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by rolling[中]






“还要问什么吗?” 

“伍长老少安毋躁,小女子还有最后一问。” 

“说!” 

“魁首是独自一人去,尸首也至今未见。小女子就奇怪了,伍长老是如何得知的如此详细的,仿若历历在目!”艳罗刹猛然抬起头,眼中的冷芒犀利的刺向伍虎,“莫非当时伍长老就在一旁观战?那又为何不出手一助?” 

伍虎心思一转,编出了一套谎话来:“魁首是在向我传递消息时被发现的,魁首为掩护我逃走,方才中了暗算。后来,我又暗中潜回敌营,从偷听的蛛丝马迹中知晓了魁首落崖的消息。” 

“是吗?” 艳罗刹也不是好糊弄的。可据我所知,伍长老这三个月来并未离开黑旗山半步。那个接头的伍长老莫非是分身?” 

“你监视我?”伍虎没想到自己的动作竟然落在了这个小丫头的眼中。 

“伍长老不要转移话题,你答不出来不要紧,我来替你答,因为一切都是你们编纂出来的。你这么急着登位,是不是怕魁首回来搅了你的好事啊?”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你这小丫头,有什么证据?不要信口雌黄。”眼见自己的好事就要被她三言两语毁了,伍虎恶狠狠的瞪向艳罗刹。 

“证据?你向我要证据,我没有。不过,伍长老,我先要向你要个凭据。按社规,旗主就算设立了代理旗主也会把旗符一并交付,使其好料理社务。可伍长老执掌以来,小女子未曾看见过旗符。你说是旗主托付你的,就请旗符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吧!” 

旗符!没有!伍虎知道是过不了这关了。他一咬牙,软的不行,只能强取了。 

“好,我就拿给你看!” 

“请!” 

“啪啪”伍虎狞笑着击掌数下,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堂口冒了出来,手持兵戈,团团围住了众人,“樊堂主,怎么样,我这块旗符够硬吧!” 

“伍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石茨浓眉一扬,看向伍虎。 

“石大哥,看这架势你还不明白吗?伍长老他早就想着当旗主。魁首在的时候,他不敢动,魁首一走,他的动作可大着呢!我想现在总坛处处都有他的人了吧!譬如,你的巡山队!” 

“樊堂主,我劝你说话还是小心点。”大势在手,伍虎赤裸裸的威胁道。 

“伍虎,你的狼子野心,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艳罗刹也不怕他的恐吓,面色如常。 

“瞒得过怎样,瞒不过有怎样?”伍虎施施然的坐在了披着大红锦的主座上,“真是可惜啊,可惜诸位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原本也是一番美意,不想伤大家的和气,本社的根基。奈何诸位都不领情,实在叫本座叹息啊!不过我现在再给各位一个机会,顺我者站到队列的前头来!不然,哼哼……” 

胡堂主和杨堂主抢先站了出来,人群中有人在动摇,毕竟刀剑不长眼啊! 

“好意?本座?我呸!”石茨气得抢上一步,啐出一口飞沫直奔伍虎面门,狭带着呼呼风声。 

见事不妙,伍虎忙向一旁躲去,这才狼狈的闪过。飞沫一下子打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拇指大的洞来,足有寸深,可见其力之猛。 

“放肆!” 

伍虎尚未说话,其手下党羽纷纷高声呵斥,拔剑相向。尖头曹第一个跳了出来。 

“大胆石茨!你敢以下犯上!” 

“犯上?”石茨一脸的鄙夷,“哪门子的上?猴子抹了粉,还真以为自己是人呢?我呸!想要当旗主,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配吗?我石茨头一个就不答应。” 

石茨骂得毫不留口,伍虎的脸色已是铁青,强忍下一口怒气。 

“我就说,你这缺尽阴德,丧尽天良的厮怎么也会混进我们焐缋吹谩T词钦饫掀シ蚶四忝钦獍锇芾嗬醋鞴吠茸印2还Я思甘窒氯茫衷谝哺以谝媲俺淹纾俊笔暮敛豢推缸偶馔凡艿谋峭芬谎钏龉费芡贰!?br />
“哼哼哼,”虽然腹中怒火中烧,尖头曹还是阴恻恻的笑了,“好个狂刀,果然够狂!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们就下场走走手吧!我倒要看看是你刀快还是我的剪利!” 



