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恋
可是在他有生之年,都一直郁郁不得志,这才促使他纵情山水,醉心诗酒,流连青楼,落拓*。因此,他才写得出“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那样隽永的诗句。
闲话不表,且说松岛丽子从大屋中走了出来,道:“禀告小姐,唐解元已经答应替少主画刀谱了,不过他有个条件,便是要请小姐和何姑娘、秋姑娘二位,一齐让他入画。他说从未见过像小姐和秋姑娘、何姑娘这样国色天香之人,所以务必请你们答应,让他把你们的花容月貌绘入十美图中。”
服部玉子呵呵一笑,看着秦玳道:“少主,你的意思如何?”
秦玳笑道:“玉馥既然说他的画将会在历史上留名,你们就让她把你们的美丽姿态绘进画中吧。只不过,我想再是丹青妙手,也无法描述你们美丽的万分之一……”
此言一出,三女齐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服部玉子道:“少主,我知道你武功盖世,谁晓得你的口才也是这么好,说的话竟然像渗着蜜一样。”
秦玳笑道:“我说的是老实话,没有一丝虚假,你要是不相信,看看唐解元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清楚了。”
众人在笑声中走进屋里,只见屋内一张大桌,桌上摆满画纸和笔墨,地上揉成一团团的纸张丢得到处都是,显然是唐伯虎没有画好的画作。
或许松岛丽子把秦玳的来历对唐伯虎说过,这回他的态度显得非常拘谨,朝着秦玳深深一揖,道:“生员无状,冒犯了大人,尚祈大人恕罪。”
秦玳听他这么一说,晓得松岛丽子必然跟他说了宋知府设宴之事,也没有加以解释,抱拳还了一礼,道:“解元公不必多礼,在下一介武人,言语之中如有得罪,还请原谅。”
唐伯虎满脸惶恐畏惧之色,道:“不敢不敢,大人多礼了。”
秦玳笑了笑,道:“唐解元,你不必害怕,在下固然认识一些厂卫人员,可是在下仅不过是五湖镖局的副总镖头而已,这件事她们都知道。”
何玉馥瞟了他一眼,道:“相公,你的身份太复杂了,奴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呢。”
秦玳笑道:“唐解元,不久前在下还是被华丰府衙通令悬赏缉拿的淫贼大盗,不知你相不相信?”
唐伯虎满脸错愕,侧目望了望松岛丽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伊藤美妙道:“那都是衙门里的捕吏搞得鬼,为了这件事,几个捕吏下了狱,宋知府也赔了秦大侠几百两金子谢罪……”
松岛丽子加油添醋地道:“解元公,你想想,宋知府在得月楼设宴向秦大侠赔礼,连华丰巡抚和三司大员都无一缺席,甚至连锦衣卫同知大人都在旁作陪,可见秦大侠的面子有多大了。”
她这么一说,吓得唐伯虎打了个哆嗦,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了。
他当然知道东西两厂和锦衣卫官员在朝廷中的地位,所以认定秦玳是里面的要员,而且官阶最少也在三品以上,否则不可能连巡抚大人和三司大人都急着要来作陪。
故此,他的态度更加拘谨起来,连视线都不敢随便顾盼,纵然美色当前,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秦玳见他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知道他已被吓着,便不再多言,脱去外袍掷在大椅上,取过伊藤美妙递来的忍者刀,道:“唐解元,在下使出这三招刀法,分解出二十四个动作,请你大略地画下。”
唐伯虎应了一声,赶紧走到书桌之前,摆纸持笔,准备绘画。
松岛丽子则站在画桌边替他磨墨。
服部玉子趁这个时候,拉过伊藤美妙,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伊藤美妙欣然而去。
何玉馥和秋诗凤站在唐伯虎之后,见到他持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禁不住相顾一笑,知道他果真是被吓着了。
