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年华,怡景怡情+番外 作者:栗苏羽(晋江2013.12.22完结)





  
  怎么说着就扯到她和崔廷译呢?孙文景抿了抿唇,“我哪有?”
  
  “……”潘婷桔无力,“我找崔廷译,他说你们吵架了?”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孙文景不忿,冷静了下才说:“我们吵架跟覃默没关系!”
  
  “你肯定在那瞎想八想了一通,我能不知道你?”潘婷桔看透她一般,“我只是顺带着关心一下你们,他吞吞吐吐的,我才问到底的,要不吵架那种事,你都不愿意说,他怎么会说?”
  
  孙文景撇嘴表示无奈,两天杳无音讯,他还记得他们吵架了?
  
  “他出国的事你就多体谅些,别整天耍小孩脾气,你也该想想以后了!”潘婷桔叹气,“你看看身边哪个人不是在为了将来努力,崔廷译不堕落,不颓废,你就该高兴了,你也应该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你现在也是一小大人了,处理事情应该成熟一点!”
  
  潘婷桔才一字一句的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曾几何时,孙文景也是为了理想坚持奋斗,努力拼搏,但当步入大学之后,不得不说,松散地节奏和不受约束的自由确实让她失了方向,她一门心思的投入到恋爱中,却忘了自己也曾是那么争强好胜的人。
  
  可她现在就是找不到方向,“我不知道……我想要努力,我想追上他,我也想让他变得更优秀,但我又没有目标,又害怕他太优秀我追不上,我舍不得他离开,我怕他离开就找不到回来的路!”终于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吐了出来,孙文景长舒了口气,却没有如释重负的快感。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狭隘,我有那么些黑暗的小想法都让自己接受不了,但我也否认不了……可他什么都不在乎,我足够隐忍,足够体谅,可他却认为我再无理取闹!”
  
  潘婷桔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她说:“知道吗?你和崔廷译一样,都说自己如何隐忍压抑最原始的想法,在对方面前摆出无谓的态度,就是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才导致了这些不理解,误会。”她顿了顿,“其实,我们还都不成熟,也都自私,但是最起码得有沟通。你知道,相互隐忍有时就会导致我和覃默这种下场,两人隔阂越来越大,不出问题就怪了!”
  
  孙文景心中复杂,可听话又有些过意不去,“姐,你的事都够头大了,还操心我和崔廷译的事……”她笑了笑,“虽然我们都习惯了装坚强,可在我面前,你还是可以伤感一下!”
  
  “放心,我不知道想得有多开!”潘婷桔故作夸张地拔高音量,“你j□j自己的心吧,记住,别胡思乱想,只要你们还想在一起,所有的困难都不足以让你们分开!”
  
  “姐,你真好!”孙文景感动,潘婷桔的这番话不知给她受伤的心撒了多少灵丹妙药,虽不至伤口愈合,但她冲走了一丝阴霾。
  
  可虽然缓解一丝郁闷,孙文景还是气,每次吵架过后这种冷战到底,不言不语的冷淡处理,总不会让她冷静,反而会陷入死循环,计较着谁先放下自尊示弱,渐渐放大的恐惧折磨着她,会不由自主的想,他并没有那么在乎她。
  
  潘婷桔都可以那般宽容豁达的看待覃默出轨的事情,而她作为一个局外人,此时此刻再想起来,却也是忿忿不平的。更别说放下面子去向崔廷译求和,虽然她承认他们确实不够坦白,但凭什么服软的那个人必须是她。
  
  这样想着,可走出图书馆,孙文景还是不由自主地拨通了崔廷译的电话,静静等待着,那铃声一声一声响着,伴随着她的心跳,她咬着嘴唇手心已出满了汗。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章




☆、40

  人们有时会放弃自我的做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情,做出一些不像自己的事情,让自己咋舌,却无能为力,得不到解释。其实那是由一种最原始的感情驱使——爱。
  
