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研社长的幽质学弟 by 出流
那小子连这个都要开他玩笑吗?或许他知道自己是个容易将一切当真的人,所以才拥得这么真切,就为了让他感觉到何谓真实;或许他早也清楚从没有人如此地拥抱过自己,于是更加兴起如往常一般玩笑耍弄的念头。
那种短暂的幸福被这么一个念头打散于无形,杨玄镜片下的眸光一扫方才的朦胧,登时刷亮起来,本欲去感受那紧环着自己身子的双臂的手,这下倒变成了挣扎时的利器。
「你这该死的给我放手!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曾经做过的下流事!」
杨玄的挣脱虽是让苏少清沉浸的短暂幸福为之消散,但却像是有了预感般,竟也毫无惊讶之色,很是干脆地松了手。
松开的双手迅速地交叉置于胸前,如束缚自己双手的结,苏少清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妄想回到方才的时刻,毕竟他已明白地告诉自己,对于杨玄,是急不得的;而他,早已深切地受到了教训,这教训也已经没有下次了。
「哎,你这么说,会让我误以为你对那天的事念念不忘呢。」
苏少清神速地收回那张可谓幸福的神色,又回复了在杨玄眼中的自己:邪气、奸诈又轻浮。
「你——!」念念不忘?好一个令人羞愤至极的词!
「那种下流事,要我死了都不可能忘记!」
下流……重复两次的词在苏少清的心中渐渐起了波澜。
一片真心被说的这么不堪,还真是受伤啊!也许他该放的乐观些,至少自己还有机会待在杨玄身边,可以慢慢感动他,虽然不知要花多久时间,自己又能待多久?
不想了。同杨玄一般强烈的自尊让他仅仅在内心向自己无助的示弱,苏少清刻意轻浮地摊手,「真可惜,没能真对你做下流事。本来想说算了,可你这么一提,让我想忘了也不行。」
闻言,杨玄那贴于腿侧已然握紧的拳头这下倒是紧抓着衣领,一脸的震惊中带了点疑问,又带着防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什么意思?」
「你终于肯听我说了?」苏少清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竟是感动多于邪魅。
虽然一时间无法改变杨玄根深蒂固的思想,但至少已能在怒气之中还愿意听自己解释,而不是以之前那种结果作为收场,也算是个好现象?
「快给我说!」杨玄恼火地大吼,心中不断地坚持自己方才看到的那抹笑意只是一时眼花,是幻觉。
苏少清将杨玄表情里仅有的一丝丝细微变化全看在眼中,是带有欣喜的恼怒之色。那欣喜是如此不易见,以致自己几乎快被方才略带失落的心所掩盖,差点忽略于无形。他可以为这可爱的表情多做解读吗?
苏少清的种种情绪不由地随着杨玄的一举一动而跟着起伏,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再清楚也不过,但却也甘之如饴,甚至想一个人从此独占。
不自主地上前,差点就要再次将杨玄抱入怀,最后竟只有自嘲地一笑。是初尝苦头后的成长吧?
他掩饰似的将目光放远,「你不信也好,但我可是很君子的『鬼』,是不会对昏死的人强上的,因为我对有体温的尸体没兴趣。」
昏死?有体温的尸体!
杨玄的脸色又是红又是突地惨白,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样貌。
杨玄敢说他这一生中从没像现在一样有这么复杂的情绪。不明不白地吃了大亏,却给那始作俑者讥为有体温的尸体?他很不想承认自己确有一段时间的记忆呈现空白,但不代表他就是那种说昏倒就昏倒的没用家伙!
