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杀当年◆xs8发书组





  “老相好呗!那公子生的可真是好看,举止又不同于平常我们这些个俗人,是个女人看了都受不了,也难怪我们老板了,只是那公子常是见不到人影,一年难道来两次,可真是苦了我们老板……”
  店小二絮絮叨叨开始替他们老板抱起不平来,没完没了,卿非想着要不要拿颗花生噎住他,便听有客人唤那小二,那小二便急忙停住,去伺候那客人了,卿非的耳朵这才得了清静。
  将放在嘴边的酒杯微微一扬,喝下里面的酒,那杯口靠在她唇边半响,隐隐也沾了她的体温。卿非放好那酒杯,仍旧撑着额头注视着那雅间,门口的凤尾竹在清风的吹拂下“沙沙”的晃动着,她忽然觉得那凤尾竹晃的她眼花,闭了闭眼,还是有点花,可见这果子酒,好喝是好喝,喝着感觉不烈,实则后劲可不弱。

  冷落了歌儿舞女

  拿起酒壶,一晃才发觉里面已经空了,卿非放好酒壶,打了个哈欠,夹了一粒花生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花生的清脆可口四散在嘴里,她嚼的甚慢,吃完一粒,又夹起一粒放进嘴里。她犹自还盯着那个房间,其实那里房门紧闭,除了那两扇镂空雕花门,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她到有听到屋里欢乐的声音……
  房中凤老板的娇笑,让店里往日的了解她的熟客,无比震惊,平常冷若冰霜的傲雪美人竟然笑得如此开怀,想必能和他心爱的人一起让她无比开心吧!
  卿非是见过凤老板,但只一次,然而只消一次她就能感觉到她是个是个冷人儿,她到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原本冷傲的冰美人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小女人呢?
  房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厮,以至于颓废的眯着眼睛的卿非瞬间将眼睛瞪大,手上筷子夹着的花生“咕噜”的掉落,甚至滚到了地上。门被打开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一会儿便被关上了,但是那弹指一挥的瞬间,卿非却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这才是让她惊讶的地方,那个适才她看到的人,到底是谁,她应该曾经见过,会是谁呢?
  事实上佛主没有给她多少时间去考虑,因为那雅间的门很快便被打开,走出一人出现到她的身边。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想要见你。”那小厮伸手为他一引,指的就是那雅间。
  卿非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就往那里走去,给她机会她自然不会不要。
  屋内摆设到是简单,但是格调却很是贵气,摆设虽然少,但是一看就不是廉价物,就好比墙上挂着的那副水墨画,画中花鸟栩栩如生,线条匀称,不乱,稳重,而留白处理的疏密有致 ,必然是出自名家之笔,还真是没有想到一间客栈里还有这样的墨宝。
  只一眼便环顾了房间以及坐中人,一个便是这客栈的凤老板,一个是让她觉得眼熟的男人。
  他朝她笑笑,嘴角微斜,眉梢轻挑,玉钗绣带,广袖长袍,长的还真是好看,钟弋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清茶,悠悠对卿非道:“请坐,卿兄,真是好久不见。”
  一撩长衫衣摆,卿非坐下身子,回到:“钟公子,真是有缘,没想到吃个饭还能遇见你。”旋即转头,同一旁的女子打了招呼。
  凤老板今日着了一身大红广袖绣花罗裙,侧垂高髻插金钿,髻上珠翠如星,那身红衣衬的她肤如凝脂,白胜霜雪,容貌比以往更加艳异。她偎在钟弋的身边,笑容妩媚,十足一副小鸟依人样。凤来仪朝卿非微微颔首,然后抬头去看钟弋。脸上笑容不变,起身吴侬软语的对钟弋说到:“公子,奴家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见凤来仪起身要出去,动作间目光里全是恋恋不舍,卿非直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人家小鸳鸯一对好难得才能在一起,怎么自己还要来插一脚,如此想着她便赶忙开口阻止。
  凤来仪又怎会去违背钟弋的意思,他未开口让她留下,她便不该留下,说着婉言道:“卿公子便请慢用,奴家这便还有事未完成。”说着略一福身,微笑着便离去了。她出去那时,便有另一人进来,正是方才开门出去那小厮,如今端了酒菜进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好也就出去了。
  于是屋子除了两人再无旁人。
  “如此如花美眷,钟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卿非端起钟弋为她倒的酒,浅抿一口,轻笑着说到。
  “卿兄见笑了。”钟弋半开玩笑的说到。
  卿非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交予钟弋,道:“上次还烦劳公子相助,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卿兄若真有心意,便不该拿了这东西来羞辱贤弟了。”把玩着手上的银锭,钟弋似笑非笑的说到。
