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鼎记





  气静神闲,魏然卓立。
  朱少阳见了九指禅师的神态,发现对方的左掌似平有些异状。
  于是暗自留神,缓步向魏立石坪中央的九指禅师走去。
  相距五尺,止步对峙。
  九推禅师对朱少阳冷冷说道:“朱少侠,可以开始了。”
  语音刚消。
  朱少阳的身形业已欺近三尺,举起右掌,向九指禅师当胸拍去。
  原来朱少阳知道这番比试是场恶战,占得先机,对自己就会有利些。
  因此他决不与对方客气。
  九指禅师想不到对方说打就打,出手职此迅捷!
  故而一起手便落险境,无法避开朱少阳这招当胸拍来的“天地暗色”。
  先机被占,闪避又难。
  九指禅师于是索性放弃防守,右手屈指成钩状,抓向朱少阳的“天灵百会”要穴。
  攻敌之必救,以解己之难救,九指禅师所采的策略,也十分符合兵法。
  朱少阳自然不肯硬拼,足下微一换步,身形闪开数尺。
  而九指禅师则趁着来少阳闪身避势之间,追踪发掌“钟馗抓鬼”、“上苑探花”、“寒潭银网”三式奇诡无椿的罕见招术,连环攻出。
  朱少阳不知是存心诱敌?还是闪避为难?竟被九指禅师的漫天掌影硬把身形围住。
  九指禅师见对方无法走脱,遂冷笑了几声。
  宛如狂风虹雨似的接连攻击了十几招。
  这十几招,每一招都凌厉无比,使得朱少阳招架为难,身形渐乱。
  但朱少阳虽已身法渐乱。
  汉每次均能在千钧一发之中,似有神助他,把危机恰巧度过!
  在一旁观看的魏世骏等人的脸上,不由都浮现出一丝阴险之色。
  原来魏世骏与手下早就商议过了。
  以比武为名,将朱少阳杀死,这样既可获得宝珠,又不必将四景图交给他。
  而这时,朱少阳也已心间雪亮地有了警觉。
  因为他倚仗师门绝学“飞天步”,接连闪避了九指神师二十几招的凌厉攻击。
  却发现对方始终仅以一只右掌施为,左手却深藏袖内,从不现出,这种现象,朱少阳心中肯定对方庄掌上,藏有什么厉害杀着。
  而这时朱少阳突然改变身法,不守而攻,抢步直弹入中宫,暗把“弹指神通”,暗聚在左手的指上,而右手却向飞指禅师的左助捷如电光火石一般,发出一掌。
  九指禅师见对方向自己的左肋部位攻来。
  于是不加闪避地冷笑了几声,微扬起左手僧施大袖,向朱少阳疾攻的右掌迎去。
  九指禅师虽已翻掌接势,但左掌仍藏在袖内,直等双方手掌将合之际,方才看见他自袖中伸出五指。
  朱少阳在此瞬间,看到了对方的左掌掌心暗藏了一块小型钉板。
  朱少阳见此,忙使出“弹指神通”,一缕指光闪电般射向了对方的掌心。
  同时身形闪了过去,听听一声惨叫,九指禅师与钉板都被穿透了一个指头般的洞,他的这只左掌等于是废了。
  原来九指禅师在掌藏的这块小钉板长一寸有余,宽也一寸不,板上铸有十三根半寸锐刺,淬有剧毒。
  他想扣住朱少阳的手掌。
  他把自己掌心,往外一登,则对方手掌上必然添了十三个半寸深浅的小洞,身中奇毒而成。
  谁知害人不成,却把自己的左掌给害了。
  朱少阳见此,冷冷地对魏世骏说道:“魏帮主,在下侥幸胜了第一场,不知第二场与谁比试呢?”
  朱少阳原以为这场比试必是魏世骏无疑。
  谁知魏世骏却派了另一位帮中人出来,此人及魏世骏手下的一大心腹。
  名叫冷飞,此人武功所学颇杂,而且十分纯熟。
  他在帮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冷飞冷冷地对朱少阳说道:“朱大侠,既然双方比试,又何必再限定什么武功、兵刀、暗器,拳脚?干脆不如无所拘束,各尽所能!看谁先把谁放倒?”
  朱少阳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就依你所说的……”
  话犹未了,冷飞身形疾转,竟已使出杀手。
  他在上场之时,便已暗在左掌中扣了七根“燕尾淬毒针”,右掌中扣了一把“落魂砂”,并在鞋底下暗藏了一对飞刀。
  如今身形疾转,双手齐场,七根“燕尾淬毒针”,一把“落魂砂”,全打向了朱少阳的面门要害!