惊鸿 第二十六章(下) 



“哟,狗叫了吗?不过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要不要看在伍老匹夫的份上,留你这自不量力的东西一条狗命呢?”石茨阴阳怪气的讥讽。 

“你!”笑脸再挂不住了,尖头曹涨红的眼睛,怒发冲冠,“噌”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镏金剪,直向石茨扑去。 

“来得好!”石茨一声暴喝,拔出自己的长刀“当”的一声架住了尖头曹来势汹汹的利剪。稍一弓腿,再猛地一蹬,把镏金剪一把推了出去。 

尖头曹踉跄着向后急退了几步,方才站稳,一张脸憋得血红,脸上得刀疤更是红的几乎要渗出血来。 

“还以为你能陪我走上几招,没想到……哼!”石茨抹了沫自己的刀面,笑道,一个“哼”字道尽了所有的不屑。 

“我和你拼了!”尖头曹连眼睛里都充满了血色,豁出去的又执剪冲了上去。 

“爷爷怕你!”石茨蹂身而上,两人立时战在了一处。金剪银刀化作两只游龙,纠缠撕咬。刀气锋芒暴涨。人群纷纷回避,为激战中的二人空出了好大的一块地方。 

尖头曹的镏金剪剪走阴柔,剪剪路走偏锋,阴毒的很,此时尖头曹已是豁出命去了,耍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双柄时张时合,变化灵活,诡异多端。要是一不小心,非死即伤。而狂刀石茨刀走阳刚,刀刀凶猛,带起一道道刀眐,扬起一阵阵窒人的旋风。 

久战不下,看着外围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石茨生怕有变,心中焦急起来。这武林高手过招,最忌分心,石茨这一躁,立时露了空隙,尖头曹趁虚而入,石茨一时险象环生。但狂刀不愧是狂刀,他心中一动,主动向尖头曹卖了个破绽。尖头曹不知是计,一剪戳在了石茨的左肩,见命中,他心中正一喜,却见那石茨冲他咧嘴一笑,他就觉得眼前一闪,头皮一凉,轰然倒下。一道血痕从他的额心一直延伸到下颚处,越见殷红,终于翻卷开来,鲜血淋漓。 

见此情景,众人纷纷叫好。 

而那拼着自己一条手臂,刀斩尖头曹的石茨,满不在乎的止住肩头的流血,看着地上的尸体啐道:“就你这厮也敢跟小爷斗?!”他一转身,对上了主座上的伍虎,喝骂:“老东西,该你了!狗已经死了,你这狗主人,是不是要亲自下场来玩玩!放心,小爷手上的刀,会让你死个痛快!” 

“何必要我亲自动手呢?”知道他的厉害,伍虎按捺下心头怒火,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又是一挥手。 

“喝!”四周执着兵械的黑衣人同声喝道,更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人群又被逼得向中间汇集。 

“谋逆老贼,不要脸皮的东西。不敢明刀明枪的和老子斗!”石茨气得直跳脚,可也无济于事。 

“石大哥!”一只蔻丹纤手轻轻的搭在了石茨的肩上,艳罗刹翩然踏至,“你不该这么说的。”她柳腰一摆,人已站在石茨身旁,冰颜上浅浅绽开一朵笑花。一时艳光四射,让人看的目不转睛。 

美人一笑,倾城倾国。 

“看来樊堂主还是识时务的了!”伍虎摸摸胡子,哼道。 

“如姬妹子!”石茨愣愣的看着身侧的美姣娘,她怎么也会变节,投向那老不羞。 

“伍长老谬赞了。小女子不敢当。”艳罗刹淡淡的回道,又是轻轻一勾嘴角,她转向石茨,探出食指用力点了点石茨的额头,“二愣子,人家伍长老本来就是老脸皮厚,还会在乎少了这么一层脸皮?你说人家不要脸,却不知人家不但不要,还多在那里愁着怎么丢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端是厉害。这个艳罗刹也有个不饶人的厉害口舌,这话锋一转,只气得伍虎青筋爆跳。 

“原来如此!”石茨心领神会的一笑,“倒真是我说错了。” 

“哼,你们现在都已经是我的案上鱼肉了,现在徒作口舌之争有什么意思。”伍虎怒极反笑,“本座就发个慈悲,就让你们趁现在能多说两句,到时进了刑堂,就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说!” 