  她自是知道拿银子表心意不好,她不过是不想欠着人家什么罢了,心意这东西最是麻烦,拿什么东西去说不定都不讨喜,当初说来人家掏的银子,这不还银子便是最好的办法了。只不过现如今钟弋显然不待见这样的心意。她一笑,“钟公子见笑了,是愚兄俗气了,那这顿便是我请了。”
  两人说话间,便听凤来仪的声音突然□来:“哪有这种道理,卿公子今天来了我来仪客栈,便是看得起我凤来仪,何况你还是钟公子的朋友,奴家哪有收您钱的事,这顿自然便是我凤来仪请的,若是卿公子执意如此,只怕是看不起奴家了。”
  亲手端了几盘小菜进来,一一放在桌上,凤来仪又道:“公子这便尝尝,这是奴家亲手做的。”
  她将话说的如此满,卿非也便不好再说什么,拿起筷子,顺从的说到:“那卿某就叨扰凤老板了,凤老板亲自下厨,卿某必是要尝尝的了。”卿非随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啧啧称奇,直夸凤来仪手艺好,这到不是卿非奉承,还到真是凤来仪手艺好。
  “卿公子过誉了,两位慢用,奴家店里还有事。”拿着托盘,她微微一笑便又出去了。
  美食当前,卿非便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先尝个一二,偶或抬头同钟弋打趣,“为君洗手作羹汤,看来凤老板对钟公子还真是好啊!”卿非特意将“好”字拖长了音调,调侃之意可见一斑。
  “哎,卿兄这话便不对了,这羹汤可都是卿兄在吃啊!”钟弋也不怕她笑,不过还是反驳了一句。
  “钟公子可不能如此薄情寡义,大家心里都明白凤老板是为你做的羹汤,卿非不过是托你的福。”
  酒足饭饱,卿非想起凤来仪对钟弋难舍难分,真觉这拆散鸳鸯的恶名她可不愿担。拱手同钟弋道:“钟公子,叨扰了这么久,我也该告辞了,便不打扰钟公子同凤老板了。”
  卿非站起身,便见钟弋也和她一起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说到:“正好,我也要出门去逛逛,便同卿兄一起吧!”
  她见他昂首阔步往外走去,愣是半响过后才无话可说的跟着一起往外走。
  凤来仪便是有诸多不舍,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任他走。卿非歉意的朝凤来仪点了点头,心里不断的在呐喊:不是她的缘故。然而她也便只能在心里说,怎么也不会说出口。
  这世界最是无情数浪子心,最常见便是红颜泪。卿非看着钟弋风流倜傥的背影,追上去问到:“钟公子便如此舍了佳人而去?”
  他不答她的话,只是嘴角噙笑,似乎心情愉悦的往前走着,步子悠然。
  卿非亦是无奈,人家凤来仪是心甘情愿的,又何必她来多嘴,她漠然了一张脸,跟着他的步子走着,夜色浮华,人影参差,她抬头看了看天上一轮明月,斜斜的牵起嘴角,“钟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也没有哪儿要去的,不过饭后出来随便走走。”钟弋扭头来看卿非,一张脸带着几分轻笑,月色下永远那么让人惊艳。
  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卿非玩笑道:“今日公子不去逛逛青楼了?也不怕冷落了你那番歌儿舞女,空闲了宝马香车。”
  他轻笑出声,看着卿非虽是微笑的脸,可那一双明眸却冷然无笑意,便驳了她一句:“卿姑娘,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便是那薄情郎。”
  “你不就是一薄情郎吗?”卿非笑笑,看着面前的人,她突然觉得没有必要替谁抱不平,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没有谁逼迫谁,便也没有谁对谁错。
  前后瞬间转变的某人,一时让钟弋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睛看着面前人,她眼中笑意融化,明媚的如这春夜,温暖人心。
  卿非到不打算去管他的疑惑,扭头向前走。
  入夜,夜市热闹着,街上人群拥挤,卿非本便只顾着和钟弋说话,没能看着前方的路,这一回头,卿非脸上的笑还没收住,身体却在不经意间撞到了人,惯性的后退一步。她觉得是自己不好,没有看路,便歉意的道了歉。
  面前一男人,身材魁伟,样貌不俗,只是一身锦绣绸衫花里胡哨的,他看了看卿非,方正的脸上冒出一个笑,嘿嘿笑出声音后说到:“好俊的人啊!搁那楚馆楼都闪闪发亮啊!”
  卿非对他的笑以及话中的意思了然,被看的浑身不适,被他那龌龊的思想弄的作呕,迈开步子就要顾自走了。
  然那男人并不罢休,伸手便拉住卿非手腕,不老实的手指就拂上卿非的脸颊。
  这江州城里龙阳之风也不是什么禁谈,即便是寻常烟花之地也有单有小倌的馆子,更有甚者小倌和□在一楼的,想那楚馆楼里的生香名声也是了得,与江南名妓容蒹葭都快不相上下了。只是今日这男人竟然胆大妄为,当街便调戏。卿非恼火,正欲挥开那人的手。
  钟弋的手到比卿非的还快,不等卿非伸手他把一巴掌打掉了那人的手指,将卿非拉到自己身后。
  “哪来的混帐东西,敢打你老子。”
  懒得去和他瞎掰,钟弋握紧手中的扇子,手臂挥的飞快,“噼里啪啦”敲的那狂妄的家伙满头包,最后抬腿来了个收尾,踹的那人躬身就要到底。他身后那几个随从这才放映过来,凶狠着脸色便要抓住卿非和钟弋。