不过,她们对于华丰知府为何要设宴款待秦玳,又为何会惊动一省巡抚和三司大人都来作陪的事,也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对于秦玳的来历之谜更加疑惑。
只见何玉馥附在秋诗凤耳边,道:“诗凤,关于相公的来历和跟官府的关系,改天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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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诗凤点了点头,也低声附在她的耳边,道:“何姊姊,依小妹看来,他很可能是朝廷派来整顿武林的要员,只是借五湖镖局作为掩护而已。”
何玉馥默然点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们把注意力集中在画上,果真见到唐伯虎一丝不苟地把秦玳每一招刀法的分解动作齐都画了下来。那繁复的刀法,一招有八个变式,每一个动作的转变,唐伯虎都画得清清楚楚,无论触笔或线条都有一种飘逸之感,把在挥刀中的秦玳画得英武俊逸,较他本人还要俊上三分,充满了豪勇气概。
何玉馥和秋诗凤相顾一笑,既是佩服唐伯虎的画技果真不凡,也更为秦玳那繁复凌厉的刀招而感到心惊。
没多久工夫,秦玳已经使完了三招刀法,他把刀刃入鞘,兴致勃勃地向何玉馥表示,要将三招寒梅剑法演练一遍。
何玉馥心中高兴,却一时找不到长剑。
秦玳安慰她道:“虽说刀使剑招不太适宜,并且也不能发挥十成的威力,不过我试试看,你应能领悟出其中的剑理。”
何玉馥频频点头,道:“相公,谢谢你。”
秦玳手腕一振,忍者刀脱鞘而出,随着一道刀光泛现,刀影寒芒飞舞间,众人似乎见到朵朵梅花浮现眼前,循着他身法的转动,室中寒气迸射,梅花朵朵灿烂绽放,几乎要把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何玉馥眼看本门的寒悔剑法在秦玳手里使将出来,竟然有如许威力和气势,也不知心里是悲是喜,眼中竟然汩汩流下了泪水。
由于秦玳的动作太过迅速,使得众人眼中产生视觉暂留的现象,仿佛瞬间满屋的梅花涌现,而他的身影被寒梅裹住,化成一片白光,再也看不到人形。
他这种武学修为,看在众女眼里,只觉心旌动摇,感动不已。
可是在唐伯虎眼中,则看到了武技之外的画意,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置身在万梅绽放的梅林之中,每一朵梅花都是盈盈含笑,每一根梅枝都是姿态不同。
这时,他才发现剑法亦可入画,剑意竟通画意,自此以后,天下万物皆可入画,达到不受拘束的地步,他的画技也再无阻碍之处。
他立刻把握住心中的那份感动和触机,摊开画纸,把千朵梅花,数十虬枝,铁骨纠结的形状绘了出来。
秦玳使完了三招剑法,将忍者刀插回鞘中,对何玉馥道:“玉馥,加上这三招剑法,寒梅剑法方臻完美圆融的境界,无论是凌霄门、洪门,抑或海南、昆仑,再高的高手,也得等到这三十六招寒梅剑法使完之后,才有出招的机会。当然,功力相差太远,便另当别论了。”
何玉馥拭去脸上挂着的泪水,敛衽万福,道:“贱妾代华山派敬谢相公造福华山子弟,也请相公看在贱妾的面子上,多多照顾华山派。”
秋诗凤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是怕秦玳果真奉了朝廷的命令,要出来整顿江湖各大门派,于是也行了一礼,道:“妾身也祈求相公能在江湖上多多照顾雁荡弟子……”
秦玳不知道她们为何要说出这番话来,连忙点头道:“当然,当然。”
这时,伊藤美妙匆匆走了进来,当她见到唐伯虎运笔如飞,纸上霍然浮现点点梅花,那种风姿各异的花蕊和纠结盘错的虬枝相衬,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震撼时,不禁大声道:“解元公,这幅梅花是你画得最好的一幅!”
