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其斯汗






    “丁兄以为老朽的外甥女爱藤里如何?”苏尼直截了当地挑明。“万万不可,在下高攀不起。”丁其斯汗避之唯恐不及地摇手拒婚。

    “丁兄太客气了。”苏尼简直不敢相信,两道白眉锁在一块儿。

    “请苏尼大人见谅,在下无法接受这门亲事。”丁其斯汗口气十分坚定。

    没人会不吃到嘴肉,苏尼眼露疑光地询问:“丁兄不满意爱藤里吗?”

    “不是,在下只是不希望苏尼大人以爱藤里报恩。”丁其斯汗解释。

    “你错了,老朽是为了爱藤里的幸福,才会厚颜地毛遂自荐自己的外甥女。”

    “在下以为爱藤里姑娘对在下甚有成见,不可能答应这桩婚事。”

    “你放心,这桩婚事我已征求过爱藤里的意思,她同意。”

    “我想听爱藤里姑娘亲口说”丁其斯汗依计把矛头指向爱藤里。

    苏尼以乞求的眼神望着撇着嘴的爱藤里。“爱藤里,你快说!”

    “阿舅作主,爱藤里不敢违背。”爱藤里咽了一口口水,不情愿地说。

    “我想知道你的心意,你是自愿的?”丁其斯汗要的不是委曲求全的回答。

    “阿舅,请容我和丁其斯告退,我想先跟他单独谈一谈。”爱藤里倏地起身,双拳因压抑愤怒而紧握,快步走出帐篷,一副要和丁其斯在外面单挑的模样。

    一见他出来,立刻用食指戳着他胸口。

    “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意思。”丁其斯汗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

    “我的意思就是阿舅的意思,这样你满意了吧!”爱藤里不为所动。

    “你跟我来。”丁其斯汗毫无预警地抓住爱藤里的手,拉着她远离帐篷。

    “放开我!”爱藤里像被老鹰捉住的小鸡般拚命挣扎,但根本是徒劳无功。

    “你要我娶你,还怕我碰你的手,真是矛盾!”丁其斯汗揶揄道。

    “你又没答应这门婚事,我的手为什么要平白让你牵?”爱藤里反击。

    丁其斯汗眼神灼热地望着她问道:“我答应,你就可以任我为所欲为吗?”

    “没那么简单,你要通过考验才行。”爱藤里感到心跳加速。

    “我怀疑自己永远都通不过考验。”丁其斯汗冷哼一声,放开她的手。

    “原来你对自己没信心!”爱藤里的眼神不安的闪烁着,心中暗惊他有先见之明。

    “我是对你没信心。”在月光下,她的绿眼珠就像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完全藏不住心里的想法。

    他以爱慕的眼神流连地看着美丽的眸子,不过却是以嘲讽的口吻说:“你那么恨我,怎么可能让我通过考验。”

    他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令她感到生气,但她更气自己心悸;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怕他,特别是他的眼神,总让她感到体内有一股无法招架的虚弱感。

    不可否认的,他的确相当英俊,但她提醒自己别被他的外表迷惑,深吸一口气,爱藤里努力使声音保持平稳。“你跟我无仇,我干嘛恨你!”

    “但有怨,你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丁其斯汗明白指出。

    “长生天已经为你作证,我相信长生天是圣明的。”爱藤里咬着唇说。

    “你为什么要嫁我?”丁其斯汗充满好奇和渴望地追问。

    “我高兴。”爱藤里犹豫片刻,没好气地说。

    一阵爆笑声如雷贯耳,丁其斯汗眼中露出促狭的光芒,不客气地说:“你真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眉头皱得那么深,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爱藤里恼羞成怒道:“你不想娶我,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我想娶你,不过你想嫁我吗?”丁其斯汗连忙接口。

    “想。”爱藤里强迫自己抛出一个甜美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我还担心你是被苏尼逼的。”丁其斯汗一脸得意。

    爱藤里咕哝地诅咒一声。该死的混蛋!原来他的目的是为了听到她亲口说,看来她跟苏尼都被他耍了。

    不行,她得找个借口反悔,但要找什么借口呢?他说他一无所有,所以家乡的姑娘们没一个肯嫁他,而且他又投亲不遇,看来他要娶她的理由很可能是为了要有一个安身的住所;太好了,如果他的答案真是如此,她就有了充足的借口悔婚。

    毕竟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一个爱她的男人。

    “你为什么想娶我?要说真心话,不然长生天就罚你从此没舌头。”

    “我喜欢你。”瞧那绿眼珠飞快地旋转一圈,丁其斯汗轻易地看穿她心里的想法。

    “哦。”爱藤里感到失望,但她更失望自己被谎话迷惑,心里暗暗窃喜。

    丁其斯汗柔声的反问道:“你也是因为喜欢我而想嫁我吗?”

