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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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我很确定。”我依旧执着地盯向后方,那里刚好有一块黑乎乎的巨石,遮住了我的视线。随着我的走动,它越变越远,越变越小。我猜想,有什么同样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它的遮掩下蠢蠢欲动。
卫青突然停了下来。四周就突然变得更加安静了。连滴水声也慢慢地听不见了。“你为什么不走了?”我的声音直发颤。卫青看了我一眼,也看向后面,说:“我不知道。”我颤了一下。
“那你又在看什么?”我问。一颗水珠子突然滴下来,“啪嗒”一声响。它的响声背后还遮掩了另一种响动,是“唰唰”,还是“呼呼”,一闪即逝,无法捕捉。卫青停顿了一会儿,说:“没看什么。”这时候,后面却突然传过来轻轻的一声“啪”,就像一根细细的石柱被什么东西撞到的声音。我和卫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卫青握着手电筒“唰”地扫了过去,笔直的光柱刚好打在那块巨石上,泛着青幽幽的光泽。我们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四肢着地,飞快交替着爬向了山洞另一边。“那不是人。”卫青舒了口气。“那不是人。”我的心却更加悬了起来。
我们继续往前。前面是一个大大的斜坡,越往里走倾斜的程度越大,到最后,我和卫青都不得不抓着洞顶悬下的石柱以保证自己不摔倒。但好在路面也渐渐干燥了起来。
这段路明显多了些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沿途丢弃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包袋,但也大多千疮百孔,看样子,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在一个很小的拐角处,我甚至看见了一只手电筒,很老式的那种铁皮的,锈迹斑斑。捡来拧开看,里面的电池都已经化掉了。
到了这里,开始时的滴水声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前面的人声慢慢地也听不见了。我们一下子就孤独了起来。
这时候,路面却突然一变,转为了平路。我的双脚一踏上去,立刻觉得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扑面而来,我这才明白,原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妙。
卫青举着手电筒往前后左右各照了一下。这整个空间并不大,前面只有一小段黑乎乎的通道就是尽头,而尽头靠墙的地方正静静地潜伏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看起来极其阴险。那东西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突然灵光一现。“石棺!那是一口石棺!”我惊叫起来。
前面的果然又是一口石棺。很宽很长,棺盖上雕着一个明显的人形。因为年代久远,雕像已经模糊了,分辨不出朝代,只能勉强看得清五官。这口棺材,竟然和我在肖东的房子里看见的那口一模一样。我愣了一下,回头打量四周,除了我们下来的那个斜坡,这里四面都是石壁,我确定这里不是肖东家衣柜的后面。
转回头,发现卫青正在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口石棺,突然说:“那些人的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我怔住,半晌浑身颤抖了一下。卫青继续:“难道是从石棺里面传出来的?”我又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们下来的那条斜坡以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如果声音不是从石棺里传出来的,还能是哪里?
卫青绕着石棺又转了一圈,在上面按了几下,又敲了几下,石棺回应似的发出空空的声响,那些人声却再也没有了一点痕迹可循。不过回想一路上那些丢弃的东西,我们确实可以肯定有人来过这里,而来过这里的人也确实是在这里不见的,那是不是可以说,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通道?我的眼睛立刻扫向石棺。
卫青和我正是同一种想法,立即招呼我一起用力去推那口石棺的棺盖。但看那棺盖,至少有上百斤的重量,哪里是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推动的?我使出了吃奶的劲,直到手腕发酸。再看卫青,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额头上更是汗珠密布。可看看那棺盖,依旧纹丝未动。我和卫青对视着叹了口气,直起腰来。
谁知就在这时,石棺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响,那棺盖竟然自己挪开了。我和卫青同时愣住,看着那棺盖。只听见“咔咔”之声不断,那棺盖一直滑动到足以同一人进出的口子时才终于停了下来。一股潮湿阴寒的气息从那里面席卷而出。
卫青一个箭步冲过去,举着手电筒照向里面。“空的。”卫青回头看向我。我怔住,也冲过去。果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样的一口空棺,如何能够传出七八个人的声音?