服部玉子回头瞪了她一眼,道:“不要打扰了唐解元的灵思。”
唐伯虎放下画笔,朝着秦玳深深一揖,道:“多谢大人以无上剑法启发晚生的灵感,使得晚生突破限制,到达无滞无碍的境界,这都是大人所赐。”
秦玳抱了抱拳,发现那画上的点点梅花栩栩如生,也觉得颇为意外,看了一下,赞道:“在下效法师父以花姿梅干之形,创下寒梅剑法三招,而解元公竟能以寒梅剑法的剑理、剑意融入画中,绘出如此美丽的寒梅傲雪之图,真是令在下佩服。”
他转身对何玉馥和秋诗凤道:“由此可见,剑法的真义在于神髓而非形式,剑意既通画意,则无拘于形式,可达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在这瞬间,他似乎也领悟到了一些什么,抓起桌上一枝毛笔,在虚空中写了“我武维扬”四个草书大字。字一写完,他手腕一振,那枝毛笔急射而出,插进一丈之外的墙壁里,隐没不见痕迹。
在众人错愕中,他敞声大笑,大步走出屋去。何玉馥和秋诗凤随在后,松岛丽子慌忙收拾好桌上的二十四张刀法图画,服部玉子则在一阵震愕之后,被伊藤美妙拉着出去。
松岛丽子收拾好二十四张画纸,瞥了墙上那个被毛笔洞穿的小孔,伸了伸舌头,道:“唐解元,我们走了,你慢慢画吧。”
唐伯虎整个人如同中邪一般,痴痴呆呆地站着,望看墙上那个洞穿的小孔,好一会才回过神,喃喃道:“原来书法也通剑法,剑法也通画法,万物同理,无障无碍……”
他浑然不觉室内的人都已离去,反而手舞足蹈起来,道:“原来剑法亦通佛经,果真如梦、如幻、如露、如电、如泡、如影,哈哈哈哈,我明白了!”
唐伯虎晚年自号六如居士,便是看了秦玳以画笔虚空写书法,以及观赏过他练了三招寒梅剑法后所得到的领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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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情不自禁
且说秦玳走出大屋,来到回廊之后,见到园中群花竞放,四周草木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禁不住心中舒畅,几乎想要高声大叫,不过瞥见何玉馥和秋诗凤紧紧随来,他便立刻抑制住这种冲动。
秋诗凤以仰慕的眼光望着他,柔声道:“相公,贱妾见识过你的刀法,如今又看到你的剑法,真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好像我只是一株小草……”
何玉馥也以崇拜的眼光注视着他,道:“相公,洪门的空证大师曾经以般若掌试探你的出身门派,结果他得到的结论是你一定出身洪门,练过易筋洗髓的洪门功法,然而你却说自己是凌霄门弟子,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秦玳道:“玉馥,现在我也不瞒你,我的师父中有一位是洪门大愚禅师,他是我大师父,我也叫他大爷爷或和尚师父,因此我自幼便练过易筋经中所载的武功,所以说起来我也算是洪门弟子。”
何玉馥和秋诗凤骇然色变,尽管她们曾经听到空证大师揣测秦玳是洪门传人,可是此刻听到秦玳亲口证实,仍然不免大惊。因为武林之中门户之见极深,各大门派第一条门规便是“不得欺师灭祖”。
由于这条门规的限制,使得武林中人不可以在出师之后转投其他门派,否则便是触犯了“欺师灭祖”这条门规。
然而秦玳既是一代枪神之徒,又是凌霄门青木道长的弟子,如今又成了洪门大愚禅师的传人,这种复杂的身份,怎不使她们百思不解、大吃一惊?
秋诗凤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天下怎会有这种事情?”
秦玳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这是事实,我可没有对你们说谎。”
何玉馥想起空证大师之言,道:“相公,这么说来,你跟洪门掌门空无大师是同一辈的。请问你,洪门七十二绝艺,你练成了几种?”
秦玳略一思忖,道:“我七岁的时候,在大师父的督促下已练成了四种,十一岁时练成了七种,十三岁的时候练成了八种,到十六岁时练成了十二种。”
何玉馥和秋诗凤两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她们想起空证大师之言,全都心头疑惑不已。
秋诗凤抢先问道:“相公,据空证大师说,大愚禅师也只练成了六种洪门绝艺,你为何会练成十二种之多?”
秦玳道:“和尚师父虽说以前只练成六种洪门绝艺,可是后来又练成两种,而且他对洪门其他武功记得很清楚,所以就一样样地教我,我也就慢慢地练……”
他笑了下,道:“若非我还要随其他师父练不同的武功,只是专心修练洪门武术的话,如今的成就恐怕不止十二种,最少也要练成二十种以上。”
何玉馥和秋诗凤心里的震慑可不小,然而这时她们丝毫不觉得秦玳言过其实,认为他的确有这种能力。
所以顿了下,何玉馥便把空证大师最后作出的结论说了出来。
秦玳略一忖思,道:“我没有见过洪门掌门,也不知道达摩院空明大师的武功修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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