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房客 作者:九把刀





氐匠浚粝挛颐窃诳吞锏却乓馔獾摹⒚夥训摹⒚牢兜耐聿汀!?br />   除了我。 
  「该死。」我坐立不安。 
  那些食材该不会就是那位马桶男身上的东西吧? 
  虽然我根本没有看见马桶男怎幺被装进塑胶袋的,但要是颖如割下他身上的肉还是内脏什幺的,我一点也不会意外。 
  「王先生坐啊!大家聊聊嘛!」老张哈哈大笑,他显然还在为今天的房间突击检查感到兴奋。王先生腼腆点点头,跟王小妹坐在沈默寡言的令狐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参加关于国内教育改革的对话,而厨房一直传来阵阵香气,我的心中也一阵一阵鸡皮疙瘩。 
  「房东先生,你最近身体微恙幺?」郭力注意到我的脸色难看。 
  「是吗?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大好,哈。」我干笑。 
  「睡得不好,我这道菜正适合补身子。」颖如走出厨房,拿出一个装满黑褐色肉片的小碟子,肉片冒着蒸气,还有酱油香。颖如将小碟子放在桌子上,还有一把筷子。 
  我一看,心里更惊惧了。 
  「怎说?」郭力好奇,拿起筷子。 
  「这人肉肝是喂牛奶后才割下炒煮的,肉鲜味美。」颖如笑笑说:「对身子疲倦特别有好处。」 
  我快吐了。 
  「人肉?倒要尝尝!」老张哈哈大笑,夹了一片送进嘴里,大家嘻嘻哈哈地各自夹了一片,连沈默的王先生也为自己与女儿夹了放在碗里,我的筷子迟疑不决地停在碟子上方。 
  其实,我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这个恐怖的宴席;对不起,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你们慢用;对不起,我今天吃素;对不起,我刚刚吃过晚饭。但我的屁股偏偏选择坐下。 
  为什幺呢? 
  「房东先生,请用。等一下还有很多好菜呢。」颖如笑得我遍体生寒。 
  「是。」我夹起一块肝肉,但就是无法将筷子移动到嘴巴附近。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好奇、不解、茫然、呆滞。 
  「大家请用啊,我只是比较不喜欢肝肉的味道,真是抱歉。」我尴尬地说,将筷子上的肝肉放回碟子,满脸歉意。 
  「不要介意。」颖如笑笑,走回厨房。她除了笑,好象没有第二种表情。 
  老张将我放回去的那块肝肉吃进嘴里,笑说:「真是好吃啊,真不愧是喂牛奶长大的——的人啊!滋味鲜美!」 
  于是大家继续讨论着教育改革的国家方针,而厨房也不断传来阵阵香气。 
  这年头只要提到教育改革,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插上几句话,我听着郭力发表高见,一边观察大家是否有昏厥等异状。 
  我可不想吃进含有安眠药的肉块,然后变成另一道菜。 
  此时我觉得很窝囊,虽然小心为上,但我毕竟退却了,输得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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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炒人肚、闷烧人杂、葱爆人腿、酱烧人臂。」颖如一次端上许多菜色,老张与郭力笑得合不拢嘴,而王先生虽然听不惯颖如口中的「玩笑」而皱起了眉毛,但仍捧场地拿起筷子。 
  「要不要去叫柏彦下来?」我起身,盼着叫柏彦下来自杀后,我就可以交代他,说我身体不适想睡一下,叫大家尽情享用便了。 
  但我一起身,就看见柏彦穿着拖鞋趴啦趴啦走下楼,眼睛不断张望着我们。 
  这幺巧?拍电影了! 
