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楚–固灵石
这时,他听见有人在门口击掌,於是下意识看了一眼,立刻惊呼道:“邢优?!”
易向行警惕地回过头,易向心的生灵则是反射性地追了出去。
“不要追!”易向行没能拦住妹妹,只好跟著追了上去,走之前不忘叮嘱萧慎言:“你先离开,别让邢优找到你。”
“好!”萧慎言立刻从病床上爬起来,顾不得换下病服,叫上外甥就准备跑路。
谁知,就在这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坚硬的物体猛地击中了萧慎言的後脑,剧痛传来,他无法控制地倒在了地上。恍惚中,他感觉脑後似乎开了一个泉眼,热热的液体正汩汩地冒出来,浸湿了他的头发,顺著他的脖子流到地上。萧慎言抽搐著,两眼发黑。
一双黑色的女式平底鞋出现在他眼前,其中一只鞋还抬了起来,踢了踢他的肩膀。萧慎言动弹不得,无法推开它。
紧接著,脖子上的固灵石就被人扯走了。
这时,一直坐在病床上的猫仔跳到了地上。易向心的脑後不断流出的鲜血,吸引了他的白光一闪,萧慎言又被弹到了半空中。这次他总算有了经验,落地时没有让自己摔成狗吃屎。
萧慎言看清袭击自己的人,竟是易向心的主治医生师从恩。萧慎言只记得提醒易向心,师从恩可能会对她不利,却没想到受伤的其实是自己。
此刻,神情机械的师从恩正在低头注视自己的手掌。萧慎言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固灵石将她的手烫出了一个水泡。本能驱使她拿起了易向行丢下的红木盒子,将固灵石装入盒中,然後拿著它走出了病房。
萧慎言无法阻止她,只能急得乾瞪眼。
这时,一直坐在病床上的猫仔跳到了地上。易向心的脑後不断流出的鲜血,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时,一直坐在病床上的猫仔跳到了地上。易向心的脑後不断流出的鲜血,吸引了他的他用指尖蘸了一点红色,然後伸出舌头舔了舔。
萧慎言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一阵恶寒。
“猫仔,看到墙上那个红色按钮没有?快去拍一拍,很好玩的。”
镇定下来後,萧慎言耐心地引诱猫仔去按呼叫器。眼下叫医生来抢救易向心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不能就这麽死了。
谢天谢地,自闭的猫仔这次没让他失望。听到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的脚步声,萧慎言终於可以放心去追师从恩了。
第十一章&尾声
建档时间:10/112008更新时间:10/112008
第十一章
大半夜还在医院出没,绝对不是萧慎言的本意。
看过昨晚易家兄妹大战阿莽的场面,他可不敢独自去找阿莽要回固灵石。现在易向行和易向心全在医院,他也只好守在这里,期待能一起想出办法。
萧慎言觉得自己衰透了。白天为了躲太阳,他在停尸房待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可以来找易向心了,却被易向行训了一顿。无非就是不要耽误易向心复原之类的话,虽然易向行看不见他,但对著空气照样训得有条有理。
萧慎言还真是不甘心。但看到浑身是伤,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易向行,他又觉得稍稍平衡了一点。
昨天被阿莽用金线狠狠地抽了一下,让萧慎言身上原本破烂的衬衣变得更加破烂了。不过,身体倒是没有什麽痛感,比起易向行的皮开肉绽,随便就缝了上百针,他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其实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萧慎言忍不住这样安慰自己。
“哎……”他为自己的消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常叹气会把好运气给叹没了。”易向心取笑他。
萧慎言对她做了个鬼脸,然後问:“你打算在这里坐到天亮吗?”
易向心摇头,“我想去看看我的身体。”
师从恩把易向心的身体打伤了,他们还不知道具体伤到了什麽程度。
“我陪你一起去。”萧慎言说。
易向心点点头,然後在玻璃上写字告诉哥哥。
“你不是找藉口出去,帮他抢固灵石吧?”易向行皱起眉头。
易向心立刻写道:阿莽已经出院回家了,我走不出你身边五百米。
看了看妹妹手上的阴戒,易向行总算是同意了。
萧慎言跟著易向心出了病房,忍不住问:“你说阿莽伤得那麽重,却急著出院,是为什麽?”
“为了给吉儿还魂呀!固灵石说不定已经被他用了。”
“他最好没用,不然就吃大亏了。”
“为什麽?”
“固灵石只有萧家人才可以使用的。”
“真的?!”
“真的。”萧慎言严肃地进行了确认。
“天啊!你应该早点告诉阿莽,他就不会拼命来抢固灵石了。”
“我早说了,他会信吗?”私 享 家 论 坛
说的也是。易向心垂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叹气,会把好运气叹没的!”萧慎言呵呵笑著,想赶走压在心头的沉重。
易向心跟著笑了,可是下一秒那笑容就僵在了她的脸上。
他们已经来到了脑外科病房,易向心身体的伤势,比想像中要严重许多。
一头长发已经被剪掉了,厚重的白色纱布缠在她的头上。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毫无生气,呼吸也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
“等、等你回到自己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萧慎言笨拙地安慰易向心的生灵。
她勉强露出笑容,自我鼓励道:“对,还有三天。三天後,我就会好起来。”
谈话间,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萧慎言定睛一看,居然是师从恩和张锐。
“很抱歉,这麽晚还把你叫过来。”
师从恩穿著医院的病号服,神情疲惫地对张锐说著话。
“没关系。”心怀爱慕的张锐自然不会介意她的召唤,只听他关心地问:“你的身体怎麽样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皮外伤。不过因为失忆,被怀疑有脑震盪,所以得在医院多住几天。”师从恩是昨晚在停车场受的伤。她指了指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易向心说:“她的伤比我严重多了。”
“我们初步怀疑,她是被易向行打伤的。”张锐义愤填膺。
“他为什麽这麽恨我哥哥?”易向心十分不解。
萧慎言耸耸肩,“员警的本能吧!坚决肃清罪恶,消灭坏人?”
