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丽亚的秘密





ド疟鹑恕薄?br />   “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奚晨月又一次打断她。 
  “我在说什么?!”奚风烈翻翻眼,“我在说我的妹妹,我那个在我面前是老虎,在别人面前是老鼠的妹妹,被人骚扰了却不敢吱声!” 
  “我?被人骚扰?”电话那头的奚晨月总算听明白了,“你以为是我老板骚扰了我,所以我才辞职的?” 
  “难道不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奚晨月无奈的声音:“奚风烈,你的想像力是不是也太丰富了点?谁告诉你我老板骚扰我了?谁又告诉你我是因为……因为这个才离职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呃哦……奚风烈眨眨眼,不死心地又问:“真的不是?” 
  “真的、肯定、确定不是!”奚晨月斩钉截铁地答道,“要不要我对天发誓?我老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还没有没品味到那种地步。还有,你跟我老板都说什么了?不会真去问他是不是骚扰我了吧?” 
  奚风烈一阵沉默。 
  奚晨月愣了愣,然后大叫:“奚风烈!你……” 
  奚风烈赶紧替自己辩护,“我又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要是我在电话里跟老板说‘别再骚扰我’,然后还哭了一夜,第二天又说要辞职,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 
  电话里,奚晨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压抑住怒火,冷静地说道:“第一,如果我听到别人在电话里说‘别再骚扰我’,我会先去弄清楚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谁?”奚风烈傻乎乎地问——难道不是她的老板? 
  “是黄欣,我的助手黄欣!”奚晨月吼道,“我告诉她我已经辞职了,不会再管公司里的破事儿,让她别再来烦我!” 
  呃哦…… 
  “还有,我还没问你呢!你又偷穿我的衣服……” 
  “我没有……” 
  “还说没有!上面全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廉价香水味!你害我过敏了一晚上你知道不知道?!” 
  呃哦……就是说,奚晨月吸了一晚上的鼻子,不是因为在哭,而是因为她的过敏性鼻炎…… 
  “再来,我辞不辞职不关你事,我高兴我就辞职,谁让你多管闲事啦!” 
  呃哦! 
  奚风烈被训得几乎要缩到方向盘的下面去了。 
  喘了口气,奚晨月又问:“他说什么了?” 
  “什么?” 
  “你去找我老板——前任老板,他跟你说什么了?”奚晨月凶巴巴地问。 
  “哦,他啊,不承认骚扰你……” 
  “承认才怪!”奚晨月冷笑。想想,忍不住又吼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头脑的姐姐?!你都二十六了,不是六岁!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不经大脑考虑?!” 
  “哼,”奚风烈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那是因为我有一个‘不高兴’的妹妹!什么话都不肯对人说,那我只好靠猜啦!” 
  在姐妹俩小时候,有一部叫《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动画片,奚爸爸常指着姐儿俩说,他们家好冲动的老大奚风烈是典型的“没头脑”,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而那个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老二奚晨月则是标准的“不高兴”,一个不高兴谁都得看她脸色。 
  电话那头,奚晨月气极而笑,“那你猜得也太离谱了……他把你赶出来了?” 
  “没,我把他打趴下了。” 
  想起那个老板的狼狈样,奚风烈得意洋洋地咧开嘴。 
  “打?你?就凭你这一五八的小个儿?” 
  奚风烈挺挺肩,“你别小瞧我这一五八的小个儿,我就是把他结结实实地给打趴下了!” 
  “怎么打的?” 
  “嘿嘿,他不承认骚扰你,还要打电话叫保安,正好旁边放着一个挺厚实的烟灰缸,我就拿它拍了他……” 
  “啊?!”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尖叫,害得奚风烈再次掏了掏耳朵。奚晨月大叫:“你,你你你,你怎么能拿那个打人?!那会出人命的!” 
