯扯嘴角,“孙文景,你那点小心思,什么时候藏住过,倒不如实话实说干脆点。”
  
  孙文景苦笑,孙妈果然最了解她,她总是心直口快,谎话说得总是包住头包不住尾,每次被孙妈识破,她都立马好态度认错,但这次,她自认话说得还算周全,孙妈只是在用她一贯的招式,她说什么也不能被屈打成招。
  
  她强命自己将崔廷译当成郑艾,眼里才装出一丝坚定,“我说得都是实话,十加十的大实话!”话说完,眼神便飘向别处。
  
  孙妈见她立场坚定,便卸下了包青天的身份,但还问着企图寻找点蛛丝马迹,“喝醉也没什么,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爱玩,我们也能理解的!”
  
  激将法就是这么用的,孙文景扶额,暗叹老妈的精明神武,但这些招式她长期受用,不在意时倒是每次都被逮个现行,但今天,她也提起精神足够精明,她撇嘴,不耐烦的样子,“我去睡会,昨晚睡太少了!”话说得模棱两可,她赶紧补充,“聊天聊太晚!”
  
  说完迅速逃进房间,关上房门,背抵着深呼吸,差点露馅,孙妈肯定是不屑于追究所以她才逃过了一劫。
  
  她有气无力的趴倒在床上,放松了的身体才不那么僵硬酸痛,她懒懒地踢掉鞋子,将自己裹进被窝,静下心来的心还是有些许慌乱,即使她不是思想观念老旧的保守女人,但与崔廷译这么快发生关系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好吧,她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一直都是顺其自然。
  
  所以当它猝不及防的发生,她尽可能的掩饰着她的慌乱,羞涩和那难以启齿的喜悦,只是为了保全那点面子,免得被他取笑。
  
  她不清楚他是怎样的心情,但从他的表现来看,是要比她镇定万倍的,他还可以自如的揶揄戏谑她,而她只能强装着淡然,表面无波,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情安抚着她,而她也不费吹灰之力地被收买,永远对他嘴边扬起的那丝痞笑和乌黑明亮的眼眸没有抵抗力。
  
  昨晚虽是醉酒后的“胡作非为”,但孙文景想,就算她头脑清醒,他但凡有点念头,她一定会轻易地丢盔弃甲,跌入他的阴谋之中。
  
  虽有些难言,但她心里还是不可遏止的冒着粉色气泡,甜蜜喜悦的情愫不停的发酵,她有些羞愧,但也遏制不了,只能任它滋长,连那点可怜的慌乱也掩盖过去,让她如置于云端般飘飘欲仙。
  
  身体的坦诚相对无疑加速了感情的升温,这一刻,她心里对崔廷译没了半点抱怨,甜蜜充斥着她的大脑,棉花糖散落般的絮团点缀着他的形象,她早已被融化,满脑子都是他眼中亲昵的温柔流转。
  
  身体的疲累和心里的愉悦让她迅速入睡,她含笑进入梦乡,睡颜恬静温婉。
  
  孙文景睡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胃里空旷的酸涩感和肚子咕咕的捣动,她绝对会一觉闷到第二天早上。
  
  她慵懒地眯着眼,恍恍惚惚的出了房门,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她一股脑钻进厨房。
  
  第二天,与潘婷桔约好见面,姐妹俩小半年的久别重逢,相见甚欢。
  
  初霁之雪刚刚消融,又迎来了一场雪,孙文景踏着漫天飞扬的雪花,地上薄薄一层落雪踏过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勾起了她唇角的笑,她扬起脸那点莹润划过脸颊,夹杂着冷风,清冽和冰冷扑闪而过,整个人都清爽精神起来。
  
  潘婷桔却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讨厌雪花飘在身上消融后的点点水渍,隔着窗子欣赏雪景倒是可以勉强接受,所以,此时,她们捡了间奶茶店就歇了。
  
  与室外清新的空气相比,室内空调带出的温度虽然温暖,但闷闷的充满了浑浊的气味,那份雪花带来的舒适一下子都消逝了。
  
  潘婷桔摩擦着双手取暖,被冷风肆虐过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没有恢复生气,服务生刚将热乎乎的奶茶端上来,她便端起捧在手心,浅浅地呷了一口,那股热流穿过胸腔,她才勉强活了过来。
  
  孙文景向来嫌弃她,忍不住腹诽,“冬天真是你的宿敌,这时候你就应该长眠于壳里等着超生!”
  
  “你以为我不想啊!”潘婷桔抬起她深埋于杯间的头,也有丝无奈,“妈的真不知道谁发明了冬天这玩意!”
  
  孙文景笑得叉了气,她拍着胸口,“老天,要不你去跟他决斗,顺便帮我把夏天那家伙也解决了!”
  
  姐妹俩,一个不喜夏,一个不喜冬,截然相反的取向,感情却分外的好。
  
  由于见到潘婷桔后反射性就想起覃默,继而发生的连锁反应又让她想起那娇滴滴的覃音,她暗自抖抖了光是想想就起了的满身鸡皮疙瘩,她很不受控制得就娓娓道来了圣诞节那天发生的事情。
  
  潘婷桔听后,并没有大惊小怪,反倒揪起了孙文景的错,她说:“肯定是你无意间流露出的鄙夷让崔廷译瞧见了,你经常那样,自己什么样都察觉不到!”
  
  孙文景嘴巴张得能装下一颗大核桃,她瞪大眼睛,“什么叫我经常那样?我经常哪样了?我很经常讨厌什么人吗?我怎么觉得我十分讨厌的人就她一个呢?”她问了一大长串问号,又想起自己的初衷,“你怎么还数落到我头上了?难道真是我不对?”
  
  潘婷桔的情绪相较与她的激动,显得波澜不惊,“你是没什么错,就是性子直,但是覃音也就那么个得瑟性格。”
  
  孙文景瞪她,“你怎么还没嫁过去就替人家说话啦?我可是你妹啊,你太伤我心了!”说着故作模样的抚着心脏。
  
  潘婷桔搅着杯中的奶茶,撇了撇嘴,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孙文景再接再厉, “况且崔廷译他说我刻薄,刻薄欸,你被覃默说刻薄试试?”
  
  听到“覃默”,潘婷桔才抬眼放下手中的吸管,“覃默压根就不会说出口,他只会用冷暴力让你无地自容,”她撇嘴,又接着说道:“我就没从崔廷译的嘴里听到过什么好话,你至于吗?跟他这么计较?”
  
  仔细一想,崔廷译评价过她比刻薄更甚的话,她都不放在心上,可偏偏这个“刻薄”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小小浅浅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