我看向卫青,他正眉头紧锁。我突然想到了蒋宇涵,说:“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卫青也没吭声,直接伸了一只手到石棺里去摸。我盯着他,心跳得飞快。却看见他摸了一阵,突然愣住,然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样?”我急忙问。就看见他紧皱着眉,将那只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我立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说点儿什么,却看见卫青突然蹲了下去。
“你干什么?”我一怔,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小步。“你看。”卫青指着石棺底部,头都没抬地说。我这才凑过去,蹲到卫青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看见石棺和地面隔着一条大约一指宽的缝隙。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解地望向卫青,等着他的回答。
卫青却根本没想过给我什么回答,直接将两只手按在石棺上一起用力,看样子竟是想把整口石棺给推到一边去。“你在想什么?你可能推得动吗?”看见卫青这样的举动,我也忍不住皱了眉。却没想到,石棺“嘎吱嘎吱”地响了一阵,居然真的朝着卫青推动的方向缓缓挪开了。我目瞪口呆。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石棺底部和地面的那一点缝隙有花样。仔细一看,那里竟然有一个细小的凹槽,而石棺的底部估计也有什么设计。被卫青这么一推,整口石棺就刚好顺着那个凹槽滑向了一边。我看了卫青一眼,心里一时有点佩服。
石棺在卫青的推动下,不断往旁边挪动着,那条凹槽也就更加明显地显现了出来。一直推到石棺抵在石壁上动不了时,卫青才拍拍手站了起来。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就这样呈现在我们眼前。
那些人的声音果然是从石棺传出来的,却不是从石棺里面,而是从石棺下面。
卫青举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几下,黑乎乎的完全看不见底。“我先下去看一下,你后下来。”卫青说着,从旅行包里翻出一条绳子,一端拴在石棺上,用手试了试,承受一个人的力量完全没有问题。“手电筒给你。”卫青说着,把手电筒递了过来。
当时我的脑子完全是乱的,等回过神时才发现手电筒正在我手里握着,而卫青已经抓着绳子下去了。整条绳子被他拉得笔直,不停地左右晃荡,看起来极其脆弱。我忍不住回头朝那个斜坡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动静,一种无力的孤独感立即将我围住。
等我回过头,才发现绳子已经不再颤动也不再紧绷,想必卫青已经到了底。我的心“砰砰”直跳,朝底下喊:“卫青,我可以下去了吗?”谁知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回应。我突然想起了曾伟的那个故事以及故事里坑底的机关,心一下就空了。
这时候,绳子却有了动静,卫青在下面使劲扯了两下。我心里一喜,根本没顾得上思考他为什么不出声,只顾把手电筒关了往腰带上一别,就抓着绳子爬了下去。
第二卷 朝山 第十四章 不要出声
我必须得说,没有尝试过的人真的想象不出这样吊着下去有多么艰难。洞里完全直上直下,再加上全是光溜溜的石壁,踩上去滑不溜丢的根本无从着力。我只吊着勉强下去了一小段就觉得胳膊上一阵酸麻,急忙把两只脚踏在旁边一个微微凸起的石块上,整个人悬在那儿不敢再动了。
我的本质本来也不是很好,属于有点偏瘦的那一类,这样的体力活在我面前艰巨得就像一座大山。谁知卫青又开始在下面拽绳子,看样子是催促我赶紧下去。
这条洞里的空气显然长时间没有流通过了,里面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看见了那口棺材,在心理作用下,我总觉得周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儿,即使屏住了呼吸还是使劲往鼻子里钻。我忍不住皱了眉。
一路往下,我越来越发现这个洞有些奇怪了。该怎么说呢,这个洞的形状如果看剖面应该就是一个倒扣过来的漏斗形,上窄下宽,而且越往下空间越开阔。又往下爬了一段之后,我的脚就已经够不到石壁了。于是,我整个人就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吊着根绳子悬在了半空中。
