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总司令
“小老弟,能给叔也来两口吗?”老石望着我拼命狠抽、大肆挥霍的狼狈样儿,竟也来了瘾。
我将烟枪递到老石手里,只觉得自己阵阵眩晕。没想到这老旱烟竟这么有力道,才几口入喉我就已经晕的没球形了。不过,晕是晕,压在我心底深处的那股子猛男劲却似乎是被这几口“云南金丝王”给挖掘了出来。
“石叔,您一边儿歇着去,我来!”说话间,我已经俯身夺过了老石手里的洛阳铲。
老石以为自己压力太大的缘故,一时竟产生了幻觉。他触电一般猛然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我,试探性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一边凉快着去,我来挖女尸!”我特意将嗓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夸张地大喊。
“你来干?这怎么行呢?不。。绝对不行!”老石说着就要夺回我手里的洛阳铲。
为了不让老石拿到铲子,我身子一晃顺势将它甩向身后。老石果然扑了空。“您小瞧我的能耐?”
“不不不,只是。。。你。。。您现在可是‘天机门’的尊主,天下玄门的。。。万一要是。。。”老石一脸的为难,不知该怎么向我解释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苦衷。
“尊主?狗屁尊主!要是今天连这事都摆不平,我做人都成问题了,还谈什么天下玄门啊!”我的性格比较叛逆,打小就不喜欢别人把我像小猫小狗一样捧在手心里。所以,老石对我的特殊照顾,恰恰成了我非得表现自己能力的主动力。
“可。。。”不等老家伙再开口推辞,我已经提起他的领子将他拖到一边儿凉快去了。
我瞪大眼珠子极叛逆地盯着裸露在封土外部的女尸胳膊,目光刻意在那上面停留了十几秒钟。与其说这种做法是叛逆,倒不如直接归于变态来得确切。不过也没辙,为了突击性强化自己眼睛和心理对恐惧的承载能力,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瞪也瞪了,瞅也瞅了,既然人家躺在里面的大婶没有介意,那咱还等什么呢?动手!
随着一铲接连一铲的封土扬起,落地,女尸的整个身体已经逐渐裸露在外部。先是胳膊,紧接着是肩部以下的上半身,随后又是腰,双膝,双足一一精彩亮相。妹的,我当时心理承受的压力谁若能想象其万一,我都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啊。眼下这女尸的身体、衣物居然都完好无损,宛若在世。尤其是她双手、双足上那五六公分长的指甲,妈的,别提有多膈应人了。至于女尸的面貌,我迟迟没敢取土,生怕它正睁大眼珠子盯着我看呢。
“荫尸!”一旁凉快够了的老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人吓人,吓死人。他这一声惊叫,差点让我没忍住抡起洛阳铲给他一铲子。
“什么荫尸啊?”我仰起头惊疑地问。
“荫尸又称养尸,尸体久葬不化,有的落葬后一二十年也不见得化掉,更有的甚至百年不化,还有的表皮完好骨骸已化,有的棺内入水尸体浮在水上,腐而不化。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二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眼下的荫尸环境干燥无水,显然为乾尸。”老石捋捋八字胡,适才还被吓得面如蜡黄,如今俨然已成为一个满腹学问的老教授了。
“百年不化!怎么会这样呢?”我擦了吧汗,胸腔中的那团肉早已不争气地“腾腾”乱蹦起来。
“荫尸的成因一般有四种,也是依循地理、药物、温度、空气这四大先天条件来决定的。首先就地理成因而言,有些缺德的风水师或是个别骗吃骗喝的茅山术士,他们不知道空气隔绝与形成荫尸的关连,以不实诓骗丧家,将阴宅选在较高的山上,因风水地理缘故,过度深掘墓穴为截住龙脉,岂不知他们是在养尸;其二便是药物成因,这样的荫尸又叫作人为荫尸。腌肉你应该是吃过的吧?药物荫尸的成因与腌肉的制法基本相似,主要是经过药物(如防腐剂)特殊处理后再进行妥善保存即可;其三是温度成因,比如说有些人死于冰天雪地,只要尸体不解冻,千万年也不会出现丝毫的腐败现象。听说美国有不少患了绝症的巨豪,他们吩咐医生把自己的尸体冷冻,等到医学发明了这项绝症的治疗药,才把尸体解冻进行治疗;其四是空气成因,只要尸体被放置在与空气隔绝的真空环境中,也可日久不化,而且效果绝佳。”谈到墓葬玄学,这可是老石的看家本事。一时间老东西说得滔滔不绝、口水乱喷。
“那么。。。那么这东西不会突然睁开眼睛、或是站起身子来咬人吧?”老石说得神乎其神,无意间已经触及到了我的中枢神经。我惊慌地瞅瞅女尸,幸好还躺在里面。要不在,呜呜,叫我上哪给小扎西找妈去啊?
