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急忙问:“后来呢?”赵子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们一直走了很久,都没有在墙上看见记号,当时真是非常兴奋,尤其看见亮光的时候,我们都几乎欢呼起来。”我看着赵子易,虽然明知道他们不会成功,心却也不自觉地被他的话调动起来。
“可惜很快我们就再次绝望了。”赵子易叹了口气,“我们发现自己还是回来了。”
“不对啊。”我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们一直没有看见墙上出现记号,可是……”“的确是这样。”赵子易立刻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但当时的情况可以说非常诡异。我们立刻走到那条通道那儿去看,发现墙两边确实还留有记号,不过都是我们去的时候刻下的,回来时刻下的居然都不见了。”
我惊得冷汗直冒,不由地回头看了来时的通道一眼,暗自企盼赵子易说的不是真的。但很快,我也想起来,我们一路走过来根本没有在墙上看见过任何记号,这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冯凯他们来了,发现我们之后非常吃惊。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之后,他们起初也不相信,硬是自己去走了两圈,却还是毫无例外地回到了这里。”赵子易看了我一眼,说道,“为了稳定他们的情绪,我只能把你们上次来朝山村时遇到的事情讲给他们听。他们本来就以为肯定是这些人死在这里不甘心要拉他们作伴,听了以后就信心大增,盼着你们来做法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曾毅晖,发现他一个劲地苦笑。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他们那时候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了,当时我以为是我们的样子很可笑,现在才知道那笑容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我又看了曾毅晖一眼,谁知曾毅晖居然摇了摇头,道:“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吗?你明明知道现在这事儿跟什么鬼啊魂啊根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赵子易也摇头道:“我知道,可这时候我也只能先给他们点儿盼头。冯凯他们刚进来还没有什么,但我们四个已经进来这么多天了,如果不靠这点盼头撑着,估计早都熬不住了。”
我们想想,觉得这话也对。在这样未知的环境里最怕的就是找不到一丝希望,如果没有了希望,即使有充足的食物,人也根本禁受不住,更何况他们身上基本没有食物。如果不是有这么个盼头,估计他们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和曾毅晖用眼神交流着,想着用不用装模作样地给他们驱一次鬼。这时候,苏琦却已经在喊我们了。我们回过头,就看见他们正在那儿分发食物。这些饼干和方便面都是冯凯他们背下来的,为的是防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赵子易他们,却没想到我们被困在这里面出不去,倒也派上了用场。
这时候曾毅晖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驱鬼不驱鬼的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再仔细研究研究沟对面的情况。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既然没的逃,不如就选择前进。”
小姨立刻表示同意曾毅晖的看法,认为如果这时候选择后退绝对是懦夫的行为。我不知道小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确确实实地发现,自从进了这里,她就总是有种莫名的兴奋,而现在,这种兴奋表现得尤其明显。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十一章
第四卷 解谜 第十一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盯视得太久,小姨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做了个举手要打的样子,训斥我道:“看什么看,你是我亲外甥女,你就得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命令。等会儿吃饱了休息休息就研究怎么过去,不许偷懒。”
我狠狠地朝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时候你终于记起来我是你亲外甥女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这一路走得我筋疲力尽,此时往地上一坐就不想再起来了。看看其他人,小姨和曾毅晖自是不必说,冯凯他们比我们走得还要多些,自然也是力竭。至于赵子易他们,这么多天也够他们折腾的,能够强撑到今天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这时候稍稍放松了一口气,就都横七竖八地瘫倒在了地上。
石室里找不到东西生火,所有东西都只能干吃。好在水源充足,曾毅晖立刻用水壶接得满满的端了回来。赵子易他们几个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个个都变得给饿狼似的,尤其是苏琦,一改平日里的淑女模样,几乎恨不得把方便面连着包装袋一起吞进去。
我看着她,突然想起就是在不久前,我们偷偷在寝室里煮东西吃。因为寝室的电流限制只能承受住一个小电饭煲的瓦数,所以我们最常做的还是煮方便面。里面打上几个荷包蛋,切点黄瓜和菜叶,最后洒上葱花,看起来还是比食堂的东西诱人的。但苏琦居然死活不爱吃,说什么里面富含食品添加剂。
再看看现在,我突然有了一种她还是不是她的奇怪感觉,发现原来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那么多。然而再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从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之后的惊慌失措,又到后来的泰然处之,现在居然已经踏上了主动寻找的路程。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我又发生了多么巨大的改变。
赵子易看我一个劲地发呆也不知道吃东西,还以为我是担心等会儿该怎么办,就给我递过来一包饼干,顺便安慰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等会儿我们吃完东西睡一觉,一抬头就发现多了一条路出来。”我当然知道他说这话是在逗我笑,但我实在笑不出来,勉强扯出来一个笑脸简直比哭还难看。我的这副样子倒反而把其他几个人给逗笑了。
气氛这才稍稍活泼了一些。我看得出来,冯凯他们几个包括苏琦在内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似乎只要看见曾毅晖出现了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我却想,如果等会儿他们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面对这样巨大的落差他们会不会疯掉。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勉强塞了半块饼干在嘴巴里,却什么滋味都尝不出来。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一点头绪也理不出来,不知不觉地就又发起呆来。
曾毅晖侧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自然知道我是在想什么,同时他也最看不惯我这个样子,就说我简直是有神经病,没事总是望着天,似乎总担心天会掉下来一样,等不望天了就该望着地面了,似乎又开始担心地面会不会突然下陷。
我骂他,他就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真的需要担心的,不该发生的不会发生,该发生的就算担心也没有用。
他这话说得极对,像现在这样的情形,的确不是我担心一下就能有什么帮助的。所以我也就没再和他抬杠,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又开始漫无目的地瞎琢磨起来。
这时候,就听小姨突然问:“现在几点了?”我愣了一下,起先并没有意识到小姨是在跟我说话,直到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在我的手腕上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赶在小姨冒火之前急忙看了一眼表,说:“已经五点半都多了。”
小姨“哦”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皮面笔记本,又问:“是下午还是早晨?”我再次愣住,半晌才摇了摇头,说:“这我可真不知道,我的表上只有十二个数。”
所有人都是一怔,然后被我逗笑了,我则赶紧凑到了小姨旁边,发现她正往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大概就是说在某个时间做了什么事情。我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便问她:“你记这个做什么?”
