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点钟,一辆宝马7系在餐厅门口停下,走下四个人,一家三口外加一名司机,他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就餐,差不多一个小时候大腹便便的男人挥手示意服务员结账,这时蹲在花坛翻阅报纸的男人也起身。拿出一顶鸭舌帽带上,不动声色越过马路,来到餐厅外面,经过宝马7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率先从餐厅跑出来,**岁左右,因为鞋带没系好的缘故,摔了一跤,男人帮她扶起来,系好鞋带。抬头望着那个跟他说谢谢的孩子。轻声道:“听叔叔的话,闭上眼睛。数到十再睁开眼睛。”
女孩很听话,开始数数,
这个时候一对雍容中年夫妻在司机地陪伴下走出餐厅,刚下台阶,而男人也站起身开始朝他们走去,手中两份重叠报纸三两下便折成圆锥形,那名身材魁梧的司机见到这个手持报纸的男人,护在男女身前,男人脚步没有停止,那名司机刚想要出声警告,便被陌生男人毫无征兆地一记左勾拳击中腹部,一阵绞痛痉挛,特种兵出身地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抗击打能力不弱的腹部中央也能被一拳就打出苦水,就在他本能弓身减缓疼痛的刹那间,那名神色沉静如水的男子已经收拳,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左手手臂弯曲,猛然斜后拉敲在司机颈部,一个将近一米八的汉子就直挺挺躺到地上,连呻吟声都发不出,足见两个简单动作背后的恐怖爆发力。
这个时候,小女孩才数到
中年男人也是见过商场宦海波澜起伏地人物。可这个陌生人出现得实在太过突兀。手段也着实锋芒。要知道他高薪聘请来地司机当年也是北京某军侦察兵里地佼佼者。虽说这些年吃香喝辣安逸日子过惯了身手退步不少。但怎么也不至于一照面就给人打趴下。就在中年男人准备拿出商场上谈判地手腕。只觉得腹部一凉。而那个欺身而近地男人已经一只手捂住他嘴巴。这位太原商界***地大腕甚至没机会低头看发生了什么。
“有人花钱买你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如果买你地命。也就是多用一份力地事情。”
用报纸就能捅人地男人一把推开一张脸因为疼痛而涨成猪肝色地太原市巨贾。单手支撑街道护栏。腾空跃过。展现出惊人地弹跳。然后像一条泥鳅在马路中央穿梭。很快就消失于众人视野。
等小女孩张开眼睛。发现她父亲躺在血泊中。母亲哭得歇斯底里。她甚至忘了哭。
而戴着鸭舌帽地凶手回到停放摩托车地地方就放好鸭舌帽。把特制车牌翻了个面。随后套上一件早就准备好地白衬衫。发动摩托车。扬长而去。这就是他地兼职工作。只要有人肯花钱。他就能帮那个人卸掉目标地手脚。如果是直接谋财害命。那得加价。像他现在地行情是卸一条胳膊1万。类似今天这种小半条命2万。只不过生意难做。他也不能接手次数太频繁。毕竟是土生土长地太原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已经破坏了他起初地规矩。如果不是实在不放心家里地象爻。他也打算重操旧业。去北方道上厮混。可象爻地身子保不准就会出现意外状况。他只能小心翼翼守候着。
不到晚上五点钟。他是不会回小区地。因为跟象爻说自己是小学教师。
在一个公园树荫下,他就这样在外人看来很没有野心很没有志向地虚度着光阴,小口小口抽着烟,靠着摩托车望着被繁密树叶分割成零碎小块地天空。这座古老地城市沉淀过太过大悲怆和大凄凉,精通历史的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算不得大悲大哀,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从来不去怨天尤人,只觉得能安静守护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付出多一点,造孽多一点,流血流汗多一点,也是值得的。
陈象爻,16岁,再过两天就是15周岁生日。一生下来就是失明,她觉得那是自己不幸中地万幸。因为一辈子没吃过山珍海味要比吃过一次后却再没机会吃的人来得幸福,起码她是这么想的。父母早逝,爷爷在9年前也病逝,一张泛黄的全家福都没有留下,与哥哥相互搀扶着走到今天,如果这就已经算是让人唏嘘的人生,那陈象爻一定会笑着吐一吐舌头,因为她是一个从12岁就开始做血透治疗的患者,这种病也许比不得癌症那么洪水猛兽。但一周要做3次,只要活着,就要周复一周年复一年地做,一次都不能断,一个星期3次,一年也就是156次,所以到后来,陈象爻即使是瞎子,也能把那家医院毫无障碍地走几圈。医院差不多就是她的第二个家。
