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纪元
南落稳住身形之时,只见一片黑云已经当头罩了下来。浓重幽黑,仿佛其中有着无尽阴毒怨魂在云中咆哮。
第六十五章 妖月朦胧 杀意冲天
此云直似起于无名,飘忽诡异,忽视距离,当头罩下。
这跟之前将南落笼罩的那团黑云又有不同,此前是无声无息,近似偷袭,所以南落才会促不及防之下被罩入黑云中。这次却是带着一股浓重煞气,未落下便已有一股闻之欲呕的腥臭扑涌而来。
南落曾在这黑云之中吃过大亏,险死还生。自是不会提防着自己再陷进去,心中一紧,人便化为一道黄色烟霞随风而逝。
法术神通并没有定势,同一种神通法术在不同的人用来,却有着不同的妙处。这无关威力大小,只是各有各的理解,各有各的巧妙。南落从羊力大仙那里获得先天土遁术的传承,却已经远远超脱于羊力大仙之上了。
借土行气息遁走那只是一种使用方式而已,现在南落身化黄色烟霞却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使用方式。
黑云那迅捷诡异的当空一兜,却兜了空。似乎他能感觉到已经化为烟云遁入虚空的南落般,连稍停片刻也没有,便在虚空中一个兜转,化为一根长长的黑云刺,直向高空中刺去。
高空云端本是有白云朵朵,却在黑云刺所过之后瞬间化为乌有。
一缕黄烟在高空中自虚空中溢出,丝丝缕缕,如柳絮。却是迎风而涨,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成了一朵黄云。
这黄云自是南落勾通天地五行中的土行气息,借助五行之力来壮大自身。自他那跟刑天一战之后,对于这一招已经领悟更深了,若是此时的南落再跟当时的刑一战的话,就不会被他只一斧便将身周烟云给劈散了。
剑光依然如霜雪,凌厉。南落在向不周山走来的路上,曾边续数月都在杀那些追杀吃人的妖怪,心中杀气充溢,意念灌注剑身,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让这本来只是锋利坚硬的先天剑器染上了丝丝杀意。
绵绵剑吟,拖着一条长长黄云雾带,如经天长虹,横穿虚空。
青颜剑幻化成一柄高数丈的巨剑,裹挟着天地之威,自上而下劈斩来来。
狂风呼啸!虚空激荡。
黑幽幽的云刺逆天而上,瞬间,便已经跟青颜剑撞在了一起。
这气势浩然一击,却是无声无息的结果。只见那黑云连抵挡片刻都没能做到,便被巨大的青颜剑给从中剖开。
剑光搅动,青颜剑便已经将黑云割成无数小块,若是在远处看的话,却是会发现那被割成一块块的小黑云并没有散去,而是有规律的排列成了一面巨在的云网。
南落蓦然一惊,心道不好,莫要又陷入这怪云当中去了。
正待抽身而出,虚空中却传来阴沉沉的笑声:“嘿嘿,现在才想走,太迟了,老祖我在跟人战斗搏命之时,你还不知在何处呢?”
南落面色一冷,现出身来,周身上下黄烟缠绕。手中青颜剑一振,便如寒梅吐信,又若雪花飞舞,在黑云中绽放开来。
此时的他与之前的状况却又不同,远远看去虽然看不清南落的身体,但是却能看到黄雾和黑云相包融裹挟夹杂在一起,谁也没有将谁彻底包融。
南落平时话少,心静恬淡,有些偏冷。但是并非没有喜怒哀乐,只不过是比常人看得透一点而已。但是当他决心要杀一人时,却也同样的决绝。
他心头唯有一念,便是将这人斩杀。这念头纯粹的杀意,传导到青颜剑中,却让静青颜剑瞬间溢出一股慑人心魄的杀气。
绝决、冰冷、纯粹的杀意冲天而起,即使是黑云也无法掩盖一丝一毫。
黑云中传来惊疑的声音:“这竟然是先天剑器……好…好…嘿嘿,老祖我果真福缘深厚,今天不但有幸能得到巫族精血,还能得到先天剑器,嘿嘿……”
南落手中杀气凌厉,并不答话,寻声音传来之出,便杀了过去。剑光丝丝缕缕,划过之处便是一条白线,竟是不一会儿便将黑云冲的七零八落,已经难以再构成吞噬之势了。
“嘿嘿……”笑声才落,黑云顿时散去,散弥的无影无踪。南落惊讶,心想,听他口气根本不像是要走。
心中虽然这般想着,妖月镜已经照了出去。
在南落心中,这人手段本事到也罢了,那份阴险诡异却让他心有余悸。
镜面清光流转,周边虚空清晰呈现。这么多年来,南落对于这妖月镜的摸索虽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使用方法,但是却也摸索出一起心得,比如只须在脑海中将心中所相之人的容貌气自己印入镜中,便能自动追寻着那气息而照。不过这不但有范围限制。
