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鹤王
笼子那么坚固,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齐东野冷冷地看着他们,从怀里取出个面包来,不无讽刺地道:“这就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天侯秘笈》,不知你们还拿得到?”
过十万和邱脱兔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他们本以为一切都进行得很圆满,但结局却在向相反的方向发展,偏偏他们还不知道错在何处。
齐东野道:“一个人绝不能高兴太早,否则笑到最后的绝不会是他。”
话音未落,一条白影倏地飞来,伸手向齐东野手中的布包抓去。齐东野大吃一惊,想要缩手,但一道至阴至寒之气迎面扑来,他的手臂突然间象是不听使唤了。来人轻巧地从他手中抢过布包,跃出堂去,只听他得意地道:“笑到最后的是我!”
过十万和邱脱兔齐声惊呼道:“朱博!”
待他们追出时,那白影早去得远了。
两人面如土色,这才尝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滋味。
他们一直在算计别人,可到头来仍不免为人算计,看来世上的事本就是很公平的。
***
过十万垂头丧气地回来,一眼看到李无为手中的古剑,眼里顿时又发了光,自言自语地道:“《天侯秘笈》得不到,得到这把宝剑也不错。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上天注定我过十万不会空手而归的。”
李无为道:“你有本事,尽管来拿。”
“过十万想要一样东西,得不到就骗,骗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如影相随,阴魂不散,反正总要得到方肯罢休!”过十万一边嚷嚷着,一边象恶狼般扑向李无为。他名列“二商”,作案无数却从未失手,自然有一身不可小视的武功。
齐东野身形一动,想出手助李无为,但邱脱兔已拦在了他的面前。两人互相瞪着眼,却没有动手之意,因为他们也知道,就算打上半天也分不出个胜负来,何必花这冤枉力气呢?
再看场内,需要援手的却是过十万。李无为的剑不经意地挥洒着,过十万不住后退,十分狼狈。
“嗤”地一声,过十万的衣袖被削去一截。过十万嗷地叫了起来,心疼地道:“这是我今年刚做的新衣服,你把它弄破了,我要你加倍赔偿!”
李无为见他不在乎差点被砍断了手,却在为一件旧衣服不住惋惜,不禁暗暗好笑,有心捉弄他,便又在他的左胸和右胸添上了两条剑痕,由于劲力捏得恰到好处,并没有伤着肌肤。
“卑鄙!无耻!”过十万愤愤不平地道,也不管李无为的剑已到胸前,他突然住手不战了。李无为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剑并没有刺下去。
“三天不吃饭,才省下钱来做了这身衣服,被你糟蹋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过十万喃喃道,一边飞快地把外衣脱了下来,一看在内衣上也有两道剑痕,干脆也脱了下来,精赤着上身便向李无为扑去,一边还得意洋洋地道:“这下可以无所顾忌了。“
南荷见他如此吝啬,不禁愕然。眼珠子一转,窜到案前,举起香炉将它摔了个粉碎。
就听过十万一声惨叫:“那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三两银子一个,你怎么把它砸了?臭小娘们,你的心好毒啊……”
南荷却不管他的连叫带骂,伸手把墙上的几张旧画扯下来,撕成纸蝶满天飞。
过十万又是一声惨叫:“这些都是韩干的真迹,价值连城的宝物啊,我费尽心思才从古董店偷来的……你快住手啊……我求求你了……”
南荷一时性起,将厅内的案桌椅凳砸了个稀巴烂,就差把房屋给拆了。
过十万脸色铁青,哆嗦着道:“反了,反了,臭小娘们要让我无家可归……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别砸了,别砸了,小姑奶奶,我给你磕头了……”
邱脱兔见过十万如疯似颠的样子,便想来救护他,可这回拦住他的却是齐东野。
里屋的那些手下闻声赶来,立刻将南荷团团围住了。过十万见她砸不成了,才略略心安,但嘴里还是骂道:“这些兔崽子,非等东西都让砸光了才肯出来……”
却见李无为一收剑,跳出圈外看着他。
过十万一愣,道:“你怕了我,不敢战了?”
