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三卷)_by:_腐乳白菜
王爱婷踱过来,半截身子探进厨房。“你是想把纸条塞在包子里吧,这招儿我几年前就用过的,你把消息送进去,也得不到答复,更何况我说过我不能帮你。”
钟来寿被当面戳穿,身体一僵,脸憋的通红,赶紧别过头,打了两个荷包蛋在锅里。
“唔……那算了。”他支吾了半天又说:“约理在你们那里还好不好?”
“好。”王爱婷维持在那个姿势,样子真像一个淘气的小男孩,“他啊能吃能睡,都养胖了,爸没病的时候还常找他下棋打牌,过得乐呵着呢,所以说啊,你都白担心。”
钟来寿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盛了两碗红豆酒酿,端到了桌上。
两个人还没吃完,门外又响起汽车的声音,王爱婷撂下碗勺就跑出去,钟来寿好奇也跟上。
车停到了门旁,车上下来个梳着分头的青年,钟来寿眼一亮,本能的又躲回门里,听他们在门外的对话。
“小……少爷……”青年显然不太适应王爱婷的装扮,尴尬的说道:“诊费送去,药也拿到了,田中医生说老爷没有大碍,按时吃药,过两天他再去复诊。”
“嗯,好,你拿着药开车先回去吧,我跟朋友聊两句,路也不算太远,我晚上走回去。”
“呃……老爷嘱咐,说您一个女儿家的,别老在外面跟别人瞎混,您晚上一个人走路,我们不好做啊……”青年把女儿家三个字说的极轻,钟来寿几户没听清。
“行了行了,你把药先送回去,时间差不多再来接我,总行了吧。”
“……嗯,那小……少爷,您一定等我来接!”
钟来寿听到王爱婷转身的脚步声,赶紧悄么声的跑回到桌边,捧起自己的碗咕嘟喝了一大口汤。
王爱婷回了院子,两个人聊了些食宿民风家长里短,天微微发暗的时候,汽车还没开回来,她就起身告辞了。
钟来寿暗自高兴,她走回去更好。王爱婷走后,他匆匆做了些准备,锁了门也悄悄跟了出去。
王爱婷不知道有人跟踪,直直走上回家的路。钟来寿一路跟着,没一会儿就到了个大宅子门口,此时扑空的汽车刚好开回来,梳分头的青年在离宅子不远的地方就尾随王爱婷,在她后边似乎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话,一起进了宅院,弄得王爱婷一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钟来寿在四周绕了几绕,算了下大小规模,这样传统人家的配备他还是清楚的,断定没有多余的地方关人,于是在后门不远处躲着等待。
不一会儿后门出来了个老妈子,手里拎着好几层的食盒,拐到旁边巷子里。钟来寿跟上,七拐八拐来到个独立的小院,房屋很旧的样子,很像是老院子改造的。
除了门口一间值班房,院子里只容得盖下两三间房。值班房里外都有玻璃窗,四周有什么动静尽收眼底,可能原先用来储存财物使的。
老妈子跟值班房里的人打了个招呼,走了进去。一顿饭功夫,她又走了出来,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手上的东西轻了不少。
钟来寿抑制不住的欣喜,里面八成就是了。
入了夜,值班房里面换了一班值,一直等到夜深,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鼾声,钟来寿才起身,在四周摸索。
幸好院子后方有个一尺来宽的夹缝,普通人进去嫌窄,钟来寿挤进去却轻松的很。依着两面墙,他顺利的爬上墙,躲在暗影里面,摸了个小石子,往院里的窗上扔去。
石子嘭一声打在玻璃上,弹到地面,值班室和里屋都传出猛然惊醒拖鞋的声音,当值的人扒在窗户上往暗处盯了半天,喝了一声:“谁?”
