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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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想要叫醒他们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说叫醒他们,就是他们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不是我能说得准的。我不由自主地朝曾伟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边黑暗中闪现着点点磷火,将气氛衬托得越发幽暗起来。

    而这边的火把似乎也快要将燃料烧尽,慢慢地开始暗淡了。我盯着那边的黑暗,盯着盯着,突然听见从那里再一次传过来“咯吱咯吱”的声响。难道曾伟要回来了?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然而静候了半晌,那边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这时候我却再也沉不住气了,既然已经确定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就算是冒险我也得试上一试。如果那下面真有什么问题,曾伟来个一去不复返,那我到时候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样想着,我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得跟过去看看。然而刚一提脚,眼睛就像花了一般,居然瞥见对面洞口处有条灰黑的人影晃了一下,居然朝着深沟跳了下去。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看明白,也不敢确定。那样昏暗的光线下,那一闪也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只一眨眼,所有的情景又一点变化都没有了。只是不知为何,我的心脏却比先前还要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听着下面传上来的阵阵“咯吱”声,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眼前不断闪过曾伟爬下深沟的样子,似乎一切秘密就真的藏匿于这条深沟里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什么都不去想,抓起小姨身边的那只手电筒就朝深沟走了过去。

    走到我方才作为掩护的那块巨石旁边时,周围已经非常黑暗了。由于火把即将熄灭,光线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换句话说,就是接下来的路我只能靠着手里的这只手电筒了。

    如果放在平时这也不算什么,但现在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我总觉得空气里面似乎包含着某种很奇怪的东西,让我觉得喉咙干涩发痒。但并不排除这是不是心理因素。

    很快,我就看不见任何光亮了。我急忙将手电筒打开,笔直地照向前方。手电筒的光线比起那奄奄一息的火把自然要明亮许多,然而明亮的也不过是眼前的那一小片,除此以外的其余地方,都比原先还要黑暗得多。尤其手电筒的光亮,更衬得这种黑暗说不出的厚重。

    还好我跟着赵子易走过两次,所以即使路面凹凸不平但也走得比较顺利。我举着手电筒向深沟下面照过去,能看见的范围之内,只有空茫茫的一片。我又朝对面照过去,却发现手电筒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照亮对面,所能看见的依旧只有一团微弱的光芒。

    看来无论如何都得走过去了。我可没有小姨那么大的胆子,不敢贸然就往那些突起上踩,便仔细观察着方才曾伟走过的痕迹。事实证明,小姨之前选择的路径是正确的,那些小小的突起足有十几厘米长,而且相隔非常均匀,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故宫午门上九九八十一颗门钉似的,排列得异常整齐,似乎就是专门拿来踏脚用的。

    这面石壁倒不是直上直下,应该有点上宽下窄的漏斗形,也就是说,如果我脚踩突起,俯趴在这面墙上,还是会很轻松的。唯一艰难的是转身的时候,必须让自己整个身子换一面,变成背靠石壁,而同时两手还不敢放松,整个人看起来会很像一个“大”字。

    我不知道曾伟是怎么过去的,也许动作会比我华丽一些,但现在时间如此仓促,我也仅能想出这样笨拙的方法。我先在边上试验了一下,发现这石壁的坡度刚好合适我的这个方法,而且要过去似乎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

    这时候我绝不能给自己退缩的时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正式踏出了去往对面的第一步。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块石壁。纵然这样爬起来不算特别困难,但心理上的那种压力却不小。开始时我还能保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也可能是刚开始抱着一种一鼓作气的想法,想着拼一口气直接过去。但到了过去大半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爬不动了。

    这样的爬行方式特别费劲,也亏得我体质不算太差,否则根本爬不到这里来。好在这时候我正是一个俯趴着的动作,比较省力气,所以即使两条腿已经在微微打颤,却还并不影响什么。手电筒被我咬在嘴里,一大股铁锈味熏得我直想吐,而低头往下一瞧,只见下面就像无底洞似的,更让我心惊胆战。

    但已经到了这里,要再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看看已经走过的距离,比前面的还要长一些。也就是说,如果我拼着力气走过去,不管能不能发现什么,最起码还可以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了再回去。但如果现在就打退堂鼓,那我回去时肯定会比来时更加艰难。

    我立刻就打消了回去的念头,或者说,现在我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现在的状况也就大抵是这个道理。

    我趴在石壁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待着腿上力气恢复,慢慢地就觉得自己的动作真的很像一只壁虎,心里也就开始感觉有几分好笑。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时候我也感觉不出时间,更没有办法看表,只等自己能够再爬了,才慢慢地又朝着对面爬了过去。

    接下来的速度确实有些缓慢,但也并没有影响到什么。等我喘着粗气总算到达对面的洞口时,只觉得两条腿已经软得不行,几乎就要瘫下去。不过看着那堆近在咫尺的白骨,我还是强忍住了想要休息的欲望。听过那么多鬼故事,难保我不会想象着那些白骨突然移动起来。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煎熬。

    大概将气息喘匀之后,我就举着手电筒朝曾伟方才爬下的地方照了过去。

    这一眼,我便愣住了。只见手电筒光线照射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平台,足有十平米大小,再往下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似乎有些明白曾伟当时的表情了,他必然也是发现这下面居然出现了这个平台,而这平台必然本身是不存在的。这让我想到了两点,第一,曾伟从前来过这里,知道这里本来什么都没有;第二,曾伟知道让这个平台出现需要机关。

    这时候我已经没有时间细想,强烈的好奇心将心里的恐惧连带着身体的疲乏都一并祛除了。我不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也和曾伟一样,但毫不犹豫地,我也爬了下去。