李无为笑着道:“你这样子,我是不好意思再跟你斗了。”
过十万一低头,只见自己好好的一条裤子只剩下一块遮羞布了。他又是一声惨叫,差点晕了过去。
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和李无为差得太远,李无为若要取他性命,他早就死了上百次了,当下喝道:“都给我住手!”
那些手下正被南荷戏弄得够呛,听到此喝,如蒙大赦,赶紧跳开了。
过十万的眼光从那些手下的身上扫过,忽然指着一名服饰鲜亮的人道:“把衣服脱下来。”
那人一愣,没领会过十万的意思。“啪”地一声,已挨了重重一个耳光。他只好委委屈屈地将衣服脱下,一边嘟囔道:“这可是俺老婆给俺新做的,才穿了半个月呀……”
过十万又凶神恶煞地道:“把裤子也脱下来!”
那人无奈,只得照办,哭丧着脸象刚死了爹娘,外加老婆。
过十万眉开眼笑地将衣裤穿上,然后将脱下的衣服甩给了那人,心满意足地道:“没亏,还赚了……”
他施施然来到李无为面前,象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客气地道:“这位兄台好高明的剑法,不知尊姓大名?”
李无为望了眼古剑,缓缓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你衣服上添几道口子,我也不介意把我的姓名告诉你。”
过十万如遇蛇蝎般跳开,连声道:“不问了,不问了,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李无为道:“那我们可要走了。”
过十万忙道:“请、请。”
李无为皱眉道:“你身为主人,对客人也不挽留一下?”
过十万脸色一变,赶紧声明道:“寒舍太穷,我自己都饥一顿饱一顿,哪里还招待得起客人?”
李无为道:“那你至少应该做一副挽留状,我们才能开心地离开呀!”
过十万无奈,只好道:“诸位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若是不嫌弃,在寒舍盘桓几日可好?”
李无为点着头道:“既然过老板情意殷殷,我们只能……”
听到这里,过十万脸色大变,暗叫糟糕。
却听李无为接着道:“……走了,否则把过府吃穷了,急得过老板要上吊,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大笑声中,他拉着齐东野和南荷出了过府。
***
齐东野似笑非笑地道:“是不是也要在我衣服上添几道口子,你才肯告诉我你的大名?”
李无为笑道:“此乃戏言,齐镖王何必当真?自然盟李无为,这里有礼了。”
齐东野一惊,随即欢颜道:“原来是近日名动江湖的自然盟老大,怪不得‘恶商’都拿你没办法,少年英雄,果然名不虚传!”
李无为谦逊一番,言归正题道:“《天侯秘笈》乃是武林至宝,你失了这趟镖,豪情镖局恐怕要受无穷累了。”
齐东野立刻皱起了眉,叹道:“我也知道这趟镖不好押,但以豪情镖局的声名,不接又惹人笑话。为了能将秘笈安全护送到目的地,我也做了周密安排,包括故意失掉几趟镖来转移视线,还有一人轻装上路避人耳目。饶是如此,不知怎么还是走漏了风声。若不能追回秘笈,豪情镖局真要倾家荡产了。”
李无为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齐东野怔怔地道:“什么问题?”
李无为道:“假如你有这样一部秘笈,你认为怎样才安全?”
齐东野道:“当然是放在自己身上而又不为人知最安全了。”
李无为道:“但有人却宁愿将它托付给镖局,而镖局内鱼龙混杂,难保不走漏风声,这不是等于告诉江湖中的人《天侯秘笈》就在豪情镖局吗?”
齐东野道:“接这趟镖的时候我也有过疑问,但据这镖的主人称:《天侯秘笈》是他无意间得到的,但他是个读书人,对学武没什么兴趣,怕带在身上成为江湖人猎杀的目标,所以才委托豪情镖局护送。”
李无为道:“卞和无罪,怀璧其罪,他既是读书人,不会不明白这道理。既然他知道可能要惹祸上身,为何不干脆放弃这于他无用的《天侯秘笈》呢?”
齐东野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这趟镖的目的地是京师,我猜他可能要将秘笈献给皇亲国戚以博取功名。你知道现在好武成风,连不少皇子、公主都以习武为豪呢!”