  脚下双足一踢,两桶飞刀,飞射朱少阳胸前的左右期门“重穴”。
  冷飞不仅三般恶毒暗器齐发。
  同时疑聚自己绝学“金砂掌”,随在大批暗器之后,一式“虎扑群羊”,双掌齐伸,猛向朱少阳的心窝击去。
  如此变生仓猝,猝然发难。
  魏世骏不由暗自得意,认为朱少阳恐怕难逃此劫?
  果然,朱少阳也未想到冷飞会碎然发难,手段而且如此卑鄙,要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强提了一口真气,运起“元武罡气”护住了全身。
  这时三股暗器不由被反弹了回去。
  冷飞没想到会产生如此变化,要想闪避也是来不及了,三股暗器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当场便死了过去。
  魏世骏见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心中也是十分震惊。
  他怎么也没料到对方的武功如此高深,自己这方只有接受失败的结果。
  不然,动起的来,自己也许都不是对方的对手,他可不想拿自己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神鹰帮同对方相拼。
  于是转脸一笑,说道:“朱少侠,真是好武功!这便是你要的四景图!”
  说着,便将怀里的图递给了朱少阳,随之便告辞离去。
  朱少阳打开一看,只见画中画的乃是菊花,同样右上首也有着刘伯温的题文,正是朱少阳要的四景图。
  想到四图还缺其一。
  朱少阳决定即日起去沈阳。
  在路途间。
  他听说沈阳那里战事已起,明军已开始大举进攻赫图阿拉城了。
  而且沈阳城中更是守备森严。
  朱少阳闻得此讯,不禁想起了努尔哈赤,自己如果一个人要想去拿得那幅图,可能不太容易。
  想到这,他决定不去沈阳。
  而去赫图阿拉城与努尔哈赤面谈一番。
  第四十一章 大战萨尔浒
  这是,朱少阳来到了赫图阿拉城,在告诉了守城的卫士之后,便静静地等着消息。
  而在魁星楼内正在思考如何破敌的努尔哈赤忽然听到军士报来朱少阳来寻他的消息,忙叫卫士开城门让他进了内城。
  随后又叫人将朱少阳领到了魁星楼内。
  朱少阳见了努尔哈赤之后,便说道:“汗王,听说明军现在兵分四路来围攻你的都城,可是真的?”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说道:“朱兄,不要这么称呼我,还是像以前这么那样吧!对了,朱兄此番来找我,可是有事?听说你的王爷之位被免了,何不来帮我,我们一齐打天下,肯定天下无敌!”
  说完,望了望朱少阳。
  朱少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佟兄,在下此番来是想为了取在沈阳总兵手里的那幅四景图,不过佟兄如要在下帮忙,在下也十分乐意,”
  努尔哈赤听了,心里十分高兴。
  忙叫人设宴招待朱少阳。
  酒足饭饱之后。
  努尔哈赤刚要问朱少阳的心中可有破敌的良计。
  忽然探马来报,明军四路兵马大军逼近了。
  努尔哈赤一听,忙召集众将领商议破敌之计。
  众将听说大军压境,先后跪下请战。
  努尔哈赤把众将—一扶起,详细地分析了战局道:“眼前明军四十万,我军六万,他们兵分四路,分兵合击,如果我们也兵分四路去迎,必然分散兵力,那很可能惨败。”
  大家一个个点头称是。
  但是,究竟怎么个打法,人们还得其解。
  朱少阳点了点头说道:“对汗王说得不错,现在我们南路尚有驻兵五百,让他们在那山沟里先跟明军周旋一番,拖住他们,不然,抚顺所来之敌,就要乖机袭我都城。我们应集中兵力破抚顺一路,这就叫任凭几路来,我自打一路的拳击打法。”
  努尔哈赤首先拍手称赞,众部将也一致同意。
  是努尔哈赤让朱少阳带领四百名官兵守城,其余全部兵马出动。
  同时,任命代善为先锋官,率军先行。
  剩下的六万人,由努尔哈赤及备贝勒大臣率领,西进迎敌。
  中午,天色昏暗,阴沉,向阳的山坡上,虽然枯草丛丛,但也时而露出草芽片片。
  高崖上的几株老松,也开始脱出暗绿的冬装,换上嫩绿的春服。
