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雯-伤脑筋的情人
离开我们,一个人乖乖待在丁家可就是一件挺伤脑筋的事儿了。”孟擎海所言
也正是程步云最伤脑筋的难题。
“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程步云笃定的说。
“那就看你的了,好了,夜很深了,咱们也该睡了。”孟擎海说着便起身,
准备进卧室去。
程步云也跟进去,“你睡上铺。”
孟擎海呆愣了一下。
“怎么?”
“没事,我以为你会要我睡地板呢!”孟擎海打趣道。因为他知道这个店里
只有一个卧室,且卧室里只有一张上下铺的单人床。任盈盈当然是睡下铺,剩
下来便只有上铺一个床位了。根据在杨教授家的经验,这个漂亮小子不应该这
么好心,把上铺留给他睡,而不叫他睡地板的。所以他才会受宠若惊。
“或者你比较喜欢睡地板?”程步云语带嘲弄的反问。
这回孟擎海只是笑而不答。“你呢?”
如果这小子说要和他挤一张床他是不会反对,不过如果这小子打算自个儿去
窝冰冷僵硬的地板,那他倒宁愿自己让出床来。
程步云的视线扫向下铺酣然入睡的任盈盈,很巧的,任盈盈就在此刻睁开惺
忪的睡眼,梦呓般的对他呢喃:“步云,你去尿尿吗?快回来睡呀!”
孟擎海闻言,不禁吹了一声无声的口哨。
程步云睇了他一眼,才要说什么,便又听到任盈盈不安的轻唤:“步云?你
怎么了,快回来睡啊!”
“就来了!”程步云不再说话,也不再搭理孟擎海,迳自走向下铺,和往常
一样上床和任盈盈同枕共眠。
原来如此!孟擎海颇具玩味的睇了下铺的两人半顷,不再多言的攀爬梯子上
床睡觉去。
“你轻一点,别在上面动来动去,否则会吵醒盈盈!”程步云小声的对上铺
的孟擎海说。
“知道啦!这样行了没?”孟擎海也同样悄声回答。
“这样还差不多。”
半梦半醒的任盈盈听到这样的对话,悸诧得从梦中惊醒。
步云和擎海居然瞒着她做“那种”事情,她感到胸口一阵郁闷,奇怪,她该
感到兴奋才对啊!亲眼目睹“0 号”和“1 号”男同志“做爱做的事”,不是
一直都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吗?现在真给她碰上了,怎么反而提不起劲来了?而
且还变得闷闷不乐?
思索间,她的手已经擅自行动,撑起身子想去阻止不知在哪里鱼水交欢的程
步云和孟擎海。
“睡不着吗?”程步云一发觉怀中的可人儿有动静,马上机警的醒来。
“步云?你——一直在我身边吗?”任盈盈又惊又喜,那么刚刚的暧昧对话
是她睡迷糊而听到的梦话?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我们继续睡。”任盈盈欢天喜地的重新躺下,投进程步云的怀中,
两只手像八爪章鱼似的扒住程步云。
这么一来就不怕步云半夜背着她,偷偷去和擎海幽会了!
不久,她便带着满足的笑意,再度进入梦乡。
程步云双眸始终未曾合上,一直默默的守着她,直到确定她巳沉睡,才放心
的去拜访周公。
“不成,我要暑修,不能回家去。”
一听到程步云要和孟擎海一道离开她、离开“猫空”这个“赖着不走”,任
盈盈便怅然若失的变得固执起来。
虽然招出要暑修的事并不光彩,亦非任盈盈所愿,但她实在不想和步云分开,
所以只有耍赖到底。从认识步云至今,她从没想过步云终会离开她的这个问题,
因此突然面对,不禁慌了起来。
这倒是程步云始料未及的事。“可是我和擎海要去高雄参加一个为期数天的
国际学术交流研讨会,这几天无法在这里陪你,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又不放心。”
什么学术交流会只是个棍子,他和孟擎海此行真正的目的,是要在不打草惊
蛇的情况下,暗中救出被困在绿岛监狱的“天地盟”老大和两位忠心尽职的香
主,以便接下来的行动。
“那我跟你们去。”反正她就是不想和步云分开。
说实话,程步云也舍不得独留她一个人,但他有公事在身,在未解决之前,
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待在自己身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个不小心,很可能
就会祸及这个娃儿。所以让她回丁家是最安全的。
何况,只要解决这件事,今后这娃儿就不会再受到黑道帮派的干扰了。
因此,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得尽快解决这档事。所以他一定得想办法说服这
娃儿回丁家去。
盈盈见他不说话,认定他是不答应,所以再接再厉的撒娇:“步云,你就答
应我,让我一起去,我一定不会吵你的,好啦!”
