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怪谈






  “好好珍惜你的孩子吧!”三人接过晓芋的住址,挥挥手留下这的话,幸子握住男孩的手点了点头落下悔恨的泪。 
 
(十七)破屋里的老妇


 
  “奇怪,这儿的路真乱,还是问问看吧!”倪林这样说着。

  “好!我去问。”芷子坐在后座右侧立即接口说。

  “还是我陪你去好了,那里正好有家杂货店,顺便也帮你们买些咖啡,我看你们昨天好像都没睡好的样子。”倪林说。

  杂货店门口,一个老人坐在长板凳上用食指与中指夹住香烟,眯着双眼仔细而用力的吸着。

  “阿伯!请问这个住址是不是在这附近?”芷子和气地问道。

  “你说什么啊?”老人停顿了一下撇过头看了芷子一眼并没有回答,不知是他耳朵有些背,还是对芷子国语式的闽南语难以弄懂。

  “阿伯!伊是问你说附近是不是有这户人家?”倪林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次,老人终于弄懂了,芷子看看倪林点点头表示感谢,老人接过芷子手上的住址,缓缓拿起左口袋的老花眼镜,两眼眯得更小了,看了一会说:“又是来找阿朴伊厝(的房子),真奇怪阿朴的房子空了这么久,这几年怎么总有要租的,破烂烂的厝有什么好租的?!”老人唠叨了几句,走到屋外,食指指向大路细细地说了次,告诉他们先往前走,再怎么右转左转,看到三条岔路后沿着左侧的路走过去,等看到一排竹林就能看见阿朴的厝了。

  老人说的相当繁复,声音带着浓厚的乡音。芷子心想幸好倪林陪着来了,不然甭说是记了,连听也是个问题。

  “阿伯谢谢,顺便也跟你买四罐咖啡。”倪林这样说着。

  “奇怪你们为什么这么想租阿朴的厝?”倪林正要否认,芷子却阻止了他,对老人说:“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老人迟疑了一下:“人老了厚话(多嘴),少年人别介意!”

  “阿伯,以前你是不是看到有人来租?”倪林接着问了下去。

  “有啊!有一个查某囡囝在那里住了四年。说来也奇怪,伊一来就拿了一张画给我看,说有没有看过这间厝,伊的目睛(她的眼睛)全是黑仁(只看见黑色的瞳仁),看到就会惊(见到就怕)。一两个月前又有一个查某人来问,伊来没多久,那个查某囡囝就没看见了。阿朴那么多年了拢是一个人,孩儿媳妇早就搬出去了,都是嫌伊厝破到这个形了也不改,阿朴那个老烦颠(老顽固)真是头壳硬空空(不会变通)。”

  老人说了好一阵,芷子只听懂了大概,倪林又解释了一次。其实这地方也不算偏僻,但房子早已残破不堪阿朴却不愿将房子改建,因此子女不愿和她同住,他自己倒是住得很安稳,只是晓芋和晓芋的生母,还有芷子他们都为了这房子而来便让老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年代看到这样的房子着实让人意外。这是间相当老旧的平房,黝黑腐朽的木门紧锁着,破损的外墙上原本密合的砖块也明显松动了,从上头往下看是个左下角有着缺口的正方形,缺口的部份正是屋子的前院。房子的右侧似乎是后来加盖上的,因为与房子的主体比起来不仅颜色不一,外头补墙的也是相当拙劣。右侧紧靠着浓密的竹林,而往左侧望却是整排四层以上的楼房,看起来不仅醒目而且显然的不搭调,就像两个不同的时空勉强地挤在一起。

  房子没有电铃,从外面望进去乌黑阴暗,不像有人在家,不过既然来了至少也该试一试。

  “咚咚咚!”

  “有人在吗?”

  “咚咚咚!”

  “有人在吗?”

