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火by飘语
“皇儿,你可中意?”
二皇子看我一眼,跨前几步,转身,撩起袍摆,跪在我前面,道:
“全凭父皇做主!”
就这样我成了二皇子——后来翼王殿下的侍读。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跪于二皇子身后,尽管股臀疼痛欲裂,却傻傻的想:能跟着峻峭挺拔、卓绝于世的二皇子,就什么也不用了……
从那时起,我每天陪着二皇子读书、习武。练剑时,为了引起二皇子对我的重视,巧妙地胜他两、三次;为了让他高兴,又不着痕迹的让他险胜一、两次。时间就这么愉悦地飞逝,到了我十六岁,是该决定从文还是从武了。想到从文就可能需要离开殿下,从武却可能可以永远跟随殿下,于是我彻底打消了从文的念头。
到了十七岁,参加武举殿试。我轻松地进入了最后一场比试,上场前我再三思量决定:最后一场不能胜,武状元是不适合再做殿下的侍从的。最终,堪堪地让对手赢了我一招,我按计划成为榜眼。
当皇上问我有什么愿望时,我朗声回答:
“子晨愿追随翼王殿下!”
“好!忠心可嘉,朕成全你。”
于是当时的皇上——先皇封我为五品侍卫,守护翼王殿下。后来,殿下建府、成婚、南争北战,我也始终未离开,一心做殿下的侍卫。晚上值夜时,听着室内沉睡着的殿下越来越深悠的呼吸,知道殿下的武功日益进步,自己的内功也日新月异,淡淡的安宁的幸福感升上心头。
鹰火 10
不知不觉一夜就过去了。第二天,随殿下回王府,一进府,殿下就招来牧飞。
“带我去见那小子!”
到得密室,那小子被铁链拴着四肢站着,在睡觉。
殿下猛得扯动铁链,那小子抖动长长的眼睫毛,狠狠地看过来。
“你要怎样?现在要杀了我么?”
“不。我不杀你,现在是为了驯服你做准备而已。”
殿下笑着用手指去逗弄那小子的眼睫毛,那小子张嘴就咬,殿下快速闪开,听到牙齿重重撞击的声音。
“哈哈~~~”殿下笑地很是开心。
“还是那么野。继续不要给他任何饮食。”
出了密室,走了两步,就看到被誉为绝世牡丹、大正第一美女的盘若王妃遥遥地向这边观望着。
殿下笑笑,转头对我道:
“子晨,你下去好好歇息。明日一早过来,陪我一起驯服这只小野鹰。”
第二日,密室中。
殿下看着那小子裂开的如干燥的红花般的嘴唇。
“你一定很渴了吧,叫我主人,我就给你水喝,怎么样?”
“哼!!”
“我也知道你是没有这么容易被驯服的,我有别的方法。——来人,给他水喝,再把他的衣服脱掉,好好地给他檫洗全身,让他清醒清醒。”
殿下的贴身太监小顺子舀起一瓢水,喂那小子咕咚咕咚喝下,又按殿下的命令把那小子收拾妥当。
脱光衣服,洗过澡的那小子,四肢被铁链拴着站在地上;目光坚强,原来的伤口已经痊愈,身体显得如石质一般坚硬,让我想起了在西垂被称为‘妙美’的白色大理石武士雕象。
殿下手持黑色长鞭,慢慢的检视那小子的身体各处。
“你要做什么?!”那小子终于忍不住问到。
“你们西垂人不是很善于熬鹰吗?我打算就用‘熬鹰之法’让你驯服,成为你的主人!”
