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丝袜包裹的修长大腿上的视线,问道:“刘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胖子刘庆福笑道:“去上海外滩3号,一家叫黄浦会的餐厅。”
陈二狗尴尬道:“难道是所谓的西餐,我可连刀叉都不会用,去了刘老板可别嫌弃我给你丢脸。”
胖子哈哈笑道:“不算正统西餐,很中化的西餐厅,你就放心拿筷子吃,挑那个地也不全是奔菜肴食物去的,主要是风景不错。这餐厅被《福布斯》评为最昂贵的餐厅之一,东西确实不便宜,要不是请你,我一般不去那里,不过你放心点单,一顿饭能把我吃穷算你厉害。”
事实上到了黄浦会大模大样坐下后,陈二狗还真没打算给刘胖子省钱的意图,从眼神略微诧异的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便尽挑贵的点,雪蛤银耳炖燕窝?啥?这玩意还分等级?当然是最好的。鲍鱼?鳕鱼?鹅肝?都要了,陈二狗一点都没有客人的思想觉悟,大手一挥,翻菜单的速度让服务员都目不暇接,幸亏刘胖子早有了大放血的心理准备,那张笑脸依旧灿烂,黄浦会什么都好,就是空间小了点,座位之间空隙不大,兴许隔壁那桌人放个屁都听得到,既然敢一屁股坐下来,刘胖子好歹也是混出头的人物,不怕被陈二狗当肥猪狠狠宰一刀。陈二狗一口气点了一堆这辈子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几个生僻单词还特地请教了一下一脸鄙夷的服务员,到最后媚笑兮兮的雁子只是点了个蛤蜊羊肉烧卖,刘胖子则点了瓶不知道啥酒庄的洋酒,陈二狗这才有时间慢慢回味这座奢华餐厅内部装饰,门口的落地水晶吊灯和墙上的雕金盘龙让这只土包子感受到一种迎面而来的华贵气焰,不停啧啧称奇,而跟路人甲一样不会让旁人产生存在感的王解放只是望着窗外的外滩风景,让陈二狗惊叹从汤臣一品别墅出来的保安就是不一样,这从容气势完全不输给埋单的刘胖子。
刘胖子似乎也对王解放这位哑巴男比较满意,有这样的员工老板自然高兴,起码每月那一两千块钱没白花。
陈二狗环视一周,嘀咕道:“傻帽儿才自己花钱来这吃饭。”
突然一阵恍惚,又想到张兮兮那句无心之语,你有一千万都不知道该怎么花,陈二狗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酸涩呢喃道:“一个张家寨村民要有了一千万,第一个想法肯定就是娶十个有奶子有屁股的媳妇,生一堆狗崽子,然后就是盖一栋全村最漂亮的房子,再然后呢,没了,这就是我们的可悲之处。”
陈二狗本来试图化悲愤为食量地解决食物,没想到他点了那么多菜不但上菜速度奇慢,而且都无一例外属于那种盘子超大菜量极小的,当得上沧海一粟这说法,要不是刘胖子和雁子拉着陈二狗早就讨说法去了,他一个农村厮混长大的人,哪管什么色香味,只求吃饱,分量足才是最紧要的。
陈二狗得知那瓶酒要几千块后就猛灌,生怕会剩下一滴,不得不中途离开位置去了趟洗手间,不看不要紧,一看下一跳,这厕所就跟老上海三四十年代的文物建筑一般搞得陈二狗愣是撒不出尿,太干净太奢华,憋了半天陈二狗怒骂道:“他大爷的,这是茅房还是酒店啊,就他妈知道整些妖蛾子。”
他旁边一个尿完后不忘捣腾几下胯下那个还算雄壮玩意的青年瞥了眼陈二狗,嘴角勾起个迷人弧度,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张脸顿时有股子让女人犯花痴的坏坏意味,拉好拉链道:“哥们,把这里当做你心目中某个最想草的小妞的漂亮脸蛋,然后你就能尿出来了,包你灵验。”
陈二狗最终还是尿出来了,至于那个妞是谁,谁都不知道,通体舒泰的他看了眼用洗手液擦手的年轻男人,一身光鲜打扮,但不张扬,不会刺眼,很含蓄,让陈二狗这个乡下人都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东西叫作底蕴,道:“哥们,你这法子灵光。”
那青年笑了笑,甩了甩手上的水滴,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看这就是老一辈们想象力的极致,哥们,其实这地方还不算什么,上海有趣的地方海了去,有趣的妞也多,等你口袋里有钱了,都会见识到。不觉得我装逼的话,我就送你一句话,上海没啥不可能的事情,周正毅那王八羔子二十多年前还不是卖馄饨的,只要敢想,指不定狗屎运就来了。”
陈二狗照葫芦画瓢也学着他洗手,笑道:“你说的这话中听,不过一点都不像是穿你这身衣服的人会说的。”
青年仿佛也不急着出门,好奇道:“哥们,看你穿的,也不像来这里消费的吧?”
