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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看过去——路边一辆炫金色的轿跑。她认得这款车。阿斯顿马丁全天窗版限量车。拉风的很。车子停的稍稍靠路中央了些,开着车门,正巧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自端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车子停了。她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车牌,“741102”。
自端盯着车牌。苏婷还在说什么,她听不进去了。只是看着前方。
那炫金轿跑边站了一个女生。才四月的天气,已经穿上了短裙。修长的双腿,俏丽的交叉着,手扶在车顶,跟车子里的人在说话。头发垂下来,她轻轻的甩一下,又甩一下,风情万种的。
他们的车子,想要绕过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容家的司机显然并不想绕。便抬手鸣笛。一下,两下。香车美女都没有反应。
“嘀……” 这一回是长按了。
终于,车主和长发美女都回了一下头。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自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呼”的一下热了,她突然的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便下去。
“小景!”苏婷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晓得她要做什么,急忙跟着下车。只见自端大步向那轿跑走过去。
走近了,她瞪着那个女学生,女学生原本想要张口,可是看到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难以发音;自端转过脸来,盯住车子里的人。
她紧紧的抿着唇,突然,她伸手将车门带过来,抬起脚来,狠狠的踹过去,软底的鞋子,鞋跟却是细小坚硬的,踏着车门,发出“咔”的一声。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嘭,嘭嘭!”自端又补了几脚,站在自端身后的女生忍不住尖叫。
“住嘴!”异口同声的,车主和自端同时吼道。
那女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自端瞪着车子里的人,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你挡在路中间,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来P大泡妞是不是?是不是?这么没书的事,你也做……”自端声音渐渐的战抖,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了。
炫金色的车子,在这样阴的天气里,仍是炫的刺目。刺的让她失控。
眼睛里浮上一层雾。
她抬手按住额头。
“阿端。”邓力昭从车上下来。距离自端只有一步。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仍是扶住她的肩膀,“阿端?”
她显然是很生气、很生气……邓力昭有点儿不知所措。没有想到会遇到自端。更没有想到自端会这样失态……自端,他以为,是从不会失态的人。他稳了一下心神。
苏婷和女学生讶异的看着他们。那女生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自端挡开邓力昭的手臂。邓力昭一愣。自端的动作,像是在拂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他顿时尴尬。白皙的脸,袖了。
自端用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她抬眼看着力昭,眼前人影重重,她的心有如刀割。
“四哥。”正正的对着邓力昭,她轻声的叫他,“……别再做这种事了,好不好?”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八)
邓力昭抹了一下下巴——这种事。邓力昭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忍着,看自端,干笑一下。
自端看清楚他的笑,止不住手抖,她攥紧拳,“别这样了……这儿,难得干净、难得清净……”
“阿端啊,不是……”邓力昭被她弄的一愣,她说的话,实在是……像抽他耳光。
自端没有再说什么。她转了身。
均对着邓力昭,这是邓力昭,不是他。可是她知道自己是顾不得那些,心里有些什么,就是要冲出来……她知道她真是恨。
“阿端!阿端你没事吧?”邓力昭想追上去,可又觉得尴尬,只是站在当地,看着自端的背影。
苏婷急忙扶住自端,自端触电一般,下意识的要甩开她,等到看清楚人,她才停住。
耒“上车吧。”苏婷抬眼瞅了一下邓力昭,低声对自端说。
力昭见状,忙回到车上去,将车子移了位子。他刚刚将车子停稳,就听到“呜”的一声,自端的车加速冲了过去。力昭愣了片刻,摇头。他琢磨着,自端刚刚乘的车……忽然想起来什么,他探出头来,往车身上看了一眼,他咧了一下嘴。
……
从早上佟铁河的眼皮在不停的跳。一会儿这个眼睛,一会儿那个眼睛。跳的他有点儿心慌。以至于上午开会的时候,他甚至几次都想打断CFO冗长的报告,一堆繁赘的数字。让他愈加心烦。
陈北敲门进来。
“什么事?”佟铁河一推文件,问道。
陈北刚从外面回来。他汇报了一堆事情。佟铁河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表示知道了。都是大事,听起来,陈北处理得当。他略觉得松快些。
最后,陈北说:“佟总,太太今早去上班了。”
“嗯。”他点头。她一定会去上班。要不然,也不会一早回家取东西——佟铁河下巴抽紧。他看着陈北,陈北显然有话没说完。他便示意陈北继续。
陈北于是接着道:“太太中午,在学校里和人起了冲突。”
佟铁河皱眉,“为什么?”
“对方车子挡道,太太车子鸣笛不见效,下车……踹了人家车门。”
佟铁河哼了一声。
踹车门。
他想着那个场景。自端嘛?她连狠话都不会说……生气了,就只会咬自己的嘴唇。
“怎样?”不就踹了车门。他又哼了一声,“什么了不得的车?”
