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我立马愣住,心想他们两个是被驴踢了还是看我昏迷过后楚楚可怜了,这种时候冲我放什么电。正疑惑时,曾毅晖已经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趁着蒋宇涵不注意飞快地比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我终于大悟,看向蒋宇涵:“这样想还真想不起来,不过你可以给我纸和笔,我把它画下来再记到脑子里。为了防止你们过河拆桥,你们必须保证不来偷看我们。”蒋宇涵没想到我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脸都绿了。“你放心。”我尽量装得淡定,“食物和水我们一点也没有,要是跑了就是自寻死路。”

    这句话果然比较有用,就看见蒋宇涵的脸像霓虹灯似的变幻莫测了好一阵之后突然转身就走了。常夏立刻将纸笔递了过来,随后带着其他人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你是怎么和他们搞到一起的?”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发问。曾毅晖却没有回答我,朝后面努了努嘴。我一看,蒋宇涵正死死地盯着我。我急忙拿着笔在纸上乱七八糟地画了起来。

    “其实我和你们的情况差不多。”曾毅晖说,“不过早知这样我肯定不干。你看看我们现在,一个搞不好就是死了死了的。”我急忙打断曾毅晖的抱怨,问:“颜非呢?他没跟你在一起?”

    “颜非?”曾毅晖愣了一下,“我让他在上面等你们。怎么你们没见着他?”我摇了摇头。“那就怪了。”曾毅晖忍不住皱了眉,“那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我瞪了他一眼:“颜非臭不臭我比你更清楚。”曾毅晖立刻“哎呦”了一声,说:“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这么快胳膊肘就向外拐了。”

    “你真能记住那副地图?”卫青突然问,眼睛盯着我画出来的线条,已经汇成了一个大概的雏形。“七七八八吧。”我说,“细节记不住,但大概的方向应该错不了。”曾毅晖立刻凑过来:“那你说等会儿我们往哪儿走?”我说:“向上。攀着铁链爬上去。”

    “你肯定?”曾毅晖问。“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过两边都是石壁,我又不会游泳,也只能往上爬。”曾毅晖对我的理由呲之以鼻。这时候,就听蒋宇涵他们那边突然骚乱起来。

    我们扭头一看,只见他们已经迅速的分到两边,所有人都死死盯着留在中间的阿彪,连大气都不敢喘。我们被弄得一头雾水,心想总不会他们突然兴起想搞什么军事演习吧。正疑惑时,就看见蒋宇涵朝我们比了个手势,看样子是让我们轻轻地过去。

    这时候也容不得我们细想,心里都明白肯定是突然出了什么变故了,便都按照蒋宇涵的意思悄悄地走了过去。

    终于走近了,我们就觉得冷汗“唰”地冒了出来。只见阿彪愣在那儿,满脸都是不耻下问的神情。而在他脸边竟赫然出现了另外一张脸,烧饼一样坑坑洼洼,圆溜溜的眼睛,没有鼻子,嘴巴看起来只有一个点儿。那不是我和卫青遇到过的怪鸟吗?

    此时所有人都正额头淌汗地冲着阿彪放电,一只手拼命地往自己身后指。不知道阿彪是不是被这样强大的电压给电晕了,直到这时候才总算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向后面,立刻就愣住了。一人一鸟立刻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然而他这一动,怪鸟也就动了。只见那怪鸟的脑袋突然向后一仰,立刻就又凑了过来,同时嘴巴张开,照着阿彪的脖子就咬了下去。阿彪愣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两颗毒蛇一样的尖牙已经到了眼前。我们一看,心里明白他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居然有人开枪了。只见眼前一花,大片腥臭腥臭的血液就溅了出来。再看那怪鸟,脑袋已经少了半边。

    “谁开的枪?”老村长蓦地大吼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是我。”阿威立刻被吼蒙了。“谁同意你开枪的?”老村长的脸色极其难看,眉宇间有种隐约的怒气。阿威大概真是蒙了,转了个身,枪口就对准了老村长。蒋宇涵急忙过去把枪口压了下来。

