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成白





雪球舒舒服服的坐在阿洛的肩膀上,哪能理解他的心情?固执的说:“你懂什么?是这样的!继续,这次是左手第一条。”  
“我才不信呢!我要走右手第一条!”  
“左边!”  
“右边!”  
“左边!”  
“右边!”  
“你个蠢人!你懂什么?你又没学过这个!”  
“你这只蠢狐狸!连自己朋友家的门都走不进去!”  
“你居然说我蠢?!”  
“蠢啊!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狐狸!”  
“好!反正你的利用价值就到这儿为止了!你走你的右边,我走我的左边!咱们就分道扬镳!你在山上饿死、冻死、摔死都别怪我!再见啦,蠢书生!哈哈哈……”雪球轻身一跃,跳上左手第一条的石阶,张狂的跑了,留下阿洛在身后的迷雾里“球球,球球”的呼唤。  
不过,才走一小段,雪球就有点后悔了。因为雨还在下,他没有伞。回头看看,看不见阿洛,也听不见他的声音。算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去狐右那边舒舒服服洗个澡。  
抱着美好的幻想,雪球又走了很久,直到第N次看到山路分叉……  
不行了,不行了……雪球后腿一滑,差点滚下山去,惊魂未定的他趴倒在山路上,浑身的毛湿嗒嗒的,气温又低,肚子“咕噜咕噜”的乱叫,真是饿到腿软脚麻眼发花了……可干粮都在那个死书生身上……呜呜呜……  
看来饿死冻死摔死的不是书生而是自己。  
怎么可以允许这么丢脸的事情发生?!咬咬牙,勇敢的雪球再次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终于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走对了路,在天黑之时,成功的爬上了山顶,雪球一看到那间熟悉的屋子就奋力冲到门前,举起爪子狂敲门,“狐右!狐右!我是雪球!”  
里面没有人来应门,只有谈笑风生的声音从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感觉热热闹闹的。狐右平日喜欢独居,怎么会有宾客呢?  
雪球一蹿而上,探头一瞧,结果他傻了……阿洛和狐右正坐在堆满佳肴的桌前开怀畅饮。  
狐右依旧一身黑白道袍,半长不短的红发,和善的笑容衬着绿茵茵的美眸,殷勤地为阿洛斟满酒后举起自己的小瓷杯,“来,洛兄,我敬你一杯!”  
阿洛立刻举杯相迎,“狐兄你真是太客气了!”  
“你一介文弱书生,居然可以只身闯破我的‘七上八下’,在下真的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前边都是雪球带着我走的……呃……说起雪球,他怎么还没上来?我都已经沐浴更衣,小憩片刻,再同狐兄一起用膳,要不要……”  
“不用不用,”狐右摆摆手,“让他自己上来,连个基础的迷阵都破不了,他还能算个狐仙吗?”  
“可是他现在没有法力,就跟只普通的狐狸似的……”  
“你不是也没有法力?破这个阵不需要这个,只要走对路线就可以。而且……呵呵……也好趁机整整那只小东西!他脾气可不好噢!”  
“这倒是!呵呵……”  
狐右似乎很快乐,阿洛也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一幅很享受的样子。不停的夹菜喝酒,乐在其中。 
 
 
  
