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杀当年◆xs8发书组





关门,本王要回去歇下了。”
  魏煜迟也无奈,只能气愤的一甩衣袖,怒声道:“回去。”狠狠瞪了方才跟踪卿非那人一眼。心头的怒气久久不散,他当真是不甘,不简单是为了如此错失良机,更重要的是为了方惊鸿,若说那人不是,实在是太像,若说那人是,又为何会如此……大是身在局中,一切幻想迷了眼睛。
  推门而入,屋内的篆香犹自还在燃烧,浓郁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纱幔也犹自在翻飞,飘渺的模样让人容易恍惚生了错觉。萧宗弋一步步往床榻走去,待看床上没有了他心头的那个人影时,只觉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待到走进,看到卿非还在,只是躺在了床上,让他花了眼。萧宗弋又慢下了脚步,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扯了扯嘴角,自嘲了一笑,对这样一个女骗子他是操什么心了!
  她歪歪的倒在床上,只露出小半张脸,白色的剔透无暇的脸颊,乌黑的浓密柔顺的发丝,缓慢的吐息,安静的睡颜。萧宗弋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卿非的脸颊,这副模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吗?还是那日见到她才是真的她?而今日魏煜迟找她又是为了什么?自己这又算是怎么了?
  萧宗弋闭了闭眼睛,满脑子的疑惑,怎奈卿非睡的香甜,他竟也不忍心将她叫醒。
  意识尚是迷糊,卿非动了动身子,翻了下身体,欲继续入睡,脑子却瞬间清晰,倏然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还是昨夜入睡前的模样,还是在宗亲王府。
  见自己还在此处,窗外明亮,可见已是白日,她稍稍安心,看来萧宗弋昨夜将魏煜迟打发了,她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又欠他一人情,还真如当初所说,还也还不清了。卿非翻身下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责怪自己的冒失,竟然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睡着,一宿未归,晏天烬和盈娘必是要担心不可了,看来要早早赶回去了。
  照理她也该说一声再走,做人不可如此忘恩负义,她伸手拉开房门,便见门口站了两个配件少年,已经四五个端了洗漱用具的侍女。那两少年见她开门出来,其中一人便开口道:“姑娘,王爷早朝未归,还望姑娘在屋内好生等着王爷。”
  那少年眼中满是告诫之意,卿非可想萧宗弋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往屋里去了,那群侍女也跟着鱼贯而入。一番洗漱过后,卿非吃了早点,等了片刻,心里实在是着急的很,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等下去了,也不知萧宗弋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卿非抬头问一旁的侍女,得知他还要近半个时辰才可能回府,心里一时间更是没有耐心等下去。
  卿非往门口走去,那两少年还手握佩剑,身形挺直如松立在远处一动不动。卿非看了看方才说过话的那人,张了张口还未说出话,便听那少年冷冷开口说道:“我们王爷吩咐了,若是姑娘要走,我们无需阻拦,但是请姑娘若是要走,事先请一定要考虑清楚。”
  卿非闭上了嘴,点了点头,心里直念叨:好啊!萧宗弋到还真是厉害。心中一想,她又张口道:“那好,找个你们府上有资格说话的人出来见我,姑娘我有事要说。”
  那少年冰雕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皱了皱眉头,便去找了人来见卿非。
  面前站着一人,正是昨夜来请萧宗弋的梁总管,只见他微一欠身,同卿非说道:“敝人梁遵,宗亲王府大总管,姑娘若是有话要说,同我说便是了。”
  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番,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成熟儒雅的脸上可见当年的风采,耳鬓生了几根华发,眉间隐现一个川字。卿非朝他点了点头,道:“梁总管,打扰了,本应是等你们王爷回府了,我与他说明这其中原因在离开的,但是实属歉意,姑娘我要事在身,必须先离开,待到我办完了事情,必会会府上,向你们王爷请罪。”
  梁遵安静的听卿非说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平淡的说:“姑娘若是要离开,我们必不会阻拦。姑娘的话我亦会转达给王爷。”
  他如此说着,卿非听了,便道出心中的话,“那便劳烦梁总管了,只不过怕是外边还有魏相的眼线,遂还忘梁总管帮个忙。”
  一顶暗红色明黄流苏的轿子从王府的后面抬出,身后跟了一群侍女,一行人往东闹市而去。卿非着了一件桃红色衣衫,梳着双环髻,一身婢女装扮混在一群侍女中。一行人融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卿非找准时间,立马借着人群闪身进了一旁的小巷。
  一入无人的小巷,卿非便急忙褪去身上的衣服,露出身上一身月白的衣服,急急往昨日同晏天烬相约之地而去。

  从此她便只是她

  待到卿非赶到相约的地点,只见盈娘一人焦躁不安的来回渡着步子。一见卿非,她便急忙迎了上来,山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才半是抱怨半是忧心的责怪说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受伤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卿非摇了摇头,不见晏天烬等人,猜是出门去寻她了,她还是开口问:“师傅他们呢?”
