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牧






    顾煜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烟,抽出一根,划了火柴,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把烟点着。安以若过去用双手帮他遮着风,烟头才有了零星的火光。
    安以若只觉得奇怪,记忆中的顾煜城,从来都是不抽烟的。而她其实讨厌那股味道。
    顾煜城看了看安以若,终究把那没吸的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等了四年的答案,到头来只是让他更加死心的理由。
    ‘‘我送你去吃点东西吧。 ’’下午出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安以若也没有拒绝。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越发无话可说。
    回来的时候,安以若特地留意了学校旁边的那家奶茶店。那么多年以后,没想到它依然还在,不知道那一年她写的心愿是不是还留在那面墙上。
    她和顾煜城去了市区有名的粥铺,她特地打包了一份回家,想着万一林牧之晚上回来好给他当宵他们刚出来的时候,旁边走过一个人,安以若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眼了,好像是平常不离开林牧之的特助傅 。安以若不免疑问,林牧之明明说飞机晚点的。


 


婚姻过敏(一)

  顾煜城送安以若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熄了火,停着。没有放安以若下车的意思,嘴里是说不出的再见。
  夏天的天气,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外面已经不止何时下起了雨。窗外的雨滴重重地落在玻璃窗上,却似乎也落进他们的心里,两人各自的思绪无声无息。
  安以若明白,说再多的话,都解不开彼此之间的诡异。
  她单手拿稳了先前打包的粥,一只手为难地去解安全带。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让身边的顾煜城不再无动于衷,侧过身子帮她解开。
  “谢谢!”她的声音细若蚊吟。说完,她伸手去开车门。
  他看她迫不及待逃离的样子,心里流过不易察觉的痛,“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说这话的时候,顾煜城觉得把自己的所有的情感都逼到了最卑微的角落。如果他们什么都不是了,是不是连再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安以若开门的动作有这一瞬间的停滞。他那样的语气,甚至让她好不容易下的决心都开始动摇,可是她知道,她已经给不起顾煜城任何的希望了。
  “见面终归是有的,我也没必要躲着你。”
  她抽回开门的手,转回身子面对着顾煜城。车内没有开灯,也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她只当下面的那段话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对白。
  “煜城,我的初衷一直都没有变过。无论是当年还是今天,我都希望你能幸福,真的幸福!关于过去的种种都是我们俩心中郁积的结,时至今日,怕是谁都不曾解开,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是最无奈最心痛的词。也许她心中始终还有一个角落是放着他的。而顾煜城,如此种种都在证明着他的难以忘怀,可是他越这样放不下,她的心中的罪孽便不由地多了一分。
  很多事情,她依旧选择让它们成为秘密。她没和他说分手的实情,也没和他说她曾经那样后悔,更没有和他说她曾回去找过他。现实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顾煜城一字一句的听清了安以若的话,心中再无他想——从过去到现在,他努力地逼着自己恨她,却始终控制不住想她,她难道不知道,她所谓的幸福对他而言已经成了空想,没有了她生命中只剩荒凉。而她却还是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希望他幸福?难道真的可以说不爱,便不再爱了?
  “你,走吧!”
  明明的六月的天气,但是顾煜城的声音却让安以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迟疑了几秒,终究什么也没说,开了车门,从包了拿出伞出去了。
  不等她站定,顾煜城的车就开走了,溅起的水花四散。
  
  安以若愣在原地好久,看着顾煜城的车在逐渐在她视线中隐退。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安慰自己以爱的名义来完成这场仪式,接受悲伤,容纳疼痛。
  很多时候,爱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又无能为力。
  