“就凭你?”艳罗刹和石茨异口同声的嗤道。 

艳罗刹柳眉一挑,明眸不屑的扫了眼周围持枪执棒的虾兵蟹将。 

“就凭这帮废物?” 石茨更是从鼻子里哼出气来,“再来个三打五打的,爷爷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当然知道,凭这帮人手拿不住你们俩。两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艳罗刹和狂刀啊,我又怎么会让这群小辈辱没了两位的身份呢!所以我特地从漠北请来了‘血手屠夫’来招呼两位,想来应该够资格了吧!” 

,血手人屠!伍虎满意的看着两人的脸上变了颜色。 

“血手人屠”人如其名,一双辣手染满了鲜血。是成名二十多年是黑道巨擎,当年一出道就以很残忍的手段在晋南一带作案数起,手下无一人能得以逃生,据说他练的是一门邪门武功,一层层的心法就是以屠杀修炼的。更令武林人不齿的是,他不但大肆屠杀武林中人,连不通武道的无辜百姓也不放过。可惜他武功高强,数位侠义之士欲将之除去却大多反而死在他的手上,且死状凄惨。连当时名震一时的“擎天一剑”也败在他的手中,生死关头“”擎天一剑拼着一口真气硬生生的挨了那老魔一掌,好不容易逃得升天,却是武功全废,于三日后经脉俱断而亡。血手人屠一战成名天下知。至此,武林再无人敢惹其锋芒,他在武林中更加肆无忌惮,造下杀孽无数。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一条冤魂竟然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席长老的弟子。少林方丈大怒,联合武当,峨嵋,点苍,崆峒等诸派高手围击他,虽然未能将他杀死,却也打的他重伤远走关外。 

没想到今日却被伍虎请了回来。 

堂中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双方僵持。 





“如果伍长老是在等血手人屠的话,我想伍长老怕是要失望了。”突然的笑声从堂上传来,众人抬头看去,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梁上。远远望去,只觉得白衣飘飘,潇洒异常。会议堂的厅堂建得特别的高挑,大梁自然也不低,躲在上面虽然不易被发觉,可在场的都是这么多位高手,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不由让人心生骇意。 

“阁下是哪位?为何乱闯我黑旗大堂?” 

“我是来向伍长老道谢的!”白衣少年的声音从上面清楚的传下来。 

道谢?“何谢之有?” 

“若不是伍长老的帮忙,那些干尽坏事却还能逍遥法外的大恶人如何能落入法网?小可在此谢过了!” 

“小哥实在说笑吧?”伍虎不信,黄口小儿,也想唬住自己? 

“伍长老看来不信。”少年一笑, “血手人屠,边关双盗……”他一口气报出了一串名字,然后又问,“不知有没有漏掉哪位?” 

看来自己召集的一票黑道人士真的都遭了这个小子的毒手,伍虎心中一紧,他自己也知道那帮人是什么本事,现在却被这少年不动声色的全收拾了,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是官府的人?”他试着套他的话。 

“非也。”少年否认。 

伍虎暗自向自己的一个心腹一招手,那人偷偷的退了下去。 

“小子我们打个商量,只要你把人给我,我就黄金千两。” 

“真是对不起,小可无能为力!” 

“你嫌少?”他也太贪心了吧! 

“漫说黄金千两,就是万两,小可也没办法。那些人身上都背着数十条的人命呢,现在都关在官府衙门的大牢里,而且已经挂了名字,递了公文了,只等着秋后问斩了。再说小可不缺那银两。” 

“你不是说,你不是官府的人吗?”大牢?和官家扯上关系,这可麻烦了。 

“小可是良民啊,协助当地官府办案是义不容辞的。”少年似乎存心气他。 

果然,伍虎气得直捏拳头,心中暗恼,那个手下怎么还不会来。 

“伍长老是在等你的弓箭手吗?”白衣少年突然问道。 

伍虎心一下子凉了。那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他们恐怕也不能来了。”少年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他们当然不会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一道黑影如风般在堂内刮过,最后停在了大堂中央。 

“砰砰砰砰!”人肉落地的声音。 

“铛铛铛铛!”金属落地的声音。 

外围的黑衣人倒下了,危险解除了。 

“魁首!” 

“魁首!” 

…… 

众人惊叫了起来。有喜,有悲! 

负手而立的正是函奕昀,“三个月不见,一个个都没了规矩!”他虎目一瞪,扫了众人一眼。 

浮躁、喧哗一下子被压了下去。人人垂手肃立,自觉的站成了行列,会议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白衣少年,从梁上跃下,如柳絮般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