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
淅锏南於承选?br /> 睁开眼睛,她便看到了邓力昭。好似阴魂不散一般的邓力昭,从北京到维也纳,从维也纳的公寓,到北京的家中。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堙力昭笑,“你门上的密码,还是我的生日。”
他看着自飒。她被自己惊醒,一点儿都没有惊慌,只是从床上下来,走出去,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然后回来,站在那里,用一种很冷的目光,盯着他——太镇定了,反倒不像是自飒;几天前,半夜时分,他出现在维也纳她的住所,她的那个反应才正常:她拿着屋子里的拖把,从三楼追到街上,追着他打……夜深人静的时候,街上除了他们俩,一个人没有。
有邻居打开窗子,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们嚷嚷,威胁他们再不停止制造噪音,就打电话报警……气喘吁吁的,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过了好久好久,她狠狠的指着他,压低声音,诅咒他,让他滚蛋。然后,她转身往回走。她只穿了一条柔软的长裤、一件短袖T…shirt,在这么冷的晚上,她手里还拖着一只拖把,他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儿好笑,又立刻觉得难过起来……像这样的争吵,在他们,是最寻常的,最最寻常的,他只要适时的抱住她,跟她索一个吻……她就常常会心软,常常会酥软在他怀里。她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强悍。她总会原谅他。
他追上去,在她打开楼下大门的瞬间,跟着她挤了进去。她走的很快,他跟着她上楼,在她的房门口,他从背后拥住了她。
华语第一。
“飒飒。”他叫着,好像终于能够这样叫她,不是在梦里,不是在醉中,清醒的,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他有多想念她,只有他自己知道。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背一僵,他的心,一沉复又一颤,他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很深的感觉……他扳过她的身子,胡乱的亲过去……她刚刚一定是准备休息了,用了那款薄荷香的漱口水,只用那一款,好多年了,她的习惯,不变,无论在哪里。她终究,是个念旧的人啊……他贪婪的亲着她,手底下是她绵软的身子……彼时,她的手正紧紧的捏着门柄,被他亲的急了,狠狠的、不管不顾的,把手里的拖把甩出来,打在他的腿上。他吃痛,“啊”的一声惨叫,松开她,看着她绯红的面庞、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亦喘息不定,看着她眼里的怒意……他愣住,而她趁机开了门进去。他在门外,手握成了拳,想要大声的敲门、大声的叫喊,却怕惊动了更多的人……他总不能,真的让她,处处难堪。
他的额头,抵在门上。轻轻的,他说:“飒飒,我知道你在门边,让我进去,好不好?让我进去……”
她不给他开门。他靠在门上,觉得累。转了个身,他坐下来,在她的门边。
“外面好冷啊。”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他想她大概会听吧。不听全部,听一句也好。他是从铁河那里的,她这个周要来这边公干。他就知道她会住这儿。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心血来潮,会跟她一起过来。这里安静宁谧的环境,她喜欢。她说过,力昭,咱们老了,就在这儿养老吧。他说好,就在这里。就咱们俩。她还笑,说,就咱们俩怎么可以……她笑的满脸红晕。是啊,就他们俩怎么可以?要有一堆小孩子才好嘛。一二三四五,排排坐,吃果果……若是生足球队有点儿困难的话,那起码也要支篮球队……她咯咯的笑,说这样的话,要从二十几岁,生到四十岁去了。她还说,那么喜欢球队啊,买一只好啦……这样开着玩笑。
他的后脑勺,撞着墙。那些计划中的小孩,都随着他的荒唐,消失了,就好像一个七彩的肥皂泡,噗的一下,破了,不见踪影了。他有了个女儿,挺可爱的女儿,能让他疼的女儿,可是,跟她没有关系了。
