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夏天开始





  他又慢慢地走到床的正对面。那里有一个不宽的条案。上面堆了一些书与一个不大的多层储物抽屉。他回头向我笑笑。伸手竟将抽屉门向两边拉开,原来是个假抽屉,真柜子。里面藏的一层层的各种电子播放设备。
  在条案两端,也站着两个假灯式音箱。我走过去,研究超重低音放在哪里?原来,放在条案边的一个藤制的框内,用时,前档可以翻开。
  那么电视在哪儿,怎么藏的呢?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倪帆得意一笑,指指头顶。我抬头一看,原来他没用电视,用的是投影。平时向上卷起。收在上方,一般不走到正下方,看不到。
  那投影仪是哪儿?我顺着对应方向,转头向上方找。看到在天光板上挂的一个木质假灯。对着幕布的一方,灯的档板是开放着的,没装上。如果,不从反方向向上看,一般还真注意不到。
  我“哗呜”惊叹了一声。
  倪帆得意的冲我直神气。说:“全是我自己设计的。刚弄好没多久。还从来没请人来看过呢!”
  我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小民甚是惶恐!”
  他“哈哈”大笑一声,装模作样的说:“卿无需多礼。坐,请坐,请上坐!”
  我“哼!”可是找一圏,愣没找到坐的地方。
  他指指床说:“半躺那儿看最舒服。”
  我嘟嚷着说:“还是把我往你床上骗。”
  他“呵呵”笑着,推着我在床上坐了。又拿了一堆片子过来让我挑。我随手挑了一张《史密斯夫妇》。两个人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哎,我的皮特,还是这么帅啊。一会儿。倪帆抽了张纸巾给我,鄙视地说:“擦擦你的口水!”
  不会吧?!我用手背擦擦。果然没有。我PIA他一下。说:“别烦人!”
  这音响效果好,果然不一样。真的和看电影一样一样的啊!
  一部电影看完,我意犹未尽,又跑过去翻出一张韩剧来。嘿!还从没在电影院里看过连续剧呢。爽!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实在支撑不住了。在他的呼噜声中,也沉沉睡去。