  “出去寻你了,都一宿了,也该回来了。”说着她仰头朝外张望了片刻。
  满面的疲色,可见盈娘这一宿也没好好休息过,卿非将盈娘拉到一旁坐下,为她到了杯茶,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猜他们也快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眼见他们还未回来,坚决是睡不着的,怕卿非又出去寻他们,便又道:“你可别出去找他们了。”
  点头,卿非也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她自然是明白的,她现在若是出去了,他们回来寻不到她,又出去,那般循环往复,还怎生是好啊!见她执意不肯,卿非也不再劝慰,起身去找了药瓶,打了水,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
  盈娘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由方惊鸿变回卿非,似乎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轻声说到:“从今日起,你终于算是解脱了,辛苦你了,卿非。”
  她面无表情,听盈娘如此说,一时心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恍然发现心情也没有当初所想的那般激动,反倒是淡淡的,有些无所依。可是盈娘如此说着,她又有了落泪的冲动,生怕有什么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强定自己拿起一旁的眉笔,为自己细细的描绘着娥眉。盈娘站在身后将她的发髻拆下,从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支银针,看似与一般银针无异,实则剧毒无比。
  将手上的银针放在桌上,盈娘道:“幸好是没有用上。”
  卿非让盈娘随便帮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璧交给了盈娘。
  那枚玉璧,上饰麒麟,如腾云驾雾,仰头呐喊的模样,四周便是云纹,角落只有一字“容”。卿非有的时候会想,当年方家老太爷让人在玉壁上雕刻这样一个“容”字,有何寓意?莫不是“有容乃大”的意思,寓意方家人放宽心,包容众人,莫要为了钱财伤了和气?亦或者这个“容”字代表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那久远以前的女子,生生的被方家太爷爱着的女人。
  她手持玉壁,盈娘确实颤抖着手,久久没能接过。卿非到是干脆反手一把将它放在了掌心。转身往外走去,盈娘犹自在屋里,看着那枚玉璧,呢喃一般,“是它,就是它……”
  经历了这么多,卿非的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情感。历经沧海桑田,看尽人家百态后并没有一种看透的意味,她反倒比以前更执着了,更加迷茫了,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她便也看不透了。
  卿非回头看了看盈娘,她还在出神,有热泪盈眶,急急欲坠,脸上的神情似乎解脱,又想重新陷入万劫不复。她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盈娘,我还有事要出去,你便同师傅说,我不会有事的。”
  说了话,卿非转身往而去,盈娘恍然如梦初醒,急忙转头问她去哪里。
  回头一笑,她又同她说让她放心,她便只是出去一会儿。只不过她还未到门口,便迎面遇上了晏天烬以及小童他们。晏天烬一见她便定在了原地,脸上又掩不去的疲倦。
  今早的抬起甚好,没有如火的艳阳,烤的人不想出门,偶尔有风吹过,也不是暖洋洋的,外面的池塘开满莲花,接天莲叶无穷碧,风中夹杂着莫名的清香。卿非看着晏天烬,朝他微微一笑,她也算功成圆满,可以安稳抽身了,从此以后他的师傅爱怎样就怎样,她的好意他既不愿领,她也不强迫。待到今天她反倒没了当初游戏人生的态度,也不想再去试他到底有多爱方惊鸿。那么如今就让他继续为她而活着,而她卿非就让她为自己而活下去吧!
