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22 海夜异色





「哦!」冉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批东西,送过来的时候师傅下船了,我代为收下的。这批棉衣是几天前送到船上的,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质料,我本来想拒收,但听说是少主特意命人制作,说什么要送到东凡去,还古古怪怪的说要保密,一堆破烂棉衣,有什么好保密的?真奇怪。」 
「啊!」凤鸣反应出奇强烈,猛然跳起来,差点一个跟斗栽到沙里,被容虎扶住后站稳了,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对冉虎道:「你再说一次!」 
冉虎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紧张道:「船上有一批棉布衣,我就……有什么不对吗?唉,我当时就觉得古怪了,就那么一时疏忽…………早知道,属下就一咬牙拒绝收上船了…………」 
「不不,不可以!」凤鸣激动得手足发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棉甲,那是棉甲!我的老天,我们没有盔甲,可是我们有棉甲!棉甲属于极度军事机密,罗登虽然知道内情,却严守秘密,详情连自己的徒弟都没有透露。 
冉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凤鸣,不解道:「棉甲是什么东西?」 
凤鸣喜出望外,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在沙滩上打两个滚以表达自己的喜悦。这承受了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后,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 
「这么要紧的事,妳们怎么不早说?」发了一阵疯后,凤鸣转身看着两个侍女。她们才是棉甲制作的负贵人,就算货物上船时罗登不在,恰好错过了,她们这两个制作者是必定知道的。 
秋星一脸委屈地看着凤鸣。秋蓝红着脸,声音细弱蚊蝇地道:「一直在船上又打又杀的,我们哪里还记得什么棉甲?刚才说起弓箭,人家已经想起来了,可是要和鸣说,鸣王又只顾着听曲迈说话,不理我们。」秋星在秋蓝旁边小声说。 
刚才扯凤鸣衣袖的,想必就是秋星,凤鸣这时候高兴极了,哪里计较这个,连忙认错道:「是我不好,不要生气。妳们两个都是大功臣,我以后论功行赏,一定给妳们加官晋爵。」 
兴奋起来,连续剧的台词都脱口而出了。 
罗登也非常振奋,问冉虎道:「船上这批棉甲有多少件?」 
冉虎到现在都搞不清棉衣怎么可能变成「盔甲」,暗自估算了一会,道:「至少有四百来件。」 
凤鸣笑容一滞,「那岂不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分到?」 
「鸣想得太多了。」尚再思笑着接话,「我们全体九百人,总要分前线后援,不可能全部人都到最前方面对箭矢,工匠要在后方赶制各种兵器,女眷则要照顾伤员,负责伙食…………」 
「鸣王」容虎忽然截断尚再思的话,视线朝左边上方投去,沉声道:「同国水师来了。」 
众人脸色微变,一起朝上方的高崖看去。 
高陡的岩石上,萧家瞭望手正拚命挥舞旗帜,向他们示意,敌人的船只已经出现在视野内。瞬间连呼吸声都停止的寂静后,冉虎首先从坐着的沙地上站起来,「我立即领工匠们动手扎草人,制弓箭。」连沾在身上的沙子也没工夫拍,急跑着去了。 
罗登不落人后地道:「分发棉甲的事交给我,先让我去清点一下具体数量。」也匆勿走了。 
容虎和冉青虽然未经正式任命,不过弓箭手的头头非他们两人莫属,两人极有默契地向凤鸣一拱手,「左右两边高处的箭台交给我们。」 
凤鸣忙道:「要多少人手你们自己挑。」 
「知道。」青大声应诺,离开的时候顺便把曲迈也抓走了,笑道:「少主让我自己打人,你是头一个,跟我射箭去。」曲迈自然答应,向凤鸣打个招呼告辞,热血昂扬地跟着冉青容虎去了。 
