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卫紫衣






  宝宝哀叹: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卫紫衣揉揉额角;有什么法子能令这人不再缠着呢?

  宝宝朝卫紫衣使个眼色;用口形讲道:“欧阳。”

  卫紫衣叹了口气;推开张泛仁;佯怒道:“你可杀了欧阳了?欧阳若还活着;你也别来见我!”

  张泛仁委屈道:“我找不到他……”

  宝宝思忖:不如将宇烨这麻烦一并去了。指了指宇烨对张泛仁道:“张泛仁;欧阳被他藏起来了;你让他带你去找。”

  走到宇烨身边;附耳道:“你得谢我;张泛仁武功如此高;你若收服了他;便多了个助手。”将那半粒解药拿出;“你带他走;这解药便给你。”

  宇烨只觉耳边气息如兰;脸上酥麻;身体竟也似酥了半边;一时忘了反应。

  宝宝见他发呆;嗔道:“你不答应?”

  张泛仁却已扑过来扯住宇烨:“快带我去……”

  宝宝将解药塞到宇烨手中;对张泛仁道:“没找到欧阳;云不会见你。”

  张泛仁红着眼眶向卫紫衣挥手:“云;你等我回来!”一步一回头拉着宇烨朝山下去了。

  东方泰摇头叹息:“想不到张泛仁变成这样子。”

  宝宝却点头:“他这样也好;少害了多少人。”见卫紫衣低头思考;拉了他往屋内走;“大哥快去运功;等他们再上来可就麻烦了。”将他推进房间;关上门又走回院中。

  东方泰和风先生正与唐卓商量什么;见她走来;住了口。

  宝宝过去扯住东方泰衣袖;噘起嘴:“二师父你们讲什么?我听不得么?”

  “听得;听得;我们在商量应该由哪条路回薄扶林。”东方泰呵呵笑道。

  宝宝看了唐卓一眼;骚包也要跟去吗?

  唐卓正好也看她;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别人看来没甚异样;可看在宝宝眼里却似多了份落寞。

  宝宝别转了头;心里盘算得找个机会劝他回唐门。走到院门前;折了枝梅花;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心情有点压抑;天涯何处无芳草;天下的花多的是;何必单恋我这根草……只是讲得太白了;会不会太伤他的心?

  等卫紫衣运功完毕已近中午;用了饭;改了装才一起下山。

  第56章三人行(上)

  这日来到河南封丘;卫紫衣接到教中探子回报:两湖总督练玉冲已领兵前往薄扶林总坛;不日便可到达;另洛阳分坛现正遭到官兵围剿。

  于是;东方泰和风先生火速赶往洛阳援助;卫紫衣、宝宝和唐卓则按原定路线向湖北薄扶林行进。

  宝宝原本与东方泰共乘一骑;东方泰一走;宝宝很自然地和卫紫衣同骑;临上马前看了唐卓一眼。

  卫紫衣瞟了唐卓一眼;伸手将宝宝扶上马。

  唐卓目不斜视;拍马往前。

  总坛有难;卫紫衣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偏偏天公不作美;行没一会;风大雪大;碰巧天也黄昏;没奈何只得寻间客栈先歇一晚。

  客栈大堂坐满了避风雪的客人。

  卫紫衣走到柜台前向掌柜要三间房间。

  掌柜抱歉道:“今天客人多;只剩一间房了。”

  卫紫衣看看唐卓;唐卓转了头看门外。

  掌柜继续道:“虽只一间房;但小店的床还算宽敞;三位公子挤一挤一晚也就过了。”

  卫紫衣闻言;眉毛纠在了一块;脸上易了容;瞧不出脸色变化。

  唐卓嘴角挑起一挘Γ煌疟ΡΑ?br />
  宝宝尴尬地咳了声:“这附近可还有客栈?”

  “这附近就只小店一家;城东还有一家;不过风雪这么大;怕也客满了。”

  卫紫衣敲敲桌面;沉吟半晌;终道:“一间就一间罢。先送些酒菜到房间。”

  伙计领他们进房间。

  宝宝打量床;确是宽敞;摸摸被;也挺厚;心中寻思:若只有我跟大哥;自然是一起睡床……

  脸上红了一红;抬起头;两双眼睛看着自己;一双若有所思;一双似笑非笑。

  宝宝踱到窗前;北风冽冽;雪花纷乱;心情一阵烦躁:若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在流璃山或者薄扶林;多好!伸手掬了把雪花;长长叹了口气。

  叹气声乘着北风呼呼吹进卫紫衣耳中;心冷了半截:宝宝自与唐卓相处了这几日;似乎变了个人。看了看唐卓;正倚在墙边望着宝宝;眼中隠有笑意。

  “客官;酒菜来了。”伙计将酒菜端到桌上又退了出去。

  三个人坐在桌边;相对无言;默默吃喝。

  卫紫衣默默往自己杯里倒酒;再默默倒了杯给唐卓。

  唐卓默默喝了杯中的酒;再默默往卫紫衣杯里倒满。

  宝宝默默挟起一块豆干;扒了几口饭;突地搁下筷子;“大哥;我们去杀了那狗皇帝。”