“你不是说你要暑修,怎么去呢?”嘿!总算给他逮着辫子。
“跷个几天课就好啦!”任盈盈不假思索的回答。
程步云一脸正中下怀的笑意,“那也就是说,你也是可以回丁家去的NB462
!”
“这——”完了!说溜嘴了。任盈盈泄气的说:“你为什么非要我回‘荣府
’去不可嘛!”她也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她现在更想和他在一起啊!
“我是无所谓,但是你难道一点都不会想念你奶奶、爷爷、妈妈、爸爸还有
那些姊妹兄弟和一大家子的叔伯姑婶吗?”动之以情是上上之策。程步云有把
握这招会奏效,因为纤纤说过,丁家这一家子虽然没血缘羁绊的亲人远比有血
缘的人多,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却远比绝大多数血统完全一样的人家还深厚,
一大家子人不但感情融洽,而且非常团结。
“我——”这话真是说到任盈盈的心坎里去了,她开始变得左右为难,踟蹰
不已。
程步云才想打铁趁热的再说些什么,孟擎海便插嘴道:“这样吧!我们先送
你回去,等过几天,我和步云开完会再到丁家去找你,顺便在你家小住几天,
你这趟回去,就先替我们跟你家的人说一声,这样我和步云到时去拜访也比较
不会尴尬。”
“你的意思是说,开完会之后,你和步云会到我家来住一阵子?”从天而降
的惊喜,让任盈盈雀跃万分,为了证实孟擎海这话的可靠性,她希冀的小脸直
愣愣的望向程步云。
为了让任盈盈答应乖乖回丁家,程步云只有点头的份。“擎海没说错。”
任盈盈乐不可支,盘算了一下挺划算的,终于点头应允。“好,你们先陪我
回去,不过,等你们开完会,一定要马上到我家来哦!”
“一言为定!”程步云实在很想问她,若一直待在家,那她的暑修怎么办?
不过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说服这娃儿,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所以便作罢。
于是三个人便很快启程。
6 “你说什么?”
红门的台湾分舵舵主和唐邦的台湾分舵舵主,同时发出惊愕不敢置信的惊诧。
“再说一遍!”
天地盟的老二七魂少说掉了六魄,六神无主的说:“我听说老大已经从绿岛
逃出来了,现在下落不明——”
他本来就是个有恶无胆、只能靠人撑腰作乱的蹩脚角色,一听到被自己陷害
的老大要回来,早吓得寝食难安,何况他还接收了老大的女人,简直是罪加一
等,老大不把他碎尸万段那才有鬼。
“两位大人,你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如果老大回来找我们算帐,干掉我们的
话,对你们也没有好处啊!”金蛇连的大姊大总算多了一点IQ,懂得利用利害
关系把两位主谋拖下水。
两位舵主互看一眼,红门的舵主冷冷的下达命令:“去把那个你们一直想抓
来教训的妞逮来。”
“你是说那个触犯我的臭娘们?”金蛇连的大姊大一提到那个该死的臭女人
就一肚子怒火。
“对!我要毫发无伤、活生生的人!”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他
们擅自对任盈盈动手动脚。
“等等。”唐邦的舵主忽然想到什么,“那个妞现在在丁家,要抓她恐怕不
容易。”
毕竟丁家是红门和唐邦共同的禁地,正所谓“投鼠忌器”,不能不顾忌三分。
红门的舵主沉思了半晌,咧嘴冷笑道:“把她诱出丁家不就成了。”
任盈盈呆呆的在“紫菱洲”上的醉月湖畔,无趣的打着水瓢儿。
自从步云和擎海送她回到丁家大门口,然后两人偕伴远扬至今也不过三天,
她却像过了三个寒暑似的,大有度日如年之感。
唉!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境,她终于亲身体验到了。
没有步云相伴的这些日子,她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整
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全身榨不出半点青春活力来。不像和步云在一起的那
些日子,即使只是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步云下厨烧菜,她都感到非常开心有
趣,不会无聊。
真是奇怪,和步云相识相处也不过才一个星期不到,她怎么已经少不了步云
相伴似的,步云才离开三天,她已经觉得做什么事都索然无味,心里想的、梦
里念的、眼里盼的、嘴里唤的都是步云!步云!步云!