「鸣。」秋蓝领着秋星过来,居然也露出毅然慷慨之色,「我和秋星商量好了,现在共有十二名普通侍女,我和秋星一人领六个,奴婢专管做饭,」 
凤鸣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看秋星.秋星听闻敌人杀到,脸色惨白,却咬着牙,强笑道:「奴婢做饭比不过秋蓝,不过手脚还算伶俐,照顾伤员的事情,就请鸣王交给奴婢吧。 
凤鸣爱怜地看着眼前两个跟随自己多时的侍女,暗暗暍令自己绝不可以在此刻露出丢脸的儿女情长之类的情绪,忍住心头澎湃,赞道:「好!妳们都是好样的!去吧,这两件事就拜托妳们了。」一挥手,猛然转身,迎向仍然肃立在身旁的尚再思,豪性大发道:「来来,我们到崖上看看同国大军到底来了多少战船吧!」 
第六章 
凤鸣在尚再思陪同下,登上高崖,在这最佳高位眺望大海远处。 
果然,同国水师已经出现在视野内。 
尚再思和他并肩而站,集中目力观察正渐渐靠近的敌船,低声道:「现在来的似乎都是单桅船,并不国水师最厉害的三桅船。」 
凤鸣愕道:「两种船有什么区别吗?」 
尚再思温和地看他一眼,解释道:「很多境内有江的王族,都会有一定数量的单桅船。但同国因为靠海,水师强大,除了单桅船外,还有体形巨大,可以承载更多兵力,攻击性更强的三桅船。江河的风浪和海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同国水师的三桅船因为有三桅,更能应付大海中的各种突发状况。」 
凤鸣边听边点头。所以说,学到老,活到老,身边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老师。 
没想到尚再思对于船只也有研究,不像自己,只会坐船,不会认船.尚再思继续观望敌人来处,又道:「制造三桅船要耗费大量材料和人力,还需要有特殊造船技巧的工匠,所以三桅船一直是同国水师最骄傲的法宝。」如果三桅船出现,就说明同国水师真的将整个同国最精锐的水上军队用来对付鸣王了。 
凤鸣赶紧朝海那头认真看了看,半晌,感激上天似的拍拍心窝,「幸好幸好,来的都是单桅的。我数来数去,那些船每一艘都只有一根桅杆。」 
虽然距离遥远,不过大桅杆这种醒目的东西,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二凤鸣向老天爷念念有词地感谢后,又伸长脖子眺望,忽然惊讶地道:「咦?他们停下来了!看!」手指着远处的同国船队。 
真的!进入瞭望视野,缓缓推进的同国船队,竟然停下来,不再往前,就这样隔着一段海,和惊隼岛遥遥相对。 
凤鸣生出一丝希望,和尚再思讨论道:「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表示有闲打之前,尝试和我们和谈一下的意愿呢?」 
或者武谦已经被鸿羽说服,决定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了。尚再思断然摇头,沉声否定,「不。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这样停下来,反而证实他们绝对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 
「啊?」 
「现在到达的,只是同国水师中的其中一支单桅水师,他们停在远处,一是为了监视我们,二是为了等待其它同国水师。一旦其它水师赶来会合,将开始包抄我们,对我们进行大规模进攻。」 
凤鸣听得背上凉飕飕的,被海风一吹,脊梁上一阵发寒,「呃,那个──」他挠挠头,皱眉道:「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其它水师会赶来会合。」 
「那要看同国的主帅有多恨鸣了。」 
「什么?」 
「如果同国主帅对鸣王恨到极点,一定会把最强的三桅水师也召来,以最强击弱敌,让我们无一人可以活着离开惊年岛。」尚再思不疾不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一点。」 
凤鸣又傻眼了。这话真是匪夷所思。同国把最强的三桅水师召过来,敌人集中在一起团团包围惊隼岛,然后把己方全部歼减,有什么好的? 
