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银币(蓝色酒馆1)(寄秋)





    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伤害自己,她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惆然,斯文如他为何会盯上她为目标,她自认不曾给予任何使人误解的讯息。

    太晚了,她必须赶回山上,感恩和香苗会为她担心,她不能再逗留黑暗中。

    危险,她脑海中发出警讯。

    “用不著防我,我只是善尽骑士之责,准备护送喝醉酒的仙子返回仙境。”初行雁一副牲畜无害的无辜表情企图化解她的防心。

    退了一步,她表示勿再接近。“多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没那么醉。”一说完,她忽然站不稳的偏了身子。

    一只充满力量的手适时扶住她,不肯放手的与她近如贴身。

    “你的想法证实有误,你确实醉了。”什么香味?像茶叶又像茉莉,还略带橙花香。

    登徒子似的初行雁在她颈边嗅了嗅,始终分辨不出她身上的香味有几种,只知浓得压过酒的醇香,不令人生厌十分耐闻。

    “就算我醉了也知道回家的路,不劳你烦心。”她打算推开他赶末班车上山。

    但是女人的力道终究不如男人,不论她如何推拒总是未能如愿。

    “别执意把我推开,给我个机会认识你。”她的手柔细嫩白,盈握于掌叫人舍不得放开。

    “素不相识何必结丝攀藤,今日过后再无交集。”以后她会有所节制,绝不贪饮过度。

    月渐向西沉,她明白已过午夜时分,就算弟妹们有心为她掩护,只怕逃不过外祖母精明的利眼,回到家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迟归是她对命运小小的控诉吧!她真的不想接下庞大的家业镇日与茶叶为伍,抛弃一心想实现的愿望。

    其实她只想开一间小咖啡屋,卖著自己所做的蛋糕和西点,满足每一张挑剔的口,让他们带著满意的笑容走出充满甜蜜的幸福天地。

    可是她的心愿却被剥夺了,只能守著祖先的基业世代制茶,没有个人的自由。

    想飞有那么难吗?空有双脚却无法走遍千里路,就像在云中嬉戏的风筝,不管飞得多高多远,只要底下的线轻轻一扯,还是得乖乖的回到地面。

    “我叫初行雁,初次飞行的雁鸟,职业是律师,未婚……”他们不会是错身而过的陌路人,他不允许。

    “律师?!”温绿菊微讶的一呼,有点怀疑的打量他。

    “不要太过惊讶!我的确是个律师,而且安份守己,绝不触犯法律,诚信度媲美国家元首,正直诚恳不做违背良知的坏事,是有抱负有理想的有为青年。”初行雁好笑的拿出身份证以兹证明,表里不一的外貌正是他在法庭上胜诉的武器,令对手疏以防备轻估局势,以为他只是脾气温和的小绵羊。

    “麻烦你不要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很难受。”宿醉的头痛提早出现,她显现出脆弱的空防。

    一把环住她的初行雁轻松的进驻第一步。

    “不会喝就少喝一点,女孩子家学人家逞什么强,自己的酒量如何要学会斟酌,单身在外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狼眼等著吞没你……”

    一想到此,他口气难免重了些,超越初识者的本份多了斥责之意。

    “够了。”温绿菊举起手阻止他的滔滔不绝,脸色难看发青。“等我需要一位牧师告解时,我会通知你。”

    发觉她的神色不对,他轻拍她的背安抚。“会不会想吐?”

    “不会。”她只想赶快离开他,她已经有点眷恋这宽厚的胸膛。

    这是不能发生的事,依赖会成为习惯,而她没有权利为自己而活。

    “像头晕脑胀,十辆公车在脑子里竞速?”他有宿醉的经验,简直生不如死,恨不得把头部以上切除。

    但她的情况应该没那么糟,大概是酒精在肚子里作怪,影响了中枢神经。

    他的形容词贴切得令她发噱,温绿菊将头暂靠在他胸前舒缓那恼人的一阵阵抽痛。“借我靠一下。”