  到家的时候,林牧之果然没回来。
  手里打包的粥还是温热的。安以若看了墙上的挂钟,算着时间,把还留着余温的粥换了保温杯装着,好让林牧之晚点回来的时候吃。
  
  想起粥铺出来的时候见着傅琦,她的心里的疑惑逐渐的变大——没道理傅琦回来,林牧之的飞机却晚点啊?可如果他是处理私事去的,他就更没道理瞒着她了,他们本来就是互不干涉的。越想着,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也许真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
  看看外面的风雨天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手机在手中转了几圈,她还是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林牧之打个电话。
  她调出他的通讯录,怔怔地看着那串数字,不长,但是她始终都没记住。
  她按下拨号键,良久,听筒里只是优雅礼貌的女声告知电话占线。看了时间不早,索性也不再打了,收拾了东西洗漱睡觉。
  
  花了好长时间才睡着,可是依旧不安生。睡梦中总是关于回忆的场景和片段,身处迷雾中一般,可是似乎却又清晰的听见顾煜城的声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爱我,永不会离去。
  她拼命的想靠近,可是却似乎被什么拉着回来。
  浑浑噩噩间,安以若似乎觉得身边脖子耳边尽是极麻极痒的感觉,像什么东西滑过,惹人战栗。
  她睡眼惺忪,半开半眯着看清正在她身上作怪的林牧之,似乎也已经洗漱好了,换了干净的睡衣。
  “做什么梦了,迷迷糊糊的呓语。”虽然问他,嘴却剥夺了她说话的机会。狠狠攫住她的唇,身子伏在她身上,面颊贴着她,唇舌堵着她,似乎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安以若刚醒来,又被林牧之这样强势的挑逗着,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才想缓口气,却被他趁机更为凶狠的吻进去,湿热的舌捆绑着她。安以若分明觉得林牧之的举动带着不安分的烦躁,却不知道他大半夜发了什么疯。
  她的睡裙一边的肩带早已经滑下,露出大半个肩。林牧之的手也无规律的在她身上游离侵略,安以若在意识没有被他的欲望吞噬干净的时候,伸手推他,却被他提前察觉到反握住禁锢着。嘴边也一寸一寸的往下,在她的颈上,锁骨身上烙下一个个印记。
  安以若越发觉得林牧之的不寻常。她依旧挣扎着从他身下挪出。嘴里的话也因为林牧之霸道的吻变得支离破碎:“林牧之。。。我。。那个在!你放开!”
  大概是听出安以若语气中的微怒,林牧之才真正的偃旗息鼓,不再强迫着她。从她身上翻下靠在床的另一边。
  
  卧室内只留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严实的窗帘拉着,看不出室外的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是深夜还是凌晨。
  刚才和林牧之体力上的抗衡,让安以若缓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你大半夜有病啊?”
  林牧之没说话,习惯性的去床头摸烟,拿起来,似乎想起什么,又放下了。
  安以若看他似乎有事,于是口气不像刚才那般不善。
  “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睡吧!不早了!”他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地情绪,他起身关灯,拉起被子躺下。
  以若本来想和他说给他留了粥,看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于是也吞回肚子里。
  安以若被林牧之这样一折腾,所有的睡意都荡然无存。卧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
  
  翌日,安以若起来的时候,林牧之还在睡。
  她去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看到昨晚置粥的保温瓶已经空了,而且还是洗干净了放在餐桌上的。昨晚的愠怒才算是减少了半分。
  自从之前林牧之和她说过早餐这事之后,安以若现在早上也省事多了,通常她熬点粥,买点包子就完事了,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还要准备中西双份的。
  
  她把林牧之的那份早饭留好。他胃不好,可偏偏饮食又经常没有规律,赶时间,忙工作,通常都敷衍了事。所以她顺便留了字条。
  她去浴室收拾林牧之换下的衣服,准备顺道带到干洗店去。习惯性的把他衣服口袋的东西掏一边,在外套的口袋中,她摸索出一张纸片,仔细看,原来是一张VIP席入场券,貌似是一部电影的首映礼。
  安以若觉得奇怪,他难道还投资电影不成。只是这电影导演好像是新人吧——陈浅,也不知是男是女,何妨神圣。不过这电影名字《缘错》倒是听着有几分文艺的调调。
  安以若也没坐他想,把林牧之的那些衣物收拾好装袋。把那张入场券放到卧室的床头,好让他醒来看到。
  
