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杀当年◆xs8发书组
盯着面前之人看,她面色竟然带了一丝凝重,卿非倒是好奇他是看出了什么,但见面前之人眯起眼睛对自己微笑,卿非干脆的问到:“那我便是好奇了,王爷倒是说来听听,你到底是看出了什么。”
“本王便是想听你说,你倒是说还是不说?”萧宗弋笑的灿烂,他发觉自己倒还喜欢上逗弄她了。
心里就差抓狂,卿非执拗不过面前这无耻狂徒,没了心情和他打马虎,遂干脆随口说道:“我便是对你无情,王爷可否满意,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他皱起眉头,悠悠的自语了一声:“无情吗?”随即又看向卿非,说道:“这答案可真是让本王不知该说满意还是不满意。”他见面前卿非盯着自己看的仔细,一时没忍住,蹦开眉头,笑着一把将卿非抱住,“女人啊!果真是口是心非,本王便知道你对我有情。卿非,是吗?”他低头嗅着属于她的清香,叹息一般的说到。
每一次的情动,都让她无可奈何,这一次也不列外,一早她便说了,就怕他的挽留,那样她便狠不下心去拒绝,现在便是应验了,她便是狠不下心去推开他,狠不下心对他说;不,我对你无情。
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他面上的笑渐渐隐去,脸上露出严肃之色,在她耳边正色说:“我知道,你有所顾忌,我其实也是如此,她的身上有太多谜团,理智告诉我不该接近你,心却不予理会,依然义无反顾的靠近。”
听他在自己耳边细细道出心声,卿非躁动的心跟着安静下来,身体也有所放松,原来受着折磨的不只有自己,原来他亦如此。
“如果可以,我也恨不能对你无情。”他说着抬头看着卿非,眼神认真,直欲入她眼,到心脏。双手捧着她的脸,萧宗弋说到,“可是我做不到。”
这种感情是如何的呢!如果说他对她是一定不可以的,那样也许没有他宗亲王弃不了的女人。只是惶惶然的一生,每每总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这个不爱,那个无情,有一次忽然发现自己遇上了真的动情的人了,心里的愉悦欢快都是难言的,在那时遇上了有所谓的东西,他如何愿意放手。所以他现在如何愿意放开卿非,于是越陷越深,于是越发不可自拔……
他知道,他都知道,她的身上谜团重重,就算不说先前她为什么要去假扮一个已故的皇太后,便是现在她与萧拓的交集,都带着无法忽略的谜团,他知道自己不该以身冒险,但是当爱情来了,就是这样无法阻止的,这才是爱情。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一切,如果你不能,我便不强求你,但是今天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永远,如果你愿意,那么那些事我都可以忽略不计。”
卿非微微一滞,听他如此说完,他如此坦诚相对,卿非的心也忍不住愿意相信,但是卿非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忽略我的身上的种种疑问和我在一起,或者说你真的是想要和我一起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王爷如此深情的话,只是每一次的靠近难道你不是带着目的的吗?难道接近我不是因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吗?”卿非倒退一步,看清面前的人所有表情,一丝不落。
“如果你当真不愿意相信我,那么你可以什么也不告诉我,如此一来我便是打了什么如意算盘都不能得逞了,不是吗?”
