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女巫(寄秋)






    不,是魔性。

    “大笨蛋。”

    “你又骂我,我……夕梦?”是她眼花吗?夕梦好窝心喔!来陪她死。

    沙夕梦冷声道:“建议你把她丢进水里。”有这种笨姐妹简直丢脸。

    “她是旱鸭子?”他开始明白沙夕梦是个外冷内热的女……女巫。

    “没错。”淹死她免得呱呱叫。

    “很好的建议。”上官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被故意忽略一旁的沙悦宝难受的出声,“喂!你们还有时间聊天呀!我们都快死了那!”呜……坏夕梦,坏老板。

    “笨蛋。”刷地一声,沙夕梦已身在对街。

    “锋,她骂我耶!”沙悦宝天真地告着状。

    上官锋故作哀怨的说:“我能拿她怎么办?她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女巫。”

    “对喔!人不能和女巫对抗。”她丧气地将头垂靠在他肩上。

    “她会把我们变成连体乌龟。”

    “不打紧,你有圣石。”只是不会用。

    “可是她好坏心都不救我们,等我死了以后要去她床上放大便。”而且是最臭的那一种。

    的确是笨蛋。“宝宝,你看看地面。”

    “地面有什么好看,不就是…地面?!”沙悦宝哇哇叫地跳下他的怀抱,疯了似地踩跳着。

    上官锋低沉一笑地拥着她。

    好个宝贝蛋,瞧他爱上个什么样的笨女巫,真是一连串的惊奇。

    天真单纯不善良,有时候使使坏,有时候傻里傻气,笨得娇憨,拙得令人发噱,笑起来灿烂如钻,苦着脸时惹人怜惜,他爱的女巫。

    同时,也爱着他。

    “回家了,宝宝。”

    家,心也。

    ※※※

    “你是怎么搞的?先是刀伤后是枪伤,现在又给我弄来一身烧伤,嫌我外科缝合技巧不佳就直说,我准备改行当整型医生。”夜夙发捆的说。

    没薪资、没出诊费,还遭人奉上两颗大白眼,他的心在淌血呀!

    瞧瞧这一身烂皮烂肉都起水泡了,他上官锋还真是没神经的不会痛,参加义卖会也能遇上爆炸案,连警方都拉进来调查,这下他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吧!

    要不是看到晚间的特别快讯报导,他还不晓得他这位表亲又捡回一命,认命地拎着医包来报到,花了三千多块的药钱呢!

    可是奇怪得很,明明受害有两人,为何他的皮肉这么不禁烧?也许是英雄救“美”,标准的男儿本“色”——美色在前,神佛无法挡。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插爆你的眼睛。”上官锋火气大的拉高被子盖住身旁佳人微露的香肩。

    小气,研究一下都不成。“我以为你把小鱼全网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或许网不够大,漏了大白鲸。”还有谁想要他的命?上官堂?不,一条只会吠的狗,没胆子张牙咬人。

    以前被他并吞公司的负责人也不太可能,前一波的扫鱼行动已扫得他们头昏眼花,无力耍阴地滚回深海底层隐居不敢再探头。

    平静了一段时日,他并未再大举屠城,全心专注在他的宝宝身上,不该会有汽车爆炸案发生。

    瞧她睡得多香甜,仿佛没事般一沾床就起不来。

    夜夙真心的建议道:“我看你是没有一日安宁,要不要出国度个假,公司少了你不会倒。”他不想早早来送葬。

    “不怕有人在飞机上装炸弹?”他绝不逃避,有本事就冲着他来。

    夜夙闻言一愕,苦笑的摇摇头,“你是四面楚歌了!还有心思幽自己一默。”真为他担心呀!

    “该来的总会来,鱼儿无水也会飞天。”是自己太大意了。

    “说的也是,有没有一个底?”至少要晓得是谁处心积虑要他死。

    “目前没有。”上官锋说得洒脱,毫不在乎生死。

    “表兄弟,你拿命在玩呀!麻烦看看时机,最近的棺木很贵。”而他很穷。

    “我会先帮你订好金宝山的房子,有大明星为邻。”罗唆。

    “去你的,留着自己用,逢年过节我会带两瓶酒去看你。”夜夙没好气的一呻,他的年纪还没老到成为邓丽君的歌迷。

    “嗯,你们好吵。”翻了个身的沙悦宝又沉沉睡去,光裸的正面差点曝光。

    夜夙识时务地闭眼将头一偏,免得真让打翻醋桶的醋男插爆了眼。

    “你吃了她?”

