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迹
藏身在此的可能很小。他遇到的水下动物、他们看到的爪印可能是扬子鳄;至于刘季轩所说的白雾,他认为不像来自动物,应该是幻觉;只有那叫声无法解释,也许暗道里真有什么猛兽?还是应该找回甲骨。
不长时间,巴亥上来了。刘续赶紧凑过去:“找到甲骨了吗?”
巴亥摸出牛胛骨递给他,说在他昏迷的地方找到的。
巴亥忽然低声问刘季轩:“在洞里的时候,你感觉那脚步声是人还是动物?”
刘季轩听了一愣,突感问题严重。“你这次发现了什么吗?”
巴亥从背包里拿出数码相机,调出刚拍的照片,说:“这是耐克新款42码男运动鞋,上市不久的。此人应该1.75米左右。”
刘季轩看出是个泥脚印,纹理十分清晰,不禁后背发冷。巴亥调出下一张,也是个运动鞋印,比较模糊,略小一些,像是女款。也就是说,刚才暗道里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一男一女!”
(乾隆二十四年已卯八月初二,庙高张英家井中龙见。 ——《合江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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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十四、神仙洞女掌柜
十四、神仙洞女掌柜
刘季轩走到窗前,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向楼下街道窥视,没发现什么异常。轻手轻脚回来,说:“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肯定还在暗中盯着俺们呢!”
刘续撇撇嘴说:“老爸,拜托,别自己吓唬自己!如果不是尧坝当地人就没人跟踪。顶多从巴亥那儿得到消息,跟踪他。可是跟踪他的人不可能跑到他前面去,先找到我们下手。而且,巴亥自己事先连暗道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要找什么,丫跟踪他干吗?”
刘季轩觉得儿子的分析也有道理,那么又回到了第一种可能——未知的动物。巴亥说:“可是除了昆虫和蛇以外,我没有发现其他动物的任何踪迹。”
刘续掏出甲骨说:“还是先研究研究这个吧。”
巴亥说:“先要弄明白这个东西是你家老爷子留下的,还是殷商甲骨?”
刘续毕竟在古玩圈子里混了几年,觉得这东西好像不真。“不像殷商旧物。这东西如果不是黑牡丹藏的,恐怕就是我爷爷自己刻的,那样的话,一定就是藏东西的地方。”
巴亥认为甲骨应该属于刘欹煜,而刘家的那个秘密就写在甲骨上!甲骨第二字明显是个四条腿、有角有鳞的动物,很可能是甲骨文的“龙”字!那么刘家的秘密果然与龙有关,找到这个秘密说不定可以证明龙的存在!
刘季轩压低嗓子说:“今晚我们离开这里,都悄悄回合江县城,明天一大早一同返回重庆,然后我跟你去长沙,了解那个图的来历。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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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亥点头,也觉得谨慎一些为好。
刘季轩心神不宁。或许生父当年在尧坝暗道遭遇日本特务,情急之下把甲骨丢弃在古井旁;此后画了《鳞虫图》代替甲骨,以防不测。老人家在神堂湾遇难时为把宝物传给家人,无奈之下留下密语线索。既然那宝图连母亲都不清楚,生父一定把它藏在身边,遇难时这图应与他同坠神堂湾!但是,这图怎么又出了神堂湾,几十年后现身古董店被巴亥撞见,它经历了什么?