易向心用力捶了萧慎言一下。
原本平静的师从恩,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慌乱:“我请你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怎麽?”张锐问。
“易向心可能不是她哥哥打伤的。”
“为什麽这麽说?”
“我……”师从恩看著张锐,欲言又止。
张锐扶著她坐上,温柔地说:“不用担心,有什麽尽管对我说。我会帮你的。”
他的诚恳似乎提升了师从恩的勇气,反覆深呼吸之後,她终於开口:“易向心好像是我打伤的。”
这句话让张锐大吃一惊。
“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只是突然间回想起一些画面,我看见自己举起椅子,在易向心脑後给了她一下。她伤得这麽重,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她明明有特异功能的,为什麽这次完全不管用?”
师从恩的声音哽咽了,张锐立刻握住她的手,说:“这只是你的幻觉而已。”
“我不知道……”
“这根本不合逻辑。你有什麽理由要伤害易向心呢?”
“我不知道,只是那些场景非常真实,根本不像是幻觉。我、我分不清楚。”
“因为那都是真的,你只是被催眠了。”易向心在一旁听著,急得想揪掉自己的头发。
“你别急,听我说。”张锐抓住师从恩的双臂,不让她继续慌乱,然後试著为她理清思绪:“不可能是你做的。”
张锐的武断让萧慎言大摇其头:“亏我刚刚还夸你,居然这麽快就开始包庇袒护了。就算你喜欢她,也不用这样吧!”
说完,萧慎言狗腿地瞟了一下易向心,却再次收获一枚白眼。
“你虽然忘了昨晚进入易向心病房之後发生过什麽,但邢优记得。他说他与你一起离开的病房,然後你们去了停车场,他本想送你回家,但是易向行出现了。
“他跟易向行起了争执,接著车子撞到了墙上,这期间邢优一直就在你身边,你哪有机会背著他去伤害易向心?”张锐耐心地开导师从恩。
他说得毫无破绽,师从恩本该安下心来,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你说的那个邢优,我根本不认识。怎麽会上他的车?”
“邢优跟易向心是旧识。你以前没见过他?”
师从恩摇头。
“这就怪了。我今天早上问他,他说他跟你认识很久了。”
“我只是失去了出事前一小时的记忆。除非他是在那一个小时里认识我的,不然我不可能不记得他。”
“那他为什麽要撒谎?”
就在张锐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所困扰的时候,邢优出现了。
似乎没想到张锐和师从恩会在这里,邢优进门的时候明显愣了愣。
“你怎麽来了?”
张锐站了起来。
与张锐同样紧张的,还有易向心与萧慎言。
邢优的视线一扫过来,他们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那根本不是邢优,而是一心想让吉儿复活的阿莽。
“我们跑吧!”萧慎言悄悄在易向心耳边提议。
“固灵石在他手上。”
易向心不肯挪步。她清楚自己的实力,如果真打起来,她未必会输。而且,她想知道阿莽为什麽会跑来这里,跑来她的病房。
“反正那石头他也用不了,让他玩两天好了!”萧慎言把声音压到最低,几乎是半哀求地在说话了。
不是他胆小,而是阿莽现在的样子实在有点吓人。惨白到泛青的脸色,满是血丝的双眼,身上的衣裳还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迹,模样堪比地狱来的修罗。
见来人不搭理自己,张锐靠近了两步:“你没事吧?身上怎麽了?伤口裂了吗?”
任凭张锐发问,阿莽就是不答。
当张锐再走近时,他突然抬起了左手。只见金光一闪,张锐就像粽子一样被裹了起来,然後提到半空中,倏地砸在墙上。
无法反抗的张锐,身体遭遇了猛烈的撞击,痛得龇牙咧嘴。
易向心冲上去,想帮他一把,却见阿莽右手一挥,将什麽东西洒了过来。
“啊!”易向心惨叫,倒在地上。身上传来钻心刻骨的灼痛感,瞬间夺走了她全部的力量。
“向心!”
萧慎言不敢靠近,又觉得逃走太没义气,只能缩在墙角,看著她痛得满地打滚。
“这是什麽?!啊!啊||”摸摸身上疼痛的地方,全是些黏稠的东西,易向心又惊又怕,绝望地大哭起来,可惜流不出滴眼泪,只能无助地抽搐著,像条离水的鱼儿。
“别怕,向心!是狗血,只是狗血。你不要动,等它乾了就不疼了!”
那些鲜红的东西沾满了易向心的白裙,看上去触目惊心。萧慎言没想到阿莽居然能想到用洒狗血这种土办法来击败易向心,不由暗咒他的卑鄙。还好阿莽洒得不多,易向心不会因此而魂飞魄散。但这种就好像烫伤一样,疼痛是难免的了。
发现萧慎言在瞪他,阿莽也不在意,完全没将这只毫无杀伤力的鬼魂放在眼里。
师从恩看到阿莽腕上伸出的金线袭击了张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更别提他那一瓶狗血洒过去,落地时勾勒出的人形。地板上明明什麽也没有,那些狗血却像洒在什麽人身上。那“人”还在挣扎扭动著,带著那些狗血一动一动的。
师从恩屏住呼吸,不让刺鼻的血腥味钻入自己的肺里。直到阿莽上前卡住她的脖子,她才记起自己需要呼吸。
“说,她的伤势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