    “关你屁事。”上官锋怕吵到她好眠地压低声音说。

    夜夙忍笑地偷瞄一眼,“通常欲求不满的人脾气特大,你不该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我、没、吃、了、她。”干么向他解释,一脚端出大门就好。

    “嘎?你……你在开玩笑吧!”两个月了耶!他居然憋得住不动她。

    “话讲手动,一条药膏你想抹到世界末日呀!”上官锋当然知道夜夙脑子在想什么龌龊事。

    “你在外面打野食?”大腿的泡泡都破了,灼得真有劲。

    你才色欲熏心!上官锋用眼神一瞪。

    “我和宝宝一天二十四小时全绑在一起,你叫我隔空打鸟呀!”

    “喔!恶魔君子,你会留名青史。”夜夙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嘘!”上官锋动作极快地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吵醒宝宝我要你的命。”

    “玩真的?”拉下他的手,夜夙顺势在他胳肢窝抹下一陀药膏。

    “百分之百,我爱她。”他的眼神柔得能化水,双掌轻轻抚着一缕乌丝。

    夜夙一听反而面露忧色,“你考虑过她了没?鱼儿会找上她。”

    “我知道。”

    “那你作何打算,送她走还是暂时放弃?”她是他的弱点。

    “我已经放不开她了。”上官锋微沉的痛苦表情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深情。

    “你……你会害死她的。”夜夙不得不把话说重,要一个恶魔爱人是件多么难的事。

    上官的改变,看在他眼里是忧喜参半。

    沙悦宝没出现前,上官锋是刀剑不入的恶魔之子,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地以狠厉服人,再亲近的亲属都只是绊脚石,挡路了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

    冰冷无笑容是他一贯的注册商标,利人损己的事绝对不做,残酷得让人以为他是一头野兽。

    可是最近他变得柔软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解冻,开始包容了自己这穷医上的任意进出,眼中的凶光不再凌厉,像是沉睡的狮子。

    曾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下一秒钟却丢了把大门钥匙和安全卡给他,要他别在天上飞来飞去,地鼠打的洞也填满了,两条腿的畜生就自个开门进来。

    爱情容易使人失了防心,尤其又有个大弱点在身边,他的处境堪虑。

    “她不会死,我不允许。”阴魅的冷嗤声由上官锋鼻孔溢出。

    “别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恶魔,神仙都有打错鼓的时候。”意外是难以预防。

    “若有万一,我会拉她一同下地狱,共享冥狱之火。”说不定她还会高兴地跳起舞。

    多黑暗的宣言。

    “她会恨你。”“你不了解她,宝宝只会抱着我尖吼大笑。”一想起那情景上官锋不由得会心一笑。

    “怪人配疯子,你们真是相得益彰呀!”夜夙忍不住口出嘲语。

    “谢了,我会把你列入遗产继承人名单,第二号。”任何的评语都是风中声,半点不沾身。

    夜夙闻言蓦地一惊,手一滑压上了上官锋的伤口,“你……你别吓我,本医生还要留着命悬壶济世。”

    开玩笑,钱财虽然人人爱,前提是要有命花。

    和氏无罪,怀璧有罪。抱着钞票躲避追杀可不清闲,若像上官锋一天到晚和床结缘,满身坑坑洞洞的伤疤,寻常人可受不起这等折磨。

    他宁可当个安分的小医生,认命些赚赚健保局的钱,非分之财少想。

    这是横祸呀!

    “夜、夙!你打算谋杀我好夺产吗!”闷哼一声,上官锋眉头一紧地狠瞪他。

    看到自己的手正压在他伤背,夜夙赶紧干笑的缩手。“抱歉抱歉,一时失误,谁叫你老出惊世之语。”真给他骇住了。

    “并非虚言,你的名字确实列在我的遗嘱上。”他能信任的人不多。

    “我能问问谁是头号倒楣鬼?”夜夙无力的笑笑,手脚发冷。

    天保佑他长命百岁,缺手断足也没关系,脑袋还能用就成,鬼才要承包他的恶梦。

    “宝宝。”上官锋温柔地轻抚沙悦宝被下的玉肩,这画面是如此美好,十分不真实。

    “看样子你爱惨了她。”情字当头,英雄折腰,没想到他也有动情的一天。

    白云苍狗,人事无常,尽出惊叹号。

    眼神一深,上官锋邪佞地一扬唇。“若有万一,长虹企业就交给你,要垮要拆全由你,不准转手。”

