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奇谈





老板点头道:“她叽哩咕噜说一堆波斯语,据说意思是‘舞’,我们就叫她小舞了。那少年是她弟弟,两人是一同来的。” 
戚少商笑道:“那姑娘明显是有波斯血统,那少年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看老板你也是阅历不浅之人,怎会这么轻易就信了?” 
顾惜朝闷哼了一声,戚少商知他伤处疼痛,便不再追问,扶了他进房。 
顾惜朝看着几名波斯女子送了热水进来,又奉茶递巾,好不容易等她们转身出去,掩上了门,一声冷笑道:“戚大侠为何不去追问那老板,顾着我干什么?” 
戚少商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惜朝,你究竟想干什么?自讨苦吃?”把他按倒在床上,顺手把已经裂开了的衣服撕开。这串动作做得干脆,但也着实粗暴,顾惜朝面上带了怒气,道:“戚少商,你想干什么?” 
戚少商道:“治伤!”他的火气似乎还更大些,顾惜朝怒道:“我不稀罕!”一掀他的手,却被戚少商一按,又跌在了床上,还将他的衣服撕得更开。那道伤自腰而下数寸有余,本就觉得难堪,哪里禁得住戚少商这般来“治伤”? 
戚少商却嘿了一声笑道:“你可真不会选地方。”一边说,手下也没停着,替他清洗、上药,只痛得顾惜朝死咬了唇,又不愿出声。 
“怎么?疼?”戚少商忽然俯下身,用力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疼得顾惜朝“啊”地一声叫了起来。“这是罚你的。” 
 
 
  
 作者: 腐败的桔子   2007…3…3 02:02   回复此发言    
 

 
2 '转载'聊斋奇谭之锦瑟6 BY璇儿  
 把他翻过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我最恨别人骗我,若不是我弟弟喜欢你,我刚才就不会放过你。” 
顾惜朝脸色发白,双手又被按住动弹不得,戚少商道:“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就为了不让我去追那姑娘?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 
顾惜朝脸色虽然还是苍白,眼中却逐渐弥漫起笑意。“于是你便将计就计,想看看我玩的什么花招?” 
戚少商叹了口气,放开手扶他坐了起来,温言道:“惜朝,你该比我更清楚这串珍珠的份量。弄不好,就是个诛九族的罪,我们都担不起。你何必贪这个心,快快拿出来,我连夜还回去,大家脱了干系岂不是好?你喜欢这些东西,李家有的是。” 
顾惜朝撇嘴道:“谁稀罕一串珍珠了?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戚少商道:“见你四壁萧然,衣食俱陋,我也实在不信你会是贪心之徒。可你要这珍珠究竟为了什么?如果这珍珠真有什么秘密,万万不可留在身边,会坏了你的性命。” 
顾惜朝叹了口气道:“第一,我说了,我不稀罕那串珍珠。第二,那串珍珠已经不在我身上了。”瞟了戚少商一眼,笑道,“你肯跟着我在城里到处乱转,不急着催我回去取珍珠,也是想到珍珠我必然会贴身收藏,不会丢在我那漏水的破屋子里吧?” 
戚少商沉声道:“真的不在你身上了?” 
顾惜朝笑道:“不错。” 
戚少商瞪着他看了半日,忽然把他一按按在榻上,扯开了他的衣衫。本来顾惜朝便衣衫不整,这下更是衣襟大敞,又羞又窘又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直到把顾惜朝怀里的物事全部抖出来,确定没有珍珠,戚少商才住了手。也不看气得直抖的顾惜朝,默然了半刻,道:“是那叫小舞的姑娘带走的?你手中暗藏利刃,伤了自己,好让她携了珍珠离去?”又笑了笑,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难怪会伤在腰后,手藏在背后方不会被我发现。” 
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金镯,是方才那少女遗在地上的,他留了一只。那金镯通体纯金,细看竟是打造成盘蛇之形,虽然极尽精巧,却煞是诡异。蛇头处轻轻一按,便会弹出利刃,锋利无比。 
“看来是西域的物事。你怎么跟这些有了牵连?你又不会武,很危险。” 
顾惜朝道:“好眼力,好见识。会不会武,不干你事。戚少商,我也是看李坏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计较,否则你不会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我要杀你,方才可以有一百个机会。我保证,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戚少商见他面上如罩了层寒霜,全不是方才似笑非笑的淡泊神气,心道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当下默不作声,只听顾惜朝又笑着道:“妙手空空,小舞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珍珠带走,也算没白栽培她十六年。” 
戚少商沉声道:“那姑娘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 
顾惜朝笑道:“自一出娘胎,就开始了。”伸出右手,五指转动,扭转随意,似若无骨,看得戚少商都暗自心惊。“你以为她能舞得一身随意扭动,是单为好看的?” 
戚少商面色一沉,道:“你真想害死李坏?” 
顾惜朝道:“不想。” 
戚少商一拍桌子,一张结实的红木桌子被击得四分五裂,木屑四飞。“你这是在把李家把死路上推!” 
顾惜朝哼了一声,道:“戚大侠,你这是在对我炫耀武功吗?” 
戚少商一掌击碎桌子,怒火却消了下去,只是闷闷地道:“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你不肯说实话,我也无计可施。不管你是自己弄伤自己也好,什么也好,总是受了伤,就在这里歇一下吧,不碍事了就自己回去。或者我叫李坏来接你?” 
顾惜朝笑道:“戚大侠有急事?” 
戚少商道:“你不肯说,我只有自己去追那姑娘了。她脚力再快,也快不过我去。哪怕把方圆百里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她和那少年给找出来。”见顾惜朝脸上笑吟吟,冷笑了一声道,“你莫忘了,这里待命的官兵要多少,有多少。” 
顾惜朝唇角笑意依然不变,抱着膝坐在榻沿,半晌也不说话。戚少商最后等得不耐烦了,拿起剑便要出门,顾惜朝在他身后唤道:“等等。” 
戚少商道:“又怎么了?” 
见戚少商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顾惜朝也不退缩,低低一笑,眼波流转。“少商,你放小舞跟霜儿离开,于你又有何妨碍?” 
 
