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卫紫衣
卫紫衣迅速转身。
唐卓瞪大眼发怔;缓过神;脑袋嗡一下;由头皮红到脖颈;霍然转身。
宝宝也瞪大了眼;呆了一瞬;又慌慌张张扯过棉被;把窟窿再套回去。
卫紫衣道:“我们出去罢。”
出了房门;三人站在院中;脸上都挂着一丝尴尬。
宝宝咳了声;“大哥;要不要帮她解穴?”
卫紫衣道:“穴道过一阵就会自动解开;叫个丫环去看着她就行了。咱们去书房吧。”领先走去。
宝宝正要跟去;却见唐卓还站在那发呆;便取笑道:“八股;还在回味呢?”
唐卓望着她;很自然地将眼前这张脸跟刚才见到的那副身子粘合在一起;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宝宝见他那窘样;更开心了;嘻嘻笑道:“要不要进去回味?”
唐卓连耳根子也红了;转身跑向书房。
宝宝笑弯了腰。
三人刚在书房坐定;掌柜来报;外面有人求见教主。卫紫衣吩咐引进书房。
人进来了;先向卫紫衣和唐卓拱手:“张兄、唐兄;别来无恙?”;再把目光定在宝宝身上;“宝儿……”
卫紫衣和唐卓见了他;蹙了蹙眉;勉强站起也向他拱了拱手。
宝宝跳过去举手在他面前一晃;“萧呆子;你怎么来了?”
萧傲云回神;眼光恋恋;在她脸上又逡了一圈;“我刚到京城;过来看看你~~你们。”
你~~你们。
这中间的一顿;卫紫衣和唐卓听得十分清楚。
卫紫衣淡淡看他一眼;淡淡道:“有劳萧兄挂怀。”
唐卓眉梢一扬;眼角隠含笑意;“萧兄远道而来;风尘未洗;便来探访;如此厚意;令人感动。”
宝宝闻到了股酸腐味;嗤地一笑;招呼萧傲云坐下;自己则走到卫紫衣身边;在书桌底下握住他手;捏了下又放开。卫紫衣微笑看她;宝宝回以一笑。
眉眼间很有相互传情的意思。
唐卓转头端起茶盅;拿掉茶盖;灌了一口。
萧傲云轻咳一声;“其实在下这次来是要帮家父传达几句话。”
卫紫衣微笑:“不知萧老庄主有何吩咐?”
萧傲云道:“最近江湖上有两种关于轩辕秘籍的传说;一种是说这本奇书在冰火二雄手上;另一种则说是藏于紫金令内。”
宝宝嗤鼻:“无稽;紫金令那么小;怎蔵得下一本书?”
萧傲云小心翼翼瞧一眼卫紫衣;“这个;没人瞧过轩辕秘籍;也不知它是一本书;还是一张纸。”
唐卓折扇拔了几下;轻笑:“萧老庄主见多识广;想必知道。”
萧傲云摇头:“家父也不知。家父的意思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紫金令里没有轩辕秘籍;江湖上窥觊者众;况且这次朝廷举办武试;各方英豪汇聚京城;还望张教主小心为上。”
卫紫衣微微一笑:“萧老庄主关怀之情;张枫铭感五内;请少庄主代为转达。”
唐卓折扇再轻摇;笑吟吟道:“威远山庄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萧老庄主坐镇庄内;耳听四方;武林中的大小事了然于掌;难得的是侠义心肠;实乃武林之福。”
萧傲云深看他一眼;拱手道过奖过奖。
卫紫衣似有所思;望他二人。
宝宝却对萧傲云刚才所说武举期间各方英豪汇聚京城一事甚感兴趣;问萧傲云道:“萧~~少庄主;你说会有很多人要去争那武状元吗?”
“萧~~少庄主”;何其见外;“萧呆子”三字反显得亲切了。萧傲云眼神黯了黯;“似乎是。”
宝宝沉吟;自语道:“那高渐飞那傻子会有很多对手啰?”
卫紫衣道:“那倒未必;武试不只要武艺好;兵法和骑射也须精通;三者缺一不可。”
唐卓点头:“他兵法和骑射似很自信;武艺其实能胜他的也无几。普通江湖人对前两者也不精通;所以他胜算还是挺高。”
宝宝听他们老讲兵法;便噘嘴道:“那高渐飞整天捧着兵书啃;其实我看那兵法也不难;不过就是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之类的。”
卫紫衣笑道:“你也懂兵法?”
宝宝听他语气颇有调侃之意;不依道:“大哥小看人。”很习惯地;身子也不依地赖了过去。
卫紫衣把她抱住;笑道:“平时可没看你怎么捧过书;叫人如何相信你懂兵法?”
