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相亲笔记





  没等他们答话,易凡倒是高兴地说:“谢谢爸妈!” 
  我只能跟着说:“谢谢韩总,韩……”撇到韩太太的眼神,我赶紧改口:“谢谢伯父……啊,不,爸,妈。” 
  她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说:“女人啊,有财产才有地位,才能让儿子跟自己姓啊。”     
  饭后,易凡因为还有公务在身,要赶半夜的飞机回去,我不能跟他一起只能送他到机场。机场贵宾室里,我决定和他上演一番难舍难离的剧目,于是小鸟依人地揽其腰靠其胸在其耳边嘤嘤细语:“易凡啊,你这出戏编的好辛苦啊。” 
  “一般一般,能看到你本色演出,让我爸妈见到你的真面目,而你能顺利通过他们刁钻的考验,再辛苦也值。” 
  “我和你爸妈没见过,他们怎么认得我?” 
  “暗号啊,我跟我爸说了‘那个戴手镯的就是你儿媳妇’。自家东西哪有认不出来的。” 
  怪不得面试那天一见那手镯,他爸就开始发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们不喜欢怎么办?” 
  “怎么会!他们一直想找个朴实能干好生养的姑娘当儿媳,你这样的他们一定会喜欢。” 
  朴实能干好生养……我就是那新时代的小村姑啊。 
  我隔着衣服狠狠掐了他一下:“易凡啊,回家记得去卫生间储物柜下找找,我在那里藏了个叫做搓衣板的古老物件,你没事拿出来跪跪,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好好反省一下算计我的下场!” 
  易凡抱住了我笑:“你忙完了早点回来。没有你,跪搓衣板都没乐趣。”     
  两个小时后,我送走了易凡,从KFC里认领了包子。 
  “你俩够腻歪的,这么长时间!我差点被人认为是去吃霸王餐的!” 
  “小别胜新婚,这还算好的。”我嫌恶地帮他付了一个全家桶的钱,“你到底吃没吃晚饭?”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信我奶奶说的孩子跟妈姓那一套。”他往嘴里塞了最后一根薯条说。 
  “小小年纪,你可真封建。”我鄙视他。 
  “不是,”他摇摇包子似的头,“我爸说他哥俩小的时候人家问完名字之后,总要暗地里补一句‘你妈改嫁了啊?’” 
  “是吗?那干脆让易凡也随妻姓好了。”我笑着推着他出了机场。     
  夏日的晚风清凉舒爽,机场的灯火璀璨辉煌,一如我的心情和前途,一路明媚。             
五十一   
  九月五日 星期五 天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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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阴谋结束后,阴谋家都要退居幕后。易凡安排我来风雅工作,只不过是要我上演一场真人秀,在异常严苛的条件下通过他父母的儿媳挑选考试,既然我得了个A,结局皆大欢喜,也没必要留在那里。于是,我打点行装捎带上熹玥这个小服装品牌的新晋老板头衔,再度失业回家了。 
  当然,这次失业并不像上次那样悠闲,因为有一个叫做婚礼的世界上最繁琐最不人道的程序,等着我去执行。     
  例如这天上午,苏陪我去改结婚礼服,她抱着电脑挤在狭小空间里的一堆布料中,写着她的文章,不时抬头抱怨挖苦几句。 
  而我,站在一个小小圆凳上像个木偶般任裁缝摆弄。是的,裁缝,不是婚纱店笑容可掬在你穿着婚纱自恋地转圈时会嗲声嗲气赞叹道“哇,小姐你好漂亮”的导购小姐,而是一个脖子上挂着卷尺、手里拿着粉笔、眼睛上架着老花镜、脾气极为古怪的大叔。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如同站在文物店货架上的雕像般的老人家,偏偏是熹玥高薪聘请来的设计师。让我只能对他的呵斥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不敬。 
  “易凡不是折腾么。买件婚纱得了,还要什么中式婚礼,最鄙视他这种人了,中不中洋不洋的。”苏抱怨。     
  “我也这么跟他说。可是他不干。” 
  “你这样不行,还没结婚就这么听他摆布,以后怎么办?这种一方强势的,对性格发展很不好。” 
  我对苏这种职业病有些无语,只能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是建议他取消西式婚礼。因为中式的主要是为了熹玥做宣传。先前用尹姗虞、小三上位等这种话题来炒作,已经为这个品牌打响了第一炮。现在我们已经对外公布了我们的婚礼,并邀请媒体现场转播,更是为熹玥发展的第二波助势。” 
  “尹姗虞就能这么认栽?我看她不是那种好打发的人。”苏指着电脑说,“你看,现在娱乐版满满都是她的消息。” 
  “闹了一场。但是这事于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绯闻也好传言也罢,借着婚变以及被风雅解约的噱头,将她从沉寂重新推向舆论的风口,再加上风雅支付的一笔不菲的违约金,她在这件事中也算名利双收。而我,也要学会为全局考虑,如果绯闻有利于熹玥的发展,被小三一万次我也情愿!” 
