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么爱你.傻瓜 作者:拾月清风(晋江2013-12-13完结)
老爷子插话说:“说简单点。”
月就说了怀谦给她请老师教学、给她做饭、教她打球等事情。老人打断,再问诸如家庭关系问题、学历问题、工作问题,月望着天花板,想呀想,一个也答不上来。
老人疑惑着自言自语。“怀谦是个求全责备的人,怎么会跟你这样的小丫头扯在一起?”
月也疑惑“求全责备?什么意思?”
老人唰得站起来“真是缺少管教。”月又是一惊。老人命令:“马上搬出去,以后不准再和怀谦有任何来往,任何瓜葛!”
月小声咂出三个字:为什么?老人厉声道:“听清楚没有。”月点头,然后听到老人感叹:“现在的年轻女人呀!不思进取,不知廉耻,只想找个男人养着,真是江河日下!”
月已走到门边,低声重复“江河日下?”啥意思?
爷爷抓起电话命道:立刻带她出去。
这爷爷,脾气与子风有得一比!
月出门。抬头就望见怀谦。
月被怀谦拉着手重新走进了房间。同时看到老人脸上的皱褶更深的叠在一起了。判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怀谦毕恭毕敬,叫了声爷爷,准备解释。
月这才真正确信眼前长辈的身份。
但是没等怀谦开口,老人就下命令让月马上搬出去,并且不能再有瓜葛。
怀谦对爷爷也特别尊重,尊重到一点也不像爷孙的关系。更像上司命令下属,下属有异议也只能服从。他点了一下头,和月出了门。
走前徐爷爷还交待了一句:李秘书那里有一些与M集团合作的项目资料,认真看一下。
在进电梯前,一个黑色职业套装递给怀谦几个文件夹。月瞟了一眼,最上面的封面上写着“盘唐村开发项目书。”当时纳了一下闷,盘唐村?挺熟习的字眼,又想不起来。
怀谦问了句什么,黑色职业套装轻声说,月来之前,袁总经理带着点心来找过徐总。
第一次谈话效率很高,月第二天便从怀谦的家搬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会搬到子风的家。
这位老人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友善,如果可以,月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但是不久,去天使之家,又鬼使神差的和子风一起被怀谦、袁玫邀去吃饭,又见到徐爷爷。虽然老人没说什么,但是气氛怎么都不对,觉得肯定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再次被徐爷爷唤了去。老人以长辈的专权、以怀谦爷爷的身份、以集团总裁的威言,严厉批评,大声斥责,威逼恐吓。月听出意思了,主要原因是她没有把他第一次见面时的警告放在心上,以及一直以来漫不经心的态度——从来没有人这样轻视过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围着月,踱着步,说怀谦是万盛集团的接班人,是M集团的女婿;指责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命令她远离怀谦;威协她,若不思悔改、继续这样,会将她赶出学校,赶出这个城市。
其间,月想要辩,还没开口,就被徐爷爷呵住。
她就直立立地站在那里听着了近半小时的训斥。
听到最后,听觉模糊了,具体说了什么,全然不知。脚微微发颤,不敢大口喘气,唯恐引来更多的教训。
见月呆若木鸡,徐爷爷将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听明白了吗?
月吱吱呜呜,飘渺的点点头。
老爷子突然厉声喝道:回答!
月一个惊颤,咬住下嘴,挤出一个字“好。”声音微弱无力。
老爷子气急败坏,命人带月离开。
黑色套裙、整齐发髻的女人彬彬有礼的将愣愣的月领到楼下。
这突然而来的惊雷打得月脑袋里一片空白。
月恍恍惚惚走到门口,被擦身而过的人撞了下胳膊,才惊觉般醒悟过来,颓废无力地靠在门外的墙上。
当时,她一头雾水。
徐爷爷为什么对她凶神恶煞,因为她和怀谦走得太近。因为怀谦有未婚妻?她做了伤害怀谦或是对不起袁总的事?
