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鹤王
魔教在发动了一系列猛烈的进攻后,突归沉寂,有识之士也觉察到魔教是在调兵遣将,准备发动新一轮更为猛烈的进攻。暴风雨来的前夕,总是特别很安静。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有鼻子的人一定嗅得出,所以那些不愿与魔教协作的武林人士,都在全力做着戒备。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散乱的武林需要领袖的出现,在少林、武当、丐帮大失人望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自然盟。它年轻而富有朝气,让人看到了沸腾的热血、凌云的壮志、无畏的勇气和满腔的忠诚,它的领导人虽然是一群年轻人,但他们的作为已足以令人肃然起敬,倚为脊梁。
李无为在和杨大眼等人做了精心的布置后,趁着短暂的平静,一个人悄然踏上了江湖征程。江湖路漫漫,浪子的心早已充满倦怠,可是李无为的心中却充满着希翼,他要寻找燕自怜,他绝不能失去心爱的人儿。可是在江湖中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一个多月的明察暗访,李无为连半点信息都未找到,但他没有半点灰心,挫折只能让他更坚定。
李无为似乎有一种预感,燕自怜一定在京师附近的某个地方。那两名俏丫鬟,还有她们神秘的主人,言语间都透露出京腔来。而刀雪青和凤舞还还给他一个惊人的消息——燕自怜击败了魔教在京师的舵主“锦衣神拳”杜掌柜,这一点李无为却不大相信,因为他知道燕自怜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不过李无为还是一路往京师迤逦而去,虽然没有打听到燕自怜的丝毫行踪,但他心里仍充满着信心。
“既然是天作的姻缘,我们怎么能错过?既然是为了找寻心上人,踏破铁鞋也无怨无悔……” !
正义鹤王最新章节 第三部 恒山决战 第三十三章 黄河飞浪(2)老者
***
翻过一道山岭,前面忽然出现一条奔腾的大河来。
炎炎烈日下,闻到汩汩流水声,人已感到了清凉的快意。
李无为走了半天山道,早已又热又渴,看到白哗哗的流水,心里自是欢喜。他来到河边,捧了水洗了洗脸,顿觉精神为之一爽,饮了几口,但觉甘洌清凉,实是舒服无比。他坐在水边的岩石上,脱下鞋袜,把双脚浸入水中,觉得就象有温柔的手在搓揉一般,甚是惬意。他准备好好休整一下,再继续赶路,游目四顾,只见林幽草美,唯闻鸟鸣,实是一清幽静谧的好所在。
这时,他看到在一块凹进的岩石下,坐着一个黄衣老者,他盘膝而坐,就象泥塑般一动不动。
李无为暗思:这老翁好雅兴,在这儿临河垂钓。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老者面前并无鱼竿,而且脸上一副哭丧相,全无半点愉悦。唉,又是位伤心人。
李无为也没在意,休息了一会,穿着鞋袜直起身来,这时只听那老者忽然悲痛欲绝地哭喊起来:“阿珍,阿珍,你怎么先我而去了,叫我如何是好?”他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指天骂地,哀哀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要把满腔的哀痛都倾吐出来。
李无为见他哭得实是伤心,心生不忍,于是走过去,想安慰那老者一番。
“老丈,何事这么伤心?还望节哀顺变啊!”
那老者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李无为,似乎在责怪他的冒昧,但看着李无为那双真诚的眼眸,他的怒火还是发不出来,只好粗声粗气地道:“你是谁?为何来管我的事?”
李无为见他满脸皱纹,颜色苍老,哭得却象泪人一样,不忍之心更增,认定他是失去了最挚爱的人,才会如悲痛哀欲绝,于是诚恳地道:“老丈,你要是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讲出来,何苦憋在心里?难道你没听见满江湖都在唱:‘英雄泪,何必藏。伤心事,不妨讲……生来已为幸,何苦摧肝肠?’”
那老者“呸”了声,道:“你以为我是‘剑魔’啊!有他一半洒脱就好了。”他的脸色已略略好看。
李无为微笑道:“老丈不要见怪,我只是想替你分担痛苦而已,如果一个人心中的痛苦分给了两个人,他岂不是轻松多了?”