  唐卓闻言;一口酒呛入了鼻中;咳了起来。宝宝瞪他一眼;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卫紫衣斟酒的手顿了顿;笑了笑;摇头道:“杀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宝宝急道:“怎么解决不了问题;咱们潜到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掉;皇帝死了;就没人会追究叛逆的事了;高渐飞应该也不会;不会。。。。。。”忽然想起高渐飞曾经说过的斩草除根的言论;讲话的底气也渐渐不足。

  唐卓掏出手绢挘藪{嘴;一脸戏谑道:“高渐飞应该不会追究杀父之仇;然后也撤了火云教的叛逆之罪;是也不是?”

  宝宝嘟嘴:“他又不知道是谁杀的;从何追究?”

  “皇帝被杀;就算没有证据;火云教的嫌疑最大;原本只是叛逆;要是再加弑君;就算高渐飞想不追究;也难逃朝中一些官员的口舌。”卫紫衣往她碗中挟了块腊肉;“宝宝;吃饭罢;别想了;大哥自有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皇帝不死;问题就解决不了。宝宝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饭吃完;伙计过来收拾了桌子。房内再陷入静默。

  宝宝咬着手指头望着床;一张床怎么睡?看看坐在桌边的卫紫衣和唐卓;天寒地冻的;难道他们要坐着睡?

  卫紫衣走到床前摊开棉被;“宝宝;你睡罢;我们坐着凑合一晚。”

  宝宝脱了鞋子上了床;再看看卫紫衣;“大哥你不冷?”

  卫紫衣道:“不冷。累了一天了;睡罢。”

  唐卓朝床瞟了一眼;唉;可惜了张大床;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八宝;天冷得很;半夜可别再踢被子;冻着了;明天可赶不了路。”

  宝宝想起那晚跟他同睡一张床;被子被自己踢开老远;人也越过界;颊上飞了挘臁?br />
  卫紫衣凝视宝宝脸颊;掖着被角的手一顿。

  宝宝转头看了眼唐卓;见他没在望这边;伸出手指向卫紫衣勾了勾;卫紫衣俯下头。

  宝宝抬起脑袋;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大哥;晚安!”;再飞快地拉过被子盖上了脸。

  卫紫衣抚着唇;嘴角终于泛开一丝笑意。走回桌边坐了下来;见唐卓已闭着眼趴在桌面上。

  卫紫衣两手支上桌面;也闭目休息。

  宝宝很快坠入梦乡;朦胧中似乎偎在卫紫衣怀中;伸出手搭上他的胸膛;头再靠上去;嗯;真暖和!“大哥……”抬头看了看;却吓了一跳;怎么又是骚包;“啊!骚包……”

  卫紫衣和唐卓正打着盹;恍惚间听到床上的宝宝叫了一声“大哥……啊;骚包……”;同时应了声转过头;见到宝宝抱着枕头仍躺在床上;被子却在地下;于是同时闪身上前执起棉被;直起身;互相望了一眼。

  宝宝吓得坐了起来;睁大了眼;床前两人正看着自己;有点搞不清状况;宝宝楞楞地也看他二人。

  “宝宝;做梦了?”卫紫衣将她手上枕头拿到床头放下。

  宝宝傻傻点头。

  唐卓调侃道:“八宝;你是虾子转世的?睡觉也这样活蹦乱跳。”将她按回枕上;拎起被子盖上;“再睡罢。”

  宝宝依然有点迷糊;当真闭眼再睡。

  唐卓在卫紫衣炯炯目光下;施施然踱回桌边坐下;再打起了盹。

  卫紫衣对着摇曳的烛火出神;宝宝待唐卓……果然不同;梦中也……唤他的名字……

  屋顶喀一声轻响;唐卓猛地睁眼;和卫紫衣同时跃至宝宝床前。

  卫紫衣轻轻摇醒宝宝;帮她披上外袄;穿上鞋;再拥入怀中。

  唐卓对着屋脊梁悠悠道:“房上的朋友;风寒雪冷;何不入屋一叙?”

  窗户哐当一晃;十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与此同时;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刻;房门被撞开;明晃晃的火把下;黑黝黝的弓箭一字排开。

  带头的黑衣人是铁拳;对着卫紫衣抱拳一拱:“卫教主;别来无恙?”