里屋也开了门,卢约理高挑的身子从门里钻出来,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钟来寿捏着鼻子学了声猫叫,值班室里传来“嘁”的一声,然后大嗓门一口地方话:“又不是的春天,叫撒子叫。没得事情了,卢先生,就是一只猫儿大。”
卢约理闻言回了屋,值班的人也把脖子缩了进去。
过了半个多钟头,钟来寿躲在暗处动也没敢动,直到又传来震天的呼噜声。卢约理那屋的门卡塔一声开了个门缝,便再无动静。他会意,又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顺着墙面有暗影的地方爬下来,利索的闪进那屋子。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猛地将他拥入怀中,熟悉薄荷香气灌入鼻腔,也溢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挣着转过身,环住他做梦都想着的身躯。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卢约理贪婪的吻上柔滑的脖颈,“那声猫叫春啊,一听就是京片子。”
“……约理你!”钟来寿抗议,人一下被扛起来轻轻压在床上,火热的掌压在腰间。
“你怎么瘦成这样?肋骨都凸出来了。”卢约理轻叹了一声,手在衣服里不舍的流连。
久违的暖意涌上心头,钟来寿沉醉的阖了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片刻,又猛地起身,用肘撑着床面,急急的说,仿佛不快点就来不及了一样:“对不起,约理,你要我做的事,失败了。”
“怎么?”一点也没责怪的意思。
“我想上山打探情况,结果被田中家的人看到了……”
黑暗中,卢约理脸上隐隐有些笑意,“那是自然,那建筑近处没有可以埋伏的地方。谁发现你的?”
“一个男孩子,可能比我大些,穿着他们那种衣服,长得,嗯怎么说……长得好漂亮。他说他没有姓,叫田中先生‘主人’的。我装作爬山消遣,他还,还邀请我吃早点……田中先生不在的时候……”
这次钟来寿看到的是吃惊的表情,一闪而逝,紧接着又是那种笑意。
“嗯。”他轻轻一声表示知道了,脸贴的很近,贪婪而温柔的舔咬起那温热的小唇,仿佛是久违的美味一样。
钟来寿推开宽大的肩膀,嘟着嘴说:“我还没说完呢!”
“好,你接着说。”卢约理表情没变,停在原地,支着身子等他,他反而脸又热起来。
“这段时间田中先生隔几天就被同一辆车接走,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今天爱婷姐来找我,我才发现……你猜怎么着?”
钟来寿眼睛里闪烁着光,卢约理猜到了几分,嘴上还是问道:“怎么?”
“送爱婷姐的那个司机,和来接田中先生的是同一个人,田中先生就是王先生请的大夫。”
卢约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趁着微弱的月光,显得光彩异常。
“太好了!来寿,你是我的天使!”
“天使?”钟来寿诧异,“那是什么?”发愣之际,火热的手已经插在衣服和皮肤中间大肆动作。
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使者
天使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财宝
伍:香菇三鲜大肉包
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使者
天使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财宝
卢约理喃喃的说着什么,像是念咒一般,钟来寿仿佛能体会它的含义,也不愿去追究,忘情的张开双臂迎接。不远处的鼾声仿佛配乐一般,也有节奏的应和着。
手反复触摸,激起层层叠叠的仿若是隐藏已久的渴望,最后紧紧握在一处,钟来寿满足的叹息,喉咙里发出了含糊的叫声,鼾声忽得顿了一下,他赶紧捂了自己的嘴,悄声问道:“看门的会不会听见。”
“会。”卢约理脸上仍是那种笑,钟来寿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若你再大声一点儿。”
“那,那还是不要了。约理,你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我,我早点回去的好……嗯……”
“偏不。”明明是钟来寿常用的口头禅,卢约理说出来有几分耍泼的意思,手没松开,速度反而更快了。
偏偏这时候,值班房里面的家伙似乎是睡姿不太对,鼾声一抽一抽,断断续续的,有时连吸好几下,有时候憋半天才出个动静。
钟来寿更紧张了,一面全神贯注的的听外面的情况,一面又随着卢约理的手心驰神荡,欲罢不能。
鼾声忽的停下来,过了十几秒钟都没声音,他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了,凝神注意是否有脚步声。剧烈的咳嗽划破瞬间的宁静,钟来寿惊得忽然浑身一抖,毫无预兆的弄了卢约理手上,连同胳膊上也都沾满了温热的|乳液。
卢约理佯怒道:“我在帮你,你好不专心。”
钟来寿未退热的脸,想必在黑暗中又红了。
“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担心,那人会突然醒过来……”
“这样偷偷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嗯?”