  “真服了你了,被人卖了还很happy地数钱。” 
  “易凡妈说了,女人有事业才能独立,孩子才能跟妈姓!”     
  就我们说话间,裁缝大叔把我翻来覆去地折腾,好像我是那炒勺上的大饼,多翻几次才能出锅。转了几次,他突然狠狠一勒穿在我身上旗袍的腰身。 
  我正要就苏鄙视的眼神发表另一番演说,结果一肚子话生生被他勒死了,只留下一声“哎呦”。 
  大叔脾气烦闷地拿出尺子量量我的腰围:“你是不是胖了?!” 
  “啊?没觉得啊。”前半个月在易凡爸的压榨下,我精神高度紧张焦虑不安,反而瘦了几斤。结果大家摘下面具嘻嘻哈哈认完亲之后变成吉祥如意的一家,我就在易凡妈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了。可是一掉一长,总体上应该是持平的啊。 
  “两寸!”大叔像被人踩着尾巴耗子似的尖叫,“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没有谁敢在结婚前胖的!你现在光腰就胖了两寸,让我拿这衣服怎么办!不管了,给多少钱都不给做了,你走吧。” 
  “就两寸,也没差很多,挤挤就能进去。”我提议。 
  “我这衣服都是根据尺寸严格来的,长一寸则多,减一寸则少,这才叫完美,懂不懂?”大叔暴躁地吼。 
  “喂,她是你老板。”苏小声提醒。 
  “你这是破坏艺术,懂不懂!” 
  结果,不管我和苏怎样软磨硬泡,我们仍被怪脾气大叔扔到了街上。我郁闷地看着苏说:“这叫什么事啊,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毛病。” 
  “懂不懂综合症。”苏无辜被牵连心情也十分恶劣,瞪了我一眼说,“你威慑员工的威力都没有,还好意思做什么老板。” 
  “易凡妈说了,他这种手艺人现在不多了,要我们像供菩萨那样供着他。供着供着……就这样了。”     
  和苏分手,我就转回了家。做个没地位却还要和员工斗智斗勇的老板,真是耗神啊,所以我立扑到床上昏昏欲睡。直到易凡下班回来,我才被叫醒。 
  “旗袍弄好了?”他问,看到我迷糊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你睡了多久了?” 
  “我中午回来的。准备婚礼太麻烦了。做衣服的那个大叔说我胖了,死活不肯帮我改,跟他争论真是太耗神了。你说我胖了没?” 
  “好像有点。起来吃晚饭吧。” 
  “都胖了还吃什么晚饭。睡觉!”我嘟囔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半夜,感觉床边一沉,有人上来。我迷迷糊糊瞟了眼表,快到一点了。 
  “才忙完?”我含糊地问,“累了吧,赶紧睡吧。” 
  “不累,夫人你呢?” 
  “还是困,困死了。” 
  “要不咱们做做运动清醒一下?”易凡用全然不似深夜里应有的亢奋声音热情提议。 
  我有气无力地推开那只不安分地手:“别闹,我不想运动。” 
  “那我动还不行么?”那只手又殷勤地上下求索。 
  不管了,愿怎么就怎么吧……我迷迷糊糊地想,又去找周公小聚了。片刻后,到底没睡实,又醒了,感觉那只手在我小腹上一下一下地比划着。 
  “你干什么,要运动赶紧运动。不运动睡觉!”我抗议。 
  易凡从后面抱住我:“咱不运动了,不运动了。睡觉睡觉。”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美味的早餐唤醒了。 
  易凡端着盛煎蛋的盘子在我鼻子前绕了一圈,我很配合地跟着盘子追了一圈,然后抢过来大快朵颐。 
  “好吃么?”易凡问。 
  “还有么?”我问。 
  易凡淡定看着我手中的空盘子,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能吃的?以前吃一个就够,现在吃两个还哭着喊着要?” 
