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锁
的究竟是何许高人,怎么会降临了金府这样的小院了。
第四日曲未等曲毕,朴有仟便先发了话了:
“金公子,朴某向来爱才若渴,又十分喜爱弹琴之人,不知可否引见与你家琴师一述?”
金在中知道时机已到,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便抿嘴笑道:
“朴大人何出此言?若朴大人真想见见小人家中的卑奴,自然一句话,只是这乐师脾气甚怪,恐怕……”
“原来,唉……”
金在中眼睛一转,接语道:
“只是,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否则这样的奇才也未肯屈就在我这小院里,若我去解劝几句,倒是有几分希望,只是……”
“明白,明白,这次缫丝场的事,我虽不能最后定铎,见你家工艺不错,会力荐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见目的达成了一半,便起了身,对一旁的小丫头说了些什么,转笑过头来:
“朴大人,一会曲毕了,我让先生到这儿来赏杯酒喝!”
曲毕,乐师低着头,一身白衣的走了过来,轻轻的跪在了当下,听从吩咐。这身影好生熟悉,朴有仟似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品格,这身型,这由内而外散发的仙子般的气质,不由的将记忆游回了梦里,柔声问道:
“敢问先生尊名!”
“回大人,草名金氏细亚!”
细亚!难不成是他!朴有仟顿觉眼前一片激动,难道是金俊秀回来了,这里可是江南啊……
……
第三章
第三章:
话说着,朴有仟颤微微的伸出手托起对面跪着人的下颚,那肌肤的触感如脂,如当年不喑人世的清俊少年,缓缓的抬起他的头,猛然一震,真的是他,金俊秀没有死!
“俊秀!”
跪着的少年顿时心里一紧,心想,怎么会是他!那个五年前把自己与母亲赶出朴府,之后不问死活,从此再未谋面的薄情少爷,曾经那样的尊敬喜爱他,他,怎么会来江南?吓的忙倾身向后退缩,抚去他紧钳下颚不放的手:
“先生,先生若无它事,细亚,细亚告退了!”
一旁的金在中看到这一幕,也顿觉反常,便先退下了俊秀,一边抚慰至今还未缓过神来的朴有仟。
“朴大人与细亚乐师可是故人?”
“故人,从小便相识的故人。”
“金先生,有一事请教,请如实相告……”
“大人的吩咐,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一定尽其所能……”
这金在中早就对朴有仟所要问之事猜得了三分,定是为了那刚才退下的乐师,不觉感到有趣,开始寻思着两人这反常的举动,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是绝色绝艺的乐师,一个是位及四品的肥差美官,倒是真想看看其中的故事了,当然,金家的生意还是最重要的。
“在下想打听的是,是那刚才下去的乐师,公子与他何处相识?”
金在中心中暗喜,果然猜中了他的话,斟上一杯清酒奉上,笑笑答道:
“这便是我们的机缘了,五年前,我从京城随家父办事回江南途中,见一少年哭的很是凄惨,挂了副卖身葬母的牌子,刹是可怜,可又想,通常做这等卖身买卖的都是贫民女子,如今为何一少年也出此下策,便好奇心切上前打听,才发现他虽是灰头土脸,一脸天花病留下的麻印,却姿色依旧,只因母亲患了天花,病死他乡,无依无靠,又回不得先前的旧主人家里,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得了卖身的钱好料理了母亲的身后事。当时心软,想一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尽遭如此不幸,内心同情不已,便劝父亲收了他,父亲原不肯拾那路边捡来的杂人,带着见了一面,发觉少年气质清俊不俗,十分讨人喜爱,便改了主意,带回了家里,便发现原来他并非一无是处的凡人,麻印经调养后全部退去,容貌可谓惊世骇俗的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非一般门第公子所能及,定是哪家大户人家得罪了主人,逃了出来的上等佣人,想到这层,也担心多有得罪,便也不大愿招他见客,藏在府里养着罢了。所以每逢演出,便是远远的搭了台子,挂上清纱,掩了面目,方才安心。”
“原来金公子与这金氏继亚竟有这般的巧缘!”
金在中一边道完,一边察颜观色,尽发现朴有仟的眼里脸上,挂的疼惜的表情,更是好奇了。
“是呀,真是奇缘了!朴大人为何对此事如此感兴趣?难道,是朴大人朋友府上的奴才么?”