  
 窗台上的雪球看着这一切,气得发抖,冻到打颤,一条鼻涕垂了下来。愤慨不已的他骂道:“狐右,你这个垃圾……”  
“呃?”屋里的两人同时望向窗台,“雪球?!”  
雪球跳进屋,他想破口大骂,骂死这两只斯文败类!他想跳上桌子撒泼,踢翻他们满桌的佳肴!可是浑身没有力气,只好趴在地上捂住眼睛“呜呜”的哭。  
狐右一看雪球这副狼狈样,居然毫无同情心的笑起来!“球、球……你怎么这副样子?哈哈哈哈……”  
还是阿洛好,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小木桶,倒入热腾腾的洗澡水,把雪球放了进去。“好了,别哭了。”  
雪球一遇到这热水,心情倒也平静不少,想想自己骂阿洛蠢书生,现在人家不计前嫌,还对自己真么好,真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开口谢谢阿洛,他却带来一个晴天霹雳。“球球啊,狐兄说他不知道怎么解开畸畸果的药效。”  
“啥?”  
“狐兄说他不知道怎么解开畸畸果的药效。”阿洛只是原原本本的重复一边,但重复完之后,手里的雪球立即软掉了……“雪球!雪球!你怎么啦?!醒醒呀!喂!”  
雪球情愿自己饿昏过去睡个三天三夜,就当是自己做了个噩梦,梦醒了自己还是美滴滴的人样儿。可是才昏过去一下下,狐右那个垃圾就输了口仙气过来,把自己弄醒了……  
“雪球,你吃慢点呀。”狐右用筷子戳了戳雪球的屁股,可他甩都不甩。  
既然昏不过去,那就吃光桌上的美食!雪球霸着一只比他还大一圈儿的红烧猪蹄,狂啃滥啃。  
阿洛很惊讶得看着他,“球球,这猪蹄比你个头儿还大,你怎么可以把它吃到精光?”  
雪球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溜溜的肚子,亮出一只爪子开始剔牙。“这就是人和妖的区别。其中的细节,容我日后再和你详谈。”说着,转头对狐右说:“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帮我,我相信你这个天才只要花几天时间就可以解开这个该死的畸畸果。”  
狐右转了转眼睛,放下碗筷说:“呃……我最近很忙……”  
“你不帮我我就在你这儿住三年。”  
“……所以我不得不打乱我原有的安排,挤出时间研究一下这个果子。”狐右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那我就全靠你了!今天累死我,先睡了啊。”说完,他便准备下桌上床。  
“啪”的一下,狐右按住了他的尾巴。“球,你知道的,我这边只有两张床,一张给我的,一张给客人的。”  
“对啊,你这儿的客人不就是我吗?”  
狐右摇摇头,指了指阿洛——阿洛脸上正是一片春花烂漫的傻笑。  
真麻烦啊,还有个比自己身材大几十倍、明摆着更适合睡床的死书生在这儿……雪球很不爽的噘起了嘴巴。  
狐右笑着拿出一个藤篮子,放一块虎皮,端到雪球面前。“雪球,你今晚就睡这个吧。”  
“切!睡就睡。”说完,轻盈的跳进篮子,打了个滚,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  
可惜,刚睡着不久,雪球肚子一阵生疼,把它给疼醒了。勉勉强强从篮子里滚出来,虚弱的爬到狐右跟前问:“狐……右……啊……你做的晚餐是不是有问题?我肚子好痛……”  
“怎么可能?我和阿洛都没问题啊。”  
“是不是吃多了?”阿洛蹲下来戳了戳雪球的肚子。  
他这用力的一戳更是让雪球肠胃翻涌,痛感、涨感一股脑儿往下冲,顿时急得雪球大叫:“我要便便!我要便便!”说着想冲出屋去,被狐右拦住:“站住!想去哪儿?”  
“便便!”  
狐右挑了挑眉,恶意的说道:“不准在我的山头随地大小便。”  
“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用马桶!”这一路都是就地解决的!  
“我管你方便不方便。”说完,便揪起雪球往屋子的某个小间走去……  
接着,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雪球直直的树着尾巴,坐在不满一寸厚度的马桶边缘上,随时有可能掉下去的危险让他如坐针毡;而他的正前方蹲着一脸新奇的阿洛,喜滋滋的拿着纸笔进行着现场临摹。  
“球球,你还没好啊?我快画好了。”  
“……”  
“球球,其实你浑身紧绷的样子还真有点威风凛凛的感觉!”  
“……”  
“球球,你……”  
“你他妈有完没完?!”雪球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阿洛的鼻子大骂:“看人家上茅房你都能看得这么开心,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还是说你真把我当畜牲了,进行养殖观察啊?要不是看在你送我过来的份上,我早就把你……”  
“扑通”一声。激动的雪球失去平衡,失足掉落……  
“大家都看见的,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不管我的事……”阿洛耸了耸肩,心虚的走开了。  
“呜呜呜……呜呜呜……”雪球泡在放满花瓣香料的小木盆里,再度委屈的哭泣。  
这次给他洗澡的是狐右,阿洛已经“熟睡”,侧躺着面向墙壁一声不吭。还真是会装啊。  
“狐右,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个样子我一定会死的!我活不了三年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再也受不了了,呜呜呜……”  
“嗯嗯!我今晚就查资料去。”  
 
  
 