或许有人知道。
她拨通子风的号码,问:人与人之间不能随心交朋友吗?她听到子风敷衍的回答:可以,一切随心都可以。然后就断了。
打端木的手机,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月提了一样的问题。女孩矫情的喊着:端木,有人问你人与人之间能不能随心交朋友?然后转告:没有仇的都是朋友。
月问夏至,夏至回答“朋友不就是我和你这样。”还加问了一句,“宝贝,你怎么了?”
再问千千,千千反问:你在哪里?明天周末,过来玩。月再问一遍,千千才认真回答:物以类聚,合得来的就是朋友。
月又打了与这个问题有关的人的电话,问了同样的问题。怀谦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声音怎么变这样?
月才意识情绪低潮的时候,声音也变得无力。
振作精神,尽量恢复平时抑扬顿挫的语调:没事,就是想知道。
怀谦笑着回答:朋友讲的是缘份。
月还是不知道她和怀谦做朋友,怀谦关心她,与万盛集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徐爷爷这样斥责她。天空阴霾,与心情一样。
这些问题困扰了月很久,直到怀谦说喜欢她,直到离开后才明白。
大企业中上下级意识、尊卑意识、服从意识在每个人心里根深蒂固,而徐爷爷又是极具代表的那一个。这与芝麻宝贝的工作环境完全不同。
再次想起和徐爷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徐爷爷当时为什么气恼。因为他在经济界有地位有声誉,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见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见多了在他面前拘躬哈腰的人,第一次碰见月这样云淡风清与他对话的人。
第二次见面,徐爷爷对月与怀谦继续见面那么反感,那么生气,那样坚决的阻拦。月在听说现代版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后,想通了这个问题。徐爷爷当时训斥她,与交朋友毫无关系,只是不希望怀谦爱上灰姑娘。
只是她当时太懵懂。
人在上帝面前也许是平等的。但是现实中无论是哪个社会哪个发展阶段,人与人之间都有是差别的,人层次最重要的划分标准就是金钱、地位和声誉。
阶层越高,思想越复杂,所有的事情都会与利益相联系起来。
于是婚姻在古代往往被作为一种政治手段,现今演变成商业行为。
怎样以最小投资获得最大收益是每个决策最基本的原则,企业不断做大做强的信念深入他们的骨子里。
婚姻是最好的一种投资。
自由恋爱往往是这种婚姻的最大阻碍。
所以即使她当时毫无攀龙附凤之心,徐爷爷仍然快刀斩乱麻。
月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被徐爷爷训斥的事,有一次偶然在夏至面前提起,只是说有这么个老人。夏至怒骂“有些人,有几个钱就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这样的人,自然会有老天来收拾他。”
现在真应了夏至的那句话。
徐爷爷见到月没有丝毫惊讶之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了两年前的不愉快,或者完全忘记了月这个人。
曾经是个多威严的人,对她对下属对怀谦都那么严厉,现在却双目无神,面无悲喜,动作迟缓——身体和精神都垮掉了。
精神和意志,看不见,摸不着,却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93
93、雪中送碳 。。。
元旦节后,年味就浓了起来,进入腊八,天气也跟着愈加寒冷。月在年前还做了一件事。她发动夏至和自己一起在网上发了捐助棉衣让流浪人温暖过年的贴子。
子风知道了,冷嘲“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最好不要太抱希望,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事可做,专门举善施救。”
月鄙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一点同情心、一点侧隐之心都没有。”
子风并不以为然,立在月的身后念着“同情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月不指望子风会帮她,向后噔地一脚踩去,脚跟落在子风的脚尖上。
疼得子风直蹦“干嘛?”