400来块钱一次血透。没上过学的陈象爻数学不太好,可用一个最笨的法子一次一次加起来。她也知道花了哥多少积蓄,她没见过一点世面,就是每天听哥讲一点演义小说,听电视里光怪陆离地事情,可接触情感剧多了,也明白有她这么一个拖油瓶吊着,哥很难找到女朋友,但陈象爻不知道该怎么做,死?死对她来说倒不是太可怕的事情,但这就么没骨气地死了,总觉得太对不起哥这么多年的辛酸坎坷,对不起那个临死合眼前一分钟还不忘让哥背诵刘希夷《将军行》地爷爷。
哥是顶聪明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于是说了,只要自己开心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脖子上用绳子挂着一只手机的陈象爻正在听中央频道关于故宫的故事,突然听到敲门声,然后她拨了哥的电话号码,因为如果是哥,肯定是一重一轻重复敲三次门,他吩咐她如果是找他的陌生人,就跟他们说10分钟内赶到,除此之外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事都不要做。
陈象爻每次照办了,也没有一次出过问题,今天是两个北方口音的男人,她说哥十分钟就能赶到后想了想,给他们端了两杯开水,然后就继续安静聆听有关故宫地悠久故事,兴许是看出了她的兴趣,一个嗓音并不怎么像正常人的男人跟她聊起了一些故宫的奇人轶事,古董收藏故宫守夜人之类的,千奇百怪,她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人的谈吐跟哥差不多,都很驳杂,但又能娓娓道来。
“你哥是叫陈庆之吧?”说了半天,男人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个比较没有营养的问题。
陈象爻笑着点点头。
“我叫王虎剩,旁边那个叫王解放,说实话还真都不是好人,但肯定不会对你做伤天害理的勾当,这次来太原就是想找你哥帮个忙。”梳着中分头的王虎剩大将军一脸诚恳道,这一个月他差不多把三四个省份地十来个城市都跑遍了,能找的人都找了,结果有只剩一条胳膊半条命金盆洗手后做搬运工的,有判了七八年在局子里吃政府饭的,就是没有一个还能跟当年一样跋扈叫嚣的猛人,最后才根据一点蛛丝马迹找到了太原。
“我能帮你什么,你们走吧。”赶回来的陈象爻哥哥面色阴沉道,站在门口直接对王虎剩下了逐客令。
“不走。”王虎剩嬉皮笑脸道。
“门外说。”
王虎剩这次没拒绝,跟王解放来到门外,男人轻轻关上门,阴冷阴冷道:“怎么找上门的?”
“山人自有妙计。”王虎剩嘿嘿笑道。
“别人卖你小爷三分面子,那是别人的事情。我现在不想惹是生非,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男人挑了挑眉头,眯起眼睛,眼眸愈发显得狭长,“我需要钱不错,可不缺钱。不受人恩惠是我为人的最大宗旨,再就是容不得别人威胁我,早几年要是有不知死活地家伙在我妹妹面前露面,我都视作挑衅,一定折断他一条腿才肯罢休。我数到十,你要是还没走,别怪我不念以往那一点微薄地情分。之后发生什么,要报复也可以,我懒得管你王虎剩找到了怎么样不可一世地靠山。我这边反正就两条命,换你们一窝人也值了。”
“钱不缺是一回事情,可多多益善吧。谁跟钱过不去。”王虎剩皱眉道。
已经数到3。
“我知道你妹妹在做血透,只要你跟我到南京,我这边能提供最好地医疗手段。”王虎剩提出一个看似很诱人的诱饵。
“你就甘心一辈子做个无名小卒?当年我们这种最下三滥的散兵游勇中那个光着膀子一条枪就敢在内蒙古叫板孙大老虎的爷们是死了还是变成娘们了?**你大爷的陈庆之,你他娘地躲在这里做一只王八算什么?!”王虎剩跳脚骂道。
然后离男人近一点的王解放就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摔下楼梯,于是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王虎剩大将军就很没有骨气地跑下楼,一把拽住两眼通红想要上楼大战一场的王解放,狠狠踹了一脚骂道:“人家能跟孙满弓玩上百来个来回,你这种银枪蜡杆头上去也不怕丢人现眼,真当自己是陈富贵了?!”