  电脑前做了一上午,安以若只觉的腰背脊椎都僵硬的难受。
  吃了午饭后,和於一淼在楼下的茶室小聊一会,才踱回办公室。
  还是午休的时间,实习生小染的办公桌旁依旧是为着一圈的人。大家絮絮叨叨也不知再说些啥。
  於一淼看那阵仗不由发笑:“小染的八卦时间又到了。咱也去围观一下。”
  还没走近就听见有人再说什么“美女导演”“才女导演”之类的。
  大伙看到是於一淼和安以若来了,纷纷作鸟兽散了,主讲人小染看到他们也有点不自在了。於一淼笑着说:“小朋友,你怕啥啊?现在午休时间呢!”於一淼看了电脑屏幕上的那人问她:“哦,在说陈浅啊?这女人挺有能耐的!”
  安以若原本对八卦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听到於一淼提到陈浅那名字,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张电影首映会的入场券,她不由也问:“是拍《缘错》的陈浅吗?”
  “是啊,你认识?”於一淼问。
  “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啊!”
  於一淼不由鄙视她:“安以若,亏你还是做媒体这一行的,这些消息也不知道。她算是刚刚回国的海归女导演吧。《缘错》不久前在国外拿了个奖回来,反响还不错。好像说近日要在B城首映的。毕竟是外来和尚好念经啊,这不片没上映,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哦。看来这位女导演还真很有本事啊!”以若也附和着。
  “哪是有本事,据说本人经历也很有故事,年纪轻轻在嫁了一个老外,如是离了婚回来的。《缘错》说是改变自她自己经历。”
  “你看看哪一个有才的导演,人生经历是简单几笔的啊,自己没有故事,怎么能将故事给别人听呢!”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的故事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断网之前更文,有错字请见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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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过敏(二)

  安以若完成最后一个字符的时候,正是凌晨,窗外星星密布。
  她并不是什么文思泉涌的人,没有灵感的时候,写稿子好比难产,半天都挤不出几个自己看出中意的句子。所以每完成一篇文章,她就像是完成一场战争一样虚脱。重新再浏览了一遍Word,确定没有错别字了才保存好。
  旁边杯子里的泡的茶早已经凉透,墙上的挂钟的指针也过来12点。而林牧之依然未归。
  按说她对这种状况早已经习惯,他忙起来,应酬起来没日没夜都是经常的事,只是这几天说不清哪里不对,他的晚归让她觉得有点不安。
  那日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已经没了那张电影首映会入场券的影子,想来似乎被林牧之收拾好了。她不是不好奇,林牧之和那个陈浅的关系——能够让他出现公众场合的人,定是关系不同寻常的。
  
  她重新给自己泡了杯茶,百无聊赖地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看。
  曾经一个知名的两性专家说的,一个称职的妻子最起码每个礼拜有三天给丈夫等门。可对安以若来说,别说是一个礼拜三天,就是一个月三天也没有过。於一淼常常说她没有身为已婚妇女的自觉,看来还真的是说对了。
  
  午夜的电视台,从头至尾基本都没啥好的节目。
  安以若从新闻频道调到电影频道,又调到电视剧频道,始终觉得无味的很。林牧之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收看一个娱乐新闻的重播,尽是一些花边新闻,小道消息。
  
  林牧之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似乎有奇怪,但也只是公式化得问:“怎么还没睡?”
  “写稿子晚了,就没睡!”
  他“嗯”了一声,表示会意。
  此时电视上正说到《缘错》的首映新闻。之前听於一淼说陈浅之后,她特地上网查过她的新闻,无非也就是像於一淼一般的官方新闻,至于私人的事也都是讳莫如深的。
  果真是丰姿?