南落眉头轻皱,这人根本就不是那种会逃走的人,他那贪婪的眼神,决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但是妖月镜却根本就有照到。
这人竟是有秘法掩盖自己的一切气息,不被妖月镜照到。
想到这里,妖月镜在手中蓦然消失,高高的虚空如波纹一般泛起一圈圈涟漪,妖月镜由虚空波纹慢慢的浮现出来。
一团朦胧光韵将妖月镜笼罩,看上去有些虚幻,就像一个缩小的毛月亮一般。那光韵并不强烈,淡淡的,非常柔和的洒落淡的黄色光芒,方圆数里之内瞬间被笼罩,没有任何的可躲藏的地方。
这一方空间并未见什么实在的变化,但是在南落的感觉中却又不同,只觉光芒笼罩之处不用自己却看,一切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在自己脑海之中。
“锵……”
剑光冲天而起。
南落身形在剑光闪逝而出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了,剑光落下之时,人已经在十多米外的一处地方。
那处正有一道朦胧的虚影惊讶的看着天空中的妖月镜。正是那个躲在隐遁了的黑袍,他果然没有走,竟然已经潜到了如此之近的距离。
剑光如银丝般的划过虚空,瞬间将那道淡淡虚影颈脖间划过。
南落却没有停止,剑光再闪,便又再次向另一方向划去。而这个刚刚被划过的颈脖的虚影则慢慢的如烟云般消散。
妖月镜的朦胧光韵下,南落身影也是在朦胧光韵下化为一道道虚影,剑光在虚空中如银色丝线般穿插着,又若随风纷飞柳絮,凌乱却给人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
那一道道虚影不断的被剑光划过,却又不断在别的地方重新出现。遁术之快竟似乎比南落的先天土遁还要快上一线。
那些虚影都保持着抬头看妖月镜的姿势,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情般。
“想不到你不但除了先天剑器之外,还有这么一件先天灵宝。嘿嘿,这下全都要归老祖我了……”
他话音才落,便被一道剑光划开,可是这次去没有像之前那样消失,而是从好划开的虚影中潮涌出无尽黑蚊,瞬间四散而去。
黑蚊通体幽黑,头上一根幽黑刺,背有两翼,略一颤,便已经如穿越空间一般在数十数之外了。南落心头一惊,手中的剑光如莲花般绽放开来,手中的青颜虽然将成批的黑蚊杀死,他却感觉像是划在金铁上一般,发出叮叮响声,而更多的黑蚊却已经弥漫了这片空间。
举头望去,只见漫天的黑蚊已经朝天空中的妖月镜涌去,妖月镜的光芒已经被这些黑蚊掩盖住了,如一片黑云。
就在南落抬头看去,心中惊讶之际,一根幽黑小刺无声无息的朝南落刺去,与此同时一只小蚊虫竟透过南落的护身黄雾,落在了他的脖子后面的衣领上。只见这只小黑蚊眼中泛着幽幽血光,额上一根尖刺正对准了南落的后颈。
第六十六章 有朝一日你若回来了
南落曾在阳平氏族中跟洛水说过踏入仙道之门后,法力的强弱就不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了。
在之前那山谷上空喝出那声“哪里走”时,他没有感觉到这人法力的深浅,一时大意之下吃了大亏。后来被那个抚琴的英伟男子用琴音救了,他依然悍然不顾的追了下来。
在对拼了一下之后,被震得翻飞出去后,明显法力要差上许多,战斗经验上也能看出要差上许多,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顾的追了下去。在别人看来就是不知深浅,跟自找死路没有什么分别。明显人一看就知道这黑袍人是对那个抚琴英武男子忌惮,所以才离开的。
南落虽然平时话不多,并不意味着他心思就简单了,相反,有许多事他都比别人看的透。
在阳平氏族内那些孩童都说南落是神仙,他却说是自己依然是和大家一样的人。所以当他看到人族被杀害吞噬时,他会忘乎所以的一路杀了下去。在看到一山谷人类尸体时,他不管不顾的毅然决然的追下去。
是否能杀得了已经不在他的思虑中了,他的心中唯有一个杀的念头,所以青颜剑杀气冲天,带着一股决绝的杀念,直冲云宵。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自己在一路杀戮那杀妖怪时候,阳平族却有了灭族的危机。