 听到这句话,雪球才心里舒坦点。在洗完澡弄干毛发后,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狐右开了一张处方单,说是找到了畸畸果的解药。雪球一连夸了十句“天才”,抢过方子一看:蟒蛇的脱皮,蟾蜍的毒浆,食人藤的花,和以雄性动物的口水便可以解毒。  
狐右指着方子上的前两样说:“蛇皮和蟾蜍我都有,食人藤的花我可没有,那玩意儿可难缠了,要不你去附近找找看……还有雄性动物的口水么……”他瞄了瞄一旁假正经进行晨读的阿洛,“应该没有问题。”  
雪球想象了一下食人藤的模样,“这儿附近有食人藤吗?”  
“有,越过两个山头就有一片。”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去哪儿?去哪儿?”阿洛扔下书兴奋的冲过来。  
“不管你的事!”雪球恨死他了!哪天恢复人形一定要把他踹到茅坑里去!  
狐右不好意思的朝阿洛笑了笑,“我们要去东边最矮的山头,有点危险,你就别去了啊!”  
就这样,阿洛被扔下了。  
不过,等狐右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眺望了一下东边最矮的山头——还好,不是很远。于是他兴冲冲的做跟屁虫去了……  
东山。素来安静无声的地方此刻正吵吵嚷嚷。  
“不行不行!”狐右狼狈的从张牙舞爪的乱藤中逃出来,道袍连着内衣都被扯破了!食人藤挥动着他们的枝条,恨恨扔出一团白球:“死狐狸精!给我滚回去!再过来就扒了你们的皮!”  
狐右慌忙飞身接住那个白球,还好,接到了……  
“雪球,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白球摊开四肢,有气无力地躺在狐右的手掌心,身上被抽的一条条的,白毛都被扯掉了不少。  
狐右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本来就是斯斯文文的学者,身手也不灵活,脸上也被抽的一条条的……“雪球,我回去再想办法吧……”  
食人藤的花都藏在最里面,外面重重的保护让人接近不得……又不能用火攻……  
“嗨!找到你们了!”阿洛开心的跑上前,不过他直接被眼前群蛇乱舞的藤蔓吸引住了,撇下两只狐狸跑到藤蔓前,拿出纸笔问:“我……我可以为你画张像吗?”  
食人藤突然安静了下来,羞答答的答道:“可……可以……”  
一幅画下来,阿洛满意地笑了,把作品展示给食人藤看,“怎么样?像不像?”  
枝蔓奇刷刷地点点头,突然全缩了回去。没过多久,捧着一束红花又来了:“送给你。”  
阿洛尴尬地问:“送给我的吗?”  
“嗯!”  
“谢谢!”阿洛面露欣喜,小心翼翼的的收下,赞了一句:“好香噢……”  
食人藤伸出一条枝蔓,在阿洛脸上蹭了蹭,悄悄的走了……  
狐右难以置信的看着阿洛手里的花,喃喃道:“天……这食人藤看上阿洛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雪球嫉妒的看着阿洛,嫉妒的看着他手里的红花——没错,这个就是食人藤的花!自己和狐右费尽心思,软硬皆施都没弄到手的花,却被这个没品缺德、相貌只能算一般的书生如此轻易的拿到了!可恶啊!可是……可是……  
“洛哥哥,给我一朵花好不好?”雪球吞下嫉恨,闪着圆眼睛,可怜兮兮的扒上阿洛的裤脚管。  
阿洛抱起雪球,戳了戳他的脑门。“每次你叫我洛哥哥就知道你在动歪脑筋!”  
“没有啦……”雪球一幅死相。  
“喏,给你!”阿洛很慷慨的把一整束花送给雪球。  
“嘿嘿嘿,洛哥哥,你真是好人。”暂时就先装一会儿小可爱,就一会儿!明天恢复原样还是要把他踹到茅坑里去!雪球陶醉的嗅一嗅花香,一股恶心的尸臭直冲肺部,熏的他立刻反胃作呕。  
阿洛不怀好意地欣赏着雪球的表情,问:“怎么样?香不?”  
“哦……”他妈的!怪不得这死书生这么慷慨! 
“咚咚咚”,“噌噌噌”,狐右回到屋子后坐在桌前捣了半天的药,终于搓成了一个小小的褐色丸子。他随手拿起一个小罐子扔给雪球,“去,雄性动物的口水。”  
“用我自己的不就行了?”  
狐右很认真地问:“你是雄的哦?”  
“你说啥?!”雪球“唰”的跳到桌上,怒目而视!  
“呵呵,开玩笑的啦!”狐右搔了搔雪球的下巴,“自己的不行,去林子里找吧,野兔啊,野猪啊……随便什么都行。”  
 
 
  
 
 雪球想象了一下,闹别扭了。“不要……好恶心。我可不可以用你的?”  
一只狐狸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