    “你要靠多久都没关系,就怕你脚酸。”他将她大半重量收纳进臂弯,避免她头重脚轻,重心不稳。

    即使不喝茶,他也能感觉出她身上散发的茶香是经年累月而成,几乎成了她第二层肌肤,余香不断的将她包围,高雅而不俗。

    从不自训是君子,令他心动的女子就在怀里,要他坐怀不乱真的很难,受制男性本能的某一点蠢蠢欲动,他怀疑自己为什么还没把她给吃了。

    他有男人的基本欲望,向来善待自己的需求,为了忙先前的官司他有几个月未曾宣泄,囤积的蝌蚪雄兵足以冲破石门水库。

    以往他有几名固定的性伴侣,大都是同行及客户的老婆,她们比他更怕惹上麻烦而不敢声张,做好充分的防护准备不赌万一,因此彼此能维持较长的性关系。

    不过今夜过后他得开始拜佛了,不能三心二意地接受其他女人的好意,眼前的佳人玩不起成人游戏,他也该认真看待两人的未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命令她回答。

    可是他的语气太像她专制的外祖母,心生反感的温绿菊推开他,脚步迟缓的往公车站牌走去,不再理会苦追在后的他。

    “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过了午夜十二点公车不发车了。”看得出她出身良好,不宜在外逗留。

    十二点了?看了一下表,她落寞的靠著街灯,不知何去何从,她不曾在外夜宿过,除了学生时代的毕业旅行。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意思就是他跟她耗,看谁先低头。

    常胜军的他从没输过,这次也不例外。

    “不会放下我不管……”这句话听得好窝心,不像她的父母,狠心离她而去,将她丢入豺狼窝。

    “我是很想化身狼人将你吃了,不过我会尊重你的意颐。”初行雁言不由衷的盯著她,心里的天平因挣扎而绷紧。

    抬头一睇,温绿菊微微一笑的指著天边。“我的家在山上,你送得到吗?”

    星星不美,月娘暗淡,但她却有种短暂解放的感觉,想做件离经叛道的事让所有人失望,也许大家就不会将期望全放在她一人身上。

    做人真的好累,尤其是做温家的子孙,让她当一天无名氏会是何种光景呢?

    心底的恶魔在酒精的催发下逐渐苏醒,她无力控制也不想控制,就让夜的深沉沉沦她的理智,放纵的城市本来就没有道德。

    “送。但是我要索取代价。”俯下身,初行雁撷取充满茶香的香唇。

    月色不迷人,人却乱了。

    一吻过后,更多的吻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欲罢不能的掌控两人神智,无法结束的点燃一波波焰火,他们都醉了。

    终究两人还是回他家了。

    一张床,两具火热的身体。

    缠绵终宵。

 第三章

    送到天堂里,谁还需要回家。

    混沌中迷茫醒来的温绿菊只觉全身酸痛,尤其下体传来的痛感更为明显,像是第一次骑脚踏车摔倒一阵麻痛,脚淤青了一个礼拜才消肿。

    口很渴,她伸手欲拿放置在床头的保温瓶,她一向会在睡前放瓶水备用,省得下楼跑一趟吵醒其他人。

    可是捞了半天只捞到一只银白色手机,式样偏向男性风格,她不记得自己何时申办了这款手机,大概是感恩向工头借用的吧!

    天应该亮了,但是室内的光线为何如此昏暗,是谁把厚重的鸢尾花窗帘放下,阻断阳光的渗透……

    等等,怎么是海洋图样的窗帘,她心爱的鸢尾花哪去了?难道又是外祖母的主意,不许她有任何私自喜欢的事物?

    神智慢慢清醒,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一点一滴的记忆拢聚成形象,男性化的家具摆在眼前,十足现代化的装汉与她房内的木质天花板全然不同。

    男子的粗喘声仿佛近在耳边,近乎低泣的呻吟声出自她口中……

    “天哪!我做了什么,一杯自由银币换一生的懊悔?”她怎么那么糊涂。

    她不敢相信一夜情会发生在她身上,拘谨自爱的她最痛恨滥情的短暂欢愉,没想到她竟成了放荡的女人,为一夜欢情而迷失自己。

    事情怎会超出常轨,她记得由一个吻开始……

    蓦地,她小脸发烫的拉起薄毯将自己的裸身紧紧包裹,昨夜的一切如倒带般的历历再现,热潮涌向下腹湿了花心,她无法想像自己居然又有想要的欲望。

    醉了不是借口,她非常清楚他的双手游走她身体时的快感,一个接一个不停止的吻将两入卷入欲望的潮流,一次又一次把彼此推向高潮。

    除了第一次穿透的剧痛曾令她萌生退意外,此后的数次她宛如一条鱼身处于深海之中,瞬间的解放让她有了回家的感觉。

    她沉溺了,展开柔软的躯壳任其探采,激烈的回应他每一次的深进浅入,好几回她以为自己要涨破了,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欢愉。