那老者瞪着他道:“你我素昧平生,我为何要把心事说与你听?”
李无为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信不过我,其实我们能够萍水相逢,已是有缘,何必在意是否彼此熟识?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看老丈其情甚哀,一定有什么摧肝断肠的伤心事,对于老人而言,痛心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那老者满脸通红,怒道:“小家伙信口雌黄,老曲我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女儿?唉,当初她要是真和我好了,生了女儿……”
李无为抚掌道:“那老丈悼念的一定是故人了。自古为情所困者,也不止老丈一人。情之一物,令人神魂颠倒、死去活来,明明受尽了它的折磨,偏偏又放不下它。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随?”
那老者幽幽一叹,道:“谁说不是呢?”
李无为被牵动了情思,眼前又浮现出燕自怜春花般的脸来,不由轻声哼了起来:
“何必多情,何必多情,
不见蔷薇前,采花郎血手淋漓?
不见明月下,泪痕女独守空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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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空余情,痴情反被薄情恼。
形单影孤,反落得无牵挂。
何必叹息,何必叹息,
若是爱伸手可得,怎有这般重?
若是情晨起暮散,怎能永不离?
寡情男女做不得,一生孤单影徒随。
泪湿枕巾,暗弹着相思泪……”
那老者听得入神,情到浓处,禁不住泪如泉涌,涕泗横流。李无为被他感染了,想起武林的危在旦夕,想起世人的苦难方深,想起自小的流浪颠波,想起情人的杳无音讯,不禁悲从中来,也滴下英雄泪来。
那老者哭了半晌,已有点声嘶力竭,见李无为也一副伤心的模样,于是慢慢止住了哭,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人,我是有满腹的伤心事才哭,你平白无故流什么泪?现在的年轻人哪,真让人捉摸不透!”
李无为见他悲戚之情大减,反而关心起自己来,心中不觉好笑,可是脸上却是一副失意落拓的样子,幽幽地道:“我与老丈是同病相连,不为别的,也是为一个情字如何了得!”
那老者见李无为也是为情所困,不禁起了知已之心,好奇地道:“你们年轻人的情情爱爱那也平常得紧,还不是吵吵闹闹,一会儿就和好如初了?你要是不见外,就讲与我听,毕竟我年纪大你许多,也好为你想想办法。”
李无为正要化解他的悲伤,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他的心思,不要老想着那伤心事。况且他的苦闷憋在心里已久,平时在兄弟面前不便外露,此时正好一吐为快。于是他便向那老者讲起他与燕自怜的事来,本来他还是为了分散那老者的注意力,但讲着讲着便动了真情,他文采既好,感情又真,一一道来当真凄艳动人,感人泪下。那老者不住地点头,并跟着李无为一起扼腕叹息,一起咒骂着老天的不公。两人一说一和,甚是投机,不觉已将对方视为知已,只恨相见已晚。
李无为倾吐完对燕自怜的思念之情,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如今正四处找寻她,奈何人海茫茫,又如何找得?只能一味相思到天明了。”
那老者道:“你们年轻人来日方长,还怕没有机会重逢?既然想长相厮守,又岂在朝朝暮暮?短暂的分离,正好彼此考验对方的忠诚,不象我们……唉,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李无为小心地道:“那老丈何不讲与在下听听,也好让在下感受一下回肠荡气的爱情故事,总比它从此湮没无人知要好啊!”
那老者看了他半会,站起身来,道:“随我来。”
两人转过几处岩石,来到一水草丰美之处,李无为望着宽宽的河流,皱眉道:“怎生过去?”