他忽又想起什么,从提包里翻出一牛皮纸封面破旧的厚本子;封面上有毛笔正楷“龙迹”两字;里面全是他多年做的古文献摘抄,钢笔字迹工整,详细注明版本出处。听巴亥说《合江县志》有井龙记载。想不起本子里有这条记载,此刻查找一番,这重要史料果然被遗漏了。
刘季轩又嘱咐儿子,对巴亥也要多加小心,说不定他和暗道里那一男一女是一伙的。告诫儿子:“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1940年盛夏。烈日照着空落落石鳞古街,烤得青石板冒白烟,暑热难当。
日本人三天两头轰炸重庆,他们逃出来打算去贵州。走到尧坝得到消息,二儿子仲轩所在部队就驻扎在泸州,于是不再南行,希望有机会见到儿子。便租房安顿下来,静观时局变化再作打算。又打出“龟草堂”老字号,行医卖药,收入不多,日子却也安泰。
春生在用小铡刀切天麻。淑珍收拾碗筷,猛然闻见一股浓艳香水味,扭头见大烟馆神仙洞的掌柜档な掌鹧羯。丫教梦荨! ?br /> 档ど茸耪嫠渴志睿骸澳愕奔业脑诿矗可洗文且┰俑易チ郊痢!薄 ?br /> “见好没有?管用吧?” 淑珍神色诡秘。
档し哿骋缓欤Φ溃骸安患В揖驮伊四慵业呐谱樱 薄 ?br /> 关于档び胂仁芯炀侄殖さ溺澄攀缯湟蔡揭恍挥兴┑氖焙蛟那奈使骸罢庖┛墒歉殖ぷサ模俊焙谀档ひ簿吞谷怀腥稀! ?br /> 此时刘欹煜从后院踱出来,微微抱拳算施了礼,吩咐春生找出方子,监督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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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十五、日本特务
十五、日本特务
突然,空袭警报大作。有人大喊:“炸县城啦!快跑哇!”
黑牡丹顾不上拿药,大家都窜到街上,果然,东北方向高高升起几柱浓烟。
迎头遇见住斜对门胖胖的王福。王福是宋先生的伙计。这宋先生也是生意人,说是从东北逃难来的,不大与人交谈。王福和春生倒很熟。
档だ税咽缯洌蜕溃骸叭ノ夷嵌愣悖 薄 ?br /> 一家人稀里糊涂跟着她跑,宋先生主仆二人也跟着。快出镇子时绕过一道高墙,黑牡丹回头看后面没人,推开一虚掩小门闪身而入。
档ね峡徽攀楦螅冻錾角缴虾诤欢纯凇K赝氛溃骸敖裉煺馐戮恍矶酝馊怂担 薄 ?br /> 刘欹煜点头:“夫人放心!”
大家跟她钻进洞中,她转眼间点起一盏马灯,一条湿漉漉窄长石阶陡然直下,下面漆黑一团。拐弯一平台,右手通道继续向下延伸,左手一铁门,档た患湫∥荨! ?br /> 屋里弥漫着女人卧房的脂粉气。衣架上赫然挂着一件黑色的警察制服。
档ず蠡冢Ω孟冉词帐耙幌隆V凰担骸霸僭趺凑ǎ饫锞哉ú蛔牛 薄 ?br /> ……事后,刘欹煜让淑珍摘下自己的翡翠戒指送给了黑牡丹,以示感谢。黑牡丹客气一番,也就收下了。
几天后,刘欹煜主仆二人遛进段家老宅,举着煤油火把进了那个暗道。突然,拐弯处亮起手电,显出两个人影,用手枪指着他们:
“出来!不老实就打死你们!”
当时刘欹煜在后,春生在前,刘欹煜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黑暗中悄悄塞进古井旁的缝隙。
“刘老板,把你盗挖的国宝交出来,饶你不死!”
春生惊叫一声:“王福!”
来人是宋先生主仆。刘欹煜平静地说:“宋先生,我一个逃难的穷郎中,哪里有什么国宝?!”
宋先生冷笑:“支那的一切珍宝文物均属于大日本帝国!说!东西藏在哪里?”
春生哭道:“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哇……”
“这里是国统区,枪一响你们也很难逃脱。”
宋先生扬手给他几个耳光:“快给我说!”
刘欹煜勃然大怒:“你也算中国人?出卖祖宗,良心何在?廉耻何在?”
宋先生冷笑:“我是纯正的大和血统,大日本皇军少佐松田次郎。还有四十秒,快说!”
突然,听到有人乱哄哄大喊:“里面是什么人?”
日本人立刻将他们带进叉洞,关了手电,用手枪逼住:“不许出声!”
听出是董局长带着一伙警察搜索而来,刘欹煜突然不顾一切大喊:“日本人在这……”话音未落,被松田用枪柄打昏。
警察乱喊乱叫返身跑来,地道里枪声激荡。松田和王福不敢恋战,边开枪边沿着暗道向上逃跑。最后二人逃脱。
刘欹煜腹部中弹,被送去医院急救。
原来董局长来找黑牡丹幽会,发现暗洞口敞开,知道有外人来过,便下去搜,无意中救了刘欹煜师徒。
刘仲轩从泸州匆匆赶来,刘欹煜已经苏醒,应无生命危险。刘仲轩分析松田并未走远,建议让淑珍带季轩立刻离开尧坝去贵州。他含泪说:
“儿马上就要开赴前线。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见父亲……”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好儿子,也替为父多杀几个倭贼,以报国恨家仇!”