陈二狗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道:“有人要做猪,还请我上了桌,不杀他就对不住他了。”
第040章 小爷
生活多得是平淡无奇的擦肩而过,偶尔激起几个水花便已是天大的缘分,来到上海这座城市图个长见识的陈二狗只觉得孙药眠孙大爷是个人物,再就是刚才那个在洗手间碰到的青年也不简单,至从在曹蒹葭身上学会如何看人城府深浅底蕴厚薄后,陈二狗便尝试着用一种新眼光看待身边的人和事,王虎剩,刘胖子,老板娘,甚至张胜利,都被他审视了一个遍,让他找到了高中时代做一道艰难数学解析题的乐趣。
回到座位,陈二狗环视一周,没发现那年轻男人的身影,这一顿吃了两个钟头的饭也将近尾声,王解放既没有像个乡巴佬对着一桌子珍馐狼吞虎咽,也没有矜持忐忑地不敢下筷,他的吃相让陈二狗想到了每一筷子都一丝不苟的曹蒹葭,最后笑眯眯的刘胖子结了账,因为是刷卡,陈二狗也不知道这一餐到底花去这胖子多少大洋,保守估计不下四五千,这豪爽的作态让陈二狗羡慕不已,有钱就是腰杆直。
把陈二狗和王解放送回阿梅饭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胖子刘庆福载着雁子回公寓,那辆奔驰穿梭在这座晚上更璀璨耀眼的国际都市,他问道:“一路上那个二狗没揩你油做点小动作?”
坐在副驾驶席的雁子抽着一根细长女士烟,优雅吐出一个烟圈,望向窗外那番看了十几年的夜景,道:“陈二狗有贼心也有贼胆,可就是忍着不动手,别看我身边另一个王解放一动不动似乎比他要正经的多,可两腿之间的脏东西早勃起了,相反看起来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下去的陈二狗没有半点实质性动静,一个农村山沟里跑出来才半年多的男人哪来的这种定力,有点不像话。”
刘胖子扭了下臃肿身躯,坏笑道:“那东西不脏,两千万人的上海每天晚上都有几百万女人在吞吐那玩意吧。”
眼神娇媚的雁子一巴掌拍在刘庆福裆部,差点没拍散这个胖子三魂七魄,踩了急刹车骂道:“小娘西皮,找死啊,拍坏老子命根子,你就等着被卖去做鸡吧。”
“拍不坏,你不老说金枪不倒,又不是银杆蜡枪头,没那么容易报废,再说了我这手什么事情没做过,会没点分寸?”雁子媚笑道,等刘胖子启动车子继续前行,转过头,印在车窗上的是一张充满鄙夷和作呕的脸蛋,依旧漂亮,但交织怨恨、不屑和愤怒,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鸡吧长得跟体型成反比,每次都要老娘摸索半天才找到那根小铅笔,还怕拍坏,卖我做鸡?我卖你做鸭免费别人都不会要。”
这座城市,同床异枕的情人似乎要多于同床共枕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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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阿梅饭馆,陈二狗知道王解放没吃饱,便又点了一桌夜宵,这一次王解放果真等陈二狗动筷子后才拿起筷子,对陈二狗也一直称呼狗哥,给SD罩场子后老板平时就尽量少让李晟跟陈二狗黏糊在一起,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怜李晟只能在二楼遥望着与王解放不停干杯的陈二狗,这孩子满脑子就是与和谐社会格格不入的思维,碰上陈二狗算是他找到了一盏指引他误入歧途的指路明灯。这个时段饭馆空闲,老板和老板娘不知道是不是撩拨出了事情干柴烈火去了,饭馆一楼也就陈二狗和王解放。
“怎么想到去汤臣一品做保安了?”陈二狗随口问道。
“踩点。”王解放愣了一下,用平淡无奇的话语说出了个让陈二狗大吃一惊的词语。如果没记错王虎剩说这家伙在汤臣一品做了三年保安,这点踩得可不是一般耐心。陈二狗本以为王解放只是无意窥视到了某栋别墅内的值钱古董才有了企图,可真相似乎从一开始就很非同寻常。