阳平氏族族长荒原想着那白狼妖会像以前一样的每吃一个人便休息几天,但是大家都知道白狼已经从新出现了,谁又还敢去山上呢?都知道去了就是送死,自然没有人敢上山去。
就在那昭炎、山阴、有穷三个部族正在考虑着什么时候迁徙离开这里的时候。
一天傍晚,阳平氏族上空突然出现一团血云,血云翻腾间化成一头血狼。
夕阳下血狼身上鲜血浴滴,不闻丝毫的血腥味,却让人一看之下有种尸山血海潮涌而来的感觉。
没见到那血狼有什么动作,虚空便传来一道磨牙般的声音:“从今天起,每九天给本王送一个童子到山上来,不然,让尔全族覆灭。”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元吉道观中却突然有小童飞入空中的血狼嘴里。阳平氏族人这才反应过来,个个惊恐的迅速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头,嘴里大声的乞求着,声音惊恐中带着悲切,人群中还有认出了那小童的父母正在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却是元吉道人,只见他怒声说道:“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元吉道人虚空而立,一手指着那血狼,一缕黑须不停的颤动着。
“哼,欺你又怎么样,哪天本王烦闷了,一样把你打杀了下洒,哈哈……”血狼仰天大笑,转身悠悠而去,竟像是逛后花园般的轻松自在。
“你……你要知道我亦是有传承之人,人族也非没有卓绝之辈,你安敢如此嚣张,不怕他日我人族大能找上门来吗?”元吉道人昂然的说道,此时的他虽然少了一份仙风道骨,却多了一份大义凛然。
“哈哈…你纵有传承又何足道哉,人族的才卓绝之辈?笑话,我会怕,你只是井底之蛙而已,又怎知天地大势,又怎么知道我妖族即将一统天地,又怎知我的根脚,纵然有你人族所谓的大能找上我山门来,打杀了便是了,哈哈……”血狼化为一团血云悠然飘入阳平山中。
洛水并没有像她的族人们一样跪着,自从那天在祭坛上她舅舅南落拉着她手不让她跪时,她便想着从此以后再也不跪了。
站在那里看着、听着元吉道人跟那血狼的对话洛水看上去瘦弱,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神和那略带英气的眉角,却显露出一丝淡淡的倔强和坚毅。
元吉道人站在虚空中脸色铁青,但是神通不敌对方,那个本是借来对付那青面大王的法宝却在那白狼的血雾下瞬间被侵污,已经不可再用。而自身的法力法术各方面都相差甚远,若非这元吉道亦是有些血性之辈,此时只怕缩在道观中出都不敢出来。
只见他深深看了阳平山一眼,虚空一跺脚,竟是转身朝天际飞去,瞬眼之间便已经消失在阳平氏族人眼中。
元吉道人的离去,阳平氏族人自然个个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不少人惊呼出声来,但更多的人却是默不作声。突然人群中有人问道:“祭司什么时候回来?”这话才一出口,众人便像蓦然惊醒一般,转对向族长和洛水看来。
这些日子以来,族长荒原早已经将南落出门访友的事告诉了族人。
洛水看着众人的目光,眼中虽然平静,心中却是翻腾不休,他也从跟那昭炎族打听过他们的因何而来的事,也知道自己舅舅是因为跟他们谈了话之后便离去的。更是知道南落并不是出门访友,但是她能说吗?洛水自问着。她猜测南落给的那个少则一年多则两年的答案只怕是说出来安自己的心,和安族人的心的。
洛水不敢看众人的目光,更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告诉他们,只得将南落告诉她的话再转诉给众人。
昭炎族才安下寨来,便又搬走了。山阴和有穷两族在这里安住几年后也搬走了。
并没有见到什么痛哭喧嚣,人族部落的迁徙竟如山泉一般平静流淌,或许,他们已经习惯这种流离的生活。
阳平氏族也要迁徙了,他们世代都是住在这里,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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