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多磨
银枭笑笑,“不要问了。知道也没好处。”他看看岳怀溪,道,“你不是真把我当金主吧?什么事都跟着我?”
岳怀溪双目放光,不假思索地点头。
银枭无奈地笑笑,道:“好,我不介意收个跟班。……知道该怎么做了?”
岳怀溪立刻拿布蒙上脸,道:“知道!”
银枭点点头,然后,起掌,击开了身旁的房门。
房内的人,正是沈家大小姐,沈鸢。她虽不认得来者,但却记得那身银衣,她花容失色,刚要大叫。
这时,岳怀溪纵身而上,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
银枭挥手,关上房门,坐在了桌前,“沈大小姐,幸会。”
沈鸢的脸色煞白,她颤抖着,开口,“你这无耻小人,想怎样?”
银枭替自己倒杯茶,奸笑道,“你说呢,大小姐?”
沈鸢看了看扼住自己咽喉的蒙面人,又看了看银枭,厉声道:“沈鸢宁死也不会受你污辱!”
银枭啜口茶,道:“大小姐,你虽然有几分姿色,可惜,也不是什么绝代佳人,你当真以为,我是来采花的?”
沈鸢皱眉咬牙,不发一语。
银枭看着她,笑了笑,“大小姐,光靠眼神,是杀不了在下的。其实,在下今日前来,是想请小姐帮一个忙。”
“哼,你这无耻强盗,残害少女,嫁祸我齑宇山庄,休想我助纣为虐!”沈鸢怒道。
银枭笑着,道:“一件衣服,一钱银子。”
岳怀溪一听,当即会意,她伸手,开始解沈鸢的衣服。
银枭低头,慢慢地喝茶。
沈鸢见状,眸中泛起了泪光,脸色苍白无比,但依然不肯松口。
银枭连头都懒得抬,悠然道:“小姐,名节事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鸢的声音微颤,“你这卑鄙下流的强盗,沈鸢决不会帮你做恶!”说完,她便要咬舌。
岳怀溪一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银枭大爷,这……”
银枭放下茶杯,抬眸。
沈鸢的眼神坚定,分明是说,她说得出,做得到。
银枭何曾料到这养尊处优,娇柔温婉的大小姐,会有这般刚烈的性子。他起身,示意岳怀溪退下。
钳制一松,沈鸢当即拿起一旁的发簪,刺向自己的咽喉。
银枭握住她的手腕,叹了口气,道:“衣服都还没脱,不算是丢了名节,不用寻死吧,小姐?”
沈鸢皱眉,努力想挣开他的手。
“小姐,看来你是善恶分明之人,那在下也老实告诉你。掳劫少女的人,并不是在下。”银枭拿下她手里的发簪,说道。
沈鸢怒目,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
银枭悠然地把玩着手里的发簪,道:“小姐,就算是在下掳劫少女,嫁祸给齑宇山庄,那在下又是从何得知山庄内的暗道的呢?”
沈鸢听完,不禁也思索起来。
银枭笑道,“而且,小姐当真确定,先前掳走小姐的人,是在下?”
沈鸢抬头,看了看他,开口:“……不……掳走我的人,不是你……”
银枭满意地点头,“这不就对了么。在下才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凶手,就是齑宇山庄的庄主,令尊沈沉。”
“你胡说!”沈鸢喊道。
“我胡说?”银枭笑着,“那敢问小姐一句,庄内的暗道,你知道几条?”
沈鸢无法回答,怔怔地看着他。
“你可知道,自己的房内,就有通往地宫的入口?”银枭继续问道。
沈鸢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惊讶,“地宫?”
“哦。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银枭笑笑,说道。
沈鸢有些惶惑,但立刻反驳,“你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银枭从怀中拿出地图,递给了沈鸢,“看了这个,不久明白了么?”