老石似乎也很忌讳躺在地上、黄土掩面的女尸,他皱了皱眉,很无奈地说:“这个嘛。。。很难说。”
老石嘴里的“很难说”其实已经是在暗示我,这东西搞不好真就会诈尸出来咬人。妈妈咪呀,这可咋整?小达珍没她的司令哥哥是不行的,这个地球人都知道。
第三十七章 斗破活死人(上)
更新时间2011…5…9 19:09:18 字数:2886
老石凑上前去仔细端详荫尸一阵,忽然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把它面门上的封土也拾掇干净啊?”
我无奈地纵纵肩,做了个请的姿势:“留给你的。这种精细活我做不来啊!”
“你个滑头,真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坏透了。算你够狠!”老石嘴里骂骂咧咧,表情显得异常悲剧。骂归骂,谁叫那阵我劳动的时候他却坐在一边凉快呢?现在可好,精细、惊险,没准还白送“惊喜”的活儿,眼下该他老人家出手了。
老石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飞机,估计都是些骂娘的脏话。谁叫咱是至高无上的“天尊”呢?他老石即使有一万个不答应,也只有发发牢骚的份,却不敢骂出声来。说处理女尸面部的封土是精细活,这一点也不为过。面部可不比其它地方,身体还能用洛阳铲随心所欲的大肆刨土。人活脸,树活皮,院墙还活一把泥呢。处理女尸面门上的封土,若是稍有不慎刮破了人家粉粉嫩嫩的脸蛋,那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女人爱美,尤爱容颜,这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也不必在此大费周章的跟亲们啰嗦了。
看来这老石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只见他蹲在女尸身旁,跟个考古工作者在挖掘恐龙化石一般,用手一把一把轻轻拔开女尸脸上的封土。其实我真的很郁闷,两个大男人干嘛深更半夜要跑这来围着一个入土一年多的女尸恋恋不舍呢?真他妈烂尾。纠结!
一撮。。。两撮。。。
随着老石手里一撮撮黄土飞扬,女尸的容颜逐渐重见天日。很庆幸,情况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悲剧。拉姆大婶的双眼紧闭,一脸安详,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发不起飙来。我一般很少见死人,即使爷爷去世后邻里也不允许我去看他的颜面。听说样子很难看,可究竟是个怎样的难看法,我只能给想象插上飞翔的翅膀让它到处乱飞了。拉姆的样子虽是比我在血湖诈尸时遇到的那些特级伤残要体面的多,可毕竟常年埋葬在封土中无缘相见日月,整个面部竟不见一丝血色。在它脸上所表现出的除了浮肿、铁青、青的发红发紫之外,其余便是一种很强劲的震慑力。我想这种匪夷所思的震慑力,应该是来源于活人对死人的某种恐惧与忌惮。另外,我不得不承认女尸的头发更具威慑力和对眼细胞的杀伤力。女尸垂肩散发,它的头发竟然足足有一丈多长,那种感觉。。。让人不禁张皇失措,惶惶不可终日。
“唉,小子,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就在我思绪满天飞,想象到处撞的时候,老石忽然抬起头冲我大不咧咧地大喊起来。
我连忙走近女尸,只见老石已经将它面部的封土处理的干干净净,就差再弄盆水给洗把脸后搓点大宝SOD蜜滋润滋润了。弄干净后的女尸显得更加耍绕涫撬撬锨嗟淖齑剑钏聘崭蘸韧甑械形泛蟮男Ч谎跤θ恕R皇奔洌业哪宰颖涞没炻摇⒔乖辍⒉话财鹄矗广对谝慌圆恢酶傻闶裁床藕谩?br /> “我该怎么做?”我精神恍惚,蓦然不知所措。
“帮忙把它抬出土壕啊!你小子忘记自己干嘛来了吧?咱是来烧尸的,不是串门子!”老石满脸惊惶地呵斥道。
被训的感觉他妈就是爽,而且竟有醍醐灌顶的效用。老石这几句骂过来,不敢说使我有怡然自得的感觉,毕竟咱知道自己姓啥、来这荒郊干嘛来了啊。
我一个激灵蹦到女尸旁边,伸手抓住它的两只脚腕。而老石,依然是个有惊喜的活。他只能抓住人家女尸的两只肩膀,这才能与我达成一种相对平稳的力量将女尸抬起来。
“一、二,使力!”随着老石一声苍劲的口令,我使出吃奶的劲神经一绷、用力一提,起尸了。
“噌!”几乎是起尸的同时,我看见一只又粗又长的血红色虫子从女尸的身子底下一跃而起,然后“出溜”一声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不,比瞬间还要瞬间,它就这么一溜烟儿凭空蒸发了!是幻觉?不,绝对不是!从老石惊恐的眼神中可以断定,显然他也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我再仔细回顾前一秒钟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它大概有三尺多长。。。身上有暗斑。。。头部和尾部呈穗状。。。头部器官模糊。。。就像。。。就像寄居在牛肠子中的虫子一样磕碜!