顶多是可以死个痛快而已。 
尚再思看见凤鸣俊脸扭曲的古怪苦笑,也知道他不明白,转头对他道:「属下并没有胡说,三桅船攻击性虽强,却因为太过巨大,移动反而没有单桅船快,如果敌人要等最强大的三桅水师到来后才发动攻击,至少为我们争取了两三天的准备时间。」 
「哦,原来如此。」出雪白牙齿,灿烂一笑,凤鸣恍然,朝尚再思露「再思,你真的好厉害,尚再思看着他坦率自然的表达自己内心所想,一点也不为自己不如别人而恼怒,不由一怔,半晌发觉自己莫名其妙走了神,也觉得不好意思,脸蛋红了红,别过视线,低声道:「属下在没有和鸣接触前,从没有想过鸣会是这个样子的。」 
凤啖一愣,「呃?我的样子很怪吗?」 
「不不。」尚再思连忙摇头,沉暋换幔崆崽镜溃骸甘郎舷衩跽庋娜耍媸翘倭恕!埂?br /> 「当然少啊.只有我一个嘛。你不也一样,世上也只有一个尚再思,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老天爷杰作啦!」 
凤鸣再盯着远处的敌船看了看,还是没有动静,盼咐了身边的萧家高手继续监视同国船只,便拉着尚再思,一边快步往下走。 
「可惜啊,没有什么藕听器之类的宝贝,否则我们就可以知道同国到底什么时候发动进攻了。在无法得知对方计划的情况下,嗯…………这样吧,本主帅决定,就以你尚侍卫的推测为基础,暂时认定我们选有两三天准备的时间。唉,怎么才能在两三天内找点东西来对付同国这么强大的水师呢?」一路苦思冥想,走到下面,刚好撞见冉虎兴冲冲地过来。 
凤鸣奇道:「冉虎,你不是赶去弄草人弓箭了吗?」 
「正有事要向少主禀报,」 
冉虎来到凤鸣面前,「属下刚刚带着工匠到岛内找做草人和弓箭的材料,竟然在林木茂盛处发现一处废置的小楼,进去一看,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地窖。」 
凤鸣眼睛大亮,「你不会发现了一整个地窖的弓箭武器吧?」 
冉虎摇头道:「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过也并非毫无用处,地窖里除了一批不值钱的陶土罐外,还藏了大批药材,陶土罐没用,药材倒可以准备给伤者。」 
听到没有武器,凤鸣忍不住一阵失望,又感到不解。 
「好端端的药材,居然丢在地窖里不用?这些东西总有主人吧?」 
冉虎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属下也不知道,翻看了一下,都不是什么贵重药材,看来是过去有商船把这里当成暂时放货的地点。单林一向海盗猖獗,说不定船主倒霉,遇上海盗被杀了,货物也就没有人回来拿了。」 
「还有,那小楼虽然破旧,总比在外头好,也可以让侍女们当成暂时楼身的地方。还有洛云,还正昏睡着,从船上下来,总不能让他受风淋雨,」 
「对对,一定要照顾好洛云。」 
凤鸣愁眉道:「唉,早知道会落到这个地步,当日就要烈斗把洛云留在娘的小谷里好了,怎样也比和我在一起安全。也不知道我那老爹老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子被同国追杀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到现在连影子都不见。」 
冉虎是萧家下属,可不敢附和凤鸣,对萧纵这个心目中有如天神的人物表示不满,连忙转换话题,「属下过来,是把发现地窖和小楼的事情告诉少主,请少主先去小楼处休息,秋星她们已经过去为少主布置了。哦,还有秋蓝,她说少主派了她负责做饭的差事,正在小楼旁领着一群侍女搬石头,说要堆几个大灶台呢。」 
说完,向凤鸣告辞,又和尚再思打个招呼,风风火火地朝原路回去,继续监督他的草人弓箭制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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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直射入舱房的灿烂阳光,让醒来的子岩一睁眼就看清楚了那张近在咫尺的邪魁俊脸。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想翻身和贺狄拉开一点距离,扭动腰杆时,下身传来的既怪异又麻痹的隐隐痛感,让他顿时石化。 
难道……瞬间,昨夜酒醉中似梦非梦的情Se错觉闯入现责。难道是真的? 
长臂一伸,掀开身上的薄被,子岩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上斑斑驳驳,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弄出来的痕迹。 
他霍然坐起,腰间和后面难堪的部位同时传来异样的被人蹂躏过的感觉,这些感觉和往日贺狄搂搂抱抱,占手足便宜时留下的明显不同,再一次提醒他彼此间更深入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子岩脸色巨变,这无耻的…… 
「贺狄!」子岩大暍一声,黑目怒睁,贯注所有怒火的一脚直踢向身边闭目甜睡的贺狄。 
就在脚快踢上身时,睡得如死猪一样的贺狄忽然动起来,顺着子岩的一脚往后翻滚,贼滑的几个打滚,直撞到地毯边缘的舱房木壁。 
「啊!」 
贺狄装模作样发出一声惨叫,才揉着撞到木壁的头站起来,露出一点也不后悔的邪美笑容,摊开双手道:「不做都做了,你就算踢我一百脚,也改变不了昨晚的事实,动手动脚伤和气。其实本王子不怕动手动脚,只是心疼你昨晚刚第一次,现在身子不灵便……」 
他这番劝说,比什么都不说还糟。 
子岩本就觉得下身令人狼狈的异样,听贺狄一说,气得几乎晕死过去,不顾身体的不适,强扭腰身,从地毯上豹子一样弹跳而起,「我杀了你!」他一向是杰出的剑手,此刻却连找剑的心思都没了,直冲到贺狄面前,五指收拢,一拳轰去。 
贺狄敏捷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