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
“行了,到时候联络我。我上课去了。Bye!”她挂了电话,随手关机,进了教室。走到讲台上,发现笔记本已经开机,幻灯机已经打开,也连接好了,她抬起眼来,找着滕洛尔的身影。
滕洛尔坐在第一排,看着景自端一脸笑容的进来教室,不禁吸了口凉气——笑容真是美。早晨的光线,并不是那么的明亮,可是景自端的笑,让她眼前亮了。洛尔知道她在找自己,于是抬起手来,轻轻的挥了挥,景自端看到,微微颔首,又低头去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教案。然后,她调整好麦克风,说:“同学们早上好。我们开始上课……”
通过音响传递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很不一样,洛尔望着她,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她没有课本和讲义的,只是,也不难得到。她回过头去,跟一个男生借书,就说自己的课本忘记带了。那男生瞬间红了脸。她暗笑。原来自己这副打扮,真的能冒充一下女学生呢。她甩甩头发,看回景自端——她今天讲课的情绪好像特别的好呢,手势有点儿多——手指上那闪亮的钻石,在晨光中不时的划出一道微光。
滕洛尔笑了笑。
下课的时候,景自端先出了教室。赶得很急的样子。滕洛尔把书还给身后的男生,就急着走,刚转过身,又被那个男生叫住,他仍是红着脸,问她要手机号码……洛尔看着这个脸上还长着痘痘的高高大大的男生,拿过他桌上的笔,在他的讲义上写下了一串数字,他说,我给你打电话;她听到,笑着摆了摆手——天,这样的小男生!
她急匆匆的追出去,看到景自端竟然没有去取车子,而是径直往学校大门方向去,她有些奇怪,远远的,她跟着景自端,一直到了校门口,景自端往一辆越野车那边走去。驾驶位上的男人,降下了车窗。滕洛尔看清楚,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而景自端,她跟那男人打过招呼之后,绕到车子那边,打开车门上了车。她是微微的低着头的,滕洛尔隔了这么远,还是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笑,那是一种很柔美的笑——和刚刚上课时候的样子又不同了……
自端上了车,把手里的包都拥在身前,“等了多久?”她看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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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抱歉,真抱歉,不知道怎么说了,刚才系统显示发布前一章节的时候是错误的,没有成功,我就又发布了一次,结果重复了!
天,今天周末,我联络不到编辑,没有办法立即删除!
给各位造成损失……我在这里郑重道歉!
我要怎么补偿你们啊……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小心。
再说一次,对不起!
——尼卡
2010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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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十三)
自端上了车,把手里的包都拥在身前,“等了多久?”她看惟仁。
“刚到。”惟仁笑着,示意她系好安全带,给她把包包拿起来,放到后座上去,“好沉,干嘛抱着……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我等一会儿也不怕的。”
她笑着,皱了皱鼻子。
他看着,发笑——这个俏皮的小表情,好多年没见到了。他忍着想要去捏她鼻子的冲动,说:“哎,我们去吃肉啦!”
就自端抬手扇着风,奇怪啊,怎么会觉得这么热呢,好像一直在出汗——听到他说“我们去吃肉啦”,便想起以前,他们想办法进校门的窘事来。
“我们,这回还要搬出什么理由来?”
她好像真的在想理由,去对付森严的门禁。
堙“哎,阿端。”他笑着,“不用,我们是大人了。”他开着玩笑。
她这才回过味来,“不早说。”他是老师啊。
“你哪儿给我机会说了,那么着急。”他笑。就一会儿的工夫,她显出了孩子气。他眼睛看着前方,心里颤颤的。不太敢总是看着她,又总是想看着她。
自端心里小小的兴奋着。
只是,也许是因为刚刚车子里有点儿闷,也许是早上吃的早点还噎在那里,等到那盘盼望中的红烧肉闪着晶莹透亮的光泽摆在了她面前,她竟然没什么胃口。
她拿着筷子,看一眼盘子,看一眼惟仁,一时间,心里竟恼的很,怎么会这样!