小姨没有搭理我,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笔和本子都装回了包里,才告诉我说,是彭思雨给了她启示,让她突然意识到,很多事情更靠记忆是不够的。就比如时间,光凭大概是记忆是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必须通过详细的记录,并经过仔细的对比。小姨还说,其实记笔记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吴跃也在记,只要我们两拨人遇见了,两本笔记汇合了,说不定有些秘密也就随之解开了。
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也大概能够明白小姨的意思,刚想再问问更详细的东西,却看见小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眼睛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后面,嘴唇嗡动着,似乎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之后再仔细一看,发现不光是小姨,除了已经睡着的苏琦,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我的身后,一眨不眨。我顿时觉得心里直发慌,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后背上肯定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我立刻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上,不过很快就发现,他们看向的东西似乎还要远一些。我一怔,突然想到此时只有我一个人背对着来时的通道。
这时候我浑身激灵了一下,终于意识到问题并不是来自我背后,而是来自于我背对着的这条通道。我立刻“唰”地将身子转了过去,立刻就看见通道里居然多出了一条奇怪的黑影。
我立刻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先不说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他的出现似乎就很奇怪。如果他紧跟在我们后面进来,我们或许还可以将其理解为是吴跃觉得我们人手不够特意划拨来的,但我们到达这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才出现,这就能说明,他和我们绝不是一起的。
那么他会是谁?我不想先就往怪力乱神的方面去想,便想究竟有什么人会和我们一样对这个深坑感兴趣。然而最终的结果是,我失败了,我找不到任何可能对这里感兴趣的人,除了知道内情的人,没有人会找不到事干往深坑下面钻。
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似潮水般涌来,这段时间我几乎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就看见隔了一段时间之后,站在赵子易旁边的小姨最先回过神来,拽了赵子易一把,朝他旁边靠墙睡着的苏琦努了努嘴。赵子易这才回过神来,开始用脚去踹苏琦。
却不知道是苏琦实在太累了以至于睡得太死,还是赵子易怜香惜玉下不去重脚,过了很久苏琦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小姨忍不住了,干脆顿下身子,慢慢地挪了过去,然后用力捂住了苏琦的口鼻,苏琦这才因为无法呼吸终于慢慢地醒了过来,立刻张口就要说话,然而被小姨捂得死死的,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姨立刻把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苏琦不要出声。其实苏琦只是没有遇见这种事情的经验,倒也不是愚笨的人,看了小姨的动作和我们大家的表情,便已经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什么,急忙点了点头。
小姨这才把她放开,指着通道给她看。这时候,那人影已经离我们不过五米左右,已经可以辨认出一个清晰的人形,而且步履蹒跚,即使不是受了重伤也是筋疲力尽。
这时候我们已经明白眼前的人影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但人类天生的敏感还是让我保持了绝对的安静,静静等候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就看见那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三米,两米,一米……等他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火把照耀出的光芒之下的时候,其他人之前并没有来过朝山村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我和曾毅晖,还有赵子易却都彻底呆住了。
只见面前满色惨白,步履蹒跚着随时都可能倒下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失踪已经多时的老村长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条件反射出现的却是我被人敲晕之前看见他的样子。苍白的面颊,瞳孔放大,肌肉紧绷,扭曲得几乎变形,还布满着大大小小的淤青。他就顶着这样一张诡异至极的脸看着一副诡异的画像。
而现在,除了那苍白的脸色依旧,其他的却都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老村长就是一个筋疲力尽的花甲老人,看了让人心疼。甚至连我之前看见他穿着的那间黑色唐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深灰色的棉布褂子,上面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
“老村长真的是老村长”赵子易立刻叫了起来,朝他跑了过去。紧接着是曾毅晖。我却站着没动。
老村长看见曾毅晖,先是一阵激动,随后脸色就更加苍白起来。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姨,唇边似乎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突然就倒了下去。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十二章
第四卷 解谜 第十二章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发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或者更主要的是,除了我和曾毅晖还有赵子易以外,别人都根本没有见过老村长,更别提将他认出来。更何况这些人一直很一致地认为这里的一切都被当地人了如指掌,看老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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