陈北看着老板,说:“那车……您有辆同款的。。”
“哪一款?”佟铁河挑了挑眉,“你是说……”
“邓先生。”
佟铁河将手中的笔撂下,靠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
这还真是巧。
他大约能猜到邓力昭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就能猜到,为什么自端会激动。
他沉默着。
陈北又说:“另外,佟总。”
“嗯。”
“容家的司机,非常警觉,在中关园那儿他们就跟丢了。所以……”
佟铁河点头。那是自然的。容芷云数年前曾经在从公司回家的途中遭到过劫持。那以后,她身边用的人,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这么一想,他倒是觉得放心了。只是,容阿姨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却引而不发……他琢磨着。
“既然是这样,那就撤了吧。”他说。
“是。”陈北答应着。见他没有别的吩咐,告退了。
佟铁河的眼皮又开始跳。他轻轻的按摩着。想着刚刚陈北汇报的事儿……电话一响,他瞟一眼,接起来,没等对方开口,就说:“晚上一起吃饭吧,老地方见。有话见面说。”
他丢下电话。心情突然的烦躁起来。盯住桌上的水晶相框——这是他整间办公室里,最私人的东西。定定的瞅了一会儿,伸手过去,把相框扣了下来。
晚上七点,LaPiero餐厅,邓力昭一早已经在等。见铁河进来,邓力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铁河不动声色的坐下来。
“点餐了没?”铁河解开西装纽扣,脱下来,将衣服搭在了一边。继续解着袖钮和领扣。
“点什么点?一肚子气,不吃都饱了。”邓力昭看着铁河,不禁眉头一皱。
“那你自便。我可要吃好点儿。”铁河翻着餐牌,“我可不像四少你这么好命,一群顾命大臣由你差遣,我做死做活的拼了一天,肚子早在唱空城计了。Waiter!”他揶揄邓力昭,向来是不遗余力,可是今天揶揄起来,脸上半点儿笑都没有。邓力昭也没笑。
waiter过来,铁河点餐,“腓力,五成熟。奶酪焗蜗牛。酒……让调酒师配好了。甜点等下再点。谢谢。”最后几句,他是用法文和法籍侍应生说的。说罢他端起玻璃杯来,喝了口水。
冰的。他皱了皱眉。放下杯子。他忘了,一般,他是不喝外面的水的。
邓力昭看他嘴角淤青,手掌上的伤,掏出烟来。铁河说:“这儿不行。”邓力昭翻了个白眼,没管他。他们坐的位置是半封闭包厢,并不禁烟。只是佟铁河自己在公共场合不太抽烟,更讨厌自己不抽烟的时候,抽别人的二手烟。
力昭点着烟,吐了个眼圈儿,故意的喷到铁河面前。
铁河这下倒笑了笑,伸手拿过他的烟盒,也抽了一支出来点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铁河拿烟的手抬起来,拇指挠了挠眉头。
力昭看着他:“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
“你打电话给我的。”铁河吸了口烟,眼睛眯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力昭只看着铁河,比划了一下下巴。
铁河嘴角一牵。力昭眉头的伤也不过才刚刚拆线。他们俩,这样面对面坐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儿荒唐。
“你就说中午是怎么回事吧。”铁河说。
力昭哼了一声,将中午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儿说:“我说,我认识她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子。你是没看到……我那车……她抬脚就踹!”
佟铁河又挠了下眉头。
“踹就踹了,我也不是心疼这个……你真该看看阿端的样子,看的我……”邓力昭脸上的肌肉有点儿抽,摆着手,形容着中午自端的样子,“就像是……我给你形容一下……我就算是她踩到的一坨屎,也不该是那么厌恶的表情吧?看的我心里直发凉……”
佟铁河猛吸了一口烟。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九)
“我TM 的不就是泡了个妞儿?那妞儿是她学生?我又不是第一回……她那激动劲儿,赶上郭晓庆了!”力昭挥着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而且,她气的……气的浑身发抖你知道吗?我去扶她,她躲开,那手冰的,像是冰块似的。”
他不知道?
怎么会。
他记得她的眼神……
均“修车子的费用,我给你。”铁河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闷闷的说。
Waiter给他上牛排。邓力昭哧的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这边,让waiter把牛排放自己面前。Waiter看了铁河一眼,铁河点头。示意他开酒。
“我少你那点儿修车费?”邓力昭切开牛排,往嘴巴里送。
耒铁河端起酒杯来,没换气,一饮而尽。Waiter给他添了酒,把酒瓶放下。铁河拿着杯子,晃了一下,又喝了。
力昭慢慢的咀嚼,看着铁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半晌才说:“我是觉得,这里面有点儿什么事不对劲。我得见见你。”
“……”
“说吧。”
铁河哼了一声。
“你和阿端吵架啊?”力昭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开始阴郁,知道自己料得不错,“她宠你就怕宠不上天,还会给你气受?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吧?Dona?541?还是有新纪录?”
铁河不语,只抿了口酒。
“也不像啊……阿端不是从来不管你这些事的?要是说……不会是给她捉奸在床了吧?不过啊,我看她现在的样子,可不是真的不管你,要不也不至于,我又想起来她那个激动样子了……丫的你不是真的吧?我猜中了?”力昭看着铁河,脸上就垮下来了,“Dona,对不对?541那个事儿你没整真了,那不算。阿端今天骂我去P大泡妞,我就觉得这话不对。”
佟铁河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用力——她是那么说的?P大泡妞?他咬了咬牙。
“我真不是说你……当初我就说,你和Dona,简单一点儿、简单一点儿、再简单一点儿。你不听。我就知道这Dona的事,一旦出来,阿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邓力昭说。
是的。她没那么容易原谅他……佟铁河看着空空的酒杯。
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你说你TM到底是长情呢还是无情?一个 Dona你能留在身边这么多年。铁子我真是服了你。这下呢?”邓力昭点了烟,“你们总不至于因为个把女人看不开吧?要因为这个,你们也挺不了这么些年。”
力昭停下来。
铁河将杯子里的酒一气儿饮尽。
“还有别的事吧?邱潇潇?”
铁河给自己倒了酒,这回,握在手里,却喝不下去。
“不是邱潇潇……”力昭放下刀叉,“不是邱潇潇,那必定是顾惟仁。”
铁河觉得刚刚下去的酒顶在胸口,有一种酸意,在胸腔和喉咙处肆虐。
依旧是没有说话。看了眼酒瓶,已经空了。Wa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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