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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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果然很见效。她以前竟没有发现他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霍希音有点遗憾自己的后知后觉,她本可以早点来这种软调调,对大家都好。
  霍希音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容不咸不淡:“以前用这种招数害过不少人吧?现在看到我碰巧也吃这套,是不是觉得特省心?”
  纪湛东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听了既不着急也不生气。他的嘴被她扯着,他就这样嘴角漏风地说话:“第一,这真是我第一次这样花心血准备礼物,以往都是陆华意准备了东西直接送过去的。第二,说实话,亲爱的,假如你够省心,那天底下真就没难事了。”看到霍希音的眉毛渐渐拧起来,他的话锋一转,“不过我难道没跟你说过我大学时代是业余登山队的么,越难爬的山我越喜欢。”
  霍希音依旧拧着他,但他一直在动,于是一路牵引着她的锁骨愈发明显。霍希音的衣服本就是低胸设计,此刻手抬起,缺乏了保护的凭借,并且泄露出几分隐私。纪湛东的眼神越发闪烁不定,黝黯得如同深海一般,唇际还勾着一点笑意,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他顺着她的手指抚上她的手臂,接着是她的脸颊,纪湛东将她的后脑托起来,霍希音有一点慌乱,她的理智告诉她要躲开,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他仰起头,搂得愈发紧,他的力道仍旧不小,霍希音甚至被带离开原本的位置。
  两个人终于紧密相贴,几乎不留缝隙。纪湛东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咬着轮廓,声音低低地:“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晚很好看?”
  “……”这个人一旦玩得认真,她一向没什么胜算。但周围耀眼的灯光又在唤着她的理智。霍希音按住他一只游移的手,她力气不大,但纪湛东没有再继续下去。她的气息有些不稳,但她努力不被他发现。霍希音记得她的右手边有一只花瓶,里面没有插花,只是简单地搁在置物台上,距离她不到一米远,她凭印象去摸索,却被半路被纪湛东劫持住胳膊。
  他的语调依旧十分轻柔,就像羽毛一样,简直能挠进人的心里,痒痒得故意让人难受:“客厅的这几只花瓶都是从意大利运过来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你觉得呢?”
  “……”霍希音什么都没觉出来。她恨恨地把花瓶放下,她不是败家子,也没有砸这种昂贵物品的欲望。
  他的鼻息就在她的耳际,霍希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是她敏感的地带,纪湛东明显又是故意的。他和她太熟悉,熟悉到他能轻易调动起她的每一个要害。他甚至还没有怎么样,霍希音自己都想要缴械投降。
  她很希望此刻的自己能是一个理性的人,但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行动与她的思想不合拍,而后者如今已经服从了前者。
  “纪湛东,”霍希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看着我次次反应都很轻易地和你预料中的一样,就不觉得很无聊很没成就感么。”
  “可我一样也被你吃得死死的。”纪湛东轻轻地笑,“我最近为了把你拐进来,已经头疼到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霍希音几乎就要放弃所有抵抗,彻底投降。她的对手足够强大,表面云淡风轻,态度胸有成竹,又深知她软弱的地方。即使她充分掌握舆论的胜利,也依旧玩不过他的心思深沉。
  她在守,他在攻,她的城门紧闭,然而仍旧挡不住不动声色的渗透。其实她从开始就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缴械投降。而这犹豫让她损失了最佳的攻击与撤退的时间,让她心软,让她来不及筑起退路,他就是要纠缠她到弹尽粮绝,而她真就除了服输,别无挽回办法。
  “我想念你。”纪湛东低眉看着她的鼻尖,两个人的额头贴着额头,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这样近距离接触,霍希音勉强回神,微微偏头,但被他固定住。
  她一阵恍惚,几乎就要叹口气。她没有同盟,没有联军,她已经体力不支,不知还能够孤军奋战多久。
  那短短的一瞬间究竟是怎么被允许的,霍希音自己都不清楚。她的意识回笼的时候,自己已经和纪湛东倒在了主卧室华丽的大床上。天花板同样华美奢侈,她仰着脸看着,想到刚刚纪湛东抱着她上来,速度很快,天旋地转。而时间就如同她穿的那件绸缎黑色小礼服,是怎么在他的手下溜走的她都不知道。
  裸^露的皮肤有些冷,霍希音绞着他的衣服,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他安抚她,用了十足的耐性,霍希音微微喘息着挡住他缓缓游移的手,望进他的眼睛里:“纪湛东,其实你优点不少。耐性好,脾气好,涵养好,不焦不躁,还有,嗯,笑起来挺漂亮。”
  于是他就用漂亮的笑容对着她:“然后呢?”