  「柏彦!正好要去叫你哩!来一起用吧!」老张最喜欢装熟,柏彦迟疑了一下,立刻被颖如的笑容吸引下来。马的你小子对小妞就是没辄。「都是你煮的吗?」柏彦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坐在郭力身旁,拿了一双筷子笑着。 
  「嗯,还有一锅汤在煮着。」颖如说,在我的左边坐了下来。 
  我的左脸顿时痲痹。 
  「好吃,真的是有软又嫩,新鲜新鲜。」郭力赞许道,柏彦赶紧夹了一大块「人腿肉」放在碗里。「这肉好鲜,谢谢你。」令狐跟着郭力的话。 
  「不只鲜!坦白说我的鼻子对牛奶很敏感的,这肉里的的确确有牛奶的香味,一定花了张小姐不少钱吧?」老张一副老饕的样子。 
  「嗯,张小姐的手艺真不错。」王先生有礼貌地回应这顿免钱的晚饭。 
  「谢谢姊姊。」王小妹的家教不错。「陈小姐要是在的话,整栋楼就算到齐了,哈哈哈哈——」老张笑得乱七八糟。 
  哈哈哈哈哈,我也跟着发笑。 
  颖如夹了一大团见鬼的「人杂」,放在我的碗里,点头示意。 
  「张小姐自己不吃吗?」我已经忘记我当时的语气,我只记得当时的耳朵烫得快烧起来,五官也快抽筋了。 
  「我不吃人肉。」颖如一说完,全场哈哈大笑,尤其是王小妹更是笑得前翻后仰。 
  我很想跟着颖如的话后说:「哈,正巧我也不吃人肉。」但我的手居然将那一团切得稀八烂的人杂放在舌头上。 
  莫名其妙的挫折感难道会导致行为错乱吗? 
  人杂果然食如其名,令我心情十分复杂。「好吃吗?」颖如微笑。 
  我点点头,将碎肉吞进肚子里。这就是你弃尸,不,毁尸灭迹的方式吗? 
  我们的肚子,是你最好的弃尸掩埋场吗? 
  「我去看看汤好了没。」颖如站了起来,大家一阵欢呼。 
  「啊!少了酒!少了酒啊!」我惊呼,也站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决不碰那锅来路不明的汤。 
  「这样吧,你们别等我了,我去买几罐啤酒回来请客,这样才够尽兴嘛!」我大呼。 
  「不必麻烦了,我开车去比较快。」郭力也站了起来,但我及时抢到门口,大声说:「你们先用,别为我留菜啊!等会我顺便在买点下酒菜回来!」 
  我打开门,匆匆逃离现场,一走到巷口,我用手指挖着喉咙想催吐,无奈我催吐的经验少之又少,吃进肚子里的那团人杂究竟没能吐出。 
  我丧气地走到便利商店,买了两手啤酒,再绕到卤菜摊前买了三大盘卤菜。 
  「好恶心,到底我为什幺能一直坐在人肉宴上,撑那幺久?」我生起自己的气,此时我倒不是责怪颖如。 
  我走在巷子里,远远就听见客厅传来的欢愉大笑声。 
  「一群蠢货。」我暗自嘲笑。 
  脚步停了下来。 
  我发觉我是真的开心。原来如此。 
  「原来,我是想看看这群蠢货把人肉吃进肚子里的蠢样。哈!」 
  我一想通,也就不那幺介意回去了,反而对迅速原谅自己感到欣慰。 
  「加菜了!」我打开门,高兴地宣布。 
  陈小姐跟她的矮个子男友也出现在客厅,各捧了一碗人汤开心地笑着。 
  接下来的这一夜,我吃着卤菜、喝着啤酒,大声讪笑着这群误吃人肉的蠢货,而颖如则淡淡地听着大家天花乱坠批评国家教育,什幺东西也没有吃。 
  就在笑声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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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我在床上看着颖如回房,颖如掀开红布,那年轻人的脸色灰灰白白的,好象已经死透了,因为颖如并没有再为他施打什幺东西就躺在床上看书、睡觉,她只是摸摸他的颈子、拍拍他的脸。 
  而喝了酒的王先生,在陈小姐一波又一波野兽般的叫床声中,一整个晚上都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什幺,没有如往常般抱着女儿睡觉,我想他其实很想选择了社会的一端,而不是原始的那部份。但他坐在椅子上发愣了一整夜的行为,只是暴露出他不敢靠近床的悲哀。 
  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必须伸出援手。 
  而我一大早醒来后,就去附近认识的老旧药局买了许多安眠药,药局的老板是我国中同学,姓勤,他店里以前挂的是他老爸的执照,现在他老爸死了,他就去跟别人租了一张。勤连药剂生的执照都没考过,但他赚钱的门路倒是五花八门。「你买这幺多安眠药,不会是想自杀吧?」勤只是随口说说,就算我回答「是」,他也一样会卖给我。他就是这种人。 
  「不是,只是想泡妞。」我笑笑,将钱放在桌上。 