朴有仟一时急了,又不便说出自己就是那俊秀口中的薄情主子,只低声应说是。
当日话毕,金在中便送走了朴有仟,只是三人心中各宗味道。金在中一边独自得意,想这金细亚在自己手中,见朴有仟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两个过去定是非同一般,便可好好的利用这细亚,钓着这朴有仟与自己合作,金家的生意也就无量了。那厢金俊秀自从方才误掸撞见了朴有仟,心里是就不平静了,一边高兴再见故人,一边有开始理怨过去五年,对自己与母亲的不闻不问,连寻访的行动都没有,怕是早忘了他们了吧,想到这里,不由的姗然落泪,又好笑自己何必为了一个轻视自己的人而牵怒。相有仟坐在回府的骄子里,更是心情复杂了起来,过去的俊秀终于长成了十七岁的可人少年,可怜了五年没有依靠的日子,还有枉死的春,想到这里,不觉心中悲痛,像再次丧母一样,可又一想,看这情形,这金在中待俊秀自然不俗,不定是暗有隐情吧?寻思着,还是决定缠住金家,定要向俊秀亲自问个究竟才好,这一来,倒正好中了金在中的计了。
次日一早,这金在中便识趣的写了帖子,请朴有仟同游南山。朴有仟骄落山下长亭,便远远的看见金在中衣袂飘飘的,早就带了随从在此等候,盯睛细看,好身后站着的一名青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金俊秀!原来,他也跟来了!
金在中见朴有仟两眼直钩钩的盯着身旁的金细亚,故意挪了步子,挡住他半边的视线,笑著作了辑:
“朴大人劳累了!山上一切已派人准备妥当了,一会儿作诗行乐,少不了琴音助兴,便带了细亚乐师一同前来。”
这朴有仟是什么人,定是昨日失态,被金在中发现了,今日便是故意的带上这令自己痴狂的金俊秀来,这是一贯的计量,只是平日的手段他都能应对,只是这金俊秀当了诱耳,便是自己也吃不准能抵挡几分了,倒是这样,却能让他有些机会接近俊秀,把事情的原委问个明白,倒是好事,便高兴的应了下来。
一路山花烂漫,好不绚丽,只听见金在中尽地主之仪,不断的介绍地方的风俗山水,跟在一旁的细亚半点的动静都没有,只低低的跟随着,朴有仟每每故意近身时,都不顾一旁便是山崖,一味的向一边躲去,引的有仟又气又恼,这,这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气,大胆的奴才,想是过去庞的太多,捧上了天,如今却翻脸不认旧主子,像躲瘟疫一样,便伸出手,用力的拉住他的手腕,金在中一人只顾在前面不断的大放厥词,不曾注意到身后两人一拉一躲的小动作,就这样,一路不安份的行至了山顶的客留仙宿。
这定是当地难得的风水宝地,处在云间,白雾缭绕,缥缈似仙境一般,虽是茅棚草舍,却倒干净雅致,屋前的小院中,开满了矮株的白色山茶,妩媚不过妖娆,很是清雅。目睹此景,朴有仟不觉的拍手赞叹起来。
说话间便到了 午饭时刻,早就打点齐备,两人随着屋后的小溪而坐,觥筹交错,吟诗做对,好不酣畅,只是这细亚一直一言不发,痴痴的坐着服待。若干杯清酒下肚,待俊秀再为有仟斟酒,朴有仟已是六分醉意,满脸红晕,两眼也浑浊了不少,看着起身过来倒酒的俊秀,倒像是扭着腰肢摇摇晃晃的勾引自己,死命的盯着那白皙透嫩的小脸,嵌着乌黑的单凤迷弥眼,樱红的小嘴微抿着,好不诱人,便一把的抓住他的手腕,吓的俊秀把端着的酒壶都丢了。金在中见这样的情形,知道自己该是避讳一下了,便借了如厕的理由脱身出来,只远远的躲在屋里透着窗户观察两人的举动。
这边俊秀早就被朴有仟拉拉扯扯的羞红了脸,又焦又燥的推脱他的手,倒是这朴有仟借着酒力的蛮劲,越是脱逃越是用力的往怀里拽,一边拽一边胡言乱语道:
“俊秀,五年不见,你越见美艳了!让爷好思念!”
听了这话,俊秀早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不再见人了。
“朴大人放尊重点!我是金家乐师金氏细亚,非您口中的俊秀,也不是您家的奴才!”