宝宝道:“大哥此话差矣;尽信书不如无书;看了兵书不一定懂得兵法;同理;懂得兵法不一定要看过兵书。”
卫紫衣大笑:“这是什么歪理?”手不由收得紧了些;宝宝不由地把脸埋入他胸怀。
如此不由一番;大有旁若无人的意味在。
唐卓拿起茶盅;拨了几下茶盖;再灌一口。
萧傲云皱眉再咳一声。
宝宝卫紫衣有所觉;窘然松开了手。
门外叩叩数下;掌柜再来报有客来访。
第三十六章
来客是欧阳静;神情惶急地走进;见到宝宝后;似松了口气。
宝宝心知是门房已将她下午叫人拿帕子报讯之事告诉了他;忙向他猛使眼色;示意他别讲出来。
卫紫衣见了欧阳静神情;忙问是何急事。
欧阳静笑道:“没什么事。姬儿出来没讲一声;叫了唐表弟出来寻她;都夜了却不见他们回去;我怕有事;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在你这边。”
卫紫衣素知宝宝贪玩;也不疑有它;只略为责备地看着宝宝;宝宝忙低头作忏悔状。
欧阳静急于向宝宝询问报讯之事;便欲告辞。
卫紫衣却见晚饭时间已过;怕宝宝饿坏了;要留他们在此用饭。
欧阳静有事待办;无奈先行告辞。
晚饭后;萧傲云也走了;卫紫衣却将宝宝和唐卓送到镇国候府门口;依依叮咛宝宝夜风露重;切记关窗加被;再转身背对唐卓在宝宝额上落上一吻后;方才离去。
宝宝目送卫紫衣背影没入夜色;摸着额上余温;甜滋滋转身;却迎来唐卓似笑非笑的眼眸;不禁脸上微赧。
唐卓折扇指指天空;道:“八宝;今晚月黑风高;小心了!”
宝宝微怔:“小心什么?”
唐卓凑过去打开折扇遮于两人面前;轻道:“小心采花贼!”看到宝宝耳根子转红;低低笑了起来。
宝宝恼得一把抢过他折扇;跑进大门。
经过欧阳静住的院落;宝宝想起下午报讯一事还未向他解释;便向他书房走去。
欧阳静书房隅于庭院最偏处;背向荷塘;侧有梅林。宝宝不想惊动嫂嫂;由侧门入;穿过梅林;只见欧阳静书房灯映窗纸;现出两条人影。
联想到下午的事;宝宝心中一动:是宇烨吗?小心翼翼潜近;从微开的窗隙中依稀看到一头银发;原来是白仲之。宝宝松了口气;又想起白仲之功力深厚;忙又屏气;正要凝神倾听房内对话;身子突地一麻;穴道已被点住;同时耳边高渐飞的声音道:“宝儿;为防师父发现;先委屈你一下。”
房内白仲之道:“此事暂时别让飞儿知晓。”欧阳静称是;又道:“师伯;请看!”听得窸窣一片;想是正展开什么物事让白仲之观看。
高渐飞本就奇怪师父怎会出现在欧阳静书房;听了他们对话;不由惊疑。正要往里细瞧;一阵风拂过;时值入冬;风已微微刺骨。
高渐飞低首看看宝宝略显单薄的衣衫;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从后将她轻轻拥住;风拂过处;似有幽香;梅花尚未开放;那是宝儿身上传来的了;如此一想;心头一荡;书房中的讲话便漏听了几句;等他收慑心神;听得白仲之道:“……有点棘手;我又不方便露面;只能请一个人出马了。”
欧阳静道:“师伯指的是张教主?这个好办;让我去请他。”
白仲之又道:“二皇子那边还瞒得住么?”欧阳静道:“应该没问题;只对付大皇子;已用去他全部精神;恐怕再无余力想到我们。”
白仲之叹道:“以前你父亲就极厌倦此等尔虞我诈的生活;可他毕竟没能避开……”一阵静默后;又道:“你一向在官场中打滚惯了;师伯倒不担心;但飞儿太过老实;所以你师叔总不放心让他下山。”
欧阳静道:“师伯多虑了;师弟宅心仁厚;做事又甚有主张;若能……自是苍生之福。”
白仲之道:“苍生之福;只是这过程……得填上多少条人命呢?唉……”
欧阳静没有接口。
高渐飞心中猜测白仲之这话的含意;等他回神再凝听时;白仲之已向欧阳静告辞而去;欧阳静也随后出了书房。
高渐飞心叹怎么走得这样快;不舍地缓缓松开宝宝;解了她穴道。却见宝宝身子动了动;转身把脸偎向他怀里;嘟嚷道:“还是这样暖和。”
高渐飞人傻了;心乱了;手却下意识伸出;圈住;正当心驰神摇之际;身体陡地一麻。
宝宝从他手臂下钻出;指着他咯咯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高渐飞苦笑:“宝儿;别闹了;快帮我解开穴道。”
宝宝奇道:“咦;还能讲话?难道我点错穴了;再试试。”
高渐飞吓得叫道:“宝儿;别玩了!”
