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当然,我现在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因为我仅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正所谓“当局者迷”,我不知道如果到现在我还深陷其中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秦娅一路大包小包地赶到寝室,刚进楼就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来,身上的热汗立马全退了下去。看来这楼里真是冬暖夏凉。
到达305门口时,整间寝室还只有她一个人,里面全是灰尘和蜘蛛网,完全下不去脚。走廊上空空的,安静得吓人。
秦娅往四周看了一圈,每间寝室的门都是紧闭着的,只有对面304寝室门窗大开,一个女生正像蜘蛛侠似的整个人悬在窗户外面擦玻璃。秦娅吓了一跳,忍不住叫了声“小心”。
听见动静,女生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咚”地一声跳进来,问:“需要帮忙吗?”秦娅只笑着摇了摇头。
女生的长相并不出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高高束起的长发,黑色T恤,牛仔短裤,运动鞋,属于一瞬间就会被人海淹没的那一种。唯一吸引秦娅的地方应该就是她那双眼睛,很深邃,很幽暗,很神秘,很危险。当然,等这种感觉扩散到她的全身时也就很淡很淡了。
那时候,秦娅只知道这个女生是自己进入大学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人,她并不知道自己原本平静的一生竟然会因为这个女生而变得那样轰轰烈烈。
没有人能够预见到自己的未来不是吗?你不能,我也不能。
(二)
刚开学那几天对于曾毅晖来说总是异常忙碌的日子。没办法,谁叫学生会副主席这么巨大的一顶帽子硬生生扣在了他的头上。就拿现在来说,他不得不亲自带领着一大群刚刚加入学生会的新生熟悉工作,在一群小美女七嘴八舌的询问中弄得头昏脑胀。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透透气,曾毅晖急忙溜到大门口。才点着一根烟,还没递到嘴边肩上就被人使劲拍了一下。曾毅晖的手一颤,差点把嘴给烫了。
“嘿,老曾,发什么呆呢?”听声音就知道是隔壁寝室的刘皓。曾毅晖连头都没抬,说:“每学期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刘皓立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哪里会心情不好,看里面那么多莺莺燕燕,光是想一想老弟我都心痒,更何况你身入万花丛中。”说完,双手交握在胸前做出一副无比陶醉的神情。曾毅晖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老曾,现在跟你说正事。”刘皓立刻换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你那个异事谈协会究竟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个文学社团?还有你说的那个副会长,怎么到现在还没露面?”
曾毅晖把烟头掐灭,手轻轻一扬,烟头就以一种极其奇妙的弧度直飞进垃圾桶里。他说:“这些事情我现在也说不清楚,看看呗。至于那个副会长,现在恐怕还没敢来学校呢。”
刘皓愣了一下,刚想问为什么,就看见曾毅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波动。他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曾毅晖“唰”地站了起来。
刘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正抱着一整箱方便面往宿舍方向走。那女生的长相最多只能算得上清秀,黑色T恤,牛仔短裤,运动鞋。刚巧朝这边扫了一眼。
还没等刘皓看个仔细,曾毅晖已经大叫了一声:“喂,你站住!你别跑!”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冲了过去。
刘皓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立刻条件反射地看向那个女生。就看见她把怀里的方便面纸箱往肩上一扛,只一晃眼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三)
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划过夜空,周童提着裤子从厕所里直冲出来。我和安庆平对望一眼,心领神会地大笑了一通。
苏琦从电脑前侧过半张脸,说:“你们两个别吓她了,小心真把她给吓傻了。”我笑得趴在床上直喘,刚回过头就接触到周童满含幽怨的眼神,浑身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舒陌,S市K大的大一新生。鄙人生平没有什么特别爱好,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仅偶尔对吓唬人感些兴趣。
本寝室共有四个人,周童,苏琦,安庆平加上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这四个女人凑到一起绝对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对了,明天迎新晚会的事情你们准备好了吗?”苏琦依旧只有半边脸对着我们,另外半边脸对着电脑。我愣了一下,说:“那有什么可准备的?不就是去看看节目吗?”
苏琦鄙视地冲我撇了撇嘴,安庆平就立马把话接了过去,说:“当然要精心准备了。据说明天迎新晚会时咱们鼎鼎大名的学生会副主席,好像叫曾什么来着也会去。听说他长得特帅,而且还没有女朋友呢。”说完在一旁窃笑不止。
连名字都记不住还鼎鼎大名呢,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那人是个变态。”然后钻进了被窝。安庆平立马问:“怎么,你认识他?”我则根本没有搭理她。
“明天晚上就是迎新晚会了,我该穿什么好呢,是淑女一点还是青春活泼一点呢。”周童又开始在一边发痴,突然问,“你们说,我是穿这条白色的裙子好看,还是穿这条粉色的裙子好看?”
我从被窝里露出半边脑袋,就看见周童正瞪着两只求知欲极强的眼睛询问地看着我。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随即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要我说,你还是不穿最好看。”
(四)
S市K大侧校门外文府路商业街,一家名叫“留意”的小店。
“你这店挺不错嘛,这么宽敞,楼上还可以住人。”我直冲上二楼,“这个房间不错,挺干净的,可以用来当工作室,堆放你那个破协会的稿件。另外两个房间嘛,一个可以拿来吃饭,另一个拿来住人,绝对够用。”
曾毅晖无奈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我怎么觉得好像你才是这家店的主人似的。”我把背包往沙发上一丢,笑道:“没办法,这就是你找我来当这个副会长的代价。”
半晌,我说:“这个协会你打算怎么弄?”曾毅晖侧头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可以在校园网上搞一个版块,专门用来发表那些好的作品。其他人也可以通过发帖分享他们自己的故事。”
“听起来似乎还行。”我皱了皱眉,问,“然后呢?”我伸出一只手使劲扯了扯衣领,这该死的九月,都入秋了居然还可以这么热。
曾毅晖急忙从冰箱里端出两杯橙汁,看着我一饮而尽之后,才说:“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得自己去发掘一些有价值或者有意思的事件,并且把它记录下来,可以作为一个专栏。我想以你的文笔和想象力应该不存在这方面的障碍吧?”