    “当然。”爱藤里绞着手,心虚地点头。

    “我需要证明。”丁其斯汗出其不意地搂住她的腰。

    “你想干么?”爱藤里紧张地舔唇,这个动作对男人而言无异是种诱惑。

    “吻你。”不待她反对和反抗,温暖的唇快速地覆盖在颤抖的唇上。

    爱藤里开始挣扎,但却无法推开紧箍着纤腰的大手。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她气得想叫,但却意外地让他的舌尖探入她嘴里,吸吮她的甜蜜,她感觉到天旋地转。不,是她的心在旋转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手不但放弃了挣扎,居然还主动地环在他颈后,澎湃的激情使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酥胸像波浪拍打着岸边,一波又一波的柔软起伏令他捉狂,一只手偷偷溜到浪潮的顶端

    盈盈一握,他的手掌包住她的高耸,但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食指和中指的缝隙正好夹住她的蓓蕾转动,她想喊不要,可是从她樱桃般的小嘴里发出来的,却是又惊又喜的呻吟

    就在他的亢奋快要挺起时,他及时轻轻推开她的身体,在她酥胸上的手回到她纤腰上。

    从她投入的情况看来,他知道自己不用霸王硬上弓就能占有她。

    她的防线比他想象的还要薄弱,只要一个热吻再加上一些爱抚,她的身体马上就背叛投降。

    “走。”轻搂着她的腰,两人像情侣般亲热地走回帐篷。

    “要去哪里?”爱藤里感觉仿佛踩在云上,脚步异常地软弱。

    “回帐篷去向大家宣布我们的喜讯。”丁其斯汗乐不可支地咧嘴笑道。

    “不许把刚才的事告诉别人。”爱藤里回过神,立刻躲开他温暖的手掌。

    “我知道,那是你我之间甜蜜的小秘密。”丁其斯汗促狭地眨眼。

    一走进帐篷里,话还没说,除了卜古闷闷不乐之外,其它人像欢迎新郎新娘般欢呼

    鼓掌。

    爱藤里看了一眼煮羊,跟她刚刚走出去时一样,只少了几片腿肉和尾巴,由此可知她和他不在时,他们根本没在用餐,而是躲在帐门口偷看

正文 第四章

    该死!该死!爱藤里不停地咒骂自己。

    银白色的月亮孤独地高挂在天上,夜色寂静而寒凉。爱藤里睡不着,一个人赤着脚在寒气逼人的草原上徘徊走动,她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她的脑袋像被千军万马踩过,疼痛得不得了,她觉得自己快发疯了。一个不留神踩到一颗石子,尖硬的棱角刺痛脚底,让她不由得抱脚跌坐在草上。环顾着四周,昏暗的大地,月光映照在以长形排列的帐幕,由于死了十数个家丁,所以空下来不少帐幕。她数了一下,倒数第三个帐幕就是那个害她睡不着的混蛋所在之处,她真想冲进去杀了他,一劳永逸地解决她的烦恼。直到此刻,她仍感觉得到她唇上残留的余温,最糟的是,她胸口有一股热流荡漾,她身体的状况让她害怕,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吻产生那么可怕的激情反应。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透,她的脑中一片混沌,只对那个吻记忆犹新

    突然,虚弱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爱藤里起身循声而去,看到一匹大腹便便的母马神情痛苦地躺在地上,前腿不停地在草地上摩挲,看来是难产的现象。

    爱藤里毫不考虑地跑到倒数第三个帐幕里,摇醒丁其斯汗。

    “你醒醒,我需要你帮忙。”爱藤里养尊处优惯了,什么也不会。

    “你这么快就想要了?”丁其斯汗惺忪的睡眼闪着光芒,将她一把拉上床。

    “你干什么!”爱藤里吓一跳,脸色羞红到耳根。

    “满足你的需要啊!”丁其斯汗翻身压住她,脸渐渐朝她逼近。爱藤里双手抵着他强壮的胸膛。“去你的!我是需要你去替马接生。”“我累得半死,你叫其它家丁去。”丁其斯汗无趣地翻下身,倒头欲睡。“你不去,就代表通不过考验,婚事取消。”爱藤里威胁道。