那老者笑了笑,打了个唿哨,水草深处撑出条小船来,船尾站着名虎头虎脑的少年人。
那船离岸甚远,老者似乎等不及了,凌空飞起,如大鹰般稳稳落在船头。
李无为微微一笑,身影一晃,如一阵风一般,轻飘飘地站在那老者身边。
撑船的少年看得呆了,满眼均是仰慕之色,似乎在惊叹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竟有如此了得的轻功。
那老者也赞了声:“好轻功!”随后出神地看着李无为,不再言语。
船如离弦之箭般驶向对岸,奔流的河水拍打着船舷,白沫四溅。
那少年赤着膊,脸上身上均已晒成了紫铜色,在太阳光下发着光泽,肌肉贲张,虎虎生气,给人以健康强壮之美。李无为见他憨头憨脑,十分可爱,不禁心生好感,含笑看着他。
那少年嘴一咧,露出满口白牙,粗声道:“我叫虎子,是师父的徒弟。”
李无为见他说得可笑,人又朴实,好感更增,道:“我姓李,痴长你几岁,你要是不见外,就称我一声大哥吧!”
那少年顿时惶恐起来,道:“你是师父的朋友,一定也是世间的大英雄,我怎能与你称兄道弟?”
这时,“啪”地一声,船头已抵达了对岸。
那老者跳上岸去,顾自向前走去,李无为向那少年挥了挥手,跟在了老者身后。两人都施展起了轻功,那老者似乎在考验李无为,越走越快,可是不管他如何加速,李无为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而且气度从容,十分潇洒。那老者渐渐放慢了脚步,口里不住念道:“老了,老了。”
人最无奈的,莫过于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望着他灰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影,李无为暗暗替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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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越加茂密,野草没胫,只听鸟声啁啾,寂无人语。
走了足有一杯茶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处开阔地。这里的草被碾得平平的,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在一棵大树底下,起了一座新坟。
那老者怔怔地望着坟墓,脸上又起了哀惋欲绝的神色。 !
正义鹤王最新章节 第三部 恒山决战 第三十三章 黄河飞浪(3)往事
李无为留心一看,只见墓碑上写着:恩师金珍儿之墓。落款是:弟子朱琳谨立。
两人默默地站了半晌,那老者才从沉思中醒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兄弟,咱们坐下来谈。”
李无为点了点头,和他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见我一个快咽气的糟老头,还是满腔的情啊爱的,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李无为正色地道:“老丈何出此言?自古用情,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至死不悔?似老丈这般至情至性的人,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有他想?”
那老者浑浊的眼里顿时闪现出夺人的光彩来,令人不敢正视,他略有些激动地道:“小兄弟正是我的知已,唉,我那么多手下,没有一个能体谅我的心境。”
李无为道:“但凡用情率真者,但求心安便可,又何必在乎世人的冷嘲热讽?我自疯来我自颠,但留真情胸中甜。”
那老者感叹了一番,指着那座新坟道:“你知道那土里埋的是谁吗?”
李无为道:“一位姓金的前辈……”
那老者道:“你见我一头白发,满脸鸡皮疙瘩,一定以为她也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其实,她可比我年轻多了,容貌也美得很哪!”
李无为道:“这位前辈一定是位大美人,不然也不会令你这般痴迷。”
那老者道:“那也不一定,有的女人美得很,我却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我喜欢她,除了为她的美貌所倾倒外,还有别的原因。”
李无为道:“你们用情如此之真,真正达到了至死不移,想必是青梅竹马、两相交悦,才会如此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那老者尴尬地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已年过三旬,而她不过二十多岁,在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她也从来没有当面对我说过一个‘爱’字。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么爱她!”说着他又流下泪来。
李无为又是感动,又是疑惑,只好默默地注视着他。
那老者止住了哭,扬起脸道:“你一定以为我在单相思,唉,就算是单相思吧,可我感觉得到她是爱我的。每次听到她甜甜地叫我‘曲大哥’时,我就说不出的高兴,比喝上一坛陈年老酒都要痛快得多。”
他想了想,道:“那一年,我才是‘江海万里’的一名堂主,有一次从蓝兄弟的地盘喝了酒回来,行至太行山下时,便撞见了她。”
李无为道:“可是金前辈吗?”
那老者点头道:“不是她是谁?那时她满脸血污,长发散乱,似是刚遭人追杀,不过她神情倒很镇定,不象普通女子。我见她容貌俏丽、言行不凡,不禁生了好奇之心,有心助她一臂之力,岂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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