  奚风烈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郎当劲儿,笑道:“我没打死他啦,就是把他敲晕了。他还说梦话来着……” 
  “奚风烈!你个没脑筋没常识的蠢女人!这一拍很有可能就把人给拍傻了你知道不知道?要是你把他打伤了,甚至打残了,是要做牢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奚风烈愣了愣,嘀咕道:“我这不是没把他怎么样嘛……我走的时候他好象要醒了呢……” 
  电话那头,奚晨月明显松了口气。 
  然后,奚风烈小声嘀咕道:“我怕他醒来追我,就拿他桌上的胶带把他缠了起来,拖到储藏室里去了……” 
  “什么?!”奚晨月大惊,“你又做了什么?!” 
  “那个,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嘛……”奚风烈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个没头脑的……你在哪?!赶紧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他完全可以告你行凶伤害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快回来,我们……” 
  “呃……”奚风烈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声响。 
  电话那头,奚晨月突然沉默下来。隔了两秒,她叹了口气,说:“还有什么?” 
  “呃,那个……”奚风烈转转眼珠,决定还是老实交待,“嗯,那个,我……把他的宝贝悍马开了出来……” 
  这回,电话那头彻底没声了。 
  等了一会儿,奚风烈心虚地叫道:“喂?奚晨月?你还在吗?” 
  “在你个头!”电话那边突然暴出一声怒吼,把奚风烈吓了一跳。奚晨月吼道:“奚风烈!这回你闯祸闯大发了你知不知道?!你打了人,还把人家给绑了起来,又开走人家上百万的车,你这叫抢劫你知道不知道?!上百万呀,够得上枪毙的标准啦!” 
  “呃……不会吧……”奚风烈眨眨眼,转着眼珠左顾右盼道:“不就是拍了他一下嘛……没那么严重啦……” 
  “没那么严重?!你个法盲!光打他那一下就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你还把他绑了起来,又抢了他的车……” 
  “我没抢他的车,是他的车钥匙正好在那……” 
  “不告而取谓之偷,你还说你没抢?!” 
  “那也是偷……” 
  “你少给我抠字眼儿!”奚晨月吼道,“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我正准备去买明天的票,也跟爸妈说了,他们正盼着我们一起回家呢,你这时候给我出这种妖蛾子,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存心想让爸妈大过年的去监狱看你怎么着?!” 
  奚风烈有些被吓住了,挣扎着道:“呃,没那么严重吧,你别吓我……” 
  “我吓你?!”奚晨月气得连声音都沙哑了起来,“你还没意识到你做了什么事吗?你在犯罪你知不知道?!一百多万呀,按刑法最高可以判死刑啦!” 
  这回奚风烈真的被吓住了。她张口结舌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道:“那,那……那,那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这人从小就这德性,做事之前不经大脑考虑,闯了祸之后就只知道两手一摊问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奚晨月呛了她一下,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抱怨,“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姐姐?!人家都是姐姐帮妹妹善后,我整天尽替你擦屁股了!这也就算了,算我倒霉好了,可爸妈呢?你想过爸妈没有?爸有高血压,妈有心脏病,你这不是存心要让那两个老的为你急死嘛!你是不是存心要折腾得我们全家过不好年?你……喂?奚风烈,你还在不在?说话呀!” 
  奚风烈紧握着手机,心慌意乱地听着妹妹噼里啪啦放鞭炮般的责骂。都说急中生智,急切中,她的脑海里窜出一个主意——事实证明,往往都是些馊主意…… 
  她坐直身体,冲着话筒说道:“我想好了,我要去自首。” 
  “什么……”奚晨月一愣。 
  奚风烈接着又道:“但不是现在。我不会让爸妈过不好这个年的,所以我要躲起来,躲到春节,等警察都放假了,我们就一起回家陪爸妈过年,过完年后我立刻就去自首。” 
  “你说什么?信号不好,我听不清,你快回来,回来我们再商量……” 
  奚风烈摇摇头,一边转着眼珠一边自顾自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回去,要是你老板报了警,警察说不定已经在楼下了……还有手机,他们肯定会通过这个号码找到我……等一下我要把这张卡给扔了,明天买张新卡再跟你联系,对,就这样,拜拜。” 
  “喂,你等一下……” 
  不等妹妹把话说完,奚风烈利落地关了机,卸下电池拿出手机卡,打开车窗便扔了出去。那动作一如即往的潇洒,潇洒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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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位交警还在,肯定会感到十分欣慰。刚才还生龙活虎狂飙到九十五公里的疯马此刻突然变成了瘟猫,正以每小时不到三十公里的龟速在路边缓慢地爬行着。 
  前方红灯。 
  离十字路口还有三百米时,悍马干脆停下不动了。 
  奚风烈失魂落魄地坐在方向盘后面,一边视而不见地瞪着红灯,一边咬着右手拇指——这是一个她多少年都没能改掉的坏毛病,一紧张就会发作。 
  十字路口向左,通向大学城。向右,通向一片新兴的住宅小区,她和奚晨月合租的公寓就在那里。向前,则是一片冬季的田野。 
  虽说是冬季,田里却一点儿也不显萧条。看着远处成片成片的白色大棚,奚风烈心头一阵凄惶。 
  逃犯。 
  她竟然成了逃犯! 