    老村长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阵,然后站起来,神情已经平缓了一些。见我们都盯着他,便解释说:“这种东西报复心极强,若是发现同类被杀死肯定会来寻仇。还好这里并不是它们的老窝。”顿了一下,老村长又说:“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忍不住看了卫青一眼,心想难道这只怪鸟就是找他报仇来的?难怪这只和上一只那么有夫妻相。“舒陌,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蒋宇涵一缓过神就来拿我手上的纸。我立刻把那幅乱七八糟的画藏到身后,指着陡崖说:“顺着铁链爬上去。”

    “好,你们走前面。”蒋宇涵飞快地布置任务,“我们走后面,万一那些怪物追过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挡一挡。”我呸,我狠狠地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让我们走前面趟雷还要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估计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的时间,一想到等会儿会有大批的怪鸟赶过来我就有点头皮发麻,立即伸手攀住铁链沿着峭壁爬了上去。

    这些铁链密密匝匝地几乎交织成一道网,所以爬起来并不是很吃力。但即使如此,爬出一段之后我还是感觉胳膊麻了。回头一看,发现蒋宇涵他们并没有立刻跟上来,估计是想先看看铁链结不结实。想明白这一点,我就忍不住问候了一遍他的列祖列宗。

    再看看下面,那条河在此时看来极为壮观。我突然想到,这条河是活水,那是不是说沿着这条河也能游出去?不过想归想,我还是不可能这样去做。一是我不会游泳,二是在水下遇上什么危险那才真是没招。当下我不再关注河水,转而观察起峭壁来。

    这里的石壁光滑得异常,摸上去凉冰冰的,竟隐约有种玉的温润在里面,尤其最表面的一层,居然隐隐泛着些光泽,看起来不像石头。最奇怪的是,这样光滑的石壁上居然有一片片拳头大小的泥土,大概因为底下有水气浮上来所以并不很干,闻起来有股很奇怪的腥味儿。

    我看着那些土,越看越觉得奇怪,就忍不住用手抠了起来。这一抠,我才突然发现那些泥土竟然出奇的柔软,只抠了几下,表面的泥土就被我给扒拉了出来,露出里面黑幽幽的洞穴。

    看到这个洞穴,我就忍不住颤了一下。洞穴很深,一直延伸到了石壁内部,看起来阴气森森。我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比我的胳膊宽不了多少,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又是某种怪物?

    正想着,我就感觉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在里面晃了一下。我一怔,刚想看得仔细些,就听见卫青突然叫了一声“小心”。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闪,就看见面前突然多了一只青紫色的小手,闪电般朝我抓来。

    这时候我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然而处于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实在没有办法躲避。这时候就看见曾毅晖突然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英勇地朝着我跳了过来。我被他的动作弄得一阵发蒙,随即感觉脚下一空,我和曾毅晖已经朝着河水掉了下去。

    这样向下坠了一段,随着离河水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凉。就感觉身子猛地一顿,原来曾毅晖已经抓住了一根铁链。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曾毅晖的一条胳膊上,只听见“嘎吱嘎吱”几下,曾毅晖已经惊天动地地嚎叫起来。我急忙抓过一条铁链,勉强站稳了。“你该减肥了,真重。”曾毅晖使劲甩了甩胳膊。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听阿彪突然“咦”了一声,说:“这里怎么会有土坑?”我立刻看过去,就看见他正用手抠那些泥土。“不能抠!”我立刻叫了一声。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就看见一只青紫色的小手忽地从洞里伸出来,一把揪住了阿彪的脖子。

    “救……救命……”阿彪勉强叫了两声,那只小手就猛地缩了回去,阿彪立刻被拽得贴在了石壁上。

第二卷 朝山 第二十一章 邪花

    (邪花)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我们反应过来,阿彪已经头上青筋直爆,双眼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想到刚刚还差点和它亲密接触,我的舌头就有点回不过弯儿了。就看那只小手死死地揪住阿彪的喉咙,五根手指直接掐进了肉里,似乎还在微微地蠕动。我看得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刀疤离阿彪最近,此时攀着铁链,几下就挪了过去,一只手吊在铁链上,另一只手伸过去拉阿彪。就在拉住阿彪的一刹那,刀疤的脸一下子变白了,随即颓然地把手垂了下来,冲我们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蒋宇涵立刻问。刀疤却只顾摇头,似乎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遇到的情况。这时候,那只小手突然动了一下,将阿彪松开,五根指尖赫然沾满了鲜血。只一眨眼的时间,就又缩回了洞里。

