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卫紫衣





  一千两够不够做个小本经营?宝宝心里没底;不过看那嫣儿欢天喜地、千恩万谢的样子应该是够了。

  跨出茶楼大门;阳光普照;宝宝的心情无比欢畅;拿了人钱财;也替了人消灾;做好事的感觉还真是棒;怪不得高渐飞老想做好事。

  于文凤又拿亮晶晶的眼瞧着宝宝;眼里多了一丝钦佩:“秦兄可是京城人士?”见她摇头;又问:“那现今落脚何处?”

  宝宝抚着下巴;琢磨着该不该告诉她;这个小姑娘挺有趣;家里又有钱;以后出来玩就有伴了;但住在哪又不能随便告诉人;火云教的仇家不少哩;想了想道:“明天早上咱们再到这里聚头;好不好?”

  于文凤高兴地点头;宝宝挥手道:“那再见了;明天见。”没等她反应;转身就走了。

  于文凤望着宝宝的背影发了半晌呆。

  “公~~公子;咱们该回去了。”

  于文凤悻悻转身。

  唐卓和高渐飞迎面走来。

  高渐飞目不斜视从她身旁走过;唐卓走过了;又再回头一笑;于文凤的眼剎时又再亮晶晶;犹如看到了自家园子里的莲花迎风绽放。

  唐卓用折扇敲敲高渐飞肩头:“那姑娘在瞧你。”

  高渐飞回头一看;“哪个姑娘?”

  “穿青色衣服的假小子。”

  高渐飞见是个青衣少年;俊俏模样;却一脸痴傻;便友好地露齿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雪白的牙齿;竟比那日光还要灿烂;刺得于文凤眯起了眼;但眸光晶亮更甚。

  等高渐飞再转头;唐卓已走去老远;正伴着一个人款款而行;可不正是宝宝。高渐飞快步跟上;正听到唐卓道:“……我那亲戚大官出门了;明天再去拜访。不过却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高渐飞忙接口道:“听说朝廷今年特开武举科试;已有十几年没举行过了;这次竟然适逢其会;下个月就要举行。”

  宝宝瞧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武状元已是他的囊中物;便取笑道:“高状元;当了状元后可别忘了老朋友。”

  高渐飞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宝儿;别取笑我了;这次科试有好几场要通过呢;要赢可不容易。”沿路滔滔不絶地讲起了关于科试的种种。

  卫紫衣见午饭时间已过;宝宝还没回来;怕她出事;正要出去寻找;走至门口碰见了一个他料想终会遇见却又不想见到的人。

  此人是欧阳静。一身便服;身后跟了两个随从。一见卫紫衣;万分欣喜道:“张教主;咱们又见面了;别来可好?”

  卫紫衣万分无奈地请他进了书房。一阵寒暄后;欧阳静心不在焉;四周张望;卫紫衣正想说宝宝不在;宝宝恰在这时蹦了进来:“大哥……”看到欧阳静;愣住。

  欧阳静激动地握住她手:“姬儿……”

  宝宝轻轻挣扎:“不是说你认错人了吗?”

  “表哥;你怎么找来了?”唐卓惊喜道;继又覤见他握着宝宝的手;也愣住。

  “唐表弟?”欧阳静惊讶道。

  听了这两声称呼宝宝再次愣住。

  卫紫衣环顾众人表情;知道叙来话长;便道:“都坐下说吧。”

  坐下了;却都沉默;还是欧阳静先道:“姬儿;你先听我说完;再论是否认错人。”见她点头;续道:“以前的事你可能都忘了;十年前;娘带着你回四川唐门娘家;可这一去;音讯全无;既没有到唐门;也再没有回家。这些年我明察暗访;直到今年初才打探到你们当年是在流璃山失踪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宝宝和卫紫衣。

  宝宝和卫紫衣心中俱是一惊;互望一眼。

  欧阳静看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心中更是肯定;问道:“姬儿;你当年可是在流璃山让张教主给救了?”

  宝宝和卫紫衣心中再一惊;这事他怎么知道了?

  欧阳静歉然道:“张教主;在下请了玲珑阁帮忙查探;情非得已;还请原谅则个。”这玲珑阁乃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专门帮人打探消息;许多不为人知的秘闻经它的口都能传到众人悠悠之耳;是以江湖中人大多忌惮玲珑阁。鸟王刁八便是玲珑阁的人。

  卫紫衣道声无妨;心中盘算这认不认亲还得先与宝宝商量才好应付。

  欧阳静再望向宝宝:“姬儿;你若不信;便与我回家看过娘亲的画像便可分晓。”

  宝宝无措地看向卫紫衣;卫紫衣踌躇。

  唐卓一肚子疑惑;憋不住问道:“表哥;你是说宝儿是表妹欧阳姬?”