他后来是累了,自言自语到喉头沙哑,人也迷糊。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他是被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叫醒的,男人身后,跟着两个警察。他看着,不慌不忙的,说,我跟太太吵架,进不了门……男人和警察都很奇怪的看着他,说,景小姐报警说有人扰她。他们大概觉得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越发可疑,很客气但是也很坚决的,请他去警察局。他在楼下,抬头看那个窗子,白色的薄纱——纱后,她会不会在?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二十一)
等他出来,再回去找她,已经人去楼空。她竟然都没有跟她的交响乐团一起走,而是提前一天离开了。躲他,如躲瘟疫。
明知自己如今是这样的,可是,就像犯了毒瘾,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靠近。看到她,会心疼;看到别的男人接近她,会嫉妒的发疯;看不到她,又会想的发痴……那种难受劲儿,每次发作,他都受不了。要想尽方法,排遣这股无望的相思。
他的生日,还是她门上的密码数字。
他不是没有这个奢求,可是,并没有指望,她还愿意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他……
就但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进门,换鞋。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她,那毫无戒备的姿态。他看了好久好久……
自飒看着邓力昭,她说:“那又怎样呢?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习惯了,我习惯的东西,总是要一直用下去的。”她把眼罩从头顶撸下来,“你走吧,阿端一会儿就上来了……”
堙她侧了下身,往卧室外走。邓力昭追过去,他一下子抱住她。
“邓力昭!”她低吼。
“我想你……”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他坚硬的手臂环住了她,牢牢的,将她抱在怀里。
我想你……
自飒只觉得胸腹处,那大片的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嘴巴吼叫。
每一声,听在耳朵里,都是,想你,想你,想你……我也想你……
她闭上了眼睛。
心底里有那么一缕软弱,很小很细的一缕……
自端下了出租车,习惯性的低头整理围巾和衣物。
她意识到了什么,往身后瞅了瞅。就在她下车的地方,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小车子停了下来。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决定的,自端迈出了脚步,走到了那车子的驾驶位,隔着车窗子,她望着车里的人。身前的马路上,车子呼啸而过。每过一辆,带过来一阵劲风。围巾也被吹起来,扑到她的脸上。她抬手拢下来。
滕洛尔。
滕洛尔刚停下车子,便看到景自端猛然间回身往自己这边走来——滕洛尔怔了怔……她这些天一直在跟着景自端,从来没有被她发现过,今天,是不是跟的太紧了?
隔着玻璃窗,她和景自端默默对视。然后,她开车门下了车,微笑着,她叫了声,“景老师。”她看着景自端平静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垂在身侧那只手握紧了蛋糕盒上漂亮的丝带,另一只手则握着手袋,她确定了,尽管这声“景老师”像是抽手一记耳光打过去,景自端却不会回扇她。
“你跟了我好久了。”自端镇定的说。
“嗯。”滕洛尔笑着,“有一阵子了,您才发现。”
自端再让自己镇定,也难免吃惊。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可是滕洛尔……她,是不是该是这样的,和她们第一次相见一样,那样无所畏忌?还是她确实是少见多怪了,她们,都是这样的无所畏忌?
她思索着,说,“照片我已经看到了。”
。
滕洛尔笑嘻嘻的,“挺清楚的吧?角度拍的很好,我很满意。”
自端看着滕洛尔,这女孩子,笑起来,多天真无邪。
“滕洛尔。”
“嗯。”
“如果再跟着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自端安静的说。
“会有什么后果?”
“我想,你已经踏着佟铁河的底线。”
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谈论我太太。
滕洛尔一怔。
怎么忽然觉得景自端那淡淡的语气里,有一种佟铁河的味道。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好像。
她忖度着这句话的意思,“唔”了一声,说,“景老师,我是想看看你。佟哥哥是那样的一个人……”
佟哥哥。
她叫他佟哥哥……多么亲热、多么亲昵,佟哥哥!她在心里冷笑。
“看到了,看够了?我也看到了,看够了。你想怎样?”