    往下爬,踏脚的地方要比方才多得多,因此爬起来也要相对容易一些。很快,我的脚就点到了实地。我迫不及待地走到平台边缘望了一眼,却只见下面居然又是一个更大的平台。

    但这还不算完,再往更深的地方似乎还有比这更大的,一级一级,就像阶梯一般,一直通到了沟底。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十七章

    第四卷 解谜 第十七章

    我低头看着那一层接一层的平台,感觉自己就像走在通往地狱的阶梯上似的,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而更加奇怪的是,我用手电筒朝四周都照了个遍,却并没能发现曾伟的踪影。

    我首先想到的是,难道他已经上去了?但再仔细一想,这似乎不太可能。这间石室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如果他真的走回去,难免会被我撞上,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走到那底下去了。

    我举着手电筒往里照。手电筒的光线并不是很强,可能是手电筒本身的问题,也可能是用了这么久电量已经不充足了。光线射出去,能够看清楚的只有离我十米不到的距离,而那些一层接一层的平台却还兀自朝下面延伸着,很显然还没有到底。

    我看着,便不由咋舌起来。这深沟究竟有多深?看一眼下去,所有地方都是黑洞洞的,尤其我现在所能看见的光亮,更加衬托得整条深沟无比幽邃。我暗想,莫非它还能一直通向地心不成?

    但这时候再怎么想也是没有用的,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下去看看。

    接下来的石台之间相距并不高,比我最上面的那一层都要矮上很多,我站在上面用手电筒照着大概目测了一下,感觉可能两米的样子。这样的高度要下去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也不需要再用爬行那样狼狈的姿势。我看得心中一喜,就不再犹豫了,几乎连想都没想地就“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两脚落在地面上的感觉非常踏实,但下冲的力量还是很大。我一落下去,就觉得两只脚麻了一下,立刻顺着那股力气蹲了下去,倒也没有摔倒什么的,只是不知道姿势是否优美。

    等再站起来时,我便先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看上面。早就听说从上面看下面会将实际高度低估,事实果然如此,只见我面前的那一层已经有了将近三米的高度,如果我方才能够看出来,那我是决计不敢乱跳的,虽然摔不死人,但难保我这种缺乏锻炼的人会不会扭到脚脖子。不过好在,我还是平安落地了。

    我舒了一口气,刚要再往下面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立刻僵住了,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这下来是下来了,也很容易,可等会儿上去时又该怎么办?还用跳的?还是用飞的?我立刻观察周围,发现这些平台的结构果然就如一层一层的台阶一样,石壁光滑得几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来,就算我想爬怕是也爬不上去。

    这回我才真是无法可施,看着那层平台直瞪眼,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刚才就只顾着高兴却不想想之后该怎么办。这一下去如果什么都没碰上还好,要真是碰上什么妖魔鬼怪的,那我就是自己送上门去的宵夜了。

    我不由地又举着手电筒往旁边照,想的就是如果能够够到深沟另一边是不是还可以抓着那些突起爬上去。但很快我再次绝望了,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体力,就是怎么到达对面也成了一个问题。

    我惊异地发现,原来整间石室并非我先前所想的漏斗形,而是一个沙漏形。应该怎么说呢,就是其实整间石室是一个两头宽中间窄的类似于葫芦的形状,而那最窄的部位不偏不倚的就是我们休息所在的地面。我们之所以会误以为石室是一个漏斗形,便正是因为它的下半部分根本就是被地面掩埋起来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形状有什么意义,但现在往下一看,便立刻发现周围又开始渐渐变得宽敞起来。也就是说,即使这些平台像台阶一样一只延伸下去,我和对面的石壁也始终会隔着一定的距离,除非真的到了沟底,否则我根本不可能触到对面的石壁。

    这样一想,我才知道自己方才那一跳算是彻底将自己的后退给逼死了。现在除非我突然长出一双翅膀来,否则就只有到了沟底才能有办法可想。

    我看着下面深邃的黑暗,心一横,便想死就死吧,曾伟不是也没上来呢吗,再怎么说我也有个垫背的。随后就不再给自己反悔的时间,直接走到平台边缘跳了下去。

    接下来的平台高度间隔都差不多,有了方才那一次作为经验,接下来的跳跃便已经是轻车熟路。很快我就已经下去了四五个台阶,用手电筒照照头顶,已经完全看不清深沟边缘的模样了,就连那些忽明忽暗的磷火也渐渐地收敛了它们的微光。

    这时候我的两条腿都已经麻了,只得先坐下来休息,估计着现在离方才所处的地面应该有挺长一段距离了,便立刻觉得有了几分恍惚。然而用手电筒再朝下面照照,却发现这一层接一层的平台居然还没有停止,甚至连一点点要停止的迹象也没有。手电筒能够照到的范围,环境依旧如现在一般单调。

    我低头看了看表,从跟踪曾伟过来到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但我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也不知小姨他们现在醒了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又会怎样。一想到这里,我又立刻为自己的无组织无纪律羞愧起来。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羞愧的时候,等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双腿没有那么麻了,我便又站起来,继续重复着先前的跳跃过程。

    这样的过程不知道又重复了多少遍,连我自己都已经麻木了,只隐隐约约地觉得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袋鼠,或是猴子。正想得好笑,却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这在当时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在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觉得两只脚其实早已经点到了地面。然而奇怪的是,这一次却没有了那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反而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根本借不上力。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卡了一下,就像机器发生故障了似的,整个人完全蒙了,随后就觉得两只脚居然依旧悬空。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我居然掉进坑里了。

    然而还没等这个想法彻底在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