  欧阳静微一颔首;又拿眼瞧住宝宝。宝宝心知这哥哥恐怕是真的;但认了就可能意味着要跟大哥分开;只好更加无措地瞧向卫紫衣。

  卫紫衣抿嘴思忖一阵;道:“宝宝昨日刚到京城;长途跋涉;容她再休息一天;明日再与她到贵府拜访;可好?”

  欧阳静脸上喜色绽放:“好;那就麻烦张教主了。”

  卫紫衣心挂宝宝还未用过午饭;拱手道:“候爷贵人事忙;在下等便不耽误您了。”

  欧阳静也不强留;起身告辞。一行人将他送出客栈门口;欧阳静走几步又回身;颇为不舍握住宝宝手道:“姬儿;你明天一定要来~~哥哥找了这些年~~好容易才找着了你……”声音有些哽咽;眼角也有些湿润;只是没再自称“大哥”;知道这两个字有人占了先;故而改称“哥哥”;不料两个字随着西风;送到了两边拐角处暗蔵的两拔人的耳中;听得分明。

  高渐飞云里雾里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事情真相;明白唐卓居然是宝儿的表哥;心里颇不是滋味;嘴上却还是道贺。唐卓凭空捞了个表哥名份;自是眉花眼笑;邀了高渐飞一起跟着欧阳静去了镇国候府。

  宝宝和卫紫衣心里却乐不起来。晚上两人聚在书房;经过昨夜;卫紫衣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将两人单独相处的地点由卧房转移到书房;毕竟尚未成亲。

  宝宝经过一天早忘了昨夜;习惯地拖了卫紫衣坐在榻上;头枕上他大腿;舒服地叹口气;才道:“大哥;明天真的要去欧阳静家吗?”

  卫紫衣轻抚她长发;声音有些犹豫:“宝宝;你知道么?欧阳静就是欧阳群的后代;欧阳群献策令皇帝杀了我卫氏祖先后;封了做镇国候;世袭的爵位;代代都圣眷隆恩;荣耀无比。”

  宝宝心里一直担心他会不会想去报仇;便问:“大哥不会真的想去报仇吧?”

  卫紫衣道:“都几百年的旧事了;大哥不会傻得去做这等无谓的事。”

  宝宝高兴道:“那大哥也不想当皇帝了?”

  卫紫衣失笑:“当那劳什子的皇帝做甚?臭规矩多多;还不如江湖快意。”

  宝宝忽地大叫:“糟糕;如果欧阳静真是哥哥;那我岂不也是大哥的仇人?”

  卫紫衣伸手弹她额头:“你这小脑袋瓜想的什么?莫说是十数代;便是上一代的恩怨;大哥也还是你的大哥。”

  宝宝甜甜一笑:“大哥真好!”

  卫紫衣忍不住在她嫣红的唇上啄了一口;又怕自己把持不住;便扶起宝宝坐好问道:“宝宝真的不记得小时的事了?”

  宝宝在卫紫衣面前向无秘密;只除了借尸还魂这事;觉得这种光怪陆离的事还是不讲为妙;所以自是摇头。

  卫紫衣记得当初救她时;头上撞了个大包;许是被撞到脑子;失忆了;怜惜地抱她坐到身前;问道:“那宝宝想不想与欧阳静相认?”

  宝宝有些犹豫;虽说卫紫衣和两位师父等如亲人;但对一个孤儿来讲;亲生哥哥实在是个诱人的词。

  卫紫衣知她心里动摇;不想她以后后悔;便道:“宝宝;想认那便认罢;不过有些事你一定要知道。”

  宝宝听他讲得郑重;便扭过头凝望他。卫紫衣将她脑袋扳正搁在自己肩头;缓缓道:“欧阳静的父母都不在了;除了你;也没别的兄弟姐妹;但欧阳是个大族;尚有几个也在朝为官的堂叔;还有;欧阳静的祖母是当朝皇帝的姑姑;虽然也已去世了;但总是皇亲国戚。再者;当今皇帝有三个皇子;又尚未立太子;欧阳静好像是站在二皇子这边;以后难免会卷入宫庭斗争;所以大哥担心认了他;会惹麻烦上身。”

  宝宝仰头问道:“大哥怎么知道这么多?”

  卫紫衣拍了下她脸蛋笑道:“大哥猜想来京城会再碰到欧阳静;总得探探他的底才能安心。”

  宝宝心中颇踌躇:“那大哥说认不认?”