  然而,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萨尔济地区,也时常在阴天的日子,飘一阵小雪。
  月影西斜,代善率军来到扎喀关。
  忽然探马来报:“禀报大贝勒,清河方向,发现明军。”
  代善伫马道:“清河一带山高水险,行军艰难,明军不会很快来到。还是按汗王的部署,西去迎敌。”
  这日,明军将领杜松率领三万大军,来到浑河岸边,萨尔雅山口,午前浑河河面还是春水潺潺,而一阵风雪之后,河面骤然结成一层薄冰,冰上又落下一层鹅绒似的积雪,茫茫雪野,银白一片。
  杜松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眼前望着不见首尾的三万大军,自鸣得意的用右手食指绕着马疆绳,在胸前摇动。
  这人,才三十过头,如果脱去那身盔甲,他倒很像个白面书生。
  他本来是兵部尚书的远房外甥,从小过惯地花花公子的生活,三年前,他做游击的父亲,花了五百两银子,为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做了件象样的“长命百岁金锁”,兵部尚书便在皇上面前提名,让杜松当了个总兵,镇守山海关,此次出征,杨镐特意为他配了两员副将,以应付战事。
  可偏凑巧,在两员大将之中,杨镐偏偏挑中皮廷相,皮廷相为了趁机捞一把,很想攀上兵部尚书这棵大树,所以对杜松有言必从。
  至于另一员副将,已年过花甲,本不想出征,无奈皇上有令,只好遵命。
  这样,三万大军,实际上是杜松一人说了算。
  雪越下越大,杜松因为一心想夺“平复满洲”的头功,似乎一切严寒,他并在乎,一个劲儿地催促队伍前进。
  他的坐骑已是汗水淋漓了,可还在挥鞭赶路,正在他远眺尔雅山之际。
  忽然哨探飞马来报:“禀报总兵大人,界藩山发现满洲筑城夫一万五千人,那里被披甲兵堪守。”
  “好!”
  杜松骑在马上,右手一挥当即下令,“火速进军!”
  明军进入萨尔游山区,迎着西北风前进。
  当大军来到萨尔浒山第二道山口时。
  忽然一队人马飞下山岗,顿时箭飞刀闪,冷不妨将明军长蛇似的队列冲断,明军一时大乱。
  此时,杜松与皮廷相正骑马并驾,走在队列的前头。
  当他听见马嘶、人叫、杀声震天的声音,顿时一惊。
  此时,一个哨探飞驰而至,向杜松、皮廷相报告说,刚才是一伙满族百姓惊慌突围。
  杜松朝那队人马逃运河的方向看,只见一个身着葱绿色的旗袍,跨下雪青马的姑娘,正站大山头指挥众人后撤。
  他眼望着那满族姑娘的倩影,动心了,杜松眯着细眼观赏了半天。
  突然一个明军哨探押着一个满族青年朝他走来。
  禀报总兵大人,哨探走近杜松,跪下禀报道:“部下抓住个筑城的满族青年。”
  社松瞥了一服那其貌不扬的青年。
  心里依然惦着远处的那个姑娘,于是问道:“傻小子,你可认得远处那个姑娘?”
  “认得!认得!”
  满族青年爽快地用汉语点头答道:“她叫多罗甘珠是个大美人!”
  杜松眼盯着美人,嘴里问那青年道:“你能不能把她给我叫来?”
  满族青年连连摇头道:“她是界藩城酒房家里的公主,我哪敢去叫她!”
  杜松跳下马来,走到满族青年身边。
  突然说道:“你想个办法把她抓住。”
  满族青年又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界蒲城只离这二、三里路,您自个去抓吧!”
  风雪停了。
  日落西山,杜松眼见天色已晚。
  心里有些焦急,站在他身边地皮廷相,听了杜松的问话,再看看他的表情,心里已明白了几许,于是说道:“杜总兵,天色已晚,我看咱们就先安营扎寨歇息,我带些兵住在萨尔雅,您带些兵去界藩城,您看如何?”
  杜松连连点头,当即就给皮廷相留下两万兵马,驻守萨尔雅。
  他自领一万兵丁,直逼界蒲城。
  帐外漆黑,皮廷相隔着慢缝朝外瞥了一眼,仿佛自己陷进了一座黑牢。
  四周传来瞅瞅的鸟鸣,嗷嗷的狼嚎,呱呱的鸦叫,使他毛骨悚然。
  忽然哨兵来报:“汗王的大军把我们包围了!”
  “我的老天爷呀!”
  皮廷相吓得魂不附体,仰面朝天地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