月喜乐着道谦,“对不起。子风先生,请让开一点。”
子风气极“小人。”
月望着他的痛脚,悠悠回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
经过两年的修练,月觉得自己已经比较淑女端庄了。比如在白教授面前,比如和怀谦、端木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到了子风这里,就变得不像自己。
夏至幸灾乐祸,却也好奇“画室才开张,忙招生的事就已经够累了,为什么还要花时间来做这个。”
月回答“救急不救穷。”她不想说,做这些,是因为自己曾经流浪。
可是贴子发了三天,一点反应也没有。月和夏至又在附近几个大的社区发了传单,设了点,请物业管理人员帮忙收拾棉衣棉被。两个人整整忙活了一周。子风时不时出现在月面前,却连手指头也没动一下。
发了一周愁,贴子开始有了反应,加上小区的宣传,几天就收了几千件衣服,有些还是大包大包邮寄过来的。
夏至回老家过年去了。月只好一个人去发放衣物。
租了车将衣物运到县城流浪人聚集点,让他们自己选适合的,然后再到下一个点。
桥下,风稍微小点,但仍然冷不可耐。大部分是老年人,或独身,或带着孩子。也有三十多、四十多岁暂住桥下以卖破烂为生的壮年。
对老弱病残,月一向恻隐。对壮年颓废,怒其不争,就像子风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月清算着还可以去几个点,看到一个红衣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妇人发生争执,男人一脸蛮横和不屑,老妇人无助却又坚持。
月自然是帮老人,可是他们抢的是一件男式棉衣,而且已经被中年男人夺了过去。月问老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件衣服。她比划一下“很长,可以当被子。”
月寻着老人目光,望见墙角下一个蹲着的小女孩,冻得通红的小脸缩在衣领里,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盯着男人手中的棉衣。
月望了望余下的衣服,几床小被子早在第一个点就被抢光了。她试着与中年男人沟通,希望男人能作出让步。老人见月出面了,跟着上前抢夺衣服。中年男人表示非这件不可,说着用力推老人。老人没有松手,反而抓的更紧。
月想拉开中年男人,他却故意松手,老人重心不稳,退了两步,跌倒在地。
月赶紧去扶老人,请在场的人评理。众人窃议,纷纷指责中年男人。他被激怒了,凶神恶煞嚷道“臭娘们,敢管老子。”
老人惊恐的拉着月后退,月却护在老人的前面。啪的一声,响得清亮,一记耳光落在月的脸上。
顿觉一阵痛麻,接着是火辣辣的疼,对方的手再次抬起时,月被人向旁边拉了一把。
“白痴,不会还击,还不会躲吗,直直地等着挨打。”这声音,这腔调,那么熟悉,虽然挨骂,却有八路被伏击,忽听友军冲锋号的感觉。
中年男人虽然壮实,却完全不是子风的对手,白白挨了一顿揍,咬着牙离开。
子风提起长棉衣送给老人,并低头小声说了些什么,拉着月离开了桥洞。
走在路上,子风望着自己的脚尖,“合着,我教你的防身术,你就只会用在我身上。”
月哦了一声,当时一心护着老人,哪里想到其他。想起那天踩脚的事,“小肚鸡肠,那么记仇。”又问子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出现得那么及时。
子风望着天空“还不是那只母老虎。”
夏至?难道她能掐会算,知道自己今天有难,让子风来救险。
月又问“你刚才跟老人说什么?”
“就是告诉她,命比棉衣重要。”
哦?呃?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风很大,月搓着手,挡在子风的前面“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火锅。
没说完,子风就打断了,“我听到你说感谢就害怕,不是义务劳动,就是去看一群丑小鸭。”
丑小鸭?是说天使之家吧!换两年前月一定会说“你才是丑小鸭。”再嘎嘎叫几声。
但现在好歹是留学生了,她用法语说了这几个字。
子风完全不懂,知道是骂他“念了几天洋文,就长翅膀能飞啦!”
月不生气,这是月近两年修练的本领之一。“要不要我带你遨游一下太空?”她站到子风面前,摆开双臂做翅膀扇动两下。
子风将月拉开,“如果真想感谢我,就每天老老实实呆在工作室,别出来乱晃。”
“你当我是挂在工作室的画,纹丝不动?”
“如果你是一幅画,我倒放心了!”
端木打来电话,说了一串新春祝语。月问是不是要回法国陪父母过年,并说去送他,端木却说“好的,如果你不介意乘坐两趟飞机。”
月看一下号码,才知道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