“你看见了吗?”我涨红着脖子,头皮阵阵发麻。
“没。。。没有。。。”老石的回答闪烁其词,显然是在有意回避。
其实,我完全能够理解老石刻意隐讳的做法。在当时那种境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那东西并没有伤害我们,那我们也不能揣着自在找不自在。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夜了,拉姆随时都有可能回魂,到那时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眼下的首要任务、重中之重就是尽快将女尸抬出坟墓,然后放把火将它焚烧的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得,老家伙跟我玩深沉、装蛋定,咱也不是乱盖的,权当刚才的那一幕都是幻觉吧!
我和老石手忙脚乱的把女尸抬出土壕,然后就近找了一片草木稀疏的空地放了下来。
“小子,你去拾掇点干柴火来,我帮拉姆简单超度一下,然后就点火烧了这祸根。”老石满脸虚汗,喘着粗气向我说道。
当我正要去四周搜**柴的时候,老石突然又说:“唉,打火机给我留下。”
“打火机?没在我这啊!”我边说边在自己仅有的两个外衣兜里摸索着。
“怎么可能?那会你不是抽烟时从我手里借走的么!”老石紧张地叫喊起来。
抽烟?哦,是啊!我那阵不是问老石借打火机点烟了么。可是。。。可是我的兜里怎么会没有呢?
我僵在地上抓耳挠腮的使劲想,奋力回忆着点完烟后的情景。“噢,对了!当时掉地上了,我没捡。”我忽然想到打火机之前被我落在了地上,可是却没有多大心思再捡起它的那一幕。
“混蛋!还不快找?”老家伙显然是被我给激怒了。要不,老贼敢冲着堂堂尊主这么叫嚣么?
我和老石提着油灯低着头在我那会站过的地方地毯式的搜寻起来。呜呼!在这满地烂叶杂草、而且夜视条件有限的环境中找一只火柴盒一般大小的铁壳子(八几年时盛行的一款用汽油和火石助燃的打火机)谈何容易啊?没辙,祸是我闯的,也怨不得旁人。眼下再回家拿只打火机来显然是很不现实的事情,即使我不怕麻烦,可躺在地上的女尸可没多大雅兴等我拿火机回来烧她。
女尸?想到女尸,我毳毛骤然一绷,心里“咯噔”一颤。适才目光掠过停尸的那片空地时,似乎是空的!那么女尸。。。女尸。。。
我没敢骤然再回头去细看停尸的空地,而是将眼光缓缓挪向点在坟角的四支“探阴香”。乍一看,使我不禁大惊失色。果不其然,四支“探阴香”竟然有两支已经夭折!老石曾再三叮嘱,“探阴香”在燃烧中途一旦出现丝毫的差池,我们的小命都得玩完。刚才我和老石两个人光顾着伺候女尸了,坟头的“探阴香”竟无人问津、疏于管理。
我还来不及感触危险将至前的那种恐惧,而危险已经来临。
我只感觉身后忽然冒出丝丝刺骨冰凉的阴风,该来的还是来了。或许,女尸已经站在我的身后窥视许久。。。
香毁。人亡。这是不容变更的定律。
还不等我回头跟敬爱的拉姆大婶友好的打个招呼,一旁的老石已经望着我身后哆嗦的没了球形。
怎么办?硬着头皮头也不回地大喊大叫着跑?不,这不是我司令的作风!
“大大大。。。大婶,您回了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您看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