  诱迷离

  这一觉,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个大森林里,金刚发现了我。抓住我做它的宠物。我天天伺候它、娱乐它、冬天还要给它当热水袋用。最可怕的是,它要和我赛跑。说是抓到我就有我好看。被它追着到处钻跑。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心“呯,呯”直跳。它在后面,毛毛手圏住了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来气。好怕啊!一下急的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难道给抓山洞里去了?!等心静一下。
  明白过来。我在作梦。这是在倪帆家。果然古人说:“梦中不做身是客。”都是这个讨厌的男人,睡觉都不好好睡。还吃我豆腐。
  一条毛毛手,从后背揽住,搭在我胸前,怪不得梦见金刚呢。男人哪儿来那么多的毛。把他手轻轻从身上拿下,放在一边。再从他身边轻轻坐起。许是惊动了他,他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忙把身后的枕头塞在他怀里。他便安静的又睡去。
  我顺着窗帘缝隙的光,走到窗前。轻轻掀起一条缝,看看外面。原来,天已有些亮了。看来,已早上了。我把窗帘折起一个角,搭在窗台上。从角中漏进来的光,足以让我回到床上,找到我的手机和钥匙。
  拿了手机,看了时间。正准备拿钥匙。这个鬼东西,一个翻身。将钥匙压在胳膊下。他倒也不嫌硌的慌。坐在床上,轻轻把他沉沉的胳膊抬起,好不容易把钥匙给拿出来。累我一身汗。正准备起来走人。他忽然侧了个身,顺势一趴,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腿上。又舒服的调整了下姿势,才叹口气很享受的又睡了。
  我一下不敢动了。可是想想不会这么巧吧。这家伙,故意耍我的吧。好死不死的,我拿钥匙他就压住,我要走了,他就趴上来。可是,看看他的样子,听听他深沉而又均匀的呼吸,又不像假的。我决定试他一试。怎么才能试的出来呢?
  我忽然发现,面对一个专业演员,你很难分辨他的真假。这太困难了。我坐着看着他发呆。忽然,想到,他再是个演员,他也是个人。而且,如果如他所说,他还蛮红的,那说明,他是很敏感的一个人。如果不敏感的话,不可能对多种角色把握的很细。不细就不像不真。
  那就好办。
  我好笑的轻咬住下唇。将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他眉心上方3厘米处。不会触到他。但如果他清醒的话,会觉得很酸。稍停留一会儿,让他知道我手指的存在。再慢慢向下,顺着鼻子,人中,嘴唇。在上方移滑下来。在嘴唇处稍作停留。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脑中忽然想到磁铁,也是这样,在将吸未吸的一刻,两极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磁场,像要吸住,也像要斥开。我发现,人也是如此,在人将触未触的一刻,两人的磁场会先发生碰撞,让人觉得酸胀。也许,这就是道家所说的“气”。我的气,通过我的指尖,如气剑般作用在他身上。
  心想,也许是他演的太好。微弯下腰,轻低着头,脸离他的头近了一些。我知道,我鼻中的气息会随着我的呼吸微微的喷到他的脸上。用手在他唇上空轻划个圈。就用更慢的速度,又顺着他的下巴、下腭、在喉结上空处停留。
  这次,我明显的看到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他嗯了口口水。深长的呼吸有了一丝紊乱,马上又平和起来。这下,还敢装睡?我了然的坐直身体。看看他趴在我腿上的头。
  竟然,还在不要脸的装睡!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HELLO KITTY了。向四周看看,没什么适手的东西。最后,眼光又回到手上。心中暗生一计。
  先侧过头定了下位。看了看他蜷围在我身旁的毛毛腿。轻轻将手上钥匙圏里的小瑞士军刀挑出。再将里面的剪刀拉出。
  下身不动,将腰向后侧方扭转至最大程度。哎,真是感谢我的瑜珈功在我做弄人的时候起了关键作用。以左手轻抚其毛毛腿以做掩护。看他还是没动静。
  好,让你装!就是要你装个够!
  右手,拿了小剪,对着他腿上的汗毛,轻轻地剪了起来。剪了一片了,看他还是无知无觉的。我不禁心中闷笑到轻颤了起来。
  一笑起来便止不住,抖的越发厉害起来。
  他也终于装不下去了。一下睁开双眼,如猛兽般一下动起身,将我扑倒。我笑的越发大声。却也不忘,把拿剪刀的手放向身体外侧,怕伤到人。
  他跪趴在我上方,将我按住。我因笑的得意,已完全忘记危险。只笑个不停。他看看我手上晶亮的小剪刀。及上面还沾着的毛,一下反应过来。把一条腿伸到视线范围内,大略看了一眼,不禁气道:“你个小坏蛋!”
  说着,一手按住我拿剪刀的手。另一只手作势来掐我脖子。吓的我又是一阵惊笑,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奈何敌不过他力气大,被他手脚并用的把我固定住。他头低着,眼睛晶亮的问我:“服不服?小坏蛋?”
  “不服!你才是大坏蛋!”
  “你把我一条腿上的毛剪的秃了一片似的,还说我是坏蛋?”他挑着眉睁大了眼问我。
  “谁让你装睡。”我噘个嘴说。
  “好哇,原来刚才勾引我是在耍我!”他大叫一声,把我两手用一只手,控制在我头上方。另一只手腾出来,使劲儿的呵我痒。
  我痒的尖叫的笑出来。身子左躲右藏用力挣扎起来。
  他大声说:“叫好哥哥。”
  我实在受不了,笑叫着“好,好哥,哥”
  他果然停下手,俯低了一些,轻声说:“再叫一声,要不我还挠你。”手放在我腰上作势还要挠。
  我渐止住笑,迫于形势比人强。只好半带委屈的叫声“好哥哥”说出了声,才发现更像是在撒娇。笑热的脸不禁更热上一层。
  听到我说的三个字。只觉得他身子一紧,眼神一下变了。整个身子贴在了我的身上。看着我的眼,将嘴凑到我耳边,轻轻的柔声说:“再叫一声,哥哥爱听。”
  他的声音,顺着我的耳朵,如阵电流,一下麻了我半张脸。热红的更甚。看着他两眼一片目炫神迷的样子,顿觉不妥。
  感觉到他双手是虚抓着我的,力气用在肘部,以支撑他的上身。趁他不备,便一把把他推开,一下从床上跳下,从未有过的矫健。边大笑着叫他一声“坏弟弟!”一路跑到门口。
  回过头,看他。只见外面的亮光,穿透了每个没拉严的缝隙。照在床上,他的身上。他平仰在床上。维持着被我推倒后的样子。只,双眼迷离的望着我。
  我一下子,有些羞恼。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一跺脚,冲他份个鬼脸。便转身走了。