那小子脸色变了变,又恢复坚强。
第一天,当那小子要闭上眼睛睡觉时,殿下和我轮流踩着他脚上的铁链将他摇醒;第二天,摇不醒时,就用长鞭;第三天,浸过盐水的鞭子才能让那小子睁开眼。
第三天晚上,殿下对我轻轻叹到:
“真料不到西垂人强悍至此。这小子已是五日未食、三日未眠,又受咱们如此重击,却还撑着。明日再不驯服,只怕他累也要累死了。”
第四日早晨,在殿下一记对他下体的猛鞭下,那小子的眼睛又缓缓地睁开了。这一次,他的眼睛已经散乱无光,没有焦距,好似看不到眼前之物。
'~~~~~~~~~~~~~~~~~~~~~~~~~~~~~~~~~~~~~~~~~~~~~~~~~~~~~~~~~~~~~~~~~~~~~~~~~~~~ 我不知道……我已在空中飞了……多少个日夜,却怎么也飞不出这个巨大的……黑色大峡谷。黑沉沉的峡谷中,我看不清一切…… 勉强~胡乱下落,想休息,脚下却有火焰窜出,挣扎着一次次腾空…… 知道体力已快耗尽……我看到前面好象有一块突出的岩石,支撑着飞过去,停在上面还未收拢双翅,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我又一次腾空起飞…… 竭力振动双翅,却知道下一刻自己就会累死在空中,然后坠向深不见底的黑色大峡谷谷底…… ……这时,一个声音穿过黑暗,传了进来‘我是你的主人,到我这儿来,叫我主人,你就可以得到休息。’——这声音带着无限的魔力,我不顾一切,拼尽最后的力量向那声音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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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殿下以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对着那小子的眼睛慢慢的说到:
“我是你的主人,到我这儿来,叫我主人,你就可以得到休息。”
那小子睁着梦游般的眼睛,带着轻微的铁链撞击声,一步步移向殿下,叫到:
“主人!”
鹰火 11
殿下哈哈大笑着将那小子搂进怀里,亲上了那小子的脸,然后打横抱起。
我的心如被铁锤重击,疼痛的麻木。随后殿下吩咐备参汤、燕窝粥等以及让我回去休息,我听的都晃若隔世。
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偏院——我虽然已是正三品侍卫,却一直没有设立自己的府邸,还是住在殿下建府时指给我的小院里。坐在冷意渗人的石椅上,记得殿下以前是不玩男宠的……
那还是四年前,喜好男宠的陛下送给殿下一个很是漂亮的小乐人,连负责准备和善后事宜的小太监都一并派来。那天晚上,按陛下要让殿下享用的意思,鸾帐、熏香、沐浴一切就绪;殿下却进去了一刻钟还未到就出来了,第二天就打发那小乐人出了翼王府。从那以后,陛下也再未赏赐过小官、脔童之类,我也从未见殿下对其他的男童或少年有过兴趣。
今日,殿下却打横抱起了那小子,还吻上了那小子的脸。此前,心里虽隐隐约约感到殿下不是一般的对那小子感兴趣,可还没有料到会如此。
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殿下亲上那小子的一吻,不断的重复着,渐渐地景象虚幻起来——那小子的脸一点一点的模糊,殿下的脸越来越清晰;最后恍惚中觉得殿下的吻落下来,落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自己的脸上!!
心里一惊,睁开眼睛,坐起身,向四周看看;小院里没有他人,还是那么安静,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停停跳跳地啄食。
鹰火 12
下午,去殿下的寝院当值。刚刚站定,就听到:
“快来人——!”
和小顺子进去后,看到那小子躺在殿下的榻上,脸几乎白得透明,和散开的墨黑的头发给人强烈幻觉…这不是人间之人,似要随时消失在空气中。殿下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对小顺子大吼到:
“快召张医师!! ”
小顺子被殿下这种神情和吼叫吓得一哆嗦,立刻转头去了。室内安静的几乎令人窒息,殿下怔怔地看着那小子,目光再也没有移动。
那小子此时,好象没有呼吸的雕像——整个身体被盖在白羽罗丝织锦里,只是在那中间,有艳红的血慢慢的浸透了白色的织锦,渐渐在白玉床上积聚起来,缓缓形成涓涓细流从暖白玉的床沿向撒金靛蓝地面蜿蜒流淌而下…… 记得有一次跟随殿下狩猎,一只中箭而死,落浮在幽静湖面上的巨大白鸟也是这个样子——静静地没有呼吸,身下的血艳丽地慢慢扩散,在清碧的水面上浮泛开来,凄艳而绝美。
想到这儿,感到自己的心也慢慢地舒松起来:这小子应该和那只白鸟一样就这么永远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了。
乱想之间,张医师走了进来。
“翼王殿下!”
殿下一惊,回过神来。
“张医师。快!快!”
张医师疾步走向白玉榻,手搭上那小子的腕子,按压几下,就又放下。
“殿下,人已死了!”