沈鸢犹豫着,接过了地图,看完之后,愣在了原地。她怔怔地抬眸,思忖了好一会儿,走到了墙上悬挂的四幅山水画前。她刚伸手,又缩了回来,垂眸思索。许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将第一幅画和第二幅画对调。只见,墙壁震动,往内退去。一条暗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鸢的脸色苍白无比,颤抖着,退了几步。
银枭轻笑,道:“果然是沈家大小姐,这样复杂的机关地图,一眼便看出了玄机。”
“你利用我?”沈鸢转头,道。
银枭慢慢走上前,道:“利用?……在下只想让小姐亲眼看看,令尊的真面目罢了。要不要跟来,就看小姐你自己了。”
说完,他迈步,走进了暗道。
沈鸢拿着地图,一甩头,跟了上去。
……
……我是场景分割线= =+……
小小三人在地道中走了许久,只觉得阶梯绵延,无穷无尽。小小不禁心生悔意,早知道,怎么也不该趟这个浑水啊!
正在这时,眼前突然有了光。
小小这才松了口气,她刚想上前,脚下突然一空。
下一瞬,她被廉钊和温宿,一人一手,牢牢抓住。
小小低头,身下的地面早已塌陷,下面是一片黑暗。小小连连叫苦,果然凶险啊啊啊啊啊!
两人刚把她拉上去,头顶之上,突然有无数长枪直袭而下。
三人毫不犹豫,向那光辉奔去。
光辉越来越近,三人这才看清,那光辉正是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正当三人快要进入的时候,石门突然落下,眼看就要阻断前路。
身后是枪林,眼前却有巨石挡路,小小无奈,难道今日注定要葬身此处?
廉钊和温宿毫不含糊,两人同时起掌,将小小往前一推,在石门将阖的瞬间,将她推了出去。
小小贴地,一个翻身起来,却见石门落地,封了来路。
她正惊恐,突然觉得背上一凉,痛楚顿生。她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这时,几人从一旁走了出来,看到小小的时候,有人开口:“没想到,还有人能走到这里。”
“只可惜,即便到了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另一人接道。
说话者,正是陵游和沈沉。
陵游摸摸胡须,道:“区区小贼,还须动用三尸神针,真是浪费。”
“保险一点总是好的。”沈沉不屑,他对身边的手下道,“把尸体处理掉,收好三尸神针。”
“是。”手下得令,道。
沈沉转头,对陵游道:“大师,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陵游点头。两人便举步离开了。
几名手下转身,正准备处理“尸体”,其中一人却察觉了异样,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尸体的位置动了?”
“啊?尸体怎么会动啊?”
“不是啊。行尸就会动么!”
“你眼花了!”
小小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眼花?哪那么容易眼花啊!
……
三窟狡兔 '下'
小小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陵游和沈沉离开。她松了口气,含泪想着,凶险啊!那三尸神针刺在大椎、灵台、中枢和命门几大穴,常人中针哪有不死的道理?万幸,她自从盗到那件“纤绣百罗”之后,就一直穿在身上。真是刀枪不入的护体法宝啊!
小小正庆幸,却听见那几名手下交谈。
“你有没有觉得这尸体的位置动了?”
“啊?尸体怎么会动啊?”
“不是啊。行尸就会动么!”
“你眼花了!”
那几名手下见无异状,便上前处理尸体。
小小立刻闭上眼睛,闭气,一动不动地躺好。待那几人走近,她瞬间翻身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了众人。
众人哪料到这“尸体”还会跳起,猝不及防,纷纷被击晕。
小小揉揉自己发疼的拳头,点了点头。果然,行走江湖,还是偷袭最可靠!她俯身,将那几人的腰带解下,牢牢地缚住那些人的手脚。
做完一切,她跑到墙边,四处摸索,找寻着开启的机关。
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怎么样了!那些机关那么凶险,他们不会有事吧?