从小到大,就算要他在烈日之下跑步跑个几千米也没昏倒过,这次居然……
「给我说清楚!」这话问的实在羞耻。
苏少清单手支着下巴,凉凉地欣赏杨玄的各种表情。虽然外表总是冷得令人难以恭维,但这样的他却有如此多的表情,而且只有自己才看得到,想到就无法掩住唇角勾起的窃喜,笑的正大光明。
「你真要我说?」
见杨玄那不甘示弱的怒瞪,苏少清加深笑意以对,看得杨玄火冒三丈。
「我不过只是拉开你几个扣子吻了几口,你就突然昏倒,不会是吓到了?也难怪,你是没经验的处男吧?」
「你——!」杨玄抡起拳头,有种随时挥之而后快的态势,只是内心的心虚让他握起的拳是毫无攻击力,「总之……我身上的淤青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半开的衣领下,顺着颈望下去的身子上,淤青倒还真的若隐若现,事隔七天仍未消散,痛觉想必也一道随着痕迹而存在吧?苏少清收起那过于短暂的心疼后,取而代之的反而是莫名兴起的微愠。就在想起当时的情景时。
「那全是白天那家伙干的好事。」苏少清撇过脸去,让表情隐没于夜色之中,「是被房里堆的材料砸的,床上的血是被线锯锯伤的手没包好的后果。」
杨玄一怔,思绪拉往那天。白天那个急欲道歉的他是为了这件事?这么说白天的他真的不知道夜晚另一种人格的存在?
杨玄咬咬下唇,表现出他那思考时常出现的神情。
记得心理学曾上过关于人格分裂,主人格不会知道次人格的存在,虽然苏少清的情况并不算是人格分裂,只是一个意外的特别案例。
看着杨玄陷入沉思状态而将自己彻底忽略,令苏少清大吃飞醋。现在的杨玄一定在想着白天的傻小子吧?什么好处都给那笨蛋占了,误会的黑锅却得由他来扛,这难道就是次人格所应有的差别待遇?一点也不公平。
「放心好了,你还没破身呢。其实想想,男人也用不着在意这一点,哦,不过还是处男的你会在乎也很正常。」
为了拉回杨玄对自己的注意力,他不得不说句必定会让杨玄发火的话。
「该死的你是说够了没!」
怎么尽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自己就是没经验,这难道碍着他、难道犯法了?
「你经验多也用不着炫耀!」
「你——吃醋?」苏少清抓到一丝丝的酸味,自然不肯放过。
就算杨玄不可能就此默认,但至少经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也能就此传到他心中。自己是这么深信着的。
「我……」那句下意识的话,现在想来怎么听都有些欲盖弥彰。
不行,再和这家伙继续斗下去,脑细胞只会迅速坏死。
杨玄不多想,僵直着转过身去,「……我要回家了,不想和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耗!」
「你难道不用给点补偿吗?」苏少清有自信,只消一句话就能唤住杨玄的脚步。
更何况……目光下移至杨玄僵直到不甚自然的双腿上,这样的他肯定连跨出一步都难吧?
看着杨玄那回过头来直射向自己的疑问目光,苏少清对于这种结果满意极了。有心拖延时间似的,苏少清只是一径地加深那奸邪的笑容而久久不语。
他喜欢杨玄此时只有映着自己的双眸,就这么望着自己,只有自己一个。而他,亦同样想由现在的自己注视着,而不是白天的那个自己。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连自己都计较的行为实在可笑也无所谓,面对喜欢的人,谁不会变得自私又专制?为的不外乎只是那份专一的感觉罢了。
眼见杨玄似乎要因着自己的久久不语而再度升起火气,苏少清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误会解开了,因这种误会深受其害的我,向你要点报偿该是一点也不为过吧?」
报偿,听见这个词,让杨玄如心理学实验中的制约一般,硬是与苏少清拉开了点安全距离,就算是不甚稳健的步伐,但退上两步却不困难。
「你少得寸进尺!」杨玄带了些颤抖,「小心我……」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不让杨玄将话道尽,当下拿出才得到不久的护身符来保身。虽然这对自己而言算是过早了点,可太晚了,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啊?」
如此立即的直接反应就可知道,杨玄对于自己在电话中所承诺的一切,全是不经思考下做的结果,就连记忆也没在脑中留下。
「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
「看来你完全没印象。」没印象地将自己完全地出卖了啊。苏少清的笑意中有着隐含的私心,「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到时候再提醒你就好。只是你可别因此而想反悔,不然给人知道原来大家眼中的高材生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你威胁我?」
从开始到现在,每句话无一不是在苏少清牵引下的成果,只是现在虽然已意识到这一点,却很难完全不为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这简直是被踩中了死|穴,只能叫痛,却无法装做不知道。
「这叫作分析,善用科学方法。」苏少清摆摆手,「不过说到科学方法你比我行的多了,就不班门弄斧了吧,来谈谈补偿问题如何?」
单看苏少清那一脸刺目的笑,就知道所谓的补偿绝对是建立在自己痛苦上的好处。但可恨的就是,他不得不答应!