“你叫我什么?过去四下无人的时候,可是有仟有仟的直唤呀!现在不认爷了!告诉你!你的名字都是爷我给你取的,你从里到外都是我朴有仟的人!”
说着,一个翻转,欺身上去,含住他因为生气充了血的红唇,美味可口的仔细品尝了起来,舌头横扫俊秀的牙床,堵的他除了嗯嗯啊啊,再发不出半个全整的音儿来。
“没想到,我养的儿,嘴巴的味道这么甜!”
金俊秀听了这话,又急又气,情急之下,拾起一块石头,砸在了朴有仟撑在地上的手上,朴有仟顿时浑身一怔,吃痛的放开了他,金俊秀便一个脱身,立马站起来逃的三米见外,用手捂着被斯的衣口,不住的喘着粗气。
这边远处的金在中本想看看发生什么,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倒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不成,这金细亚过去便是这朴有仟的孪童情人?见局面难已控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走近前,发现那金细亚的嘴角已被方才的一阵激吻撕破了皮,渗着点点血迹,绯红的脸盘似云霞一般好看,配上这不整的衣衫,露着半点酥胸,样子却是十分的诱人,躺在地上的朴有仟却不知什么时候,呼呼的睡了过去,真是又气又可笑。便转过身来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惊疑的问细亚:
“朴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e
只见那细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混编着谎话:
“没!刚才,朴大人喝多了,耍了会子酒风,这会子想是睡了睡了吧!”
酒疯?的确是,这朴有仟的酒品倒是坏的出了奇,发了疯便找了人,不论男人女人都蛮吻过去?还真上奇了,想到这里,金在中冷笑一声:
“还不快把朴大人抬进房里去?这么潮的躺下,再一会儿就该生病了,到时候咱可赔不起!”
说完,两人合力的把他抬了进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金在中准备抽身离开,这朴有仟却作梦般的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放,喃喃的呓语道:
“俊秀!你知道,这些年我想你想的好苦!你怎么可以不要爷了!”
说着,便从眼角淌了泪出来。
金在中望望屋外煮着茶水的金细亚,不绝的笑了起来,原来这朴有仟便是你多年前的那家主人呀!看来,不单纯是主仆的关系呢!这朴有仟倒是个可怜人,堂堂的四品朝官,如今,连自家的旧奴才也翻脸躲着不认他了,不禁开始好奇这旧主仆之间的故事了。
太阳都落了下了,这朴有仟还死睡在床铺上,看来,今日下不了山了,便吩咐了家人,准备在山上住一晚。
晚上,任金俊秀怎么自行催眠,仍忘不掉今天当午时朴有仟的举动,真是粗鲁,竟然!竟然想到吻自己!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来!想到这里,便轻触了自己的唇,他说自己的唇很甜,是真的么?不由的脸又开始潮红了起来,一定是自己今天也喝多了,或是被山风吹坏了脑袋,该让自己醒醒了。便起了身,至院中的井旁,打上一盆水,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会儿。
话说这朴有仟醉了半天,到了晚上终于酒力过了,醒来便感觉头裂开般的痛,依稀记得点醉前的事儿,自己仿佛是云去吻了俊秀,真是疯了!对一个薄情的,不知好歹的奴才,干了出这么下流的事,又寻思着,说到味道,这俊秀的唇可是比一般女人的更要湿软可口,就像吸了口醉人的芳香,不忍放开一样,过去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试过呢?真是个愚蠢的人!如今这样子,还不知道那下贱的奴才怎么看自己这样奇怪乖嚣的行为呢。想到这里便也起身,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醒酒用的茶水之类来。
才走出院,便看见月光下,一个人影正在倚在井边洗脸,那秀颀的身影,通体散发的仙子气质,可不就是方才脑中所念道的人儿么?真是胜若仙子,任西子也要掩屏而泣了吧。便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只想好好的上前抓住他,好好的抱抱他,毕竟,过去十多年,都是两人成天搂搂抱抱的混一处儿玩的,如今一别五年,如隔一世的久远。
金俊秀正认真的洗着脸,突被人从后面紧贴着背抱住了腰,不禁一惊,那打水的铜盆晃的一声,掉进了无底的深井里。
“呀!谁!”
“是我!别动!就这样让我再抱抱!”
金俊秀一听来人是那薄情的旧主人朴有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