  可孙文景还没有意识到,她只是被那一声声空洞的音调放大了恐惧,放大了悲哀,放大了失望。
  
  她想,或许他只是上课没有听见手机响,或许只是出门忘了带手机……可到最后,还是被烦躁打乱了所有思绪,然后又愤愤地陷入悲伤。
  
  晚上,和苟莹一起去操场跑步,孙文景又着实心酸了一回。不知是今天心情格外酸涩复杂,还是操场本就处处是姿态亲昵的情侣,落在她的眼里,更让她烦躁气愤。本打算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放松心情的目的被打击的一点不剩。
  
  只跑了一圈,孙文景便受不了那暧昧恼人的气氛,她撇下苟莹,借口太累,急匆匆跑回宿舍,果然她还是适合自己躲在角落慢慢舔着伤口。
  
  可人多时是烦躁气愤,一个人时是压抑失望。
  
  闷闷地走到公寓楼下,远远的就看在路灯下那抹昏黄的身影,他焦急地踱着步,手里拿着电话,不断在眼前和耳朵边徘徊,那一点亮光照在他脸上,仿佛反射着他的焦急不安。
  
  孙文景嗓子一下子就哽住了,她不知道两天里给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安慰,安慰自己要坚强,不能崩溃,不能软弱地让人以为她有多么离不开他,可是,事实就是无论他是怎样的态度,她都离不开他。
  
  崔廷译转眼便看到了她,他快步走到她跟前,声音里的焦急显而易见,“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又觉得自己的质问有些横冲直撞,他便解释,“下午我上课手机调静音了,没听见,下课才看见!”
  
  是为他开脱过的,可此时,孙文景却想,这时候不忘认真上课,她到底算什么?
  
  她抿着唇咽了口气,“没事!我只是手滑按错了电话!”
  
  这借口要多蹩脚有多蹩脚,在孙文景脑子里打转时已经被她否决,可不知为何,就那样脱口而出。
  
  崔廷译愣了一下,才又说道:“好,你手滑按错了,那我要打给你不行吗?”
  
  无赖的口气,以前孙文景是绝对受用的,可此时,就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她梗直了脖子,忍不住怄气,“不行!”
  
  崔廷译的脸色一闪而过一些烦躁,语气却是无力,“那你想怎样?”
  
  又是这句,孙文景不由气冲心头,她瞪直了眼睛,“我不想怎样,你安心出你的国,我过我的平凡日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都要说出口,却被崔廷译愤怒的声音打断。
  
  他说:“孙文景,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孙文景冷笑,“你来是为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非要吵才开心是吧?”崔廷译眸光冷冷,不管电话是否有意打给他,他都当成是孙文景铺下的台阶,但她满是怨念的言辞永远让他猜不透是为了什么。
  
  孙文景才更生气,他永远当她是无理取闹,却从未想过她只是想要他哄哄她,不那么僵硬,不那么无力,只要耐着性子关心关心她,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安全感便好。
  
  可他却那么吝啬,她又那么委屈,便吼出声,“是,我就是喜欢吵!”
  
  崔廷译脸色一下子冰冻成霜,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却半分没缓和那冷意,他说话的声音仿佛都冒着冰丝,“我他妈纯粹就是犯贱!”他不见得多冷静,胸腔里貌似憋着火,“那么喜欢吵干脆分手!”话说完便撇手走人。
  
  孙文景一下子愣在原地,“分手”这个念头无数次地盘旋在她的心里,从知道他要出国开始到现在,这么艰难,即使一个人进行着战斗,她也是强忍着从未一时气愤将它说出口,因为比起分手,她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更加强烈。
  
  但是谁说过呢?女生说无数次分手也敌不过男生的一次,以前孙文景不懂,但此时,她那种跌入地底,像陷入无底深渊的恐惧、茫然、还来不及发力隐隐地疼痛一下一下敲着她的神经,她才明白,有多绝望。
  
  孙文景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可还是瞬间泪流颊面。但要是不安慰自己,她怕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控到崩溃。
  
  她还是难过到忘记挪动脚步,双腿早已支撑不住身体,她软软地蹲下去,双眼空洞,无声地流着眼泪。渐渐,她忍不住抽泣,小声地呜呜咽咽,慢慢地哭声便有些撕心裂肺。
  
  月光清冷,路灯昏暗,却正是情侣幽会的好时机,树底下缠绵的,林荫道上浪漫的,洋洋洒洒到处都是。孙文景形单影只的可怜,引来人人的侧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未有人关心,也未有人嘲笑,就是这么的清冷。
  