    “是,娘子大人。”丁其斯汗闻言只好下床,随着爱藤里走出帐幕。

    蒙古男儿可以说是世上最高明的马医,一看到母马全身抽筋扭曲的模样,丁其斯汗立刻明白是胎位不正确。

    他不慌不忙地将手伸入马的阴道里,不过母马使劲的压力使他无法判断小马所在的位置。

    再加上母性使然,母马视这外来的手为侵犯者,使出全身力气将他的手推出去,胎盘也跟着突出来,接着它奋力站起身,又痛苦又不高兴地哀嚎。

    爱藤里热泪盈眶,哽咽地说:“别让它死,你一定要救它。”

    “拉住马尾巴。”丁其斯汗命令道,然后低着头,四下不知寻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爱藤里不禁担忧他到底行不行?

    丁其斯汗手指着突出的胎盘说:“那东西必须刺破。”

    “我的腰带里有一把匕首。”爱藤里立刻接口。

    “你随身携带利器,该不会是想找机会杀了我吧!”丁其斯汗揶揄道。

    “你快点,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爱藤里的声音太过严肃,反而显得心虚。

    “怎么找不到?”丁其斯汗故意摸错地方,手指画过她的酥胸。

    “你故意吃我豆腐!”爱藤里又气又羞。

    “天太黑了,难免会失手。”丁其斯汗抽出匕首,朝胎盘轻轻一刺。

    胎盘随即撕裂了一下,大量的汁液喷了出来,丁其斯汗机灵地向后一跳。

    爱藤里什么也不懂,冷不防地被喷了整脸和整身。

    她本来想发作,但他却把她推开,因为他看到小马的耳朵露出来,照理说应该是鼻子先出来才对,于是他赶紧把小马推回去,扳正胎位,不多久小马终于顺利产下。

    这时丁其斯汗牵着马头,让母马转头看看自己的孩子。

    可是小马却朝爱藤里看,然后用鼻子推了推她,对她发出嘶鸣,一边舔她一边用前蹄蹭她。

    “它在干什么?”爱藤里搞胡涂了。丁其斯汗爆笑地说:“它把你误认成它妈妈了。”

    “什么?”爱藤里试着推开小马的头,但小马却难过地悲鸣。

    “因为你身上的汁液是它所熟悉的味道。”丁其斯汗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我该怎么办?”爱藤里束手无策地叹口气。

    “你先躲起来,让它想起自己是马,不是人。”丁其斯汗建议道。

    孰料爱藤里才走两、三步,母马顿时发疯似地踢蹄。

    “母马又怎么了?”丁其斯汗迅速地拉住母马的头,以免它误伤到小马,这下子麻烦可大了,这对母子跟他一样都爱上爱藤里,幸好它们不是人,因为他绝不容许有情敌出现。

    “它以为你是她孩子,它不准你走,它要喂你吃奶。”

    “老天!现在该怎么办?”爱藤里听了差点昏倒。

    “首先要让小马自己站起来,你站到母马身后,不要离开,等小马能走之后,我再把小马拉到母马身边,让它们母子相认。”丁其斯汗沉着地说。

    这事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很不容易。

    在一连尝试好几次之后,小马终于站稳了脚,然后他将小马拉到母马身边,肚子饿的小马立刻张开嘴,对着奶头做出吸吮的动作。

    但是当它一碰到母马,母马大为震惊,抬高脚用力一踹,幸亏丁其斯汗赶紧拉开小马,不然准会被母马一脚踹到月亮上。

    “这对母子真笨!”丁其斯汗若有所思地想着该如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爱藤里尖刻地讽刺道:“连马都驯服不了,你也聪明不到哪去!”

    “只剩最后一办法,你把衣服脱掉,盖在小马身上。”

    “你休想!”爱藤里怀疑丁其斯汗动歪脑筋。

    “随便你,小马若是不赶快喝奶,它的脾气会跟你一样坏。”

    “脾气坏又不是坏事,搞不好它将来会成为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