  高飞揽月江州景

  又哪里会给他们机会,钟弋拉起卿非便飞奔而去,身后那几人还叫嚣着抓住他们要他们好看,卿非在心里笑笑,那也得看他们抓不抓的住。
  他的手便抓住她的手腕,温热干燥的触感就在卿非的手腕上,两人如箭脱弦,极尽速度向前奔去,风生生被他们从中破开,呼呼的刮过耳边,吹不散因奔跑而导致的热浪。有细微的汗粒从她光洁的额头冒出。卿非看着拉着她跑的钟弋,明明文质彬彬的一介书生样,没想到下起手来却如此雷历带劲,看方才那人额上红肿可见他下手不轻,如今跑起来又是健步如飞。可见还真是她以貌取人了。
  卿非盯着他了良久才转过头去,看前面的路,人影憧憧,全部一晃而过,钟弋拉着她的手始终没放,身后那群人的声音渐弱,不消片刻都已没了他们的身影。
  拉着她的手,猛然一个转弯,两人拐进一跳小巷,停了下来。钟弋站定那里,转身探出脑袋看了看那几个追兵。
  她见他喘息正常,面色无恙,断然可知是有武功底子的,而她自己除了心跳有点快,也没什么不妥,她特意靠着墙壁,微微曲身急喘……
  见方才那几人早已消失无踪,钟弋钻回探出的身体,松手放开了她,轻声到:“卿姑娘可还好!”
  呼吸声在这无人的小巷显得有点粗重,卿非朝他摆了手,示意他自己无碍。
  “抱歉,一时还真当卿姑娘是男儿身了。”歉意的一笑,他低头来看她。
  隔了半响,她才恢复正常的呼吸,开口说到:“不碍事,钟公子无需担忧。”她移了移脚步,意欲走动,钟弋的手便马上扶了手来,卿非见他如此细心,抬头朝他笑笑,“还得多谢公子,又帮了我一会,看来我是又得欠你一个人情了。”
  仰头他开怀一笑,复又低下头,对卿非说到:“这人情欠的多了只怕卿姑娘往后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好了。”
  她看着他,见他一脸不明所以的笑,也不开口,直接等他的下文。
  “钟某也不难为姑娘,不知卿姑娘愿否同我一赏这江州夜景,便当是还钟某人一个情!”月色下一张脸明暗不清,皎皎明月下如隔纱般飘渺,他凑近她轻声道。
  他凑的近了,一张脸便渐渐看的真切,卿非定定看着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向后缩了缩脑袋,到:“那便最好不过了,只不过公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江州城了吧。”
  “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未好好赏过这江州夜景,不知姑娘觉得这江州城哪处看夜景最美?”
  “哪处最美?”卿非凝思一想就脱口道,“那便数揽月楼了咯!”说着她一转身,遥遥指向灵山脚下的揽月楼。
  那揽月楼乃是前几任的苏太守着人建的,落成至今不过三年五载的时日,位于灵山脚下,全楼净高近三十米,共四层,第四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