    原来勾引男男女女堕落的滋味是如此美妙,难怪众生愿与恶魔交换灵魂,只为一时的快乐。

    身体的抽痛提醒温绿菊一件不能重来的事实,她和陌生的男人上床了。

    “或许不能说陌生吧!他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结构。”毕竟他一夜要过她好几回,越战越勇。

    自嘲的苦笑著,她没办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只好诚实面对软弱所犯下的过错,人真的没有后悔的权利。

    看著胸前、手臂布满欢爱过后的痕迹,她不晓得该如何掩饰才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人言可畏,杀伤力不容轻视,保守的老人家肯定无法接受。

    一阵五音不全的歌声忽从浴室传来,楞了一下的温绿菊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行事,她有茶庄的事务要接手,不能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犯傻,她必须在他出来前离开,免得彼此尴尬。

    心念一起,她随即付诸行动。

    但现实与想像总有一段距离,当她一起身打算站起时,酸痛的四肢立即发出抗议声,一道腥浓色的稠液由两腿根部滑落。

    她第一个想到的念头是他没有戴保险套,而她的排卵期就在这几天。

    越想越心惊,她强打起精神下床找寻四散的衣物,希望能做些事后弥补,一夜情的规矩是下了床走人,再也无关系的各分东西,这道道理她懂。

    底裤呢?她搁哪去了?

    一堆似曾相识的衣物碎片被丢弃床角,愕然的无力感袭向心窝,她真疯狂至此,连贴身衣物都任意糟蹋?

    害人的酒不该贪多,她老学不会教训……

    “啊!”

    乍然出现的手环抱细腰,古铜色肌肤呼应她的雪嫩,形成强烈的对比。

    “别慌,是我,昨夜和你在一起的初行雁。”初行雁连忙出声,不想惊吓到她。

    吞下慌乱的心悸,温绿菊故作镇静的扳开他的手。“我知道是你。”

    “与数小时前的热情一比,你现在冷淡了许多,想始乱终弃是不是?”他可不爱他的女人用对陌生人的眼神看他,那太伤感情了。

    “我始乱终弃……”让床单绊了一下,她突然倒向他的怀抱。

    笑得像偷腥的猫儿,腰际只裹一条浴巾的初行雁不慌不忙的接住她。“喔!是我说错了,你还是一样热情的让我想再要你一回。”

    “不,别又来了。”她受不住他的狂性。

    眉一拧,她的表情充满无奈的抗拒,不愿沦为欲望的奴隶,就算看到他几近裸身的完美线条引人心慌。

    “拜托,看我一眼,我还没丑到面目可憎的地步,该看该摸的你昨夜不就……”她脸红了,真是纯情小百合。

    说到一半看到她脸上泛起红潮,初行雁好笑的放她一马,重新搂她入怀不放开,低头吻著她裸露于外的香肩,一口留下一个吻痕。

    这是他的主权所有,谁也不能侵占,他已经烙下私人专属的符号。

    “别这样,我该走了。”温绿菊别扭的闭上眼睛,怕再受到他的吸引。

    女人永远会记得第一个拥有她的男人,不管是好还是坏,初次的疼痛总是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了,正如她此刻的处境。

    明知两人是偶然交错的平行线,一旦交会便是离别的开始,她不该有感伤,耽溺著它的温暖,这个不属于她的男人注定要错过,不复记忆。

    迷恋是多余的,她年纪大得足以分辨出自己是否动情,她没有游戏人间的本钱,放纵一夜也该回到原来的轨迹。

    “走?你要走到哪里去,我还没帮你沐浴呢!”

    他最爱的桃花源留有她处子的痕迹。

    积压太久了,难免失控了多要几回,没能顾及她的感受硬来,是该补偿一下。

    “不……不用了,我自己会洗,你不要一直抚摸我的身体。”她气息微乱,扭动著身子想挣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