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殡仪馆之诡异事件2





   “哈哈……安尔乐,你他妈的,太绝了你,哈哈……”猴子指指刘俊,笑得要岔气,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地捶桌子。
  我憋住笑,假装呵斥大嘴:“大嘴,还没喝酒,怎么就讲醉话?”
  看大嘴的模样,好像这会他才反应过来,讪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别误会。”完了又补上一句:“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茗的脸更红了,搞得后来郭薇还偷偷问我,大嘴是不是对孙茗有意思,我说哪啊,我太了解大嘴了,这小子就是言不达意,每个月总有几天神经短路。

  笑了阵,大家开始吃起了东西,猴子吃相最猛,扒了外套,撸着袖子,仍然吃得满脸淌汗。忽然我发现孙茗的脸色有些异样,我轻轻推了下郭薇,要她问问孙茗,是不是不舒服,不料我的话被孙茗听到,她对我笑笑,说:“没有,就是刚才,突然觉得有点冷。”
  “冷?”猴子吸溜掉嘴边的粉丝,抹了把汗说:“我都热诚这样了,你还冷?不会吧?”
  “我衣服给你披上吧。”郭薇说着,脱下外套,替孙茗披在身上。
  孙茗神色有点异样,嘴巴微张,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不方便说,我问她:“想说什么?”
  孙茗犹豫了会,终于说:“刚才我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异样。”她话一出口,把我们吓了一跳,几个人伸着脖子到处看,除了满屋子的蒸汽,什么也没看到。
  大嘴站起来,走到窗前,检查后说:“窗户是关紧的啊。”
  刘俊看着孙茗,说:“你大概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吧。”
  孙茗欲言又止,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好了好了,别疑神疑鬼的,这又不是在殡仪馆。”猴子挥舞着筷子大声说,招呼大嘴回座位来继续吃。
  大嘴回来后,点了支烟,跟刘俊说起我们白天在殡仪馆墙角寻小鬼尸体的事,刘俊听得目瞪口呆,过了会,他才喃喃道:“真他妈的不遇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郭薇问我:“那黄师傅也没什么好办法么?”
  我摇摇头:“没,老头也被弄糊涂了。”看郭薇面露担忧,我又赶紧说:“不过老头说了,这应该没什么事的,如果那小鬼真是什么恶鬼,早就出事了。”
  刘俊点点头,说:“这倒是,丁莺不都见到了,也没见她出什么事……还有孙茗她弟弟,都没事……哎,对了,你们就这么肯定,这事是那个小鬼干的?”
  猴子放下筷子,说:“那是肯定地!这阵子不就这小鬼在殡仪馆里闹事么?就是不知道这小鬼是从哪跑来的,莫名其妙的。”猴子说完,伸手拿了个鸡蛋往火锅里敲,在他掰开蛋壳的瞬间,灯忽然灭了,屋子里登时一片漆黑,几个人同时发出鬼叫:“啊!”
  “怎么回事?!”
  “停电了。”
  “……不对啊,隔壁还有电视响。”
  “是跳闸了吧?”
  “你们别乱动,回头把桌子撞翻了,我去拿电筒。”大嘴点燃火机,小心地走到床边,在床头翻出手电筒,叫上猴子,两人跑到门口看电闸。
  不一会,猴子探头冲屋里叫:“没事,就是跳闸了!”他话音刚落,灯就亮了,大嘴把电闸又打回去了。