我听着,心里就先不顾形象地“靠”了一声。心想,原来你请我当这个副会长其实就是为了找个不要钱的苦力啊。倒真不愧是当过几天小老板的人,思想觉悟就是高,简直就是一资本家天天剥削劳动人民的干活。
于是我说:“让我帮你做苦力也行,不过你得先答应,协会里的事都得听我的。”曾毅晖立马大声抗议说:“你这是在夺权!”我得意地一笑,刚巧往桌子上一瞥,正好看见一张粉得快要冒出泡泡的信纸放在那儿。
我立刻用比猛兽扑食还要迅捷的速度把它抓进手里。“这又是哪位美女给你的情书?”我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信纸闻了一下,“没错,CK的euphoria,一闻就是个美女。”
一回头,却发现曾毅晖的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苍蝇,说:“你还是先把那封信打开看看再说吧。”
我立刻愣了一下,问:“有什么问题吗?”曾毅晖摇了摇头,说:“就怕你根本不相信。”
朋友们,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第一卷 异事谈 第二章 异事谈
朋友们,在故事正式开始之前,我想先讲两个小故事作为开场白。也许它们与整件事情的主线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想你们知道,我既然专门将它们提了出来就一定有我的目的。或者说,它们也许会是将来某些事情的铺垫。
当然了,如果你表示对这两个小故事没有什么兴趣,那么可以暂时跳过。相信我,这对你以后的阅读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第一个故事应该发生在2008年的五月份吧,高考前最紧张最忙碌的时段。对于我们这些毕业班的孩子们来说,生命的唯一模式已经定格为早起——背书——再背书——熬夜继续背书。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个炎热的季节。
我相信每个朋友都应该记得五一二那场大地震吧,非常不幸的,当时我正在成都,正趴在课桌上背书。据说一些天灾往往能够惊醒某些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那天晚自习照旧被老师拖堂拖到很晚,十点半左右,大街上只剩下几个卖宵夜的小贩,显得很是冷清。因为要买些生活用品我就让朋友先回去了,我则慢悠悠一直到十一点半以后才往家走。
五月的天气到了半夜还是会很凉,但这种凉不是从某一个固定方向吹过来的,倒更像是呈四面八方聚拢的姿势将人裹在了正中间。
从学校到我家要经过一条很狭窄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早已经废弃的老房子。我常听说,那些废弃不用的老房子里往往囚禁着寂寞而又无法进入轮回的灵魂。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我每次经过时总是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那天也不例外,我急促的脚步声响彻这条街道时,我的心跳声比我的脚步声还要急促。也许你觉得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我会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过头时却又没有任何东西,或者一个人和我擦肩而过,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个人没有影子。
不,事实上,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两样事物,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影子。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朝前流动,我看了一下表,差七分钟到十二点,所有生存于黑暗世界的力量正蠢蠢欲动。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特别恐惧,我竟然开始害怕自己的影子。是的,我们可以逃避一切让我们感到恐惧的东西,可我们偏偏逃避不了我们的影子。它无处不在,它变幻莫测,它让我们无处可逃。我甚至想象,总有一天,它要把我吞噬然后取代我活在这个世上。它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没人能够分辨得出来。
事实上我想说的是,那天在我惊恐万分地盯着地上的影子时,心里想的居然不是以上这些奇怪的东西,我当时只有恐惧。我清楚地看见就在我头顶上方不足一尺的地方,一条绸带一样的东西悬挂在电线上迎风飘扬。我的心跳从来没有这样快过。
良久,我抬头看了一下四周,树叶静静的,没有风。我再抬头看看,电线上干干净净,连一只鸟都没有停留。
然而,等我再低下头时,那条绸带依旧旁若无人地挥动着,带着一种嘲弄,一种蔑视。我突然感觉难以呼吸。
我踉跄着往前栽了一下,就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那样。于是,我的影子就和那根绸带的影子触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因为我的所有形容在此刻都失去了它的作用。我似乎明显地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拂动了一下,等我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却又偏偏什么都没有。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下来。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恐惧,我只能这么说,如果当时我能够叫出来那我就不是真正的害怕。事实上,我听见我的喉咙里只有一种近于沙哑的“嗬嗬”声,在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离开。
而当时,那条绸带的影子正不断变长,慢慢长到了我肩膀的位置。从我当时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我的影子在上吊。我甚至感觉我的脖子上传过来一阵很难说出的刺痛感。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的家,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的噩梦就没有停止过。
后来我想,也许真如部分人所相信的那样,这个世界是有很多个不同的空间组成,我不过是在无意中窥见了一个空间。这样说似乎也的确能够说得通,所以我希望事实就是如此。
第二个故事则是我和朋友阿蓝一起经历的,我可以用一个词语形容它,那就是“刻骨铭心”。
那是高考后一个月,刚放假时的新鲜劲早已经过去,附近大大小小的景点基本上玩够了,我们开始把眼光放向那些很少有人问津的小景点。
当时我住在乐山市境内的一个小城镇。我相信去过乐山的朋友都知道那是一个多山的地方,而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一座小山上的一座小庙,香火不旺,但据说抽签很灵。
我和阿蓝到时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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