  勤收了钱,商业性地陪笑。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春药?」我直接问了,反正这里唯一的语言只有两种,「有或没有?」、「多少钱?」。 
  「威而刚吗?要多少?」勤问。 
  「我不是要威而刚,我要春药。」我问,没有商量空间。「这世界上没有春药,只有荷尔蒙、激素这些东西,你要的话,我帮你找。」勤也不啰唆,手指比了个五。 
  「我要十,这两天就要。」我说。「明天来拿吧。」勤点了根烟,说:「老样子,这些东西有效是有效,但会不会出事我可管不着。」 
  隔天。 
  王先生的房间里摆设很精简,就跟我在萤幕中看到的一样,我打开热水壶,想丢一小包春药进去,但一闻到药粉的怪味道就缩手了。 
  听勤说,这地下工厂作的春药里成份很杂,有传统的壮阳中药和西药威而刚,还掺杂奇怪的人体激素,一堆成份加起来,唯恐没有成效似的。我闻闻,气味挺奇怪,跟无色无味差多了,加在热水里一定会被发现。我回忆在萤幕中的这个房间。有了。 
  我打开柜子,拿出王先生的肝药,这药王先生每个晚上睡前都会吃一颗,我暗自保佑这药是胶囊而不是药丸,因为我从萤幕中看得并不清楚。 
  所幸真是胶囊。 
  潜入的时间格外有压力,所以我不能待在里面太久,我记住药名跟罐子大小后,便走出房间到药局,想跟勤买了一模一样的肝药胶囊。 
  「你肝有毛病?」勤不以为然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什幺好伪装的。 
  勤的手指放在鼻子上又揉又捏,像楚留香一样。 
  「我这幺说吧,这罐的胶囊很常见,要不要跟我买空的?」勤似乎看透我的心思。 
  「好,谢了。」我莞尔,勤这家伙有时候还真够意思。 
  「多来光顾就是了。」勤认真说:「但吃死人也别来找我。」 
  于是,我买了三百颗空胶囊。 
  我在自己房间从容地将胶囊打开,换上春药的药粉,再到王先生房间里,倒出所有的肝药胶囊,换上我的版本,无一阙漏。 
  我得扶王先生一把。 
  接下来是老张。 
  老张的床底下有大约三十瓶未开封的过期牛奶,还有一瓶已经打开的水果调味乳,目标非常明确。我抓起一点点春药丢下去,摇一摇,希望老张的铁胃对春药没有太强的抵抗力。 
  「一点一点,不要急。」我微笑,小心走出老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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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四楼,看着颖如的门。下午三点半,此时的她正在床上写小说,我潜入王先生跟老张房间前,她已经将疑似死掉的年轻人丢到浴室里,跟那只黑色塑胶袋放在一块,然后就一直在床上敲键盘敲个不停。 
  「你绑人杀人,是为了要写小说吗?」我心想,看着门。但,有什幺小说需要这种恐怖的亲身经历?恐怖小说?侦探小说?黑色异想小说?不,这太不合理,这种小说的报酬不可能值得颖如如此冒险,这年头只有爱情小说才能被群众拥抱,才能赚到丰厚的版税。我看多半还是颖如自己心理变态,她最恐怖的地方就是随性胡搞。 
  柏彦一个小时前已经出门上课,我轻轻打开门,将他桌子上没吃完的泡面掀开,丢了比上次更强的安眠药进去。 
  这小子卫生习惯很差,没吃完的泡面一定会把它吃完,甚至不需要加热。 
  「晚一点,再帮你开发新的能力。」我很乐。 
  我的笔记本早已记满各种对柏彦「能力开发」的每个进度,他可以说是我计画中不可或缺的「第一个齿轮」。 
  我小心打开柏彦的房门,从门缝中看看对面的颖如有没有出来。 
  我很介意她的存在。 
  没有。 
  我走出柏彦房间,关上门。前面的门突然打开。「房东先生?」颖如笑着打招呼。 
  「好啊。」我点点头,笑笑。 
  她看见我从柏彦的房间出来吗? 
  「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我打哈哈。 
  「可是我注意到你不大吃我作的菜,是不是我的手艺很差?」颖如难为情。 
  她为什幺在这个时候开门? 
  「怎幺会?我只是觉得……」我有些语无伦次。 
  「吃不习惯吗?」颖如看着我。 
  她为什幺总是选在这种令我窒息的时刻? 
  难道她有心电感应不成? 
  「这不是你的错,我从小就有挑嘴的毛病,想一想还真不好意思。」我歉然。 
  「嗯。」颖如点点头。怎办? 
  如果她看见我从柏彦房间出来,我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问我我进去做什幺,因为我一点都没准备好这个答案! 
  「对了,颖如,你不是个作家吗?哈,我最近去书局逛逛,可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