  “大概在你爸妈那把胃撑大了吧。张阿姨做的饭很好吃。怎么,吃你个煎蛋就不舍得了!”我转过头故作凶横地说。 
  “吃吧,吃吧,”他拍拍我的头,“你喜欢吃恐龙蛋都没人拦着。不过今天别出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下吧。” 
  我顺从地点头:“嗯,也好。准备婚礼费心费神,我觉得自己睡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中午,就在我继续沉浸在半昏迷状态时,隐约看到易凡带着一个人站在我床边。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起身,却发现身体十分沉重,四肢也不受控制用不上力。 
  “小蓓,你不用起来,医生动作很快的。”他按住我,“继续睡吧。” 
  那个被叫做医生的人迅速上前抽了我的血,易凡替我掖好了被角,两人又迅速离开。这一系列活动快得像梦一样,于是在梦里我续写了个邪恶外星医生抽地球女人血,制造超级病毒屠杀人类的俗套故事。不幸的是,在我的梦里,易凡变成了一只布满紫色斑点的恐龙蛋。     
  傍晚,我终于睡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易凡凑到我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他看我,笑容古怪。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我想起那个趁人睡觉抽人血的医生,“你干嘛找人抽我的血?还偷偷摸摸的?” 
  易凡不说话,抱起我来到了餐厅。 
  一桌子美味佳肴。 
  “我亲手做的。你想要吃什么?”他抱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问。 
  经过青少年时期独自在海外生存的残酷磨练,易凡的厨艺简直出神入化,再加上烹制用心,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可以用珍馐佳肴来形荣。去他的减肥,管他的婚纱,这样的美味怎能错过!于是我一撸袖子,高呼:“放着我自己来!”就准备来个饿虎扑食。只不过坐在易凡怀里,太影响发挥了。 
  他抱着我不放,隔着我,别扭地把菜夹都眼前,非要喂给我吃。 
  吃掉一个递到嘴边的贝类之后,我郁闷了:“我不要你喂!太费劲了。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他吻了我一下,淡淡地说:“我不是在喂你,我是在喂我儿子。” 
  “妈都吃不饱,哪里有儿子!乖,让姐姐吃饭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给你造儿子嘛。” 
  易凡暧昧地摸着我的小腹,笑得一脸邪恶。 
  我专心地去捞碗里一只水晶丸子,无心顾及他那只摸啊摸的手。 
  “你欲求不满也得分场合地点好不好。食不言寝不语,更不要毛手毛脚的,知道不!” 
  他轻轻皱了下眉,做出一副满面愁容的表情说:“是啊,的确会欲求不满呢。以后八个多月我就是禁欲系了,这可怎么办啊。” 
  然后他把耳朵凑到我的小腹边说:“儿子啊,你说爸爸该怎么办?”     
  “哐当”我那只伸出去捞丸子的汤匙砸到了易凡的脑袋上,又弹到了地上。 
  易凡看了我一眼:“儿子啊,你妈要谋杀你爸了——用一只勺子。” 
  “我……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传说中的,怀孕?!” 
  易凡抱住我点头:“你终于觉悟了,再不明白我简直想要医生检查检查你的神经了,太迟钝了!” 
  不是我迟钝,而是我的生理期一向不准,这次我只是以为是前阵子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推迟,完全没有往怀孕这方面想。易凡爸妈没看走眼,我果然好生养啊。     
  “啊,这可怎么办啊!婚礼请帖什么的都发出去了,不能改了啊。”这种不在我人生计划之内的突发事件,太让我恐慌了。 
  “傻瓜,没关系的。婚礼什么的可以照常举行。刚一个来月,做什么都没关系。当然,你要是嫌累,推后也行。” 
  “刚一个月?是没什么问题。”不对,有问题,有一个天大的问题盘旋在脑海里,准备随时扔下一颗定时炸弹。 
  “快!对我爸封锁消息,不要对他透露任何我怀孕的消息!”我喊。     
  “不能让你爸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事喜事啊。”易凡不解地问。 
  “他是那种顽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