“讨厌,怎么还不回来嘛……骗子,大骗子……”想着骂着,眼眶不禁红热
了起来,连带着鼻头也发酸了。
步云一定是和擎海两个人玩得乐不思蜀,把她给忘记了,所以才会迟迟不归
的!
这么一想,任盈盈便更加沮丧难过,一颗心像刚被压土机辗过似的沉痛。
她是怎么了?步云和擎海感情好不正是她的希望吗?怎么这会儿他们两个如
她所愿的双宿双飞了,她反而别扭的沮丧起来了?
“步云大坏蛋——”她懒得去想太过复杂难解的问题,只是一味的埋怨步云。
然而,愈是埋怨,对步云的思念却愈是与日俱增。
“盈盈!”董纤纤香汗淋漓的从“大观园”那边跑过来。
“什么事?”任盈盈连忙别开脸,慌乱的把不知何时淌落的泪儿拭去,不想
让纤纤发现她的心事。
董纤纤却了解的蹲在她旁边,轻轻柔柔的道:“又在想他啦?”
“谁会想他?他又是谁?谁要想步云那个失约的大骗子!”其实程步云和孟
擎海从来没有承诺过三天就会回来找她,是她自己思念心切,一厢情愿的认定
是三天的。
董纤纤颇具玩味的一笑,故意提高嗓门道:“原来你不稀罕呀!既然如此,
我就把刚刚收到的步云这张留言当垃圾丢了算了!”
“你敢!快给我!”任盈盈闻言,像被烫着了,鸿飞九霄的从地上跳起来,
以飞燕穿帘之势夺下董纤纤手上的留言笺,连给董纤纤摆个假意丢弃的POSE的
机会也没留。
“是谁接的电话?”任盈盈看完留言笺上的留言,开心至极,步云他们已经
回台北了,而且要她到台北车站去和他们会合,真是太好了。不过临行前,她
还是不忘问明步云是何时打电话来的。
“不知道,我是刚刚回荣府来拿东西,在电话旁看到的,不过照笔迹看起来,
应该是盼云姑姑的字。”
“那个笨蛋干嘛不早点拿给我,真是的!”任盈盈没好气的埋怨着,小脚已
经快马加鞭的向前飞奔。
“盈盈!你要去哪儿?”她根本是明知故问。
“当然是去台北车站和步云会合,对了,你帮我跟奶奶他们说一声,我走了,
拜!”才说着,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不见人影。
董纤纤不禁摇头叹息,好笑的自言自语:“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最强的!”
她真有点羡慕盈盈的坦率和面对爱情时的行动力,不像她……唉!
“大坏蛋,你们是谁,快放开我,步云在哪里!?”
任盈盈惊慌未定的嚷嚷个没完。
事情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她明明搭车从大观园经过梨山出了中横,又准备改
搭往台北的自强号。怎知在前往火车站的途中,突然被人从后面一个重击敲昏
了。
醒过来之后就被绑在这个空气混浊、周围满脸横肉的人一大票的陌生空间。
啪!“臭娘们,不但盗用本大姐的专用刺青,还敢在这里大吼大叫,简直目
中无人!”
金蛇连的大姊大恶毒的叫骂,左右开弓的一连赏了任盈盈好几个耳光,打得
任盈盈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鸣响。
“你别光只会看,快过来帮我教训这个臭娘们!”金蛇连的大姊大对天地盟
的老二喝道。“还是你的女人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在意,要当个缩头乌龟?”
“就来啦!”天地盟的老二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像在练拳一样,
对任盈盈拳打脚踢。
在金蛇连大姊大和天地盟老二合力教训下,没多久工夫,任盈盈已被打得遍
体鳞伤、血迹斑斑。
任盈盈一句话也没吭,并不是她够骨气或者不怕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