“狗哥,既然您能被表哥当做兄弟,我就不跟你打马虎眼玩虚的那套,该说不该说的,只要你想听,我就一股脑抖搂给你。”
王解放瞧四周没人,沉声道:“以前有段时间,大概是三年左右的时间,我跟着表哥走遍北方,专干挖坟盗墓这种损阴德折阳寿的勾当。跟信得过的买主做买卖的话他们在挖坟前就守在旁边,拎着一麻袋钱,一万块一叠,捣鼓出一件就当场拿出一件的钱,其中有次在河北挖出了不少宝贝,那是一座清朝正三品的坟墓,好东西多,小爷,也就是我表哥,本来好心提醒他们别急着把那具干尸搬出棺材和坟墓,那几个大买主不肯听,结果搬到后备箱后没多久就腐烂,流了一车子的尸水,结果小爷被其中一个仗着有钱就装大爷的王八蛋骂了句娘,小爷气量大,没计较。不过我心眼小,这笔帐,得算清。”
陈二狗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对挖人祖坟这种事情感到毛骨悚然,但也不至于咬牙切齿,毕竟挖坟的再猖獗也不会对他爷爷那么小土包坟头感兴趣,风水差,家里穷,估摸着除了祭祖的陈家人谁都不会去瞧上一眼。
王解放巡视一周,喝了口啤酒,继续道:“我就暗中记下了那辆轿车的车牌,事后那批文物被他用‘文物带工’的法子捣腾到香港后赚了好十几倍的钱,我一路摸索到上海,他有一个老婆两个情妇,一个在北京一个在香港,老婆女儿都定居在上海,最后我选定了他名义上的家,汤臣一品别墅,用了三年时间,摸清了所有底细,最后只差一个策应的人手,小爷来到上海后知道了计划,没打也没骂,说是介绍个人给我,最后这事情黄了,小爷让我别干那事情,直接奔你这里讨口饭吃。小爷说向东,我从来不会朝西挪半步。”
陈二狗感慨道:“三年,亏你有这个耐心。”
王解放那张刻板到单调乏味的脸庞露出个古怪笑意,啃了口大葱,平静道:“我把那王八蛋的老婆和女儿一起上了,日子不单调,我辞职她们不知道,否则两个娘们中肯定至少有一个会要死要活跟我私奔。”
爆笑的陈二狗伸出大拇指,骂道:“你小子的鸡吧比你表哥好使唤多了。”
王解放摇了摇头,道:“我那些都是下作的手段,小爷早把话跟我说死了,我这辈子就只能做下三滥的事情,走下九流的路子,否则活不久。”
陈二狗对王虎剩那套看相瞧风水的把戏不感冒,也信不过,倒是对挖坟盗墓这个见不得人的行业有不少兴趣,王解放不是憨人,一眼就瞧出了陈二狗的想法,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估摸着是半天相处下来觉着陈二狗这人还凑合,便解释道:“小爷说了,咱们中国活人的阳宅变数很大,难琢磨,脑子平平的人一辈子都踏不进门槛,但死人的阴宅择地原则自打有《易经》以来就一成未变代代相传,所以找墓并不困难,只要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有大墓,墓中必多宝物。小爷聪明,跟他师傅学了几年后便自己摸索出一套望闻问切的法子,望不难明白,就是看风水,小爷经常念叨着三年找脉十年点穴,大致就是那个理。这闻学问就大了,不是我跟你吹,小爷能把两个相近朝代的土壤气味差别分出来,你要不信有机会你让他给你演示一下。至于问,门道不深,就是跟当地老人套近乎,看那地方有没有出过高官将相达官贵人,这才是真的踩点。切,才是最深奥的,小爷之所以被道上的朋友称作小爷或者榜眼,就是他总能告诉我们最精准的打洞位置,以最短的距离直插到棺椁,至于用什么牌子的雷官、、使用多大的力量、放多少,小爷都会事先吩咐,还有就是‘瞎眼摸’,要是侥幸碰上了官阶高的干尸,小爷说你不能对着它们眼睛瞧,要摸东西得闭着眼,从头摸起,经口至肛门,最后到脚,一丝不漏。做我们这行,在挖之前一般都要开瓶白酒撒泼在坟包周围,寻常做这行的糙人都是没个讲究随便折腾瓶酒,但小爷不同,他得先看土,确定了坟墓的朝代,他会用不同的白酒,所以小爷会准备汾酒古井贡或者竹叶青茅台等十几二十种老酒,他说挖坟损人损己,坟里躺着的尝上点对口的好酒,怨气会小点。”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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