钟来寿有些急了,“约理,你怎么能这样?万一真的被发现了,忙了那么久不就前功尽弃了?况且我,我……”
“你怎么了?”卢约理用那只干净的手抚了抚他额间被汗水打得潮潮的头发,轻柔的问。
“我很喜欢跟约理在一起,可是这两天一直在想,别人到底会怎么看咱俩?门口那种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爱婷姐、凤丫头、郑老爷他们都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很……”他找不到词来形容,讲到一半顿了一下,“那翁先生、王老爷,还有田中先生呢,你的生意会不会也因为我失去好好的机会?”
卢约理另一只手悄悄的探到了下面,在那个隐秘的地方轻轻绕着圈。
“还记得在宜都我对你说的话么?就算遭人耻笑,我也不改了。”
卢约理手指探到温热的内侧,许久没有碰,有些痛,钟来寿轻轻嗯了一声,闭了眼默默受着,脑子里仍旧翻江倒海。
手指退了出去,他知道后面会怎样,脑子渐渐一片空白,背贴在对方身上,只有痛和久违的冲动主宰着他。
卢约理紧紧环住他的腰,两个人侧身躺下,身体就这么静静的紧密的连接在一处。
“疼吗?”
钟来寿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扭过头看着他的脸,眼睛里蕴着满满的水,“约理,来吧。”
从未有过这样直白的邀请,卢约理手臂一紧,身体抑制不住的动起来。
好在老式的雕花红木大床结实的很,两个人不用十分小心,也并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响声。
卢约理抱着顶点过后有些恍惚的钟来寿,良久,才又说:“人家请你吃早点,你应该回礼才是,要知道田中只出诊,却几乎从未招待过客人。如果不出我所料,过两天田中还要到王老爷子府上复诊一次。他一回家,你就带着查理斯写的推荐信去拜访他。若是他肯见你,你就跟他说是我交代你的,生意要注意的事、要付的金额我都写在记事本上了,验货的时候叫上翁先生,他是内里行家。若是他不肯见你,你就在家等着我,我到时候再想办法。”
钟来寿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轻声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最多三个月,这是个赌约,赢了说不定会有特别的收获,输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这段时间你辛苦,我不在也要好好的过日子,可不能再瘦了。”
钟来寿咬咬嘴唇,“包里面那些凭据真的都是钱么?你们家的家产?你不怕我偷偷卷了走人?”
“一部分而已,更不要说我信你,可以把所有都托付给你,你为何还不明白呢?”
钟来寿双眼湿润,那一刻真想抛下所有牵绊,对自己发誓今生就为这一个人活着了。然而不行,他必须做的那件事情,也许会让他失去信任,也许两人因此分道扬镳,或许有更坏的结果,他不敢想。
他也没有谋划算计的本事,只能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乞求上天给他些好运,能够让他顺利过关。
卢约理还当他不舍,捏了捏他的脸蛋,“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晚的话那人就真的醒了。”
钟来寿点点头,卢约理先出门晃了一圈,微微曲腰,钟来寿蹬着他的肩跳到了院墙上,回头看了一眼,便消失在夜幕当中。
隔天,钟来寿早早起床,将买好的五花肉香菇和鲜笋,具切成小指宽的小丁,掺了酱炒熟,又发好了面,包成大包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垫了层洗净的松针在食盒底层,包子一个个整齐的码好,又添了酸辣瓜条、芹菜花生、凉拌木耳等几样小菜,自己匆匆塞了两个发大了露馅的包子,自我满意的点点头,拎着食盒上了山。
前一日刚下过雨,此时山坡中雾气蒙蒙的,又没有什么人外出,好似仙境一般。
他拿不准雅仁出门摘菜的时间,又知道他家不甚欢迎客人造访,所以只呆呆的站在门口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雅仁拿着一个空篮子推门而出,一眼看见钟来寿,兴奋的冲他挥手:“啊,是你!好久没来,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