不过男人刚转身。王虎剩就又嚷开:“你可以什么都不管,可就不想拿回那尊家传的飞燕骝?”
男人猛然转身,死死盯着王虎剩。
被瞧得毛骨悚然的王虎剩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道:“太原陈家,洛阳李家,文革时候你们两家的恩恩怨怨,我也听说过一些,陈年旧事就刻在你心里,我也不揭这些伤疤。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跟我回南京,再给我几年时间,自然有人能帮你拿回你们陈家的东西。你别觉得我在吹牛,小爷我的脾气你大概也清楚,做人是阴险了点,胆子也不大,但说出来地话向来是句句驷马难追。”
男人沉默许久,转身前终于给出了王虎剩苦等后倍感久旱逢甘霖的答案。“要是到了南京我觉得你在玩我。我挑断你手筋脚筋。”
南京禄口机场,王虎剩带着三个人走出机场。一下子就看到站在奥迪A6旁边的陈二狗,使劲挥了挥手,他手上拎着大包小袋东西,王解放也差不多,而陈庆之和陈象爻兄妹两个人则空闲地很,可见在王虎剩大将军心目中这个陈庆之的分量之重。
“南京方面的医院已经安排好了。”
陈二狗开门见山道,省略掉了一切寒暄客套,事实上他自己也不习惯一见面就握手笑脸那一套,“住宿方面也解决,暂时住在石青峰私人会所,当然如果你们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这就是陈二狗跟陈庆之的第一次见面,陈庆之没有独具慧眼地观察出这个年轻人有何出类拔萃的地方,而陈二狗也没看出这个被王虎剩吹得天花乱坠的太原男人是何等的雄魁英伟,倒是觉得这男人嘴唇猩红得触目惊心,再就是像个强势的学者,跟刨坟打杀怎么都联系不上,原先陈二狗还以为挖墓地都跟王虎剩差不多形象。
一路上他忍不住多瞧了后排陈象爻几眼,等快到石青峰的时候,问了句:“会不会开车?”
“他啥都会。”王虎剩帮忙着回答。
言下之意,这个太原男人除了会开车,当然也会给人大放血,事实也是如此。
石青峰有两间屋子是用来住人的,那就不是简单可以用星级来衡量。毕竟魏端公敢拿这个来招待八方贵客,肯定得有底气,起初陈二狗不是没想把陈象爻安排在某个精装公寓小区,但最后还是决定将她安置在石青峰私人会所,这惹来石青峰方面的不少非议,因为住一两晚没问题。可作为生活起居的长住,那待遇未免也太夸张,但陈二狗愣是对宋代的脸色视而不见,对石青峰内部的腹诽听而不闻,所以当陈庆之看到那间超乎想象的古朴典雅套房,看到妹妹在王虎剩对房间内各种古董收藏地介绍下一脸雀跃,终于第一次露出笑容,再看一脸平静叫陈浮生地男人,也顺眼几分。
按照陈二狗的安排。陈庆之跟随他进入钟山高尔夫,因为就他一个人护着一大栋别墅,真出了事情。陈二狗不敢保证能放倒几个猛人级别的凶悍对手,陈象爻就由王虎剩和王解放照顾,一周3次的做血透就让王解放开车送她过去,这样一来双方都彻底没有后顾之忧,把这档子事说了后,陈庆之只是点了点头。
开车从石青峰到钟山高尔夫,陈二狗都在琢磨着死对头乔八指那头的事情,这一个月里姜子房找到了那辆车,顺藤摸瓜就摸到了乔八指独子乔六身上。这小子也不简单,是条在黑白两道左右逢源地猛货,创业难,守业更难,乔八指一走,乔家非但没倒,反而蒸蒸日上,原先一直隐于幕后的乔六也彻底浮出水面,这个富二代用事实证明他蛇吞象的本事比玩女人还要厉害。等花了三个多月时间把乔家上下稳定下来,终于放出狠话来,魏端公的几个女人和女儿,他要一个一个玩过去。
今天,方婕在钟山高尔夫别墅接待一个上海方面地贵客,就是跟周惊蛰关系暧昧地男人,浦东会头子夏河,这同样是一个黑白混淆两道通吃的角色,魏家和乔家地冲突显然不是方家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避免。是想浑水摸鱼也好。还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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