宝宝撇嘴:“你刚才将我点住那么久;可不能轻易放过你。”
高渐飞道:“好宝儿;乖宝儿;你放开我;我让你打几下解气;好不好?”
宝宝摇头:“打了你我的手会庝;这蚀本生意我才不做;还是让你在这里吹吹风;”眼珠一转;过去小声在他耳边道:“最好再来个女采花贼;将你劫去。”看到高渐飞脸上转红;得意地大笑;转身走了。
高渐飞在后叫道:“宝儿!”
宝宝充耳不闻;依旧向前。
过一会儿又转回;走到高渐飞面前;笑嘻嘻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点我穴道。”伸手要解他穴道;岂料高渐飞右手斗然伸出;握住她手臂一拽;将她钳在怀中;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顽皮。”
宝宝扳他手臂;却如撼铁柱;憋红了脸捶他胸膛嗔道:“放开我!”
房内灯光淡淡透过窗隙;依稀可见宝宝颊上红晕。高渐飞傻傻瞧着她;鼻端再嗅进一缕暗香;有一瞬只疑是风中红梅开了。
宝宝恼了;大力捶他一下:“臭高渐飞;还不放开!”
高渐飞放开双手;讷讷道:“宝儿;你别生气。”
宝宝退开几步道:“懒得理你。”转身向自己住处跑去。
边走着;边想着刚才白仲之和欧阳静的对话;宝宝很好奇他们想请大哥去办什么事呢?
走入房间;欧阳静已坐在那边等她;微笑道:“姬儿;回来了。”
宝宝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哥哥还没睡吗?”
欧阳静摇头;问道:“下午是不是文凤公主来找你出去?”
宝宝转着眼珠;寻思要如何编个故事解释报讯一事。
欧阳静跟她相处几日;已知她做这个动作;心里动的是何念头;笑着看她:“姬儿;何事瞒着哥哥呢?”
宝宝吐吐舌头;“这个……”
欧阳静神情忽地一寒;“下午是因为二皇子你才着人来报讯吧?”
宝宝一怔:“哥哥知道?”
欧阳静柔声道:“姬儿;你莫要为了哥哥;而委屈了自己。”扶住宝宝肩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絶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看着宝宝;眼神坚定;“就是二皇子也不行。”
宝宝想起他刚才跟白仲之提到二皇子;小心猜测道:“哥哥是要对付二皇子?”
欧阳静怔住。
宝宝将刚才她在窗口偷听一事讲了;却不讲高渐飞也在场。
欧阳静摇头道:“姬儿;这事莫跟人讲了。”笑着又加上一句;“除了张教主。”宝宝脸色微红。
欧阳静再道:“至于二皇子;自有人去对付他……”
“是大皇子吗?”
欧阳静点头。
宝宝疑惑:“可是大皇子要是赢了;那不是也会对哥哥……”
欧阳静笑着摇头:“谁都赢不了。”
宝宝灵光一闪:“难道哥哥是要支持三皇子;等大皇子和二皇子鹬蚌相争;三皇子却坐收渔翁之利?”
欧阳静赞许地笑笑;却又摇头道:“三皇子冷情冷性;皇位于他犹如粪土;怎会收这渔翁之利?”见了宝宝好奇神色;忙道:“这事以后你自会知道;别问了;好吗?”
宝宝勉强点头;却又纳闷道:“为什么皇帝不早立太子;太子之位定了;皇子间不就没这样多斗争了?”
“那是因为皇上怕皇子坐上了太子之位;便会觉得一劳永逸;不思进取;又或者是怕太子会在朝中过早结党立派;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威胁到皇上的权力;再或者。。。。。。”顿了顿;终道:“他觉得现有皇子都不是继位的最佳人选。”
宝宝奇道:“皇帝都已一大把年纪了;不在现有皇子中选太子;难道还要等再生一个才立太子?”
欧阳静笑而不答。
宝宝又道:“他不立太子;各位皇子还不是照样在朝中结党立派;斗得激烈?”想起康熙和雍正立太子的故事;“立太子怕威胁到自己皇位;不立太子皇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