空气里始终弥漫着一层细细的粉末状物体。这种感觉有点像沙尘暴,到处弥漫着细小的粉状颗粒,一吸进肺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再加上那种奇怪的味道,呛得我只想打喷嚏。慢慢地,竟然连嗓子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脚尖才总算点在地上。看看时间,从上面下来起码也有二十几米的高度。除去心里的恐惧不谈,单就体力而言我也绝对不可能站得住。好在卫青还算负责,一感觉到我的降落,立刻伸出一只手把我拽了过去。
这时候我的腿已经软了,两只胳膊更是酸麻得完全失去了知觉,好在有卫青在旁边扶着才没有直接坐下去。我张嘴刚想说话,立刻被卫青捂住了嘴巴。我一怔,这才想起刚才我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吭声,只是拽绳子。究竟遇上了什么样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出声?我愣住的时候,卫青已经伸出手指,飞快地在我手心里写下:别出声。
为什么不能出声?我疑惑,在他手里写:为什么?卫青根本没有理我。我又写:你说话啊。卫青依旧专注于周围。我还想写什么时,却发现左摸右摸都摸不到卫青的手在哪里了。他懒得和我废话。
停顿了半晌,卫青才将手伸了过来:听。我一怔,却也听话地凝神听了起来。
刚下来时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累”字,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心情去注意周边的事情。然而得了卫青的指示这么一听,立刻发现周围的气氛异常起来。这里有东西!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它们躲藏在角落里“悉悉索索”的。我浑身一颤,立刻想到了曾伟的故事里那些硕大的老鼠。
我下意识地打开手电筒,一条笔直的光束立刻射向前方。映着光,我看见卫青的脸一下就白了,伸手过来在我手里写:别开。或者是在我打开手电筒之后就写了吧。但他写字至少两秒,我理解他的字又至少两秒,等我的大脑接收到“别开”这个命令时,我的肢体早就赶在前面做出了这个动作。
我只看见面前突然一暗,我的眼睛立刻就被什么东西晃花了。手电筒的光线居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我愣愣地看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瞬间朝着手电筒的位置扑了过来,于此同时,我的手上传来一阵又疼又痒的感觉。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手电筒“啪”地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那是什么?”这时候我早已经忘了不能出声的警告,大叫出来。这时候,就感觉周围的空气猛地被扭曲了似的,无数“嗡嗡”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空气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流动。卫青两大步冲过去把手电筒捡起来关上,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但“嗡嗡”声不再停息。
“是什么自己看。”卫青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只听见“啪嗒”一下,卫青右手拿着一只打火机,左手拿着一团不知是纸是布的东西凑到火上点燃了,“呼”的一声丢了出去。
那团火焰飞舞着落在地上,照亮了好大一片区域。刚一落地,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扑了上去。那影子却不是完整的,而是很多影子组合的,它们争先恐后地扑向火焰,义无反顾。空气流动猛地强烈了一些,我只闻到一股焦臭难闻的气息,那团火焰竟被密密麻麻的黑影硬生生压熄了。我目瞪口呆。
“蜀柏毒蛾。”卫青说。我愣了一下:“怎么可能?这里连树都没有,它们靠吃什么活着?”“这个问题只有它们自己知道。”卫青顿了一下,突然说,“我刚下来的时候,在那边碰倒了一副骨架。”我的头皮一炸,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蜀柏毒蛾,鳞翅目,毒蛾科。体中至大型,触角栉齿状,翅发达。主要寄生于柏木、侧柏、桧柏。趋光性墙,夜间活动,白天静伏。喜欢食用新萌发的嫩叶,数量庞大时将整棵树的叶片吃光,只留下枝条,造成树木成片枯死。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让原本食草的昆虫变得如此凶残?我又想起了曾伟说的那些巨鼠,它们一样吗?它们不一样吗?
“还傻站着干什么?”卫青拽了我一把。我这才感觉到我们已经被数不清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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