 
戚少商见他软了口气,叹了一声,道:“于我是无妨碍。若只是我一人,抽身走了便是。但毕竟,李家在这里,走不了。珍珠总是贡品,如果到时候降罪下来……”声音也放得更低了些,“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运送贡品这桩事虽然是骆远在办,但差遣他的人,应该是元王。” 
“元王?不就是凰姊嫁的那位王爷?”顾惜朝眼珠一转,笑道,“难怪,难怪,骆远花心思设局要把你拖下来,就因为你是凰姊的弟弟,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也有一份,他们的责任也就小了许多……” 
戚少商道:“不错。如果没有凰姊这层关系,我便只是个江湖中人,与官场何干?他们决不会如此兴师动从大张旗鼓地找我。” 
顾惜朝道:“既然如此,那凰姊为什么还要来传话给你,叫你去办?” 
戚少商迟疑道:“这我也不明白,或者是她并不知道个中原由?毕竟办这事的是元王,不是元王妃。” 
顾惜朝歪着头想了片刻,笑着起身道:“好,那我去取。不过,我有个条件。” 
戚少商道:“你说。” 
顾惜朝微微侧头,笑容明净。“你不许跟着我。” 
戚少商笑道:“那可不行,你若是溜了,我上哪找去?那时候那姑娘跟少年也走得远远的了,鸿飞冥冥,我难道一路追到西域去?” 
顾惜朝一板脸道:“总之,你想拿到珍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否则,大家就一起没命。” 
戚少商盯着他,盯了半日笑出了声。“我算是怕了你了。”一手捉住顾惜朝的手腕,慢慢将他的衣袖捋了上去,露出半截白皙清瘦的手臂。顾惜朝瞪了眼睛看他,想挣,戚少商手腕更胜似铁箍,哪里挣得开。 
“认得这是什么吧?” 
顾惜朝顿时变了色,戚少商另一只手里摇晃着的,是一副锁铐。但这锁铐很怪异,极纤细级精巧,比少女的金丝镯还要细上几分,只是色呈七彩,看起来颇觉诡异。 
“七巧锁?!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戚少商把他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笑道:“上次我救了一个人,为了感激我,便送了我这副七巧锁。不过,这七巧锁还有个妙用,是连她都不知道的。”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把那副七巧锁锁在自己腕上,气得脸色铁青。那七巧锁中间相连的锁链长短可调,戴在手上只是铃铃当当作响有些不便而已。戚少商笑道:“这样,不会碍着你行动。只是你若不想一辈子带着这东西,就趁早取了珍珠回来找我。七巧锁天下驰名,任是什么宝剑利刃,也砍之不断,那锁只有锁上的人方能解开。你既跟那妙手空空的小舞姑娘有交情,这些你当比我更清楚吧?” 
顾惜朝双手用力向两边分挣,那锁链虽细如丝线,却怎么也挣不开。顾惜朝咬住牙,狠狠瞪了戚少商一眼,一脚踢开门,走了出去。 
“你就这么去?你这样子没法骑马,大半夜的也雇不到车的。” 
顾惜朝停住脚,声音听起来有些寒意:“戚少商,你敢这样子对我,你这辈子休想再看到那串珍珠。” 
戚少商笑容一滞,只听顾惜朝又缓缓地道:“我就不信,我解不开这七巧锁。等个一年半载,我找不到法子,再带着珍珠来寻你,也是一般。” 
戚少商道:“看来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顾惜朝也不回头,只问:“怎么说?” 
戚少商笑道:“七巧锁名为七巧锁,一来这锁着实巧妙至极,穷极人工,二来也为这锁有七色,且是天然生就的七色。我也不知这是何物所制,但这世上奇物本多,也难以寻根究底。只是,世人只知这七巧锁任是宝剑也无法削断,却不知这七巧锁还有一等奇处。” 
顾惜朝明知他是在卖关子,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奇处?” 
戚少商笑道:“每日里须得以一种草药汁液浸泡,否则这七巧锁便会越缩越紧,越缩越小,最后……”向顾惜朝走了两步,贴在他身后,两手自他背后探了过去,轻轻握住他两只手腕,低声笑道:“就会越来越紧地挤压着你的手腕,慢慢地,慢慢地把骨头压裂,然后一点一点地碎掉,直到把骨头都碾成粉末,把这两只手从你的身上断下来……然后,七巧锁才会从你身上离开……” 
 