    阿彪一被松开,自然就开始往后仰。刀疤却连扶都没有扶他,直接看着他坠向了河水里。“怎么回事?”蒋宇涵又问,不过这一次显然多了几分怒意。

    “已经没救了。”刀疤颓然地退了回去,“刚才我拽他的时候发现他轻得就跟个纸人似的,估计身体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那玩意儿吃空了。”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即一股寒意涌了上来。

    其实就在阿彪掉下去的一瞬间,我也隐隐约约地看见他脖子上有一个大洞,明白他多半是活不成了,但此刻听刀疤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虽然这段时间我经历了不少事,但对于人命我毕竟还是做不到漠视,眼看着阿彪空荡荡的躯壳被河水卷走,我也不由得悲从中来。想到刚刚那情景,只要曾毅晖稍稍晚上一步,估计我也就这么报废了,此时不禁一阵后怕。

    发生了这么一段,大家都小心起来,纷纷相互告诫绝不能伸手挖那些小洞。这时候我和曾毅晖已经落在了后面,真正在前面开路的就只剩下了卫青。

    这些铁链虽然很粗很密,但爬起来靠的几乎全是臂力,于是和周围的大男人们比起来我自然就逊色了很多。尤其被河水上空的气流一拂,感觉晃晃悠悠的随时可能栽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又往上攀爬了多久,凭感觉应该快到顶了。谁知一抬头才知道我被自己的感觉骗了。我朝周围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竟然还没有达到刚才掉下来的高度。

    就在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黑子突然骂了一声“我靠”。我们纷纷抬头去看他,就听他突然骂道:“你奶奶的,这上面怎么有一个洞没封泥巴?”他的话音还未落,果然看见又是一只青紫色的小手闪电般冲到了他面前。

    我听得一怔,心想那不就是我刚才抠开的小洞吗,居然被你给碰上了,你说这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事实上,黑子的动作极快,一发现那只小手伸出来立即攀住铁链向后一翻,两只脚勾在铁链上,整个身子随着铁链一左一右地荡秋千来。那只小手立即就落了空。他却根本就不给小手缩回去的机会,端着猎枪就是“嘭”的一下。小手立刻从中间断开,前半段跟着子弹飞了出去。

    剩下的那半段一时就像愣住了一样,停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们都看过去,发现小手的断口处也是青紫青紫的颜色,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反倒是流出了一些青紫色黏糊糊的汁液。那些汁液一滴一滴顺着石壁滑下来,却还没有滑到底就和石壁融到了一起,并且颜色不断变化着,很快就和石壁的颜色保持了一致。

    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那些粘液本来应该是从小手里流出来的,只不过被轰了一枪才从半中间流了出来。那不是说,我们现在攀着的石壁实际上全是那些小手的分泌物?一想到这,我们都差点吐了,忍不住离那石壁远了一点。

    “刚才谁开的枪?谁同意开枪的?”老村长蓦地又是一声大吼,把我们的三魂七魄都吓得丢了一半。难道这些小手的复仇心也很重,也会跑出来帮同伴报仇?我们都看向老村长,发现他神色惊慌,比起刚才怪鸟被打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村长,这个……”蒋宇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这也很正常,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条件反射想的肯定就是先把它打下去。性命攸关的刹那,谁能想得到那么长远的东西。“还这个那个个屁!”老村长脸色煞白,“我们马上就完了!”

    话音未落,石壁就猛地震动起来,幅度之大,让我们都觉得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迅速穿过身体,整个人就麻了。周围的铁链也随着石壁的颤动哗哗作响,铁锈飞舞的漫天都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