“什么?!!他还在流血,怎么能说死了?”
“殿下!殿下!您听我说,气息已绝,只是血脉尚未冷凝。”
连一向稳重得体的张医师,在殿下步步近逼和质问下,也不禁向后退去。
“此人之前体力已被消耗殆尽、命若游丝,后又……又……又被强行交欢,致伤流血,最后的命力也被抽去。这如同春尽时树上的残花,无须攀折,一阵轻风就可将之摧杀。”
“你乃医谷妙圣子的关门弟子,素有枯木回春之誉。你会没有法子?”
殿下好象几欲揪起张医师的衣领。
“法子是有一个。只是………”
鹰火 13
“什么法子?快说!!”
“现在…… 只有用‘追魂丹’才能救他一命。”
“小顺子,快去珍宝阁拿‘追魂丹’!”
“殿下,那‘追魂丹’可是……”小顺子吃惊而又嗫喏地说。
殿下杀人的目光射过去,小顺子急忙快步奔出,朝珍宝阁的方向跑去。
这‘追魂丹’是三十年前,大正的一位被称为‘异人’的仙道,偶尔在昆仑山采到一只奇异无比、全身火红的烈鸟,再配上碧血莲子、朝阳花、万年紫参等药材,经过108道工序、耗时半年炼制而成。当时只炼成了十粒,珍异万分;药效确如其名,有追魂起死还生之力。二十年前,列国并存,北方的欣朔王因打猎被黑熊抓伤,脏腑外露,用尽奇药妙丹,还是日渐走向死亡。当时的欣朔太子年纪尚幼…六、七岁,欣朔太后和大臣为了欣朔的稳定,向大正提出用一座城池换一粒‘追魂丹’,大正不允;最后欣朔国以两座城池才换得一粒‘追魂丹’。
三十年后,这珍异的‘追魂丹’全天下只剩四枚,两枚被存放在大正皇宫的珍宝楼,另外两枚因殿下常年征战,被赐予殿下随身携带,一直没有用得上,现珍藏于殿下府中的珍宝阁。——所以小顺子自然也就对要给一个西垂人用‘追魂丹’有十分的惊异和万分的不舍了。
须臾,小顺子跑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乌金火鸟钿丝盒。殿下接过火鸟钿丝盒,对我们吩咐道:
“你们先下去吧。”
退出时,听到殿下问张医师:
“现在要怎么办?”
“先给他服下‘追魂丹’。他已无意识,请殿下用嘴推入,再含水逼入胃腹。然后我要查看他后面的伤口。”
听得房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张医师发出了一声低叹。
“如此大的撕裂。殿下你……!”
“给他沐浴后,我将他抱到床榻上,原也打算再过几天的。可是看到他沉睡的样子,我挪不开眼;不知怎地我就上了床榻,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和挣扎,我忘掉了一切。等发觉时,已是这样了。”
“殿下,如果您要他痊愈,一定要让他静养十天,十天内不能有任何房中之事或其他的激烈动作。”
“我明白了。”殿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放松还是惋惜。
鹰火 14
小顺子一脸不高兴地用托盘端着玉蕊花羹穿过游曲长廊向映莲亭走去,将玉蕊花羹端给殿下,小顺子退下站到我旁边,咬了咬牙,对我说到:
“柳侍卫你说说,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宠一个野蛮的西垂人。这玉蕊花羹可是皇宫中都珍惜无比的滋养圣品,以前的太后也是半年才舍得用一碗。北申之地的玉蕊花树十年开花一次,采集的玉蕊炮制后不足三十斤,在宫里也只有太后、皇上、皇后有资格用,也都是万分珍惜。殿下也只是有一次军务紧急,连熬了三天三夜才用过一碗。现在,却天天调制了,给那小子当粥喝! 那小子即使长得再漂亮,也不该得这种恩宠;咱们的盘若王妃都没有用过玉蕊花羹呢!……明儿要是再给那小子用,咱们府里的玉蕊可就一点不剩了。”
我笑笑,“你的嘴撅这么高,好象有人借了你八百两金子不还似的。”
“比借我八百两金子,还要心疼呢——!”
“玉蕊花羹是王爷的、你也是王爷的、我也是王爷的;王爷想要怎么用就怎么用,想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关心的太多了……收收你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