她简直要对自己翻白眼了。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学校餐厅很大,他们是在教员就餐区用餐。两个便装的男女,在教员区就餐,即便是特意坐在了并不起眼的角落,也显得很个别。不停的有人和惟仁打招呼。多少的都要看自端一眼。自端倒是泰然自若,只是,她望着眼前的饭菜……依然没有胃口。
她听得到大厅里整齐的口令。就餐前学员们宏亮的歌声,整齐的步伐,落座时齐刷刷的军装摩擦的声响,像是一浪又一浪的潮……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那声音汇在一处,低低的,像海面上呜咽的风——自端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液有点儿沸腾起来了,好像小时候,暑假里去看爸爸,趴在舰队食堂窗子外面往里看,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有一只大手从后面抓住她,然后把她拎走,嘴里念叨着,“快去吃饭,快去吃饭……”带着她去吃小灶。
她拿着筷子的手背,蹭了一下眉尖。
那是肖叔叔吧。肖叔叔会管她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练字,什么时候该玩,什么时候该去休息了……爸爸不会,爸爸很少有空理她。他那么忙。
“那个,只要看就能看饱了?”惟仁微笑着。她在想什么?
自端摇摇头,夹了一块肉,慢慢的咀嚼着,肉质松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上等的……
“惟仁。”
“嗯。”
“你还记得,我以前总是能吃下好多的嘛?”
惟仁点头。
嗯,一次能吃下半碟子,不,他第一次和她同桌子吃饭,她消耗了几乎一碟子。把他对女孩子吃肉的印象完全颠覆。后来知道,她其实在跟他斗气呢。因为那一碟子红烧肉,她不但一下午觉得难受,当天晚上,她也吃不下饭。他知道她是腻着了。吃过晚饭,和景叔叔、妈妈、还有她,一起坐在上房里看电视,他就说想喝茶,去泡了茶来。看到她拿着茶杯那嘴角的笑……他真是觉得可爱。那时候的她,爱吃肉,也不胖。虽然不胖,可是比现在面庞要稍稍丰润一些,有点儿婴儿肥呢。
。
他想着,乐不可支。
“我怎么现在,吃不下那么多了呢,多浪费。”她皱着眉。
惟仁笑呵呵的,“阿端啊。”
“啊?”
他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20岁和30岁的胃,怎么能一样?”
“唉……”她真的叹了口气,又吃了一块,“那也不该,这么逊的。”
他笑着,这下真的是忍不住了,抬手,很快的揉了一下她的额前刘海——大厨还是那个大厨,菜式还是那个菜式,可是,十年,大厨怕也见老了,抡勺子都会抡的累了,何况他们的味蕾?
只是那时光,深深的印在心里。
只有他们两个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这亲昵而自然的动作,令自端有瞬时的怔忡。
“阿端,”惟仁慢吞吞的说,“你现在的样子,好像。”
“像什么?”自端认真的问。
“像Cookie。”惟仁忍着笑,看自端脸上的表情变化,像看一朵花儿绽放的过程。
“Cookie才不像我,要像也是像你……好久没有看到Cookie了。”自端搁下筷子。想起Cookie,想起那个家,想起很多事情。想起今晚还要见到的人里,还有顾悦怡。她眼中有些许黯然。
“我带Cookie搬到外公那边住了。”惟仁说,“外公年纪大了,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以前,不在国内,就罢了。”
自端想着顾家外公那份儿干净体面、刚强利落,低低的道:“很久没见过外公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在外公家里,陪老人下棋、聊天。顾家外公是很喜欢她的。
“嗯。”他微笑,“有机会的。”
……
自飒的车子在巷口转弯时经过停在一边的一辆银色的越野车,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女子从车上下来,她一眼认出来,那是自端。她的车子掠过去,在巷口停下,往后一看,自端手里拎着一个盒子,还有一堆的东西,站在车门边,和车里的人说着话。
自飒的手,撑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手指。远远的,她看着自端。等到那越野车开走了,自端面朝那车离去的方向,站了一会儿,才过马路往这边来。她鸣笛。
自端站住,看清楚是她,愣了一下,抬手拂了一下刘海。怀里抱着东西,这个动作,因此显得很不然。
“上车。”自飒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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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十四)