「有屁快放!」心情一差,话也绝对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门禁时间过了,让我有家归不得,就到你府上叨扰啰。」
苏少清好心地提醒,「别说你家房间不够,我当初就是因为你家的宏伟才忍不住驻足观望的哦。不过要是能和你共住一房的话,我倒是非常乐意。」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一般来说,两个男人共住一间是没什么好顾忌的,可这个让自己充分感到威胁的「人」是不适用这个一般法则的。
「什么花招啊?等到我对有体温的尸体有兴趣的话再说吧。」苏少清笑道。果然有了一次经验,现在可是处处防备呢。
「你给我闭嘴!」
谁来让这小子再死一次!
一个已经消失达七天之久的人突然又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会是什么情况?不用说,这正是叶慈此时一心想找到的答案。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见到苏少清时,差点一个个从口里蹦出来。
建筑系学生的作息异常,在校园里也难碰到一、两次面,这并不奇怪。只是问同学,同学是一脸疑问;问房东,房东回以更为不明所以的表情,这就怪多了吧?
就在她认为苏少清在这人间蒸发时,他却突然在今天出现在她面前。
那与日正当中的热情阳光相互呼应的笑容,黑色的系服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及被许多材料与图纸所占据的双手,一切都一如往常,让她觉得苏少清这几天的消失就像是自己在作梦。
「小清,你终于出现了!」叶慈在工作室外头的阶梯上,一惊见那熟悉却久久未见的人正充满着元气向自己打招呼时,便激动地冲上前去伸手对他是又摸又拉,想确定什么似的。
「学、学姐。」苏少清有些意外叶慈的过分热情,着实不习惯。
「这几天你是都上哪去了?竟然放我鸽子。」叶慈质问。
「啊?」苏少清放下占满自己手的材料,只留下图筒挂在肩头,面对直抓着自己肩头的叶慈那接二连三的问题,听得他只摆出一张笑得很无辜的脸。
没错,对此,他真的只能很无辜地傻笑,因为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从他到学校至今,所有认识他的人总是劈头就问他这么一句。
面对同学,他可以傻笑带过,多聊几句系上老师的「当铺史」就能轻松带离话题;但面对叶慈,这个他该叫学姐的人,似乎无法就这么蒙混过关。叶慈眼中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可是没那么容易打发。
但若要说出他所知道的实情,那只会让人想昏倒吧?可这都是确实的真相。
他只记得像是做了很长很久的梦,醒来时感到莫名疲惫,像是几天没睡好觉似的。且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不是在自己小房中的硬木板床上清醒,而是在……
脑中突地浮现今早的画面,让他的脸很是直接地浮出一丝红晕。
「发生了什么事?」那说脸红就脸红的样子是怎么搞的?
「我只记得我住在社长的家,像是作了很长的梦,然后……」苏少清一脸认真貌,努力想从脑中榨出些什么记忆来。
「什么?」叶慈自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手指更是夸张地一抖,「原来你都住在社长家里?」
因为在社长家里,才都没到学校的?就这样维持了七天?
脑中开始模拟了许许多多关于那七天间的情况,但最终都导向了某个事实。想想昨天遇上社长时,那只要提到苏少清这个人就登时暴怒又如阎罗般面露骇人的青紫,看来她想的果真没有错,小清这几天的消失都和社长有关。
「呃。」苏少清抓抓头,他只知道今天是在社长家中清醒,其他的……「其实我记得我睡在社长床上这件事耶。」
「啊,你们……!」
苏少清只是傻笑应付。他一觉醒来就像是得了失忆症般忘了一切。
就算想得他直犯头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