  刘俊歪着头,想看看电火锅的功率,找了会没找着,于是问:“这火锅的功率有这么大么?”
  大嘴拍着手上的灰尘,走过来坐下,说:“没事,我们继续。”
  猴子拿了个长勺,在锅里搅,像在找什么,又找不到,后来这小子干脆站起来,用勺在锅里搅来搅去,大嘴用筷子敲了下他手,骂他:“你他妈要不钻锅里去得了,乱找什么?”
  猴子哎哟一声放下勺,瞪着眼睛说:“不对啊,我刚才打进去的鸡蛋怎么没了?”
  “是不是你搅烂了?”我刚才看见猴子打鸡蛋了,才打进去,电就停了,后来大嘴和猴子去看电闸,我们剩下四人,谁也没动火锅里的东西,这鸡蛋怎么可能不翼而飞?说着,我拿过勺子,在锅里找了会,连片蛋花也没瞧见。
  “见鬼了。”我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完全是无意识的,在说话的同时,我心里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可就在我说完这三个字后,孙茗瞪大眼睛望着火锅里的汤,表情像见了真的鬼,几秒后,她捂住脸,惊声尖叫起来:“脸!里面有张脸!”她显得非常惊恐,一边叫着,一边仓皇失措地站起来往后退,被凳子绊住,差点摔倒,幸亏郭薇及时扶住了她。
  “脸?哪来什么脸?”大嘴伸长脖子往火锅里看,拿筷子在里头搅了搅——不就是一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麻辣味的火锅么?
  大嘴问孙茗:“你看错了吧,看见的是倒影吧,我们的脸?”
  孙茗嘴唇泛白,双手死死地拽着身上披着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不是,是张……是张婴儿的脸。”
  “什么?!”大嘴叫起来,“一张婴儿的脸,你没看错吧?”
  孙茗咬着嘴唇,拼命摇头,脸色十分难看,郭薇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则在不停轻抚她的后背。
  这几天大家正被那小鬼的事弄得十分敏感,孙茗这么一说……几个人没法不认真。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挖了这小鬼藏起来的祭品,得罪了他,他现在跑来报复了。大概大嘴和猴子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几个人一声不吭,瞪着桌子上那锅浑浊的汤一动不动,欢愉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紧张起来。
  那锅汤……
  终于,猴子有些按捺不住了,壮着胆拿了勺子放进锅里去搅,搅了几下后说:“好像没什么。”
   “的确没什么。”刘俊拿过猴子手中的勺,又在火锅里搅了搅,后来干脆丢开勺子,直接把锅端起来给孙茗看:“喏,你看看,没事。”说着,还晃了晃锅,几滴汤汁溅了出来。
  孙茗眨了眨眼,脸色看起来缓和了些,但依旧苍白,像是很冷,她浑身哆嗦着,不停把衣服裹紧,小声说:“嗯,也许是我不舒服,看花眼了。”
  郭薇拍拍她后背,说:“小茗,要不你先回去吧。”孙茗点点头,没说话。
  “那行,我开车送你吧。”大嘴说着,拿过外套,边穿边问我和猴子还有刘俊:“你们是在房子里等还是和我……”
  “一起去!”我们异口同声。
  雪粒子已经停了,路边的草地上可以看见浅浅的白,送完孙茗,又顺道把郭薇送回家了,一开始她不愿意,非要和我们一起回大嘴住处,正和我僵持着呢,幸亏这时她妈打来电话,催她回家,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了。刘俊则没走,说还早,和我们回去再聊聊。

  才进屋,大嘴没犯懒,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就开始跑前跑后地收拾起来,我们没好意思闲着,帮他的手。猴子盯着那锅汤,问大嘴:“这怎么办?”
  大嘴说:“倒了啊,难不成你还要喝掉?”猴子做了个恶心的表情,端着锅去卫生间倒了。收拾完残局,四个人坐在床边抽烟,一时无语,气氛有点恕?br />   猴子吸烟吸得猛,我们才吸到一半,这小子手上就已经剩烟屁股了,他摁灭烟头,站起身缓步踱到窗口,看了一会,又缓步踱回来,没话找话:“又开始下雪子了。”
  大嘴打了个哈欠,弹弹烟灰,没说话。
  这时刘俊笑笑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女人来大姨妈时,容易看到那种东西。”
  猴子故作惊讶:“吓,你说孙茗不是幻觉?”
  大嘴没好气:“难不成你还真认为她是幻觉?”
  猴子泄了气:“哎。”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孙茗看到的不是幻觉,只是想自欺欺人,图个安心罢了。如果孙茗只是幻觉,怎么会这么巧,幻出来什么不好,偏偏又是婴儿,居然还在火锅汤里,想想就反胃。
  刘俊想了想,说:“说是她的幻觉,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之前她那个弟弟就碰到过,然后刚才你们又说了关于那小鬼的事,她潜意识里,就被植入了这么个影像,她本来就胆小,加上来了大姨妈,身体不舒服,所以刚才,就可能把我们当中某人的倒影,看成了那个,那个东西,这或许是她心理问题。”刘俊倒是分析的有点道理。
  “可是。”猴子反问刘俊:“那锅汤是开着的啊,直冒泡,怎么可能映出倒影来?”
  刘俊说:“之前跳闸了啊,没电了都,这电火锅哪还能一直开着?”
  我摇摇头,赞同猴子的说法:“猴子说得对,找鸡蛋时我还用勺子搅了一会,汤是开着的。”
  我话音刚落,大嘴拍着大腿叫起来:“哦,对对对,差点还忘了,那鸡蛋……”提到那个不翼而飞的鸡蛋,刘俊也没话说了。
  “那鸡蛋,被他吃了?”猴子似问非问地说。我们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没吭声。
  猴子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小声说:“他不会在这吧。”
  大嘴狠狠瞪他一眼:“你胡扯什么?!”猴子故意打了两个寒噤,不说话了。我心里七上八下,莫非那小鬼已经缠上我们了? 
  这晚刘俊没走,四个人打牌打到凌晨,天蒙蒙亮时,牌局结束,刘俊不习惯睡别人的床,回去了,我们困得要命,没洗漱,一头扎进被窝就睡,睡得昏天暗地,等我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
  三人起来后,就跑去外面吃饭,吃到一半时,大嘴的手机响了,原来殡仪馆来了业务,要大嘴赶紧过去,得立刻去J市。大嘴挂了电话,饭也不顾上吃完,丢下房间钥匙给我,急匆匆地走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他才赶回来。大嘴一进门,猴子嚷嚷起来:“我操,还以为你今晚上不回来,我和凡子还商量着晚上要不要睡你这。”
  大嘴从怀里摸出一条烟,砸向猴子:“干嘛,睡我这还怕啊?”
  猴子接住烟,看了眼,喜滋滋地说:“哟,中华啊,档次不错哇,这业务家属出手蛮阔绰的嘛。”说着把烟拆开,拍出两包扔给我,非常豪爽地说:“凡子,兜上。”然后又拍出两包,往自己口袋里塞。