说来说去,她最大的顾忌并不在于此,而那又是她无法开口述说的。她抬头去看面前的人,他亦正视她,却是相对无语。卿非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我想……如果让王爷等,你愿意等吗?”卿非告诉自己,也许过段时间便可一知真相,她预感这一切算是要到头了,到了那时孰是孰非,该与否被都会有个定数,何况如今对她而言,一切似乎又太快了,她需要时间去冷静一下,去感受一下其中的一切。
“等?”萧宗弋看着面前的女子,默默的吐出这个字,也许她当真还需要时间去适应。既然她需要时间,那他便许她,但是……“等可以,只是给我一个期限。”
期限?什么时候才该有个期限呢?卿非一怔,她这大半辈子怕是都耗在了那事上,如今依然要等,卿非扯了扯嘴角,薄凉一笑,期限她又从何得知这期限到底是在何时呢!说不到待到那日,她又恍然发觉原来他们算得上敌人,那时那期限又和何用,不如没有。卿非想着,便抬起头去看萧宗弋,脸上带上了一抹冷漠之色。
“王爷若是愿意拿便等,若是不愿意那便算数。”说着卿非就转身要走。
闻言,他一愣,没有明白她这忽然变了脸色,是为了什么,明明前一刻还是软化的模样,后一瞬又变成了冷漠无所谓,萧宗弋伸手去拦,却被卿非一手甩开了。他堂堂的亲王,被她这莫名一闹,心里也来了气,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再拦,只冷下脸看着卿非离去。
弃之不顾乃为何
负手立在院子里,晏天烬看着太阳突破云层,光线万道,普照大地,天地霎时如婴初生,混沌大开。这原本不是一个好天气,头顶大片的云翳,遮住了太阳,直到晌午过后,太阳都不曾露过一丝脸,可便是方才,忽然间,太阳就破云而出,明媚耀眼。
卿非开门出来,吱嘎一声轻响,将晏天烬唤回神来,他转身看去,看到她穿了一身素色罗裙款款朝自己而来,头上玉钗生风,唇边笑如莲开。
“师傅,你找我?”她睁着一双杏目,微笑着问到。
他记得年轻时的方惊鸿也是如此,笑起来霎是动人,可是晏天烬又恍惚觉得卿非原和方惊鸿是一点都不像,即便也是如此的笑,他却分明觉得不像了,她似乎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感觉。郁郁间他才明白还是同一个,也是一样的笑,可是却是不同,因为以往的她是方惊鸿,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笑起来即便灿烂也带了几分淡然,而如今不一样了,她只是卿非。
“跟为师去个地方!”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往门口而去。
“去干嘛?”卿非在他身后好奇的问,但见晏天烬青衫落拓,却并不回自己的话。
出了门,他骑马,她坐轿,卿非也不知道晏天烬是要带她去哪里。但还是安静的同他一起走了,她这师傅便是如此,从来不爱事先和人打声招呼,这是要干嘛,卿非这倒是习惯了。她忽然想起上次他也是一声不吭的让她上轿,最后自己莫名被人抬进了皇宫,卿非想到此处,急忙挑起帘子看了看外边,这次到不是去皇宫的路,只不知是要去哪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卿非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她便嫌了帘子,见晏天烬已经下了马,她便也跟着下了轿子。晏天烬迈步往一扇门里而去,卿非也便跟着走进去,这是一座府邸的后门,她也不知这是见什么人,做什么,只是满心好奇跟着晏天烬罢了。
两人一路走着,院子不大,布置也着实简单的很,草木皆是寻常百姓家可见的。待两人到了花厅,卿非才知今日所见何人,原是当朝太尉大人。
晏天烬见了高大人便拱手作揖问好。
虽知了这是要见谁,但卿非仍旧没有猜出自己是要干嘛,看到了高众锌便跟着晏天烬微微一福身。
高众锌倒是一脸和蔼可亲的叫起,吩咐了下人奉上茶水。
“卿非现年也有二十了吧!”高众锌一脸慈爱看着卿非问到。
“正是。”卿非听他如此问自己,便点了点头,如实答道。心里却疑惑的很,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打了什么算盘,但是当着高众锌的面也不好去问晏天烬,只能乖乖的等着。
“这个年纪本早该是做娘的人了,真是委屈了。”
“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能为皇上尽力,实是卿非之幸,何况卿非尽的不过绵薄之力,遑论委屈。”她微笑着说到,看到一旁的晏天烬侧面看了看自己,好吧!她承认自己所言不实,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啊!