自端示意自飒,自飒弯身过来替她推开车门,她坐进车子,“回来这么早?”看下时间,四点不到。
“我自个儿爹爹的生日,就算是一年不回来,今儿也得早回来。”她启动车子,往柳荫街去。
“这次出去还顺利?”自端问。心里有点儿不安,不知道刚才自飒看到了没有。
“嗯,就那样吧。”顿了顿,自飒说,似乎是不想提。又看了自端一眼,才说,“隔段时间就去一次,跟串门子似的。”
就“嗯,也是。”自端看着前方,自飒看过来的眼神,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车子拐进了柳荫街,门前已经停了好几辆车。自端看看,没有大伯的车子。
“大伯没在家呀。”她低声道。
堙“听说下午有外事活动。我问过秘书了,说是晚饭也不知的能不能回来吃呢。瞧这架势,就是能回来吃,咱们也少不得等了。”自飒说着,拿起自己的手袋,“走吧。哎,等下要是饿了,咱们先吃了这个。”她笑着,眼睛看着自端手上的盒子——那是她父亲最喜欢吃的细点。父亲很少吃外面的东西,只爱好这一样,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家里总是给父亲常备着;后来,就是自端会记得。她心里生出一点感慨。父亲知道阿端的喜好,阿端也知道父亲的喜好。这些地方,她这个做女儿的,倒退了一射之地。
自端听说,笑着,“哎,我就这么点儿孝心啊,你先吃了,回头我坐蜡了。”她也没好意思说,她竟然会忘了大伯的生日。还好佟铁河想着——不知道他会给大伯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往年,这都是她来办的。
自飒大笑,“得了,你呀,都不用这些的,你只要对着我那爹爹笑一笑,他就心满意足了。”她先开了车门,一脚踏出去。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她那头金发,她迎着风,将乱发拂开。
自端看着她,那帅帅的打扮,神采飞扬的,不禁情绪也变得好,嘴上应着,“嗯,那好,等下我只管对着大伯笑……”自端开了车门,颈上丝巾的流苏被安全带缠了一下,她低头去弄,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光闪闪的东西,她松开安全带,弯身去捡,是支钢笔。银色的,笔身镶满碎钻,笔帽上则是一颗巨钻,几乎和她手上这颗一样大小。她仿佛记得谁有这么一样东西,一时想不确切,就有点儿发怔……自飒在那边催她,说阿端你磨蹭什么呢。她来不及细瞧,顺手将那支笔放在了车内的杯架里,拿着东西,很快的下了车。她看着自飒,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颗闪耀的钻石……到底在哪儿见过的?
一边想着,一边跟在自飒身后往里走。
家里很安静,自端和自飒进门见过了爷爷奶奶,便各自寻去处了。自端窝在奶奶的房里,听奶奶和李阿婆闲聊,听着听着,竟在奶奶的炕头上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暖意融融中,听到有人在唤她乳名。
“阿端,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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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伯母。
“阿端。”大伯母温柔的手握住她的手,那暖意让自端鼻尖儿发酸。
“娘娘……”她看着大伯母,轻轻的问,“您怎么老不来看我?”那么想念,可是偏偏不入梦来。
她想说娘娘,我有话跟您说。有好多好多话呢。她的喉咙有点儿塞,鼻子也塞,胸口更是像被什么压着,她有点儿喘不过气。只好用力的握住大伯母的手。
“乖,”大伯母笑着,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阿端,娘娘给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大伯母,见她坐在炕沿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巧的翡翠如意,她看着大伯母。
“给你的。”大伯母把翡翠如意塞到她手里,“拿好。”
“娘娘……”那东西凉凉的,贴在手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她握紧了,“谢谢您。”
大伯母温柔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股忧伤。
“阿端。”
自端心里顿时一沉。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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