  大嘴看了,张嘴就骂:“我操,给我留点。”
  猴子笑嘻嘻的:“给你留了六包呐。”
  大嘴点了支烟,在床边坐下,我问他:“吃饭了没?”
   “在J市就吃过了。”大嘴撅起嘴,喷出一口烟,对我们说:“哦,对了,你们知道不,老耿,前几天撞邪了。”
  “靠,真的假的?”猴子看大嘴似笑非笑的样子,以为他逗我们玩。
  “真的。”大嘴吸了几口烟,给我们讲起了老耿撞邪的经过。
  在上部书中我曾说过,我们镇上的殡仪馆没有火化设备,殡仪馆每次收了业务,都要送去J市殡仪馆火化。这老耿,就是J市殡仪馆的职工,专职烧尸。我陪大嘴出业务时见过他几次,五十来岁,黑黝黝的,长得又高又壮,大嘴够壮实了,和老耿站一块比,那就是吉娃娃和藏獒。
  老耿嗜酒,一天三顿外加夜宵,无酒不成;嗜烟,一天两包有时还不够,胡子似乎总剃不干净,每回见到他,都是一烟在手,满脸乱胡茬子,一张嘴,酒气烟味扑面而来,让人恨不能带上防毒面罩。
  老耿撞鬼的情形是这样的:
  这天老耿值夜班,和以往一样,搞了点小酒,用电炉炖了锅杂七杂八的东西,一个人吃吃喝喝,惬意得要命。
  大概八点左右,老耿觉得有些尿意,懒得去厕所了,在门口脱了裤子就尿,正尿着,突然看见大门外有个人在冲着里头探头探脑,老耿赶紧提上裤子,大声喝问是谁,只见从树丛后转出来一个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说自己就住在附近,没事出来逛逛。
  J市殡仪馆位置不算偏,附近有些工厂家属区,可这冷嗖嗖的大晚上,谁会吃饱了撑着逛到殡仪馆来?老耿起了疑心,以为这人是贼,问了几句,搞明白了,原来这人是住在附近的某厂职工,晚上吃多没事,出来溜溜,一溜就溜到这来了,想抽烟,却发现没带火,看见值班室灯亮着,想进来借个火。
  老耿这人人如其姓,性格耿直豪爽,听了这人的话,并不怀疑,看那人穿着谈吐,也不像偷鸡摸狗的人,很快释了疑,把那人领进值班室,借火给他,那人接过火机,发烟给老耿,两人就这么聊开了。老耿正觉得一个人喝酒没劲,就招呼那人一起,那人也不客气,坐下就和老耿推杯换盏起来。还别说,两人聊得挺投缘。
  到了十点多,两人喝得醺醺然,那人起身说要回家了,老耿把他送到大门外,回来后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上午,J市殡仪馆收了个业务,是个中年男人,昨天傍晚下班回家路上被车给撞了,出事点就在殡仪馆附近,送到医院没救活,当晚八点多就咽气了。
  老耿在一旁,听到随家属一起来的死者同事在议论,说今早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