高众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老夫也曾裘马轻狂身,誓要报效朝廷,如今空剩一副臭皮囊,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说着将话锋转向了晏天烬,且听他道,“你父惊才绝艳,而贤侄更是卿出于蓝,不知此事一了贤侄是否愿意留下为朝廷为皇上效忠。”
卿非是不知晏天烬心中是作何想,但是正在喝茶的她可差点忍不住咳嗽出声。也不知道这高太尉是要干嘛?想要她师傅入朝为官,如此一想,卿非倒也好奇,晏天烬现在的想法如何!他到底还会执着一如当年,陪方惊鸿而去还是……卿非心里有些紧张,迟迟不闻晏天烬作答,便扭头去看他。
放下手中的茶杯,晏天烬出了出神,他原以为自己会果断的拒绝,但是他却有所迟疑,原本他想此事一了随方惊鸿而去,可是如今的他似乎有了牵挂,也许也说不上是牵挂,只是于心不忍,不忍她知道他仍旧执着着去死。“大人亦知贤侄无心庙堂,所以为官为臣实非我所欲也,还忘大人海涵。”
听他如此一说,卿非更是心生怨恨,恨这人的冥顽不灵,恨这人的执迷不悟,如此想着便更是气愤的不想去理会他,只当没事人,捧着茶杯喝茶,早些她便说了,他要生,他要死都是他的事。
叹了口气,高众锌觉得可惜的很,却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道:“那便是可惜了,然而人各有志,贤侄即使如此,老夫亦不勉强。”
“多谢大人。”
晏天烬如是谢到,卿非却是忍不住在心里诽谤,也不知道他师傅这算什么志。
“老夫自己这一生将大半辈子都赋予了朝廷,时至今日仍旧是膝下无一子女,多年前拙荆西去,”高众锌如此说着,低低的一声叹息,继续道,“她这一去,唯剩老夫一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卿非哪里知道这太尉大人是怎么了,莫名说了这样一些话。 卿非见晏天烬不语,只敛眉听着,她便也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于是听高太尉继续说到,“卿姑娘无父无母,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啊!”他叹息的说了如此一句,复又抬头看着卿非说到,“莫不老夫收了你做义女可好!”
闻言卿非一惊,赶忙抬头想要拒绝,却听晏天烬在她之前说到:“也好,往日我若离去也便烦劳大人替我照顾她。”
卿非一时没能反应眼前的情况,看了看晏天烬,眼中脸上满是疑惑,然而晏天烬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听他这话卿非心里又有些乱糟糟,莫非他这算是给她留后路,找个靠山。卿非恨恨瞪他一眼,偏头不再看他。
高众锌捋着胡须大笑两声,“贤侄大可放心,往后又何须老夫照顾,皇上必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萧拓自然不该让她受委屈,他这江山若是得了,还有她的大功劳呢!卿非如此心里想着,复又想起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收她做义女的事儿。她正细细琢磨着,便听晏天烬说:“既能如此甚好。”
卿非还来不急说上话,高众锌已经吩咐吓人奉茶上来。卿非这便急了,这两人到底是在干什么,怎能如此将她这个当事人忽略了。下人办事效率亦是迅速,马上便端了茶水上来。
“卿非还不给大人敬茶,从今往后他便是你义父了。”
晏天烬在一旁竟是如此说道。卿非听的只把银牙咬紧,强定心神,干脆一狠心,起身跪倒在地,正色道:“承蒙太傅大人厚爱,卿非受宠若惊,只是还忘大人恕罪,我父虽死去多年,但是在卿非心里便只有一个父亲。”
高太傅微微点了点头,面露赞扬之色,心想卿非倒是个好女子,不愧是晏天烬教出来的人,日后即便皇上当真娶了她,有如此才德到也足矣。
干咳一声,晏天烬朝高众锌歉意的一点头,无奈的朝卿非道:“卿非,你便听我一句,往后你便会明白今日所做是为你好。只是让你认大人做义父,无需如此小题大做。何况高大人如此贤达之人任你为义女,实属你的荣幸。”
高众锌也不欲强人所难,怎奈皇命难为,他要给萧拓一个交待他只能如此。
抬头看了晏天烬一眼,卿非算是明白,这厮分明就是想要早早甩了她这拖油瓶,好早日去寻死,免的她的阻拦坏他大事。好啊!他即如此,她遂了他的心愿便是了。卿非抬头面露微笑,温声说到:“既然师父是如此为卿非着想,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说了怎样,卿非听便是了。”说着去端了茶递予高太尉,朗声道:“义父喝茶。”
于是这事便是如此落实了,高太尉留人吃饭,晏天烬以有事推辞了,卿非自然是不会留下,遂也跟着推脱了。
她一路走在前面,脚步飞快,带了些赌气的意味,不过她倒是有她的道理,任是谁好心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