  情思昏昏

  头懵懵的,一路跑回房间。直到将门关上。才缓下一口气。手脚发颤的慢慢走向床。轻轻趴下。将枕头抽出,盖在头上。
  心,还在激跳。“咚咚,咚咚”如此之响。我颤抖的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大脑陷入了死循环,不停的播放。我羞红了脸,将头埋的更深。直到快要窒息。才抬起头。
  如此循环往复,可是,却始终静不下来。大脑与理智如同被两个人所控制。理智说:“没关系。这只是两个人打打闹闹,开玩笑。”大脑,却对他躺在床上迷离的看着我的画面一遍遍的做回放,让我明白这不仅仅是个玩笑。
  我一时是羞一时是恼,一时烦燥一时心悸。烦的人恨不得撞了墙去。
  门口的敲门声突然将我惊起。我慌张的问:“谁?!”只怕又见到他。
  “是我。”是王至的声音。我放下心来。他,又问:“可以进来么?”
  “噢,可以。”我傻傻地坐起,跪坐在床上。呆呆的抱个枕头,无意识的拽着。
  他轻轻走进来。把门掩上。慢慢走到我的床前。看看我。我神情恍惚的看着他。他轻叹口气。执住我拽枕头的手,慢慢蹲在我面前。用两手轻将我手捧着,两手大拇指,轻抚着我的手背。他的头微低着,流海又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看不清神色。
  我只觉得,这一早上,都如在一个梦中般怪异。平时种种感觉不可思议之事,在这梦中仿佛再正常不过。看着他执着我的手,我没有感到任何不对。静静的由他执着轻抚。半晌,他慢慢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我的眼,正色的对我说:“昨晚,你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我脸“腾”的一下红起来。期期艾艾的说:“我,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试图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我也不知为何要解释给他听。只觉得,不能让人误会。
  他并没有放开我的手,抓的更紧了一些,甚至让我觉得有点生痛。他盯着我的眼睛说:“小麦姐,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一听,慢慢,放弃挣扎,由他握住手,垂下眼帘,低声说:“谢谢你。”
  “可是,我不希望他伤害你。”
  “他没有,我们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也抬起眼,正色的看着他。让他明白我没有说谎。
  他点点头,表示相信我。真挚的对我说:“小麦姐,我知道,你嫌我幼稚,看不上我。可是,我作为朋友,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我朝他微微一笑。微偏了头,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将他的流海拨开,露出那张白净而又清秀的脸。柔声说:“我明白。我会的,我一定会幸福的。”
  阳光透成窗纱,将我俩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看着他,我忽然觉得,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弟弟,也很不错。
  
  拿着清单,想了一下,又添了几样要买的东西。到厨房及储藏室又检查了一下储备情况。又在清单上增加几项。王至就像个影子一样沾在我的身边。嘴里不停的说东说西。我怎么没发现这刚开始看着酷酷的小子,其实是个话涝呢?!
  无奈的走到大门口,主任已拿着车钥匙在等我了。我看那小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转过身对着他说:“我要去买东西了。”
  “那好啊。我也去。天天在这里呆着也没意思。正好出去散散心。”他无所谓的说。
  我白他一眼,说:“这大热天的,又是正中午。不中暑就是好的了,还散什么心啊。再说了,这今天的稿子还没交呢。快去写。我回来你要没写好,就不做东西给你吃。”说到最好,就有了哄他的意思。
  他倒很吃这一套。点点头说:“那好吧。不过,我要吃清蒸童子鸡。”
  “这大热天的,你还真吃的进呐!”
  “我妈说,男孩子就是要在大暑天吃这个东西才补。以前我妈一直给我做的。”
  “噢,好吧,好吧。你赶快写去吧。我给你做就是了。”
  “那好吧。小麦姐,你自己当心。”他有点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