    “哎、哎!你上辈子是土匪,哪有人强迫中奖。”夜夙忍不住扬声抗议。

    “收起你的声音,要是惊醒了宝宝,你会见识到什么叫地狱。”上官锋冷沉的横睇,音柔语轻。

    “是是是,我收敛。”夜夙低咳了一声,以唇形回答。

    什么表兄弟嘛!有异性没人性……呃,不对,恶魔本来就没有人性,应该换成色字印堂,心中无手足,独恋衣裳。

    这沙悦宝的魅力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三两下就收服了无心恶魔,左右他难起波涛的思绪。

    不知为了什么,他突然有种诡异的念头,直觉她的憨直和天真微带着一些些魔气,仿佛和上官锋是同一属性的人种,以危害人间的清纯灵魂为己任。

    呵呵呵!他八成是半夜没得休息才作起梦,怎么可能!肯定想多了。

    和不正常的魔相处久了也变不正常,神经兮兮的胡思乱想,疑心到可爱、纯洁的小秘书身上,他真该回医院拿药吃,治治受迫害的妄想症。

    “锋,你还不睡呀?”揉揉眼睛,沙悦宝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吵醒你了?”上官锋的神情柔得可以滴水。

    她睡眠惺松的摇摇头,“没抱着你睡好空虚,觉得床好大。”

    本来就很大,躺个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他常带女人回来翻滚。夜夙在心里默语。

    “你睡,我马上就来陪……”她是无尾熊呀!连人带被地抱住他的腰。

    “好怪的味道,你去和鸟打架吗?”眉头一皱,沙悦宝五官全拧在一起却仍往他怀中磨蹭。

    压抑的闷笑声终于溃堤,凶狠的目光也止不住。

    “夙,你的牙齿白得令人憎恨。”想打黑它。

    “我很努力要控制……是很像……鸟屎味……哈……”连颜色都相近。

    吵!“你怎么又来了,谁家的猫叫着,还是你来报丧?”

    “哇!好毒,她是美丽迷人的沙秘书吗?”一开口就咒人死。

    上官锋当真一脚踹了他。“自己找门出去,我没留人吃早餐的习惯。”

    “喔!你还踹得真准,想要我们夜家绝子绝孙哪!”夜夙痛苦难当的抚着下身。

    “滚!”夜夙现下是含着苦瓜当饭吃,泪往心底流。“结婚时别请我,我会送一箱泄阳药。”

    “放心,你是男傧相。”

    “可以拒绝吗?”

    上官锋答得简洁,“不行。”

    “记得先帮我保个意外险。”

    “成。”

    还能说什么呢?自找的。

    “那玩意憋久了会肾亏,早点排了它。”小蝌蚪会作怪。

    “夜夙——”

    “要听医生的话,我可不想帮你到泌尿科挂号。”人家会以为他不举。

    “你的黑夜会很长。”要不是身上挂着好睡宝宝,铁定要他爬着出去。

    夜夙轻笑了起来。“能看到你吃瘪,我的胃口好得能吞下一头牛。”适可而上的道理他了解,在笑声中夜夙步出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黎明的一道曙光。

    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八章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早晨,人人面色凝重地望着一桌丰盛的早餐而不动筷,失去胃口地不置一言。

    过了片刻,粥凉了,酱菜也失了味。

    多像和谐的家庭,三代同堂各据其位,严肃古板的爷爷坐在正位,两侧是良子贤媳,而安静不多语的孙子正为其未婚妻布菜,如果脸上再加点笑容会更圆满。

    秦可梅脖子上可怖的五指痕正是原因,凝聚着上官家的低气压。

    “爷爷,堂儿不想一大早就惹您心烦,但上官锋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沉不住气的上官堂首先发难。

    “嗯——谁准你连名带姓的叫他,你不是上官家的人吗?”不像话!

    “我只是太气愤他对待可梅的行为,她差点被他掐死了。”上官堂满脸怨恨地道。

    “人没死就算了,她不是正好好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