  木门因为敲击剧烈地摇晃,似乎再用力一点,整扇门就会翻倒过去。连续问了五六声,里头终于传来答答的木屐声,但每个声音间却有很长的间隔,凭直觉便可知道里头的人行动相当不便。

  左侧的木门向左动了一下,终于露出一条缝来。一个佝偻身子的老妇向他们看了一眼,门渐渐开了,但老妇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等门完全开了之后,慢慢地又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往里头走了进去。

  “阿婆!”玺儿立即开口招呼,老人重咳了好一会儿,喉咙似乎还有着痰,不清不楚地说:“取这么多人来(带这么多人来),不会从另一个门进去啊!还要我这个老货仔(老人)来替你开门。”

  几句含含糊糊的话从她鼻子里哼出来,还是让玺儿这个道地的中部人听懂了,老妇似乎是认错人了。

  “阿婆!”这回老人根本没有回答就向着大厅的深处走去。

  四人跟在后头,房子的大厅相当大,可能很早前有着特殊的用途,只是目前已无法分辩了。大厅底正对一个木制的楼梯,可能这里曾是个大家子,底下一层住不下,因此在上头又隔出一层,后来一定是什么特别原因才荒废下来。老人在右侧推开一个布制的帘幔,又向里头走进去。四人又急忙跟上了,老人行动很慢。

  桐桐有些不忍,伸出手想要上前扶她一把,老人微微一缩,桐桐碰到了她右手的皮肤。桐桐立时感觉那皮肤不是因为老迈而产生的褶皱,而是因为受了伤才使整只手扭曲而变形。老人抬起头眼皮仅露出一条细缝,不大愉快地轻哼了一句:“去你自己的房间,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人的话玺儿似乎是懂了,原来她将她们之一认作了晓芋,只是到底房间在哪里他们并不清楚,但往老人走的反方向看去却发现一间厨房。芷子拉拉其余三人果断地认为就是那个方向,厨房的右侧是是浴室,看起来也是后接出来的,浴室的右侧便是前头加盖的那个部分。拉开门,墙上挂满了画。原来这儿便是晓芋所住的房间,房间另外还有一扇门可以通到屋外,难怪刚刚进门时老人会那样的不愉快。

  窗户对着竹林,即使在白天也相当阴暗。墙上的画皆是晓芋惯有的风格,阴暗沉郁但结构却显得相当成熟,完全不似年轻女孩的画。晓芋这四年难道就是这样度过的?作画,卖画,替人作素描。很难想像日子真的可以这样维系下去。

  “吃饭没?”近中午时门开了,老人手上端着一碗粥起进来,不耐烦地问着他们。空气中微微透着一股腐味,四人几乎吓了一跳,那粥根本已经馊了,但老人却一无所知。

  “阿婆!粥坏了,不要吃了。”桐桐立即从老人手中接过那碗粥。

  “你这么久没回来,我……我……”老人神情激动地说:“没人来帮我煮饭,我的目睛又看没什么有(眼睛看不太清楚),我没跟你收厝税(租金),又让你吃饭,就是要你帮我煮饭。”老人的生活在没有遇见晓芋之前到底又是怎么度过的,看着老人的样子桐桐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阿婆!阮不是伊,是伊的朋友啦!”玺儿这样说着,老人弄清楚了,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说:“是这样哦!那我去煮饭,你们还没吃饭吧!”

  老人走向厨房。

  “我们来煮好啦!阿婆你坐!”

  “阿芋去哪里了,这么久没回来。”四人沉默了,老人又继续说:“那个查某人来了以后,阿芋就不见了,也没跟我这个老货仔说一声。”

  四人看看厨房的冰箱,东西倒是一应俱全。老人说若不够,鸡蛋什么的可以叫杂货店送过来。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老伯会这么清楚。一边做饭,三人又想起好多年前她们和晓芋参加的学艺竞赛,那时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只是这一次却少了晓芋。

  “阿婆!阿芋是怎么跟你租的?”玺儿问道。

  “伊哦!”老人第一次露出笑容,说:“其实伊看起来怪怪的,那时候我的目睛还可以看清楚点,店仔那个老猴仔(杂货店的那个老伯)还说挺吓人的,不过我觉得很新鲜,就答应让她留下来。”

  “哦,伊是不是每天都出去画画?”芷子这样问道。老人疑惑地看着她,倪林马上翻译了一次,老人说:“是啊!每天都出去,她还画了一张送给我。”五人已经吃了一阵,老人愈说愈是心喜,说到画起身到房里,过了一会拿着一张画走过来说:“你们看!”玺儿。桐桐及芷子彼此望了一眼,因为她们同时想到了晓芋提到的第四张画。老人的画与画中人虽算不得非常相似,但神气还是有几分雷同,只是在老人那幅画里的人并不像第四张画里的人,双眼射出一股强烈的意念。