 
  
 作者: 腐败的桔子   2007…3…3 02:3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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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变了脸色,冷笑道:“好个戚大侠!这等阴狠手段,也亏你想得出来!” 
戚少商笑道:“七巧锁非我之物,来对付你这等有七窍玲珑心之人,岂不正是合适?惜朝,是你不仁不义在先。” 
顾惜朝一拂袖,自他怀中挣脱出来,青衣飘动,自楼梯上下去了。 
“跟我来,我还你便是!” 
戚少商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泛起笑意,忙随了他下去。 

“砰砰砰”,李坏一边敲门,一边叫:“惜朝!大哥!”半日里没有动静,叹了口气,伸手去推门,门“嘎吱”一声开了。顾惜朝身无长物,也从来不锁门。 
虽然这夜没有月亮,光线幽暗,但李坏常来这里,闭着眼睛也知道桌椅家什在哪,准确地在榻沿坐了下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枉我从老爷子拍坏了两张桌子砸碎了五个花瓶七个茶杯一尊观音像的淫威下有幸活着出来,从我二姐芙醉滔滔不绝有如黄河泛滥的数落中还没有昏死过去,趁夜深人静鸡狗入睡的时候,从我房间的窗户里逃出生天,一路狂奔到你这里,结果,结果……你……唉!” 
李坏说着说着悲从心来,用力一捶床,“你却跟我大哥逍遥快活去了完全忘掉了我这个天涯沦落……” 
最后一个“人”字还没说出来,李坏像被针刺着了似地弹了起来,一跳老远。方才……捶床的时候……仿佛碰到的不是床板,也不是被褥,而是…… 
只听得榻上有人轻轻嗯了一声,倒似是熟睡方醒的声音。李坏冲到案前去点灯,仓惶之间兵碰翻了一堆东西,双手徒劳地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油灯。好容易摸着了,急急地去点,却怎么也点不着。这才想起顾惜朝的灯油用完了,李坏哀叫一声:“我带来的蜡烛又被他扔进水里了?” 
突然房中有了光亮。按说习惯了黑暗突然间见到光亮一时间会很不适应,李坏却没有这种感觉。那是种银白色的光亮,像水波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漾开在房中。整个房间不像是被“照”亮的,倒像是被什么晕染成了柔和的银色。 
顾惜朝就半躺在榻上。一双眼睛很亮,漆黑闪亮,头发像是湿透了,直直地掠在脑后,搭在枕间,黑得发亮,柔滑得让人想摸上一把。 
他就这样盯着李坏,却一句话也不说,就一直这样盯着他。 
李坏看着他,却又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顾惜朝换了身白衣,料子很是轻薄,非丝非缎,李坏从来没看过他穿这身衣服。而且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