  卫紫衣轻叹:“总不能连亲哥哥都不认吧?但;宝宝;认是可以;不过等这里的事一了;你就要跟大哥回薄扶林;大哥不想跟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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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秋风吹得渐寒;两人身躯偎得正热;卫紫衣血气方刚;宝宝情迷意乱;昨夜那幕理所当然再次重演;幸好在不可收拾之前;门外传来一声:“教主;属下有事打扰。”卫紫衣帮宝宝理了理尚未敞开的领口;有些懊恼;有些庆幸。

  熊峰跟朱楚进来一眼望见两人绯红的颊、微肿的唇;心照不宣;有感捍卫本教名声的责任越来越艰巨;胸中澎湃之气不止。以致卫紫衣连问了两句“什么事”;皆置若罔闻。最后在卫紫衣慑人眼光下灼灼惊醒;才禀了欲禀之事。

  宝宝出了书房;心神犹自荡漾;没看到刚回来的唐卓和高渐飞;晃过他们身侧直接回了房。

  唐卓和高渐飞却看见了宝宝;一个别样的宝宝;别样妩媚的宝宝;星眸迷离;溢着流光;嫰颊绯红;娇艳欲滴;无可避免地;也看到了她微肿的唇。

  骤紧的秋风穿过走廊;吹得两人身上嗖嗖地凉。

  唐卓吟了句:“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折扇一挥;摇头晃脑也入了房。

  留下高渐飞一人迷迷糊糊:这;尚未成亲;肌肤之亲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吗?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上午;宝宝想起跟于文凤的约定;央求卫紫衣跟她先去趟茶楼;再上欧阳静家。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向茶楼行去。于文凤早候在茶楼门口;想不到宝宝和唐卓、高渐飞竟认识;有点发傻;待瞧见卫紫衣;则完全傻住了;双眼前所未有的晶亮。

  宝宝白她一眼:花痴;推她一下:“喂;你来了多久了?”见她还盯着卫紫衣不放;便拉她到一旁嘀咕:“那穿紫衣的是我大哥;不准打他主意;旁边那两个蓝衣和白衣的任你挑。”宝宝见她还一副傻样;伸手在她额头打了个爆粟:“可听清楚了?”宝宝个子不算高;于文凤竟还比她矮上几寸。

  于文凤总算清醒:“为什么是你大哥就不能打他主意?”

  宝宝搂住她肩膀小声道:“笨;因为他;他是我的;我的大哥。”

  于文凤被她搂住;粉面通红;双肩使力一挣;不意左臂碰到了软绵绵的一团;不由恍然大悟:“你;你是?”

  宝宝再白她一眼:“当然是了。下次要扮男人;就得学我;衣服不能穿太紧。”打量她一眼;没有F罩;也有D罩;小肉弹一个;摇摇头道:“不过看你这样子;穿再松的衣服都没用。”

  卫紫衣虽一眼就看出于文凤是个女子;但对宝宝与她的窃窃私语亲密形状还是有点吃味;走过去笑道:“宝宝;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于文凤两眼发直;仰头一副膜拜状。卫紫衣皱眉;拉着宝宝就要离开。茶楼内却在这时传出哄堂大笑声;热闹非凡;撩起了宝宝的好奇心;反拉过卫紫衣的手往茶楼内钻去:“大哥;看会儿再走。”

  其余等人跟着进去。经过于文凤这副石雕;唐卓朝她眨眼:“姑娘;人在里面;快追过去吧。”而后哈哈大笑;跨入茶楼大门。

  于文凤被他那一眨眼石化得更严重;等缓过神来;人已全都不见;忙也跟进。

  茶楼内位子坐得满满;人也站了两圈。宝宝不客气地撞进去;惹来的数个白眼在见到她和卫紫衣的容貌后变成了傻眼。

  昨天说书的美貌姑娘换成了一个瘦巴巴的中年小胡子;两片梨花木板敲得啪啪响;说唱得正起劲:“……一场武林浩劫就此消弥于无形。正是:千年灵猴急中智;武林众生渡一劫。

  刚才小人说过那火云教两位长老情深意绵长;十指紧相扣。师父如此;徒弟怎甘落后;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火云教教主对他义弟体贴细致;无惧众目睽睽;当众又哄又抱;我燕子李三火眼金睛瞧得分明。众位看官;一男一女当众搂抱那是相亲相爱;两个男人如此行为该叫什么?”

  底下看官哗哗连声:“叫断袖分桃!”

  燕子李三梨花木板再敲响;唱道:“人不风流枉少年;火云教主好龙阳。众位看官可能要说;断袖分桃实非光彩事;为何搬到看台说分明?小人窃以为不然;这汉哀帝断袖;卫灵公也断袖;为啥咱平民百姓就不能断袖;有道是众生平等;男女是相爱;男男也是爱;那日小人初到贵宝地;便听到坊间流传着火云断袖的故事;今日特借此看台说个书;道个真相。

  “话再说回来;凡是断袖;必有一方生得模样娇俏如女子;这话还真说对了;那火云教教主貌比潘安、赛似宋玉;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