  “当你这种人出现在世上的时候,就会阻断很多人的路。不止许多男士,还包括许多女士。换句话说,你就是个祸害。”
  他的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背上,在她心脏的位置。霍希音不想让他察觉出她的真实情绪,但她现在被他送送地抱在手中,无疑是出于劣势。
  她勉力思索着怎么样主动,才能让纪湛东在床上处于被折磨的状态。纪湛东却在此刻沉吟着开了口:“所以说,你收了,让女士们没念想,不就解决了我带来的一半的困扰?”
  “我这不是收容所。”霍希音瞄到他手臂上的那块刺伤,如今疤痕已经基本脱落,只余下淡色的新皮肤。不过纪湛东的皮肤本来就偏白,那块疤痕粗略地扫过去,倒也看不太明显。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低头一口咬住她的锁骨,用力不大,但足以让她转移了注意力。霍希音揪他的头发,他又渐渐变得温柔,每一寸都照顾到。霍希音脖子的那块伤疤也已基本痊愈,但他记住了位置,在那里刻意流连亲吻。
 
第 三十九 章

  39、
  他的动作很轻很缓慢,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但同时又不容拒绝,他和她十指相扣,顺势压住她的力道,让霍希音反抗不能。
  假如给个好一点的比喻,大概纪湛东像是水,不动声色就可以成功侵入每一丝缝隙,不论多小都不留余地,忍让只是暂时,强势才是本质。包容,却也是另一种意味的吞并。
  他的手中始终握着一根线,从开头绵延到结尾,从没有断。给出的缓冲时间,不过是袭击之前的休整。徐徐地接近,浅浅地试探,直到果断地收拢,才露出最终目的。
  霍希音再次清醒地认识到,她这些时间对他的冷嘲热讽不闻不问以及拳打脚踢,除了可以挖掘一下自己的阴暗面,以及拖延一点自己失败的时间,没什么别的作用。她的防护工作做得不彻底,她本该不闻不问视他为无物,可他用行动明目张胆地告诉她她做不到。
  霍希音忽然觉得有点憋屈,好像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这中间流的泪受的痛以及郁闷到肺疼的心情还有没什么隐私的生活都是她在自找苦吃。可她本来明明就是受害者。
  纪湛东低眉看着她,霍希音怨怼地回敬过去。但她的眼光中带着点水意,所以并没什么威慑力。
  纪湛东轻轻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正要开口,霍希音忽然一扭他的另一只胳膊,他的支撑点不足,顿时失了平衡,霍希音的动作很快,再回神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了位置。
  霍希音用他的衬衫缠住他的两只手腕,纪湛东本来有点不明所以,微微向后退了一下,霍希音立刻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下手十分轻,但声音很响。
  她恶狠狠地瞧着他:“你再动一次试试看?”
  纪湛东这大概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霍希音恶语相向是什么模样。她以往越生气,声音就会越低柔,即使情绪失控,或者咬牙切齿,声音也不会真正大几度。如今她抛了淑女范,把他的手束好后高高举过他的头顶,唇微微抿着,倒是很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纪湛东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霍希音立刻去戳他的手臂。她可没有他那种怜香惜玉的心理,下手格外狠。纪湛东的伤疤内里还没有完全好,此刻疼得立刻倒吸了一口气,连眉毛都拧了起来。
  他缓缓平复着呼吸,试了试衬衫绑住的松紧度,抬眼看她:“你捆得这么紧,是怕我会逃吗?”