……
暗道之中,的确凶险。
长枪落尽之后,暗道两侧的墙壁里,射出了箭矢,同时,地面上刺出了长剑。两人本来一味躲避,而此刻,避无可避。
廉钊拔出腰刀,刀尖点地,纵身跃起。避开剑锋,出手斩断流箭。
温宿也拔出双刀,跃起,旋身而舞,击落身边的箭矢。
一切皆是电光火石,两人落地之时,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廉钊松口气,刚要收刀,突然,一支断箭飞来。他眉心一紧,挥刀斩开。无奈箭矢速度太快,触及刀锋的时候,弹跃了一下,直射向他的咽喉。廉钊反应及时,险险避开,但脖子上依然被擦开了血口。
断箭落地,在安静的暗道里,突兀地响了几声。
廉钊抬头,看着一旁的温宿。
温宿并未收刀,眼神里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廉钊起身,握刀的手紧了紧。
温宿垂眸,浅笑,道:“暗道凶险,务必小心。”
“你究竟想怎样?”廉钊开口,问道。
温宿收起了右手的刀,但左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在下不明白廉公子所指。”
“你心里清楚。”廉钊道。
温宿摇摇头,“抱歉,在下不清楚。……不过,在下已经奉劝过廉公子很多次了吧。廉公子出生官宦,何苦跟我们江湖中人扯上关系。况且,小小她年岁尚幼,涉世未深,廉公子还是不要一时兴起,玩得过火了……”
廉钊想反驳,但思忖之后,还是沉默。好一会儿,他开口:“廉钊是好是坏,她自己会判,不劳师叔操心。”
温宿皱眉,“狂妄。”他说完,执刀攻上。
这般突然的攻势,廉钊却丝毫没有惊讶。他挥刀挡下,顺势抬腿,踢向温宿的腰际。
温宿收刀,翻身跃起,落在了廉钊身后。他起刀刺去,用的,无疑是杀招。
廉钊丝毫不敢懈怠,他转身,压低身子,架住了刀锋。
温宿右手起掌,直击向廉钊的胸口。
廉钊无法闪避,只得也起掌,硬生生接了一招。
掌力互击,廉钊手中刀刹那脱手,连退了好几步。
温宿轻笑,“道宗少阳流内力‘平严正宗”……果然气端劲实。只可惜,没有二十年的修为,难成气候。“
廉钊呼吸已乱,脉搏渐快。他皱眉,道:“玄月心经……”
江湖中人,大多修习道宗内力。而少阳流“平严正宗”正是其中一系。诚如温宿所言,少阳流的内力平和温厚,修习时循序渐进,耗费时日。而温宿东海一派的太阴流内力“玄月心经”则不同,虽然阴柔寒滞,不利于身。但只需三五年的修炼便有小成。
以廉钊的年纪,如果是比内力的话,根本不是温宿的对手。
温宿的唇边带着笑意,他反手握刀,举步攻上。廉钊的背后就是墙壁,无处可避。
正在这时,暗道两边的墙壁突然一震,而后,两堵墙壁开始迅速合起。
廉钊和温宿皆是一惊,随即,便放弃了原本的争斗,努力阻止墙壁的迫压。
纵使内力精深,又怎能与厚墙相提并论。墙壁越靠越紧,两人的行动完全受制,眼看就要化为肉酱。
突然,一声细小的“咔”,墙壁停了下来。前方的石门缓缓打开,小小探头张望一下,然后便惊愣在了原地。
她大惊失色,连声道:“我……我刚才按错机关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两人好像生气,又好像没生气,总之,那种诡异的气氛让小小有点莫名。她咽咽口水,瞥了廉钊一眼。廉钊的脸色青白,呼吸浅促,显然是内息受损。
小小伸手,把他从墙壁的隙缝里拉出来,关切道:“你没事吧?被压到了?”
廉钊抬眸看她,笑着摇头。
小小松了口气,又看到了他脖子上尚在渗血的伤口,她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我有止血药,你先涂上吧。”她刚要把纸包递过去,细想不对,便又收回来,道,“你看不到伤口,还是我来吧。”
廉钊愣了下,不知所措。
小小手指刚沾上药,正想抹。却听温宿开口,“此地不宜久留。”
小小的手一僵,怯怯看了廉钊一眼。
廉钊点头,道:“先离开这里……”
小小收好药包,正想提议大家回去。
只见温宿看了看地上的几人,蹲下身子,将一人弄醒,道:“陵游在什么地方?”
那人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温宿冷哼一声,拇指聚力,一指压向那人耳旁的天冲穴。
那人惨叫一声,呛出了一口鲜血。继而伸手指着一扇暗门,颤声道:“……门后左行……”
温宿点头,手指略微用力。只听那人闷哼一声,全身剧烈痉挛,抽搐着死去。
小小看得直抽冷气。好狠的手段。师父教她点穴时,也曾示范过这种杀法。只是,当时师父用的,是练习的木头人。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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