  想到自己的新身份,奚风烈扁扁嘴,差点掉下眼泪来。她知道自己有很多毛病,比如,说话好夸张,做事易冲动,看问题不透澈……甚至很多时候只是凭着想当然耳就乱下定论……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即使是拿那个还没她手掌大的烟灰缸砸向奚晨月的老板时,她也没有觉得自己会是个凶手……而且,她甚至不能肯定是不是她把那个老板弄晕的……好吧,她承认,在向奚晨月说起这件事儿时,她多多少少夸张了那么一点…… 
  奚风烈扔开头上的牛仔帽——当她上车时这帽子就放在座位上,所以她很自然地就拿着戴了起来——她伏在方向盘上,沮丧地捧着脑袋,回想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 * *     
  昨天,一月九号,是奚风烈所在公司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她在一家工程监理公司工作,春节假期总是很长。 
  按照惯例,晚上是年终聚餐。 
  这可是公司里一年一度的盛事。出于虚荣心,奚风烈趁奚晨月不在,偷偷穿走她的一套CHANEL套装——比起做财务总监的奚晨月,身为一个监理公司的小文员,奚风烈实在是个穷人,薪水才是妹妹的四分之一不到,所以她偶尔难免地会揩揩妹妹的小油水。 
  当她穿着奚晨月的CHANEL到达酒店时,立刻引来同事们的一片赞叹。并且,出于好意,好友顾盼还拿出自己刚刚网购的香水往她身上洒了点——正是这点香水,害得有过敏症的奚晨月吸了一晚上的鼻子。 
  晚上,奚风烈醉醺醺地回到家,正好听到奚晨月在阳台上对着电话发火,叫对方别再骚扰她。奚风烈本来是想问个明白的,可奚晨月那个臭脾气,不想讲的就算是盖世太保也未必能撬开她的嘴,何况她身上还穿着一套偷来的衣服。所以她就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趁奚晨月洗澡的时候,把那件沾了香水味的CHANEL又偷偷挂回了奚晨月的衣柜。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奚风烈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当她发现奚晨月竟然没去上班时,就好奇地问了一声,然后便听到奚晨月酷酷地说,她辞职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和半夜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吸鼻声,奚风烈立刻得出一个现在看来多少有点武断的结论:妹妹被人给欺负了。而这欺负人的,除了那个很不受奚晨月待见的、名声也颇有争议的色狼老板外,再无其他嫌疑人员。 
  想到奚晨月从小就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奚风烈决定像小时候那样,出头去替妹妹讨回公道。 
  而当她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见到那个老板后,老板不仅不承认他的“罪行”,甚至还对她的指责哈哈大笑,然后又起身到老板桌旁去打电话,威胁说要叫保安。当时奚风烈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随手拿起茶几上那只小巧的烟灰缸就向老板砸了过去——当然,她只是想要吓吓他而已,她还没失去理智到真的要砸他,所以她瞄准的是他后方的墙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个老板看到危险物飞来时的本能反应。 
  那个老板看到有东西向自己飞来,本能地向后一躲,结果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