  “阿婆!这是……”玺儿问着。老人眼睛虽看不清楚,耳朵却很灵敏。
 
(十八)谜样的事实


 
  “来!来看电视!我只可以听听声音!所以都很少看。”四人收拾过后,阿婆忙招呼著。

  厨房的后头,便是老人的房间,里头有台黑白老式的电视机,可能年久失修里头的影像已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房间后头便通著后院,四人坐了一会,实在很是沈闷,桐桐还是坐不住了,说:“阿婆,我想到后面走走。”桐桐的话,老人顿了一下,脸上随即变色,说:“后面?不!不行!别出去”原本和缓的语气已经变得近似恫吓,四人都觉不知所措,倪林解围说:“阿婆,伊是囡囝性(小孩子脾气),你莫生气,阮不会去的。”老人也觉刚刚的话实在太过严厉,改口笑道:“菜园才刚弄好,我只是怕你们弄坏。”桐桐向后院看了一眼,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但老人反应的激烈终究使人怀疑,四人互望了一眼,芷子向里头指了一指,意思是说还是先到晓芋的房间去吧,三人点点头同意了,玺儿忙开口说:“阿婆!我看我们先回阿芋的房间,顺便也帮她整理东西。”老人点点头。

  未免倪林不懂,三人简单地述说了一次,只是晓芋的父母一事未免繁复便略去不讲,只说了晓芋为何离开与梦中一事。

  “倪林你相信这些事吗?”芷子随意的问问。

  “其实连科学家都承认人对世上事物的看法,常常会受限目前可知的程度,甚至用视觉的感观去认定是否正确,因此怀疑是必须的,不要妄言妄论,也不要全然否认。反对唯物论的哲学家更认为,现实所见的物体不过是光线在视网膜上的映象,因此可能是经过扭曲或是…………”倪林一阵雄辩滔滔。

  “好啦!谁有空听你的大道理了?”桐桐皱皱鼻子打断他的话,倪林无奈地笑了笑,又看了芷子一眼,芷子嘴笑著摇摇头。

  “阿婆会不会跟晓芋的梦有很大的关连呢?”其实四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因晓芋来到这里主要的原因便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过熟悉,而这些果然在她的画中呈现出来。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也就是房子加盖的部份,在晓芋的画中是没有的,而屋子的外貌也没有目前老旧,但竹林的位置、门与窗户的格局,一眼的印象还是认得出便是这幢房子。

  “你看这一张画得是不是这里的后院?”桐桐指著其中的一张画问道。

  画中的左半部是个竹林,中间是个菜园,而右边房舍相当的简陋,除了屋顶下面的围墙的部份约只半个人高,画中后头的部份看起来像是这幢房子,菜园与右边房舍之间,有个圆形的突起,依猜测是个化粪池,平常的时候可能是作浇灌菜园之用,但整个画也没什么异样,难道阿婆的恫声吓厉真只为了不让他们破坏菜园。

  “阿婆目前身体的状况,要照顾一个菜园已是相当的不容易,或许是为了这个吧”芷子说,只是真要说服自己,桐桐与玺儿觉得还是觉得必须眼见为实,而芷子则是想上阁楼去看上一看。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多住个一两天,就算查不到什么?至少也通知阿婆的家人来看看她,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令人担心。”芷子说。

  桐桐与倪林家是世交,家人自小便已认定双方是要结成亲家,因此到是相当放心,玺儿则说暑假在家里没什么事做,电视节目也挺难看,在这里玩玩也好,芷子家里一向开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都决定先跟家里打个电话。

  “阿婆,我们想待这多住几天,不知会不方便否?”“莫啦”阿婆正听著电视。

  “不过我们四人不好住同一间?”桐桐说。

  “楼上也可以住啦,不过很久没人住了,要打扫一下。”阿婆正要起身。

  “免啦!我们自己来。”芷子说,阿婆听著她怪腔调的话露出了笑点点头,说:“上面的东西,你们放旁点,这样较好睡。”阁楼的部份说要住人实在相当勉强,或许是许久没用堆了不少的杂物,除了一些三字经四字文之类的古书,还有一些大锅铲之类的东西。四人打扫之后,将东西堆放整齐,虽然上身无法完全立直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