  卫紫衣撕下易容;朗笑道:“铁大人好眼力;看来任何易容都逃不过铁大人的法眼。”

  铁拳望了眼依在卫紫衣怀中的宝宝;如此行为;要认不出也难;口中却道:“卫教主神采非凡;纵是易容也遮掩不住。”

  唐卓在旁轻笑:“那是;任何易容到了卫教主身上……纵是老叟也要变潘安。”

  站在铁拳身旁的石艮听得不耐;爽快点动手;哪来这许多啰嗦;大喝道:“这里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束手就擒罢!”

  唐卓掏掏耳朵;斜斜睨了眼石艮:“石大人内力深厚;这一喊可比狮子吼还厉害。”

  狮子吼乃是一门十分难练的功夫;放眼武林;练成者寥寥无几;唐卓此言分明是讥诮;石艮涨红了脸;再大喝:“狮子吼没有;雄狮掌倒可让你尝尝。”抡起手掌就向唐卓跃去。

  唐卓轻飘飘荡开;右手在他肩头一拨;石艮像陀螺一样转了几圈。唐卓笑道:“石大人这陀螺功运转自如;堪称絶技。”

  宝宝暗暗好笑;叫他骚包可真没错;几时都不忘耍帅。

  石艮怒吼一声;抽出腰刀;砍了过去;铁拳身旁的陈安邦和王纠带了五人也跃向唐卓。

  卫紫衣一手抽出银剑;一手仍搂住宝宝;向铁拳含笑道:“铁大人请!”

  铁拳暗暗叹气:众敌环伺;仍镇定若斯;此二人实是人才;可惜皇上竟……

  未等铁拳令下;他身后十人已按捺不住;扑向卫紫衣;早就听闻幽冥大九式如何精妙;倒要见识一下是否言过其实。

  铁拳深吸口气;沉声道:“大家手下悠着点;莫伤了太子妃。”说完也加入战团。

  宝宝纳罕:我什么时候成太子妃了?

  围攻卫紫衣的人得了铁拳的命令;下手有所顾忌;卫紫衣因抱着宝宝;招式也受局限。

  斗了一会;卫紫衣微惊;这些人分明是武林好手;怎的为朝廷所用了?向唐卓方向望了眼;脸上不再嘻笑;显然并不轻松;不禁犹豫要不要下杀着;一来怕宝宝见了惊怕;二来对铁拳不忍下重手。

  正踌躇间;铁拳传音入密到他耳边:“卫教主;挟我做人质。”未等卫紫衣多想;铁拳一拳迎向他的银剑;拳势凌厉;胸门却大开;卫紫衣避开他的拳头;银剑绕上他的脖颈;暴喝一声:“都别动!”

  正在动手的众人震住;停了手。

  卫紫衣将宝宝从怀中松开;唐卓走来站到宝宝身旁。

  “都把兵器放下;让出一条道;否则我杀了此人。”卫紫衣向四周的人环视一圈。

  官兵们不敢妄动;谁都知铁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出了闪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卫紫衣挟持铁拳在前;宝宝走在中间;唐卓在后;出了客栈大门;看准门前两匹快马;挟着铁拳跃上其中一匹;唐卓搂着宝宝上了另外一匹。

  卫紫衣一手将银剑架在铁拳颈上;一手向门旁石墩凌空轰了一掌;石屑横飞;官兵们缩了缩头。

  卫紫衣向陈安邦道:“陈大人最好叫他们莫追来;否则铁大人的头便如此石。”随即调转马头;向大道疾驰而去。唐卓策马紧跟。

  寒风夹着雪片;迎面烈烈地吹;唐卓把宝宝的脸略转;按向自己肩膀贴着;“八宝;避避风。”

  宝宝攀住他握着缰绳的手臂;从胳肢缝往后一探;天色已亮;四下白茫茫一片;不见追兵;心才稍定。

  仰头却见唐卓满面笑容;十分惬意;宝宝白了他一眼;逃难还能这么高兴;服了你!

  转过脸看前面那骑;卫紫衣墨色的披风泼上了白色的雪花;一如飞扬的黑发添了苍凉的鬓白;宝宝心中一酸;难道大哥以后的日子都得这样逃亡?

  密密的雪落在脸上;又湿又冷;宝宝拉起唐卓的袖口往脸上挘藪{;依稀有股淡香拢鼻而来;心里嘀咕:真骚包;连衣服也要熏香。

  唐卓解下披风罩在宝宝头上;“八宝;拢紧;可别受寒了。”

  宝宝转头问:“你不冷吗?”

  唐卓伸手往她脸上一贴;痞痞笑道:“你身上热着呢。”收回手又落在她腰上。

  宝宝方醒起他这一路都搂着自己;往唐卓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掐了一下;小声道:“我不会跌下去;你放开!”

  唐卓放手;两腿却往马肚一夹;马儿吃疼;骤然加快蹄伐;宝宝身子颠了一下;唐卓手再环上去;吃吃笑道:“当真不会跌?”

  宝宝愤愤再掐;臭骚包!朝前面的卫紫衣望了眼;这一望后;不由暗暗叫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