“我想要佟哥哥。”
自端听了,笑,“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喜欢他。”滕洛尔眨着眼,“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
“那你去问问他,你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你来跟我说,我第一代替不了当事人答复你,第二,”自端笑着,看洛尔,“就凭你那几张照片?”
“你还想看更劲爆的?”滕洛尔立即问。
“就算是有,你不如保存好。我不在意这个。但是,佟铁河未必肯饶你。他的顾忌比较多。”自端嘴角一翘。
滕洛尔忽然笑的很诡异,“你不在意,是不是因为,你也和他一样?”
自端皱眉。
滕洛尔一直在跟着她。那么,她想必也看到了一些什么。
她,和佟铁河一样?
她在别人眼里,和佟铁河一样了……她笑了一下。
“你们这对夫妻,倒是很特别。”滕洛尔也笑着,“说起来,这份照片,您也该保存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她靠在车子上。
“我倒要谢谢你的好意。”自端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趣。“景老师,我第一次见您,就跟您说过,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取。”滕洛尔望着自端笑,“佟哥哥值得我争取。”
值得。
自端觉得心口发闷。
“我还有事,不耽误你。”
她再看一眼滕洛尔: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耀眼……她转身往紫竹园走,脚底是空心草砖,她的鞋跟,一下子陷了进去,陷进松软的空隙里,她差点儿崴倒——她急忙稳住,仍往前赶路。
滕洛尔看着景自端那快速而不失优雅的步履,不禁笑了。不用说,这位,一定是几岁便开始跳芭蕾、十几岁便被训练着穿着高跟鞋练仪态的,所以就算要跌倒,也一定跌的优雅大方。就像她的姐姐,哼,这么活着,有什么趣儿?
她打开车门,电话在响,她拿起来,“佟哥哥啊……看到照片了?”她发动了车子,听着佟铁河不疾不徐的声音,咯咯的笑着,“在哪儿见……好,最多20分钟。”她关了电话。再看一眼景自端的背影,她把车子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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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二十二)
自端在自己转过身来的一刹那,终于是把脸上的笑容揭了去。她快快的走着,往紫竹园里去。被门卫拦住,问她找哪位住客,她吸了口气,从门卫面前取过纸笔,寻到自飒的门牌号,钩钩画画,签下自己的姓名单位,然后一推;门卫看到,没再吱声——短短的一行十几个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这弱弱的女子,手上这么大的劲儿……看脸色竟也是不怎么好的样子。果然是景小姐的本家,看起来脾气必然也不会好哪儿去。
自端没有乘电梯。自见到滕洛尔,她就觉得不舒服,她需要走两步楼梯,不想在见到飒飒的时候,是这副样子。她没有把握,自己会掩饰的很好。
自飒住的并不高,在9楼。自端站在901的门口,想了一想,确定门锁密码是1102……邓力昭的生日。和佟铁河只差了一个周。自端开门的动作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门开了,她进了门,站在门口换鞋。她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子。
“姐?”她轻声的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自飒这房并不大,一盏壁灯,足够温暖这空间。自端把手里的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她脱下外套来,转了个身,想去卫生间洗手,她听到一声轻斥,是自飒的声音,她站住了,正好是在卧室门前。来不及躲闪,卧室的门开了,出来的,正是自飒,看到自端,自飒说了句“你来了。”她拽着自己的睡袍,面上绯红,喘息未定。
就自端看向她的身后,看到了邓力昭,也是一身睡衣的邓力昭。顿时,她感到了一股寒意。
“阿端?”邓力昭一脸的尴尬,还是主动的和自端打招呼。
“姐!”自端没理邓力昭,她叫住自飒,“你这是在干嘛?”
堙自飒被她语气里的质问弄的一怔,顿时脸上烧了起来。
“我问你,你这是在干嘛?”自端站在自飒面前,“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有太太、有女儿?”
自飒待要说什么,只见自端已经转过头去,看着邓力昭,“四哥,我一直敬重你,叫你一声四哥,你和我姐的事,我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如今,你一边张罗你们家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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