李无为叹道:“只是如此一来,江湖可就不太平了。武天侯乃是昔日的武林第一人,武功盖世无匹,他留下的秘笈自然极具诱惑力,是武林中人众相追逐的目标。现在已有昆仑、崆峒二派和豪情、铜驼二大镖局牵涉进去,今后武林中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加入这场争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受益最大的当数魔教,武林乱成一锅粥,它正好实现霸业。”
齐东野摇着头道:“看来武林真是气数已尽。”
李无为道:“不知齐镖王今后有何打算?”
齐东野道:“我当然要把《天侯秘笈》追回来,以维护中原豪情镖局的声誉。朱博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少不得也要去少林寺一行了。”
李无为又道:“适才听过十万和邱脱兔所言,他们似乎在为一个人效劳,齐镖王可知他们口中的‘老头子’是何人?”
齐东野摇了摇头。
李无为见他不愿讲,也不勉强,便向他道了别,两人约定在少林寺再聚。遂带着南荷继续赶路。
***
又行了数十里路,不觉已是日暮时分。
两人在道旁的小店内吃了点面食,刚站起身来,就听对面有人道:“李公子,荷妹!”抬头一看,却见一张娇美若花的笑脸,正是峨嵋派的女弟子贺雨意。
南荷又惊又喜,跑上去将她搂住,亲热地道:“贺姊姊,你怎么会在这儿?”
贺雨意笑着道:“我是专程来请李公子的。”
南荷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贺雨意道:“午后我们遇到了‘小捕王’常自明,他说李公子会在这条道上经过,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好半天了。”
南荷诧异地道:“常自明行事老练,怎么会把李大哥的行踪告诉你呢?”
李无为笑着道:“这我知道,因为常自明是卓凡师太的亲侄儿,他想必已见过卓凡师太了。”
贺雨意笑着点了点头。
李无为问道:“卓凡师太现在何处?”
贺雨意道:“家师在慈云庵恭迎大驾。
***
慈云庵是一座很小的尼姑庵,庵主妙空师太在武林中也藉藉无名,三十余名峨嵋派女弟子一住进去便显得很拥挤了。
峨嵋弟子中大部分是削发的尼姑,也有一些蓄发的俗家弟子,她们穿着与普通人家女孩子无异,只是不施脂粉,其中以“峨嵋四秀”最为有名。但此次卓凡师太却只带来了贺雨意和江如意,二人都未满二十,正是韶华妙龄。
卓凡师太慈眉善目,和霭可亲,见到李无为的第一句话便是“多谢李公子救了小徒雨意”,李无为自然是客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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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师太道:“李公子,你领导的自然盟好生兴旺,我一进中原,就不断听人提起,好评如潮。适才自明来见我,言及你时,他的敬意竟不亚于对恩师燕捕王,所以老尼才有了见一见李公子的念头,却不知李公子竟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
李无为忙道:“前辈夸奖了,其实晚辈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有些不过是江湖朋友给我们脸上贴金罢了。”
正说着,只见窗口、门外出现许多张脸来。原来峨嵋弟子们听说师父请了客人,都来观看,见名声煊赫的自然盟老大居然是如此一个年轻人,不禁都很好奇。她们打量着李无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低声娇笑,在她们的众目睽睽下,李无为颇有些尴尬。
卓凡师太忙让贺雨意和江如意将她们赶走了,略带歉意地道:“小徒们久居峨嵋,不知礼节,请李公子莫怪。”
她顿了顿,接着道:“此次相邀李公子,还想和你来谈一谈武林大会之事。现在大家都各管各,老尼想和谁商量一下都难了。李公子乃人中龙凤,必有非凡见地,老尼正想请教。不知李公子能否把武当之行给老尼讲一下?”
李无为知道贺雨意必定已把详细的情况禀告她了,她此问不过是想征询一下自己对武当派的看法,当下略要讲了上武当的经过,然后道:“现在射狼道长独揽武当大权,而且有意染指武林盟主。他囚禁峨嵋、点苍弟子,是为了要胁二派以减少竞争对手;他对豪情镖局的镖师、南宫世家的小姐也不放过,是想获取中原势力的强有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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