  崔廷译淬冰的眼睛里,失望的气焰还兹兹地划在她的心尖,孙文景不禁抱起膝盖,却还是疼得颤抖。
  
  她想,他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吧。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不会体贴,蛮横无理,他想要包容都无法包容,自私刻薄的角色,所以即使他信誓旦旦地许下那些诺言,却还是不忍地提出分手,是她太让人难以忍受。
  
  可她不想分手,她一切的隐忍,自私,都不是为了分手。
  
  孙文景哭得昏天暗地,忘了正身处人来人往的宿舍楼底,她只是想,如果知道他会说出那句话,那她一定会忍着那点可怜的自尊,不跟他呛嘴,不奢望他的温柔,就那么干干硬硬,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好!
  
  可是再看眼前,除了还历历在目的那个冷透了的眼神,别无其他。
  
  孙文景收住泪,她起身从脚底传出的铺天盖地的酥麻窜遍两条腿,她软软地有些站不稳,可身边早已没有了扶住她的人。
  
  她抬了抬脚,一股挠心酥软又贯彻着疼痛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她疼得难以呼吸,不得不张大嘴巴,深深吸气。
  
  孙文景静静在床上躺了两天,自那晚之后。滴水未进,一言不说。一开始眼泪泛滥,蓬头垢面。到后来,两眼空洞,嘴唇干裂,早已萎靡。
  
  她的状态可是把一众舍友吓坏了。那天她颤颤巍巍地回到宿舍,哭红了眼的可怜模样还印在脑海,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样没心没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只有在那个人的面前才会丢盔弃甲。
  
  终于看不过眼,苟莹正打算上去劝慰,可她还没踏上床沿,孙文景便一下子腾起身,仿佛用了仅剩的所有力气,她起身后垂着头,面色惨白,表情淹没在黑暗中看不清。
  
  苟莹惊了一跳,她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没事吧?”
  
  黄煜雯也有些惊诧,她瞪大了眼睛静待着下文。
  
  孙文景慢悠悠地抬起头,她扶住肚子,声音塞哑,“饿死了,有吃的吗?”
  
  苟莹赶紧将桌子上的零食一股脑扔给她,孙文景马上饿狼般地撕开包装袋,火速进食。
  
  黄煜雯倒了水给她,嘴上是忍不住的奚落,“傻不傻呀,吵个架至于不吃不喝吗?”
  
  孙文景脸上一闪而过失意,虽然食不知味,但是有个东西来填补她被挖空的那块,总能舒缓点伤悲。
  
  苟莹戳了戳黄煜雯,小声说道:“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黄煜雯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孙文景却是苦笑,是啊,她至于吗?不至于,所以她才觉醒地爬起来,她才不再继续装死,装着只要两眼紧闭,便能放下一切,那缠人的低落便会消失。
  
  可突然之间,她发现,一味的逃避,自欺欺人,只会让自己更加压抑。
  
  她也明白,低沉堕落,伤感失落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是一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她还是没有实感,但胸口传来的抽痛却又证明着事实。她只是想,怎么她小心翼翼,还是会把他弄丢了呢?
  
  明明已经吃了大堆零食,孙文景还是拉着苟莹要去吃下午饭。苟莹无力但也念在她可怜的份上陪她一起,但还是被孙文景的吃相惊诧了半天,她看着孙文景的筷子敏捷地游走于各个菜之间,张大了嘴巴,“你怎么这么能吃?”
  
  孙文景一边吧唧着嘴巴,一边自嘲,“失恋的人靠吃疗伤,不知道啊?”
  
  “怎么?失恋了?”苟莹惊讶,以往他们经常大吵小闹,虽不至于这次这般惊天动地,但她也只是平常地以为只是比较严重的吵架而已。
  
  孙文景鼓着满满的嘴巴,歪着脖子,“算是分手了吧!”她嘴角带着笑,只是看起来有些落寞。
  
  苟莹泯了抿唇,脸上挤出一丝笑,“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孙文景忙着吃喝,无暇抬头,她“嗯”了声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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