  晏天烬站在原处,隔了老远,看她淡淡的微笑,恍如隔世一般,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相逢,在到如今,原来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他发现,卿非在她的心里似乎没有当初以为的那么简单。至少以为她可能出事的时候,心头那种锥心的疼痛一点也不输于当年方惊鸿死时。他甚至后悔了,他原以为自己为方惊鸿做了这么多,他会无怨无悔,可是在昨夜他发现他错了。
  复而再见她,小童原本烦躁的心里顿时安定下来,有中喜悦飞升而上。他快步上前,眉心深锁,掩盖去自己心绪,走到了卿非的面前,恨恨道:“你这个女人,没看出来啊!还能活着回来。”
  笑笑,她并不介意他刻薄的话,她便知道这娃子喜欢口是心非。伸手想要去摸他的头,才惊觉,小童原来已经比自己高了,而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就能触碰到他的头顶,然后笑话他。卿非心里失声,原来当年那个稚气的男孩都长大成男子汉了。
  他看她突然没有了笑脸,以为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呐呐的住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扳回现在的局势,在见卿非分明没有看他,撇撇嘴角,低声说她小心眼。除了恼火自己的失言,小童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情是愉悦的,至少她还是好好的活着,不像当年再也见不到那些他爱,爱他的亲人了。
  迈着细小的步子,她朝他而去,待到他的面前轻声叫到:“师傅,”晏天烬没有应声,卿非已经继续说道,“东西我已经交给盈娘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不用担心我。”她错开他往外而去。
  “卿非,”他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有种错失的感觉,合了合眼,背对她说,“小心些,外面还不安定。”
  卿非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顾自往外而去。
  并没有直接朝宗亲王府赶去,卿非随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待便是很久,前尘往事太久远,如今细细想来恍惚的出了口气,终于算是结束了,她在也不是方惊鸿,而只是她自己,没有绝世容颜,没有太多故事的卿非。
  做会了自己,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是真等到今天却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了些,没有了以往沉沉重压的感觉。卿非做眨树荫下,把玩着地上的青草,午后突然拨云见日,开了太阳,阳光道是不甚张扬。卿非抬头透过层层绿叶看了看阳光,还是被光线刺花了眼,脑袋昏沉沉便有了睡意,她靠着树干阖上了眼,意识渐渐模糊……
  待到卿非醒来时,已经金乌西落,她一激动蹦跳起身子,拍了拍脑门,急忙往宗亲王府而去。
  赶到宗亲王府,天色已入夜,浓重的夜幕笼罩了整个天地,宗亲王府回廊上挂满了高高的灯笼,淡淡红妆点缀着整个王府。卿非到了王府才发觉自己肚子饿的很,空虚胃里泛出点点疼痛。她捂住肚子,见迎面走了几个女子,为首那女子面熟的很,卿非定睛一看,才发觉时昨夜和萧宗弋一起那啥那啥的妩媚女子。卿非实在是没那个脸面和这女子打照面,遂往一旁的树丛一闪,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等她们的身影走远了,卿非还待在原地,她忽然觉得她那女子身后的婢女也眼熟的很,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原是那次在云瑶山庄为自己打伞又不时偷窥自己的婢女。卿非肚子饿的难受,蹲下|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胃部,皱起眉头,心中盘算着如何是好。
  一时想起那日云瑶山庄厨子的手艺,肚子更是“咕咕”直叫,卿非恨恨,干脆的站起身子,既然如此想来这宗亲王府厨子的手艺怎么也不会差了,她何不直接告诉萧宗弋自己饿了,可想亲王大人也不会吝啬到连一顿饭也不给她吃。
  她走了好久,也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亲王大人,干脆逮了一人问话。
  那女子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一身白衣的卿非吓了一跳,尖声着往后退,顺口惊叫“鬼啊!”,听她凄厉的尖叫,又是一声“鬼啊!”,她身后的几个婢女也被吓着了,跟着叫出声。于是乎,一时间尖叫连连,卿非很无奈的皱了皱眉。
  卿非表示被那些个女人的叫声弄的耳鸣不止,同时她对吓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