  霍希音坐直身体,抱着双臂瞅着成果,飘给他冰凉的一眼:“别跟我说话。”
  “这是你那次和我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买的衬衫。”
  “闭嘴。”
  纪湛东看着她,说:“如果我从这衬衫里成功挣脱又不会毁坏衣服的话,你嫁给我吧。”
  霍希音此时反应出奇的迅速,冷笑一声说:“傻子才会同意和你这种人打赌。你的信用太廉价了,一块钱都可以批发一车厢。你的脑子转得也太快,被你算计到又帮你数钱的人可不少着呢。”
  “你不能把所有可以罗列的罪名都往我身上安。我没偷没抢没犯法,并且可靠安全又守信。”纪湛东向地上扫了一眼,接着说,“你今晚穿的衣服是我曾经帮你挑的吧,既然你如今接受了裙子,那是不是代表你也再次接受了我?”
  霍希音不再跟他废话。他处处话中藏话,她说不定过一会儿又会被忽悠住。霍希音拽了拽绑得很紧的衬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她既然把他绑起来,就没想过要轻易放开他。
  两个人曾经相处的时间说短不算短,不止纪湛东一个人知道对方的脆弱地带。霍希音的手慢慢摸下去,把他的敏感点一处一处地撩拨出来,却又不继续进行,纪湛东一双漂亮的眸子果然迅速变得深邃,连呼吸也跟着急促。
  霍希音用手指甲刮了刮他光^裸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滋味不大好受是吧?”
  “还可以承受。”他说话声粗哑。
  霍希音一笑,探过身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狠狠一捏,纪湛东果然如预料中那般拧了眉。她的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摩挲,室内温暖,而纪湛东的额头上已经沁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闭了闭眼平复呼吸,说:“我原来没发现你的手段这样好。”
  “你今天晚上算计我。”霍希音无视他的话,陈述句说出来,又戳了戳他的伤疤,“并且从很早就开始。”
  纪湛东倒是很痛快地点了点头,也不否认。声音依旧粗噶,隐约带着某种蛊惑:“所以现在让你这样胡闹。”
  霍希音一下子想不出回击的话,只是用眼光不断打量着他的表情。她的撩拨像琴弦一样时断时续地拂过他,虽然不熟练,但地点精准,人物也到位,纪湛东承受着煎熬,喉头涌动,但望着她一声不吭。
  半晌他突然开口:“你想知道你出车祸以后,在昏迷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
  “当然想,不过兴趣不大。”霍希音俯下^身靠近他的脸,被他拔下簪子后她的头发垂下来,贴着她的脸颊也贴着他的皮肤,痒得让纪湛东咬牙,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开始用说话转移注意力了?”
  纪湛东看着她的眼,声音虽然支离破碎但却变得很镇定:“我以前送你的那些包你看过没有?”
  霍希音立刻由他莫名的话想起她那天在那些包中找到的钻石项链。
  幸好她的脸颊本就在温暖的室内有些泛红,此刻故作平静后倒是可以掩饰掉不安:“我已经转手送人了。”
  “说谎。”她一瞬间的不自然竟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纪湛东轻轻一笑,眼角挑起来,话语在这种气氛下有一种别样的诱惑,“你都看到了对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可是我的真心话,比钻石还真。”他的脸色因为她的折磨现出某种痛苦,但依旧在淡淡地笑,“那几个包到你手上的时候是在我们分手之前一个月,我记得很清楚。别否认亲爱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霍希音在各种复杂想法中忽然抓住了他话里的纰漏:“你也说了,那是在我们分手之前。你既然已经同意分手,又何必要再跟我纠缠不清。”
  她说这话其实是为了驳回医院那天他的话,可说完就看到纪湛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种“你明知道是为什么却还要问”的表情让她十分头大。本就是她表述有误,如今这样被盯着看,霍希音有种想钻地缝的念想。
  只一晃神的功夫,霍希音眼前就身形一闪,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中一空,手腕被人抓住,下一刻两人就又移了位置,而她被纪湛东擒拿在身下。
  纪湛东的动作很快,霍希音的惊呼声在相对许久才微微响起,他明显被愉悦,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低低地说:“我没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