刘仲轩问:“日本人居然跟踪到了这里,可见他们一定知道文物……”
刘欹煜瞥一眼春生,赶紧打断他:“哪有什么文物,他们肯定搞错了。”
刘欹煜还没有来得及支开春生,告知藏宝的秘密,仲轩却“啪”地给老父敬了一个军礼,返身昂首而去。
(西欧16世纪的木刻龙。龙并非中国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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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十六、考古的马宁
十六、考古的马宁
昨天巴亥和刘季轩父子离开合江,刘续喜欢游山玩水,要顺便看看三峡,然后在岳阳登岸去长沙。
三人住一个旅馆房间。一住进旅馆,巴亥就与一个女人通了电话;晚上,又一个女人给他打来电话。巴亥在电话中提到合江、暗道古井,发现甲骨,还告诉对方明天就离开重庆,乘头班轮船返回,已经买了到岳阳的三等仓船票等等。刘季轩猜测,这两个女人中恐怕有一个就是他的同伙,暗道里留下脚印的那个!
今早拐着弯问巴亥,他说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女朋友的,第二个通话的女人姓黄,是个导游,《鳞虫图》就是她最先发现的。
此刻,舱里的人都上甲板看风景了,只剩他和另一位年轻小伙子,那人瘦高个子,中分头油亮,裤线笔挺,穿一双棕红色意大利名牌皮鞋;自上船以后始终坐在自己铺位上捧着一本杂志,旁若无人。
“来重庆出差?”巴亥见那人读的是《考古》期刊,于是过去坐在对面。
“到广汉有些事情。”对方抬头看看他,有些矜持。
“去三星堆吧?您是搞考古的?”。
年轻人点点头:“你呢?”
“半个同行,我是湖南地科院的,叫巴亥。”
“幸会。马宁。”
“您做这工作,一定懂甲骨文吧?”
“略知一二。”马宁声调不高,很斯文。
“我这有个甲骨,麻烦你帮忙看看行吗?”
“不一定能明白,试试吧。”马宁淡淡地说。
刘季轩听说要把事关重大的甲骨拿给陌生人,又看他如此着急破解甲骨,更断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笑笑,对马宁道:
“那东西一定是个赝品,字也看不清。” 说着躺铺位上,翻身向里。
一出车站,刘季轩就对巴亥说《鳞虫图》肯定是他父亲画的,能不能还给他;试探性催促巴亥给女友打电话。没想到,巴亥立刻给乔霓打了电话,让她带着图直接去酒店相见。
不多会儿乔霓来到酒店与巴亥、刘氏父子见了面。巴亥很自豪地介绍说:
“这是我女朋友,古生物博士生乔霓。”
乔霓虽然接受了这一身份,但还是有些扭捏。
刘季轩装做毫无察觉的样子,聊了一会儿合江的见闻奇遇,感觉这女人好像真的没去过那里。“那暗道里的女人可能就是姓黄的女导游了!”他想。
乔霓把带来的《鳞虫图》打开铺在床上,说:“既然是你家的东西,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刘季轩俯身细看,立刻认出父亲的名章,潍坊附近这两个小圆圈肯定是藏东西的位置,合江的标志则是暗示甲骨所在。睹物思人,想到至今不知生父如何死的,不免悲从中来。
刘续毕竟在潘家园混了几年,把画拿起来摆弄一番,感觉叶子颜色不对。传统的画法叶子是绿的,颜料花青上罩一遍藤黄,这个叶子只涂花青,这是现代的风格。而且托裱的工艺和绫子也不对,不像是国内的活儿,像是港台或者东南亚华人干的。
刘季轩也觉得不像父亲的原作。“印章刀法也不对,一点点修出来的。父亲的闲章名章都是自己刻,学的是浙派,多用切刀,下刀肯定一气呵成。坦率说,这张画作为工笔花鸟来说很一般,而且古人论画以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